第1章
“哥哥……”破爛的木門被大力的推開,披頭散發(fā)的小女孩那滿是泥土的小臉明明就已看不清了神情,卻偏偏讓人感覺得到她的惶恐與驚慌……
同樣穿著破破爛爛的粗布衣裳的七八歲小男孩默默地轉(zhuǎn)身,從房角那一堆破爛免強還能稱之為鍋碗的雜堆里,抽出了一把明亮的菜刀這把菜刀由于經(jīng)常的使用,和磨利,雖然沒有刀把,但這不防礙它的鋒利。
將那四五歲的小女孩護在身后,男孩那雙瘦得有如枯竹般的小手緊緊的握到了極短的刀把,默默的對向了自小女孩身后跟進來的一個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掃了一眼這間破舊的小屋,屋子的最里面,唯一的一個破木床上,就躺著這房子的女主人,一個中年婦女,由于長年的勞累與饑餓,婦人生了病,沒有錢,沒有食物,婦人已神志不清有兩天了……
中年漢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緊緊盯住了屋內(nèi)的一對小孩雖然因為饑餓,兩個小孩瘦得皮包骨頭,不過這也能吃兩天了罷?!
“鐘大叔,你來做什么?”
冰冷的童音,拉回了中年漢子那因饑餓而遙遠的神志,于是他終于看見了那把鋒利的菜刀�。�!
雖然并不認為一個七歲的小男孩,能對自己怎么樣,盡管他手中還緊握著一把菜刀!不過他也已經(jīng)有三天沒吃過東西了,三天里,還不停的躲藏著,生怕自己會被村子里別的壯年漢子捉住,成為別人的腹中之物。
“小風兒,你拿著刀子做什么?這些天,外面的人都瘋了,鐘叔叔是生怕你們孤兒寡母的,沒什么力氣,要是被人捉去了,怕是會被那些瘋了的人活吃了��!”中年漢子裂裂嘴,扯出一絲自認為親切的笑容,卻不知他那饑餓的面容和泛綠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小風小男孩依然冷冷的看著中年漢子,雙眼透露著堅定與決然:
“謝謝鐘叔叔,不過,娘快要醒了,你知道的,我娘不喜歡有人來我們家�!�
中年漢子,掃了一眼床上那昏迷的婦人,雖然明知小風在說慌,可是那雙小小的眼睛,卻依然讓他有些猶豫。
“小風兒,你聽我說……”中年漢子向前一步,只要再讓他靠近一點,他有把握可以奪去那把菜刀!然后……
小風一把推開了身后的妹妹,一聲不響地低頭向中年漢子沖去。
中年漢子沒有想到這小孩居然真的敢拿著刀沖過來,他伸出手,想要把小風推開,這對他來說,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他必竟是已經(jīng)餓了三天了,小風的力氣出人意料的大,他居然沒能一把推開這七歲的小男孩。
菜刀,是刃口對著外面的,
小風緊緊的握著菜刀,撞進了中年漢子的懷子,由于身高的差距,菜刀被狠狠的推進了中年漢子的腹腔。
原本就餓得勉強站立的中年漢子,慘叫著再也站不住了,跌出門去。
血的腥味,人類臨死的慘叫,很快引來了一群人。小風很警惕的四下張望了一眼,極快的逃回了自己的小屋,并關上了房門。
那群人看也沒看小風及那破爛的門一眼,他們的眼睛緊盯著地上有氣無力慘叫著的中年大漢。
“啊啊啊……”
已完全不是人類的吼聲從人群中暴發(fā),人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扯、抓、咬……
當?shù)厣系娜藗兩⑷r,地上那個中年漢子也沒了影蹤,只留下了一灘血……
“哥哥……哥哥我怕……”妹妹的哭聲很低,顯然她也知道不能讓外面的人發(fā)覺。
小風把菜刀小心地放在自己順手的地方,回身擁抱住妹妹,輕輕地拍著她,手不可自制的顫抖著,恐懼與害怕淹沒了他的頭頂,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娘親躺在床上,妹妹很需要他。
小心地從懷里摸出一大片還血淋淋的肉,撕下一小塊,喂進了妹妹的嘴里這是他在逃回來時,順手在那大漢的腿上割下來的。
小風小心地再撕下一小塊,放進嘴里,細細的嚼碎了,爬到母親的頭邊,一點點喂進昏迷中的母親的嘴里。
“賓”的一聲,那破爛的房門終于碎成了木片。陽光再次照進了這個黑暗的小屋,也照亮了兩個小孩嘴上的血腥。
小風極快地從床上爬了下來,顧不□邊的妹妹,再次拿起了那把還染滿血液的菜刀。
兩個身著青色緊身衣的大漢走了進來,一眼看清了房里的一切,兩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一個小男孩慢慢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冷淡的笑意,看著小風,皺皺眉,卻又微笑著點了點頭。
“生的人肉不適合病人!”身著華麗的小男孩開了口,他的聲音與他那臉上的笑容一樣,冷冷的,沒有起伏。
“你……是誰?”
沒人應答,華服小孩冷冷的笑著。
小風緊張地看著他們,這三個人不是村子里的人,因為他從未見過他們,不過,那兩個青衣大漢一看就是身強體壯,小風很確信自己不可能讓他們出去。兩個大漢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小風還是從他們那平板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厭惡,三人的臉色很正常,與村子里餓得發(fā)了瘋了人們完全不一樣。那個小孩一身華貴的綢衣,小風心里閃過一絲希望也許,他能帶他們離開這個人間地獄……
“少爺!”小風毫不猶豫地丟開了他保命的菜刀,突地跪在了地上:“求您救救我們!”
“憑什么?”華服小孩笑了,沒有孩子臉上應有的天真,卻是很冷漠的笑著。
“……”小風呆了呆,但看那小孩沒有立刻就走,心里的希望如決提的洪水般泄出,不能、決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不然,不知哪天,自己與妹妹就會成為別人的食物,雖然,他們害怕生病,不會吃掉母親,可是生病的母親沒有人喂食,也是一樣逃不過死亡。
“我、我可以把自己賣給您。”小風小心地觀察著那小孩的表情,“只求您,能將我母親和妹妹送離這里……”
“我、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份,我知道這里買一個仆從只需要幾十個銅子……”
看到華服小孩的臉上閃過嘲諷的笑容,小風急切地道,生恐這一絲希望斷去,“可是,可是我發(fā)誓,我決不會背叛您……我……我……”
小風突然很茫然,自己確實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值得那離開這里的費用的,可是,妹妹和母親怎么辦?也許,面前這位有錢的少爺有可能會收留妹妹,可是如果這樣,母親怎么辦???剛剛升起的希望轉(zhuǎn)眼間消逝,小風只能感到無邊無際的絕望。
“呵呵,”華服小孩開了口,“我可以送她們兩離開這里,并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活下去……”
小風不敢相信的望向那小孩。
“但是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我會讓人帶你去死殿,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得記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沒有命令你死,你就決不能死!”
聽著兩個青衣大漢在聽到死殿時抽氣的聲音,和眼神里那掩蓋不住的憐憫與恐懼,小風明白,那個死殿,一定是個很恐怖的地方……
序2
二公子,南宮天斜。
飛快的掃了一眼手中的紙條,柳如風微微皺了皺眉頭,只一瞬,便化了開去。面無表情的看向高臺上那些管事,心底卻不停在想:該死的分配,這下好了,該怎么去找四公子呢……
“……媽的真該死……”低低的咒罵在身邊響起,一個不認識的少年憤恨著,“這個四公子都瘋了三年了,怎么我就這么背,抽到分給他?”
柳如風眼角微跳,瘋了?四公子?思緒不由自主回到了那個小村莊……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我會讓人帶你去死殿,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得記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沒有命令你死,你就決不能死!”華服小孩嘴角微挑,以完全不適合他年齡的冷酷聲音繼續(xù)說著,“我是絕谷谷主第四子,你將活著從死殿回來服侍我,做我的下屬,侍從,奴仆……”
身邊的低聲咒罵持續(xù)著,喚回了神游天外的思緒,柳如風微微一笑,輕輕地碰了碰那還在怨天憂地的少年。
少年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柳如風低放在兩人衣角間的紙條,機警地一掃四周,手指輕輕一鉤,迅速抽走了柳如風手中那張寫著二公子的紙條。當然,柳如風的手中也有了一張寫著四公子的紙條……
少年喜笑眉開地斜眼沖著柳如風點了點頭,傳遞著我記著你了的意思。
柳如風看了看手中的紙條“四公子,南宮天幕。”回了少年一個微笑,做出一副輕松懶散的表情。
“就是這里了,”領路的人用一臉你完了的同情的表情看著柳如風,“見了節(jié)夫人恭敬點,節(jié)夫人可是喜怒無常出了名的!”
柳如風微微一怔,急忙叫住準備離開的領路人:“節(jié)夫人?請問,我是分給了四公子的啊……”
領路人嘆了口氣,“四公子三年前練功時走火入魔,失了神智,如今自是跟著節(jié)夫人住,這大殿內(nèi)外,具是由節(jié)夫人管著。小子,看你可憐見的,給你個醒,因著四公子得了這瘋病,節(jié)夫人難免脾氣燥了那么一點,進去了,可千萬著別頂嘴,節(jié)夫人要不開心,你這條小命可就危險了!”說完,也不再管柳如風,徑自搖搖頭,轉(zhuǎn)身去了。
柳如風怔了半響,只得硬了頭皮,敲了敲那精雕院門。
守衛(wèi)開了門,接了柳如風手中紙條,看了看,點頭道:“跟我來罷。”便轉(zhuǎn)身向院內(nèi)行去。
那守衛(wèi)將柳如風帶至一華麗大廳門外,便吩咐他在此等待,徑自入內(nèi)稟報。
柳如風儉了眉,低垂著頭,保持著靜靜的站姿,卻暗暗調(diào)動了全身功力,寧神傾聽。
一墻之隔的大廳內(nèi),人似乎并不少,但也許是那節(jié)夫人脾氣的原因,廳內(nèi)人數(shù)雖多,卻是人人輕手輕腳,有的勝至于將輕功也用了出來,更不說哪里還有人敢說話的了。廳內(nèi)安靜之極,人人閉息寧氣,生恐一個不小心,弄出了什么響動,那大廳之上的節(jié)夫人可是決不會在意她花園里多出一點兒肉泥花肥的。
節(jié)夫人輕輕揉了揉額頭,嘆息一聲,道:“幕兒這是每八回了罷?這次可有人知幕兒為何發(fā)病?”
節(jié)夫人身邊一中年婢女忙底聲道:“婢子們都不知道,今兒晨里,四公子還好好兒的,吃過午飯,公子便突然發(fā)了病,當時蘭兒竹兒正在身邊侍候……待到公子睡了,我等才敢進去看,蘭兒竹兒早躺在地上,氣絕多時了�!�
底下的人默契地底了頭,誰也不敢接這話頭。
節(jié)夫人看了,又嘆息一聲,道:“將那兩名婢女的尸體好生安葬,幕兒……唉……”
“稟報夫人!”那引著柳如風進來的守護輕手輕腳地立在大廳門口,不敢再踏進。
“說!”節(jié)夫人有些疲憊地靠向身后的詔皮靠背,閉上了眼。
“夫人,今年里,谷里管事給四公子分了一個人來……”
“哦?”節(jié)夫人睜開了眼,似是驚奇,似是嘲諷地冷冷一笑:“今兒竟是沒拿我這當空殿了?!叫他進來!”
柳如風聽了,也不待那守衛(wèi)來叫,慢慢地行了進去。
“柳如風,見過節(jié)夫人!”半跪下,行了一禮,溫順地微垂著睫毛,依足了谷內(nèi)規(guī)矩。卻在進廳那一瞬,視線掃過節(jié)夫人一眼。
那節(jié)夫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許的麗人,一張妖媚的臉龐,此時顯露出幾許狠厲,冷冷地盯著柳如風。就這樣的眼神,柳如風便心知,這節(jié)夫人只怕整起人來,便是死活難求的角色。更是儉了全身的氣息,恭恭敬敬地跪在廳中,任那節(jié)夫人一雙厲眼慢慢地打量著自己。
半響,廳上方傳來節(jié)夫人清脆森然的聲音:
“哪一殿出來的?”
柳如風依然恭恭順順地跪著,恭恭順順地回答:“絕谷的規(guī)矩,侍候的主子自是可知道下屬的出地�!�
這恭恭順順的話語一出,大廳中瞬時出現(xiàn)幾絲倒抽冷氣的聲音,一時間,整個大廳靜然一片,落針可聞。柳如風這話雖聽起來恭敬,卻是在說節(jié)夫人無權管制于他了。自四公子發(fā)瘋,這節(jié)夫人性情便越來越暴虐,只怕,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是要化做節(jié)夫人花園子里的花肥了。
節(jié)夫人臉色一變,陰狠猙獰地盯住了那看似恭順跪著的人,殺氣毫不掩飾地直沖目標而去。
柳如風的身形一動未動,卻似沒驚覺那暴虐的殺氣一般,靜靜地恭順地跪著。
良久,節(jié)夫人身邊的幾個婢女都快要忍受不住這冰冷時,節(jié)夫人卻突然笑了,一臉的殺意瞬時化作了明媚的春光。廳中眾人一時之間盡是莫名。
卻聽那節(jié)夫人笑著道:“好!柳如風是么?本宮便送你去見四公子罷!”
眾人莫名其妙,實不明白節(jié)夫人怎么一下滿心的殺機化作了笑意。眼看著節(jié)夫人竟親自起了身,要帶那柳如風去。眾人也顧不上多想,方待跟隨節(jié)夫人身后,卻被節(jié)夫人揮揮香袖,止住了腳步。
柳如風暗嘆一聲,卻是明白,這節(jié)夫人可真是聰明機智,不愧在兒子發(fā)瘋的情形下,在這諸子爭寵的絕谷之中,安安穩(wěn)穩(wěn)地保著兒子活了這許多年。
節(jié)夫人帶了柳如風,行進一處院落,揮退守衛(wèi)們,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一處精竹房舍。
房中鋪著華美的皮毛,一個錦衣少年正懶懶地躺在地上,見了節(jié)夫人進來,眼中一亮,跳了起來,拉住了節(jié)夫人的一邊衣袖:“娘,你把外面那些壞人殺了好不好?他們都不讓孩兒出去一步……”說著說著,竟大哭了起來。
節(jié)夫人神情溫柔,悲哀之色一閃而失,摟了那少年,輕言軟語:“幕兒莫哭,娘一會便帶你出去玩可好?”
“真的?”少年一聽大喜,臉上還掛著淚卻已笑了起來。
“不過,幕兒可要幫娘做點事哦!”節(jié)夫人一邊哄著那少年,一邊眼神卻陰沉沉的看向了自進房便跪在地上的柳如風。
“幕兒,問問他,出自哪一殿�!惫�(jié)夫人溫柔地取了手帕,檫掉南宮天幕臉上的淚水。
柳如風嘆了口氣,心知不能再頂撞節(jié)夫人,以節(jié)夫人的手段,只怕是能整得自己生死兩難,她是四公子的母親,自己卻是怎么也不能對她下毒手罷?
不待南宮天幕學語,便自答道:“柳如風出身死殿。”
節(jié)夫人先是驚詫,轉(zhuǎn)而冷笑起來:“此時你倒是肯回話了?死殿?呵呵呵,這絕谷管事什么時候起了這等好心思?十年難出一人的死殿的人也肯給我這瘋掉了的兒子?”
自南宮天幕練功走火發(fā)瘋,想來四公子在絕谷便再無半點地位可言,如今幾位公子爭權,若不是節(jié)夫人全力維護,加之四公子已瘋,只怕早就落得個尸骨無存了。如今,管事給四公子竟分來一人,節(jié)夫人已是驚詫不已,若說是絕谷陪養(yǎng)下屬中最狠絕的死殿,節(jié)夫人那是怎么也不能相信的。
柳如風嘆了口氣,解釋道:“分配之時并未記名,管事并不知曉如風出自死殿。如風自本該分到四公子名下之人手中換得名額,再者,死殿不允許查證,分配之后也大都隨公子們的愛好改名,除非公子或自已報出,旁人無法知曉誰出身何處�!毙闹�(jié)夫人必然疑慮,話未說完,便自拉開了左肩衣衫,露出左肩肩夾上一處形似眼睛的藍色烙印。
絕谷各宮,都有自已的烙印,而南宮天幕的烙印,正是藍色巨目。
序3
絕谷各宮,都有自已的烙印,而南宮天幕的烙印,正是藍色巨目。
節(jié)夫人松了口氣,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殺機也消失不見,再出聲,竟也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喜意:“幕兒何時送你入的死殿?”
南宮天幕似看到了什么好玩之物,自節(jié)夫人身邊跑了過來,蹲在柳如風身前,仔細看了看那烙印,又用手指去戳弄。
“八年前�!绷顼L身形不動,卻突然間沒了那冷然,整個人身形變得柔柔順順。
節(jié)夫人深深地看了柳如風一眼:“如今幕兒這樣,我這當娘的心里的痛,你可明白?”
柳如風眼中閃過一絲陰影,沉默不語。
節(jié)夫人也不崔他,只自看著那少年南宮天幕好奇地轉(zhuǎn)到柳如風身后,觀賞著他肩上的烙印圖案。
半響,南宮天幕忽地拍手笑道:“蘭兒,怎的大半天不來陪我玩?”說著,竟自柳如風身后伸了手,摟住他的脖頸,在柳如風順從地仰起頭時,低笑著,一口咬在那烙印處,一縷鮮紅,自南宮天幕的唇角流出,順著肌膚滑落。
節(jié)夫人臉色大變,豁然站起,南宮天幕如今竟連身邊的人也分辯不出了?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得晃了幾晃,無力地跌坐下來。
柳如風依然絲毫未動,感受到那利齒切入肌膚,只低垂了眉眼,低聲道:“蘭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夫人若有事吩咐,蘭不敢拒絕,只求夫人,準許蘭服侍公子�!�
“你……”節(jié)夫人暗然無語,南宮天幕瘋言瘋語,這人竟是認了,雖說公子有權給自己的下屬改名,但這女人的名字,原也是南宮天幕瘋病認錯了人,節(jié)夫人本不為意,卻是不想這男人竟是認了下來。
卻聽到柳如風正自低低地哀求道:“蘭兒知錯了,求公子饒了這回罷?”
南宮天幕這才松了口,得意洋洋抱住了柳如風,“蘭兒這回可學乖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不見了!”
柳如風嘆了口氣,道:“蘭兒再也不敢了�!�
南宮天幕心情大好,只狠狠在柳如風唇上親了一口,笑了出來。
柳如風眼神微暗,竟沒想到這侍女蘭兒竟與公子是這種關系,心思雜亂地望向節(jié)夫人。卻見節(jié)夫人正神色復雜地看了過來,對上了眼,瞬間轉(zhuǎn)開。
節(jié)夫人站了起來,道:“那么……蘭兒你便好好侍候公子……”眼見得南宮天幕自得自娛的抱著沒有反抗柳如風上下其手,竟似忘了這房里還有他的母親一般,雙目擒淚,埋首自去了。
南宮天幕轉(zhuǎn)過了身,來到柳如風的面前,胯下已然頂起,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摟了柳如風,在他身體上磨擦。手上使力,想要把柳如風跪立的身軀按下去,但他已瘋迷的神志,已不知如何使用內(nèi)力。竟怎么也沒能將柳如風按倒。
柳如風心下有些復雜,要他在一個男人的身下承歡,雖在死殿被動地學過,但自身仍是不愿意的,何況是一個神志已經(jīng)瘋了的少年。
思緒不由自主,又回到了那個凄涼的小村,那高傲的小孩,高高在上,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冷冷地說:“我可以送她們兩離開這里,并給她們一筆銀子,讓她們活下去……但是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了。我會讓人帶你去死殿,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得記住,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沒有命令你死,你就決不能死!”
那時,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對了,那時的自己是滿心的感激與赤誠,重重地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柳如風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公子的,絕無二心!”
“蘭兒,好難受……”南宮天幕因欲望而沙啞的嗓音,驚回了柳如風飄遠的思緒。
仰望著南宮天幕潮紅的面龐,柳如風輕嘆了口氣,放下了對他來說過于奢侈的尊嚴。
“公子,讓蘭來服侍你,好么?”傾身靠前,嘴唇正貼在南宮天幕的檔部,刻意地貼近了說話,嘴唇的蠕動與說話時的熱氣,透過那絹質(zhì)的布料,直接作用在南宮天幕早已灼熱如鐵的分身上。
南宮天幕不禁呻吟出聲:“快……”
柳如風伸手,解開南宮天幕腰間的白色腰帶,絹褲滑落的瞬間,一股熱氣襲來,那腫漲的分身已彈跳而出,正打在他的臉上。柳如風閉了閉眼,張開口,將眼前的男性含住,略略回想死殿所學的口技,盡力一吸,將它整根吞入,卻沒料到南宮天幕分身的長度,那□直接卡進了喉嚨,抵在柔嫩的喉腔粘膜上。耳邊意料之中,傳來了南宮天幕舒爽滿足的呻吟聲。強壓下因異物而產(chǎn)生的反胃酸意,開始由慢而快地吞吐起來,舌配合著吞吐的節(jié)奏,卷纏舔弄著口中的分身,牙齒輕輕地合咬。頭頂,傳來了南宮天幕毫不掩飾□的呻吟……
絕劍弄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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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天幕是被痛醒過來的,額頭很痛,被厚厚的白布包裹著,睜開眼睛,是一間簡單非常的房間,房中就一張?zhí)茨敬蟠�,床很大,足夠三個成年人睡在床上也很寬暢,床上是華美的絹綢床套,地面上輔著厚厚的羊毛地毯,除了這些,便再沒有別的器物了,而自己,就正躺在這張?zhí)茨敬蟠采稀?br />
記得自己是在密室里閉關,最近因為感覺到修練的絕天神功有了要突破的跡像,于是去請教了父親,父親非常高興,作為谷中唯一一個13歲就能把絕天神功練到第六層,即將突破到第七層的人,父親說這是谷里歷來最高的成就了,真是一個練武的天材。然后呢?在閉關時,似乎聞到了一股很濃豫香氣,然后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人影來來往往,是什么人,是什么樣的夢,卻是記不清了……
強烈的痛疼感,從頭上傳來,全身軟綿綿的,全無力氣,房里空空蕩蕩,除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再無一人�?诤芨�,頭很痛,也不明白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張開口,想要喊人來,蠕動半天的嘴唇,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無力地閉上眼,南宮天幕只得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
從天亮等到了天黑,卻沒有一個人,南宮天幕不由皺了眉,難道,自己被囚禁了起來?打算餓死自己?暗暗運氣調(diào)息,還好,內(nèi)力還在,沒有被人禁制,手上腳上也全無束縛。南宮天幕有些不明白了。
待到身體恢復了些力氣,故摸著已到深夜丑時,正要起身查看,突聽得窗外一絲極細微的衣襟帶風之聲,忙靜息平氣,閉上眼,裝作熟睡的模樣。
房門輕響,來人已到了床邊。南宮天幕暗自皺眉,這人武功不俗,卻不知是敵是友。
那人在床邊默默站了一會,轉(zhuǎn)身點亮床頭燈籠里的燭火,手一伸,竟是探向南宮天幕的腕脈,南宮天幕大驚,若是脈門被制,豈不是任人魚肉?不及細想,手腕翻轉(zhuǎn),讓過對方手掌,反手去抓對方腕脈。那人似沒想到南宮天幕竟是裝睡,不及提防,被他一把制住了脈門。
南宮天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燭光下,是一張寫滿了驚詫的臉龐,正睜大了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
那是一個滿身風塵仆仆的少年,眉宇間,還帶著濃濃地疲倦,身上一身緊身黑衣,早已被夜露打濕,嘴唇略顯蒼白,應該是在夜里待了很久,腰間捌著一把長劍,南宮天幕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人剛殺過人,就在不久前……手指下被制住的手腕,皮膚冰涼,脈搏有些微急,應該是他急著趕路所至;還有些微亂,應該是他也受了傷……
南宮天幕心中暗自疑惑,看來并非被囚禁了,否則,不至于讓這樣一個人來看視自己�?粗侨说哪槪芷婀�,明明是不認識,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是誰?這是哪里?”南宮天幕冷冷地問,并沒有松開手,必竟現(xiàn)在情況不明。
“……”那人微張了嘴,卻沒有說話,只是更加驚呀地看著他。
“說!”南宮天幕沉下了臉,低聲喝道,手指一緊,內(nèi)力微吐,重重地撞了過去。
那人悶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似是清醒過來,臉上頓時涌上一片狂喜,顫聲道:“公子清醒了?您……”說著似想要做些什么,卻見著南宮天幕眼中濃濃的警惕意味,只得靜止了身子,不敢再有動作,只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南宮天幕的臉色,問道:“您頭上的傷……”
南宮天幕冷笑,危險地半瞇了眼,道:“回答我的話!”
那人驚喜交加地道:“公子不記得屬下了?”
南宮天幕皺皺眉,手指捏緊,再次將一股內(nèi)力撞了過去,厲聲道:“你是誰?你最好老老實實回道我的問題,還是想要嘗嘗我的七絕搜魂手法?”
那人身子顫了顫,卻沒痛哼出聲來,小心地看看他,回答道:“屬下是一年前來到公子身邊的,得節(jié)夫人準許,一直服侍公子,本名柳如風,公子賜名:蘭……”
“……唔……”頭猛地痛了起來,松了控制著那人的手,雙手抱住了頭。在聽到‘蘭’字的瞬間,南宮天幕想起來了,這人的臉,與夢中的一個人影一模一樣。那個很長,卻模模糊糊的夢似乎一下子清楚了起來。
閉關時聞到的香味,心神不寧中的走火入魔,那個從小一直陪伴著自己長大的侍女蘭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入了密室,被自己捏住了咽喉,她的手中,就握著那種散發(fā)著帶著幻覺的檀香。發(fā)狂中破關而出的自己,殺死了自己院子里所有能看到的人。瘋瘋顛顛日子里,母親哭泣的臉。母親將自己關進了這個小院,自己一直在尋找那個嬌小體貼的蘭兒,那是從小便陪著自己的侍女,也是自己在13歲生日時,生平的第一個女人。一個又一個名叫蘭兒的女子被送到自己的身邊,時不時,那種帶著幻覺的香味,總是纏繞在自己四周,然后,在想起那密室里手握那帶著幻覺檀香的蘭兒時,一個又一個地蘭兒被自己殺死。一直到一年前,這個男人來到了身邊,或許是因為他是男人的原因,即使是在發(fā)狂中,也沒有對他下殺手,直覺的感覺到他不是那個蘭兒,也或許,是這一年來,在這小院中,除了這個男人,竟連母親,也沒有再來到小院,除了小院門口,深嚴的守衛(wèi),又或許,是這一年中,再也沒聞到那該死的香味……
頭很痛,那是昨日自己不慎跌倒,在石頭上撞傷的�?�,頭上的痛,卻及不上心里的痛,小院的人,都是母親安排的,還記得那溫柔貼心的蘭兒,也是母親安排的……南宮天幕想要仰天大笑,又或是大哭,心中的悲憤暴虐地吼叫著,想要發(fā)泄,想要殺人……
絕劍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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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那是昨日自己不慎跌倒,在石頭上撞傷的�?�,頭上的痛,卻及不上心里的痛,小院的人,都是母親安排的,還記得那溫柔貼心的蘭兒,也是母親安排的……南宮天幕想要仰天大笑,又或是大哭,心中的悲憤暴虐地吼叫著,想要發(fā)泄,想要殺人……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焦急的呼喊聲,將神智從發(fā)狂的邊緣喚了回來,南宮天幕才發(fā)覺自己這一會功夫,竟出了一身大汗,喘著粗氣,扭頭瞪視著床邊的人。床邊的人,居然并沒有在自己松手后離開。
南宮天幕想,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掙獰,在與自己的充滿殺機的目光對上的瞬間,柳如風明顯地打了個冷顫,卻沒有逃走,只是垂了眼,默默地在床邊跪了下去。
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息滅了,一片黑暗的房間里,南宮天幕沉默著看著柳如風,慢慢地冷靜下來,事情的真像還需要查證,但目前要緊的是眼前的這個人!母親有一年沒有來了,院子里只有他一個人,是眼線?還是瘋了這么四年,放心了?還是……可是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的自己勢單力薄,想要活下去,想要明白真相,就得要繼續(xù)裝瘋,可是現(xiàn)在,眼前這人,已然知道他已清醒了……若是被那想要害他的人知道了……
仔細回想這一年來,這人除了偶爾會消失幾天,幾乎一直是陪在身邊的,也沒有什么古怪的舉動,在年初發(fā)現(xiàn)了幾次飯菜中有毒后,后來的飯菜,都是他自己在做的。
“這兩天,你到哪里去了?”南宮天幕冷冷地問道。
那人的身子動了動,有些不安的垂了頭,低聲回答道:“節(jié)夫人的吩咐,要屬下去三公子院子里,殺一個人,那人昨日不在院內(nèi),屬下等到今晚,才找著機會下手……”
“柳如風!你的主人是誰?”南宮天幕忽地提高了些聲音,厲聲喝問。
“屬下的主人從來只有一個,是公子您……”柳如風猛地抬起了頭,月光下,蒼白了臉,平靜地眼睛,直直地迎向南宮天幕暴怒的眼神。
“我想睡了�!蹦蠈m天幕冷笑著,看來想要從柳如風嘴里撬出話來,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閉上眼縮回了絹被里。
必竟他才清醒,又一天沒有吃飯,實在沒有精神了。而且他現(xiàn)在渾身無力,頭上還有傷,人也才從瘋狂中清醒。而柳如風的武功顯然不低,回來時,落地無聲,若非自己瘋了的這幾年,也習慣了每日里打坐練功,內(nèi)力不但沒有落下,反而還更顯精進,否則,只怕也聽不到那一絲極細微的衣襟風聲。想要殺了柳如風,南宮天幕現(xiàn)在確實沒有什么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南宮天幕默默地想著。
“自從十一年前,公子將屬下在那村子里買了下來,還將屬下的母親與妹妹帶出那個地獄般的地方,屬下那時便已向公子發(fā)過誓,柳如風的這一生,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已經(jīng)是主人您的了,公子若是要屬下死,只需吩咐一聲,屬下便將這本就屬于公子的命還給公子�!绷顼L的聲音,在床邊平靜地緩緩響起,他顯然已經(jīng)查覺到南宮天幕的殺機。
南宮天幕睜眼,看著他。柳如風靜靜地跪在床邊,身軀筆直而放松,全然沒有戒備,蒼白的臉上,神色很是平靜,眼神很是誠摯,看不出絲毫的虛假,微仰著頭,將自己的咽喉要害露了出來,就在南宮天幕伸手可及之處。
南宮天幕冷冷地看著他,伸出手去,扣住,用力握緊,看著那張蒼白的臉上,因窒息而緩緩染上的紅暈,床邊的身體,痛苦地顫抖著,卻依然沒有半分掙扎與反抗。
真的想殺了這個很可能是在身邊監(jiān)視著自己的人!可剛才他說了些什么?十一年前?村子?買下他?似乎記憶里還有點印象,昏暗破爛的茅房里,嘴角染血的小男孩,一把沒了刀把的破爛菜刀,小小的身軀護著身后一個逢頭厚面的小女孩,以及一張破床上昏迷不醒的婦人……或許是因為年齡差不多的原因,自己動了憐憫之心,半是可憐他,半是惡意地想看看他能不能從那狠毒的死殿出來,便將他買了下來。記得自己當時親自動的手,在他的左肩上,烙下屬于自己的烙印。
伸手拉開了他左肩的黑衣,左肩肩夾上一處形似眼睛的藍色烙印,印入眼中。心中的殺意漸漸平靜了下來,松開扣著他咽喉的手,看著他無力地攤軟在地上,痛苦而急促地喘息著。
“如風,你的主人是我!但是你這兩天做了什么?”南宮天幕輕輕地問道。
“是!屬下知錯,請公子懲罰�!绷顼L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上身,重新跪好,因咽喉的痛疼,聲音有些沙啞。
“今夜你便在這里好好反省吧。我累了。”南宮天幕疲倦地閉上了眼。
柳如風低低地應了一聲,便再沒有聲音,就連呼吸,也放得極輕極緩。
第二天。
南宮天幕睜開眼,雖是清晨,天卻已大亮了,院外的樹枝上,停了一只喜雀,嘰嘰喳喳地鳴叫著,陽光明亮溫暖地透了進來。頭似乎也沒那么痛了,身上還是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南宮天幕想,應該是餓的吧。轉(zhuǎn)頭,床頭邊跪著的人,顯然一夜沒有合眼,眼圈有些烏黑,昨夜眉宇間的倦色倒淡去了不少,身子依然筆挺著,正睜著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南宮天幕默默地看了他一會,昨夜里不曾看得清楚,現(xiàn)在的柳如風,雖然顯得有些憔悴,但臉廓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的,倒也算得上是英俊男子。南宮天幕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安,偏又不敢回避了視線,帶著種小心翼翼的惶恐,任他打量著自己。忍不住有些想笑,又想起他身上還帶著傷,昨夜連衣物都沒來得及換,便過來看視,心不由軟了些。
南宮天幕想了半天,終于嘆了口氣,道:“我餓了……”
柳如風身子晃了晃,想要起來去燒水做飯,又怕南宮天幕認為他想逃避處罰,終是沒有動,有些不安、吶吶地開了口:“屬下去準備些早餐?”
“去吧。”南宮天幕笑笑,自是明白柳如風的心思。
柳如風這才站了起來,躬身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
南宮天幕看他走到了門口,伸手正欲開門,忽想起一事,忙喚住他,道:“如風,我清醒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绷顼L回身有些遲疑著應了,想要問什么,又閉了嘴,沒有問出來,開門出去,反身輕輕關上。
南宮天幕松了口氣,睜著眼,望著床頂?shù)腻\繡絹綢,暗暗盤算著應該如何查那害他之人,可自己的力量實在有限,若真是母親,柳如風既不是對方的人,想來暗中必有監(jiān)視之人,看來急不得啊……還是等把這小院摸清楚了,再做打算吧,也許,以靜制動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默默地想了一會,不由冷笑起來,若真是確認自己已然徹底瘋了,并用一個瘋子,控制著本無法被她控制的人,這主意不能說不高明,只是……這倒底是為什么?有什么理由,讓她對自己的親子下手?還是自己真是錯疑了她?
絕劍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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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天幕松了口氣,睜著眼,望著床頂?shù)腻\繡絹綢,暗暗盤算著應該如何查那害他之人,可自己的力量實在有限,若真是母親,柳如風既不是對方的人,想來暗中必有監(jiān)視之人,看來急不得啊……還是等把這小院摸清楚了,再做打算吧,也許,以靜制動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默默地想來會,不由冷笑起來,若真是確認自己已然徹底瘋了,并用一個瘋子,控制著本無法被她控制的人,這主意不能說不高明,只是……這倒底是為什么?有什么理由,讓她對自己的親子下手?還是自己真是錯疑了她?
……正冥思苦想之際,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房門開啟又關閉,柳如風顯是已經(jīng)清理了自己,換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裳,端了一盆溫水,放在床邊地上,絞了手帕。
“粥點馬上就好了,公子先擦擦臉……”柳如風一邊說著,一邊遞過手帕。
南宮天幕略略坐起身來,接過,擦了,左右看了看,問道:“怎的沒有鏡子?”
柳如風接過手帕,彎身端起水盆,靠得近些,好方便南宮天幕洗手,回答道:“聽說以前被摔破過幾面,還傷到了公子,后來節(jié)夫人便不允許在這房里放鏡子了�!�
南宮天幕洗了手,就著那手帕擦了擦,撩開被子起了身,站在地上,眼睛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轉(zhuǎn)了個圈,笑道:“別的也是這樣?你來之前還是來之后?”
柳如風將那水盆移到門邊,回身自床柜上取過一套藍色的絹綢長衫來,一面替南宮天幕穿上,一面回答道:“屬下來之后,別的也是這樣�!�
南宮天幕站著沒動,任柳如風把身上的衣衫整平了,看著他跪□去,整理下擺,又問道:“院子里情況如何?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的情況!”
柳如風正在扯直下擺的手,停了停,回答道:“每日晨里卯時,有人來院中打理。平常便只有屬下侍候公子,有時節(jié)夫人有事分派屬下,便是節(jié)夫人身邊,一個名喚小玉的侍女來服侍公子。院子四周都有節(jié)夫人派人把守著,怕公子出去了,有什么不測……公子是懷疑?”
南宮天幕冷笑一聲,道:“我若是不想死,或再發(fā)瘋,怎敢輕易相信別人?如今你自己動手做了飯食,別說你便沒有任何疑心!”
柳如風抬起頭,臉色有些發(fā)白,低低地喚了聲:“公子……”
南宮天幕向門口走去,也不理自己還赤著腳,披頭散發(fā)的,只是道:“出了這房門,我依舊是個瘋子,你記住了!”
身后響起柳如風夾雜著驚惶的聲音,“屬下為節(jié)夫人做事,原是初來時節(jié)夫人的要求,后來,谷中越來越亂,若無節(jié)夫人,屬下一人,恐難護公子周全,因而對節(jié)夫人的吩咐,不敢不盡心盡力,公子若有怪罪,屬下愿領任何懲罰!至今而后,屬下絕不敢再有違公子半分,請求公子相信�!�
南宮天幕的腳步頓了頓,道:“記住你的誓言!”
“屬下不敢有忘!”柳如風松了口氣,對著南宮天幕背影,重重叩了個頭。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道:“只是今日里,屬下是否還去節(jié)夫人處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