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南宮天幕哪里會在乎這些普通莊丁的死活?放在絕谷,這些人的武功,便是武殿的侍從,也比之不上!若不是看著杜夫人始終是柳如風母親的份上,即便柳如風不說,想來心中也是放心不下。
此時回谷,南宮天幕便想著只帶了柳如風,一路游山玩水,也不枉出來這一趟。自是不想身邊多出這許多人來,方才將身邊的侍衛(wèi)通通的趕去保護杜蒼山一家。
“如風,我這樣安排,你可理解?”望著離開的眾人,南宮天幕松了口氣,也不回頭,便自問道。
“屬下明白�!绷顼L略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身前的南宮天幕,應道。
“哦?”南宮天幕轉頭,看著柳如風的神情,微笑道說道:“你說說!”
“蒼穹山莊三日,谷主并未停留莊內。眼下將蒼穹山莊眾人分散行動,自是要撇清絕谷的關系。雖然絕谷并不會懼怕斷魂谷、五大門派以及江湖游俠。但所謂蟻多咬死象,能少去一些麻煩,總也是好的!”柳如風想了想,說道。
“不錯!”南宮天幕大笑,不僅如此,兩人分開了半年、七個月,乘此機會獨處,豈不是大妙?!只是這話,卻是不能對柳如風說的。
南宮天幕轉眼一掃,四下無人,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輕攬在柳如風的腰間,偏了頭,便要吻了過去。
柳如風只覺腦中一轟,這光天化日之下,萬沒料到南宮天幕會如此做法。只是眼前的俊美少年,始終是自己的主人,柳如風也不好推拒,只得僵直著身子,心虛的游目四望,既怕哪里藏了有人,又不敢看向南宮天幕的眼睛……
四唇漸漸接近,已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俊美的臉龐已逼至眼前,再也無法假作不見,柳如風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哥哥!谷主!鳳兒要跟你們走!”興奮高亢的脆鳴遠遠傳來。
南宮天幕尚未來得及反映,唇前半寸處的溫暖薄唇突然遠離……
南宮天幕怔了怔,看著急退了兩步的柳如風,有些惱怒的回頭。
林間,一道麗影飛掠而出,直直的撲進了柳如風的懷中……
南宮天幕瞇了瞇眼,柳如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敢擅自后退……
還來不及多想其它,南宮天幕瞪著當著他的面,雙手環(huán)抱著柳如風,埋頭撒嬌的杜如鳳后背,眼中火起。
柳如風似有所覺,抬起頭來,看向南宮天幕。
南宮天幕收回殺人的眼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若不是還記得這女人是柳如風的妹妹,早一掌劈了過去!
南宮天幕皺了皺眉,不對!什么時候開始,竟是如此在意柳如風的感受了?!南宮天幕嘆了口氣,看了看低頭勸妹妹松手的柳如風,與那抵在柳如風的胸口,左右磨蹭的秀發(fā),間若閃爍忽現(xiàn)的金釵。深吸了口氣,忍下了想要動手拉開杜如鳳的念頭,輕聲咳嗽一聲。
杜如鳳驚跳了開來,總算是放開了柳如風,仿若才發(fā)現(xiàn)一旁的南宮天幕一般。
“唉,谷主,你生病了?怎么咳嗽?”杜如鳳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地看著南宮天幕,關切地問道。
南宮天幕忍著想要翻白眼的沖動,風度翩翩彈了彈衣罷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說道:“杜姑娘,你怎的擅自跑了回來?便不怕杜莊主與杜夫人擔心你么?”
“我不想看見那兩個人!”杜如鳳皺了皺鼻子,嬌俏可愛地吐了吐香舌,道:“爹爹看我難受,便讓我來找哥哥,讓我跟著谷主一起走!”
找如風?南宮天幕冷笑,是想讓杜如鳳跟在自己的身邊吧?!這杜蒼山竟然還未死心么?
“鳳兒,”柳如風悄悄地瞧了南宮天幕一眼,說道:“谷主的安排自有用意,你還是趕緊過去吧。哥哥知道你不想看見杜大公子與杜二公子,忍一忍,到了絕谷,就好了!”
南宮天幕滿意地看了看柳如風,對著杜如鳳溫和一笑。
柳如風卻在心中盤算,谷主這般安排,這一路上,即便被人發(fā)現(xiàn),想要問天寶刀,找的也是杜蒼山、杜文安、杜文雷!何況有夜七等十人照看,母親與妹妹自是無恙,這杜文雷與杜文安能不能活著去到絕谷,還不一定……
“哥哥……你、你嫌棄鳳兒了嗎?你不要鳳兒了嗎?”杜如鳳委曲地紅了眼眶,看著柳如風,眼中淚光盈盈,只要一個不對,便有滑出的危險!
“鳳兒……”柳如風眼見妹妹如此,想起那杜文雷的所作所為,嘆了口氣,自南陽去向絕谷,一路遙遠,讓她時時面對著那兩人,也確實有些難為了她!
柳如風不由自主看向南宮天幕,輕聲喚道:“谷主?”
“不行!”南宮天幕皺了眉,道:“杜姑娘跟著我們,難免會被人查覺!萬萬不可!”
絕劍弄風
102
杜如鳳自然也知道能不能跟哥哥在一起的關鍵人物是南宮天幕,眨了眨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南宮天幕,低聲哀求道:“谷主,你就當是可憐可憐鳳兒好么?鳳兒真的不想跟爹爹他們一起。鳳兒保證,絕對會聽你的話,不會給你惹事!”
柳如風心中一疼,自己幼年離開了母親,昏迷不醒的母親全靠著才五歲的妹妹一人照顧。柳如風自再見到妹妹時起,沒能盡到做兄長責任的愧疚便一直梗在胸口。此時哪里還能看得下妹妹如此難過?
“谷主,屬下可以將妹妹的容貌改變,是否可以……”柳如風想了想,肯求般地看著南宮天幕。
南宮天幕心中火起,不由得陰沉下臉色來,說道:“胡鬧!這種時候,可是能任性妄為之時?蒼穹山莊毀于火中,若是杜姑娘跟著我們,一朝動作,被人認了出來,只怕我們立時便會成為眾矢之的!如風,你與我倒是可能沒事,你怎么不想想你妹妹,可有你那般武藝?若是杜姑娘有個三長兩短,你要如何向你娘交待?!”
“我、我……”杜如鳳臉上漲得通紅,想要說自己不用照顧,又想起那日在嵋山三妖的手中,卻沒有半分反抗能力,還是哥哥柳如風出手,才救下了自己……
柳如風黯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如鳳,垂下眼來,矮身跪地,道:“是,屬下越矩,請谷主處罰!”
南宮天幕的怒氣一梗,看著跪在地上的柳如風,雙手背在了身后,十指交錯,刺在掌心,輕微的刺痛,傳入心底。
南宮天幕深吸了口氣,緩和下語氣,扯出一個笑容來,說道:“罷了!想來他們,也去得遠了。杜姑娘此時回轉,路上難保安全!起來,你既然說了可以為她易容,便一起上路罷……”
杜如鳳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敢出聲,看看南宮天幕,又看了看柳如風。
“是,多謝谷主!”柳如風站起身來,不敢看向南宮天幕,低了頭,轉過身去,自包裹中摸出一些事物,將杜如鳳拉到一旁的石塊上坐下,半蹲著身子,在她臉上涂抹了起來。
南宮天幕心中不快,眼看著一臉惶惑的杜如鳳,與背對著自己的柳如風,不由得微瞇了雙眼。在絕谷中時,除了自己,還未曾見過柳如風對誰如此上心!不想出了絕谷,先是蒼穹山莊,再是杜如鳳,柳如風都顯然緊張得有些過度!
南宮天幕嘆了口氣,柳如風看起來溫暖謙和,實則心性淡漠。當初便是為了救母親、妹妹,才會對自己死心塌地!如今,他們一家人重逢,如風這般在意,也在情理之中,雖然出呼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看著眼珠骨碌碌亂轉,在自己的視線中緊張不安的杜如鳳,與靜默的柳如風,南宮天幕長吐出一口悶氣,轉過了身去。
“哥哥,”杜如鳳眼見南宮天幕那吃人般的目光,不再盯著自己,松了口氣,看了看身前的柳如風,壓低了聲音,道:“南宮谷主生氣了,怎么辦?”
柳如風正在杜如鳳臉上動作的雙手一頓,也不回頭,輕聲說道:“鳳兒,谷主只是有些不高興罷了!今后去了絕谷,萬不可再這般任性,便是杜莊主的話,也不可亂來!絕谷不比蒼穹山莊,很多的規(guī)矩,會要人性命。日后若是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先來問問我!”
杜如鳳乖乖地點頭,應道:“鳳兒明白的,哥哥放心。”
柳如風將手中的最后一點黑色的事物,點在杜如鳳的唇角,站起身來,看了看。
此時的杜如鳳已由一名十八、九歲的清瘦美麗少女,變成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圓臉平凡女子。
柳如風低聲道:“鳳兒,你再多加幾件衣服,看起來胖一些,只要你不用力擦抹臉孔,便無人再能認出你來!”
杜如鳳點點頭,在南宮天幕的低壓氣場中,也不再多想多問,提起方才放在腿上的包裹,轉入一株柏樹背后,自去穿衣。
柳如風回頭,看了看默然背立的南宮天幕,一時心中起伏,自南宮天幕清醒以來,什么時候如此遷就過旁人?便是當初節(jié)夫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南宮天幕也沒有半分退讓……
“谷主�!绷顼L輕輕地走到南宮天幕的身后,低聲喚道。
南宮天幕眉頭一動,轉過身來,面上帶了些許無奈,說道:“如風,你可真是心疼你妹妹!”
柳如風沉默,半晌,方回道:“屬下知道谷主的意思。只是鳳兒始終是屬下的妹妹,屬下一會自會告訴鳳兒,事事聽從谷主的吩咐。鳳兒自小受人冷眼,性情難勉有些急切,若是這般讓她進谷,只怕會惹出禍事……”
“你倒是替她想得周到!”南宮天幕冷哼一聲,正欲再說什么,卻見杜如鳳已自樹后轉了出來,立時住了嘴。
換下了絲綢衣裙,加了些衣物,一身布衣的杜如鳳,此時看來,再無蒼穹山莊千金小姐的半分氣質,整個一個尋百姓家的普通女子了。
南宮天幕點了點頭,這般倒是看不出什么來了。
看著有些畏懼地走來的杜如鳳,南宮天幕開了口,說道:“這一路上,便都如此打扮罷,不要用姓了,便就叫鳳兒。在人前,便只說你與如風是我的侍從與丫環(huán)!”
“是�!绷顼L恭聲應了。
“嗯!啊,是的,谷主!”杜如鳳卻有些別扭,不由想起了曾經(jīng)的情景來,只是此在的南宮天幕與那時事事遷讓自己的傻子已完全不同,杜如鳳自是不敢再胡叫亂來了……
“還有,鳳兒你不可四處亂跑,要隨時跟在我與你哥哥如風身邊,若遇上了麻煩,不許你動手,萬事有我與如風擔當!”南宮天幕想了想,不太放心地叮囑著道。
“嗯……是的,谷主!”杜如鳳點頭應了,小心的移步靠近柳如風身邊,似乎這樣,便能躲開南宮天幕似有似無的怒氣,安全起來一般。
南宮天幕也不再多說什么,轉身帶著兩人,向官道上行去……
※※※
一行三人趕了一日路,眼見天色漸暗。
官道上人煙稀少,不遠處隱隱出現(xiàn)了一座村莊,村前的路口一旁,一處樓房已燃起了燈火。
“唉!客官,趕路辛苦!進來休息一下吧?!”站在樓房大門外的小二,眼尖的望見這一行三人,熱情地迎上前來招呼。
柳如風抬頭看了看,正門的牌匾上,正寫了“清水客�!彼膫勉強還算工整的大字。
柳如風轉眼瞧了瞧南宮天幕的臉色,轉頭笑道:“小二,可還有房間?”
那店小二一聽,心知這生意穩(wěn)當了,眼珠一轉,快速地打量了一下三人衣著,忙向明顯是哪家的公子哥兒般的南宮天幕笑道:“有、有、有!客官要幾間房?本店的上房,干凈舒適!還有套院,不過是四間套的,保證客官你們滿意!”
南宮天幕眼皮也未搭理那利眼的小二,自顧自走向客棧。
“一間上房,兩間普通房,有沒有連在一起的?”柳如風跟在南宮天幕身后,向那小二問道。
“有的!不是小的自吹,本店的客房……”小二見狀,也不再去自討沒趣,便就躊近了柳如風,說道。
“套房!”南宮天幕走進客棧,打斷了小二還在濤濤不絕的話語,淡淡地說道。
南宮天幕一掃四周,店中坐了三、五來桌,皆是短衫緊身勁裝打扮的大漢,太陽穴高高隆起,雙目有神,身旁的包裹或長或短,顯然皆是身帶兵器的江湖中人。
這些漢子僅是在南宮天幕三人進入客棧時,瞧了一眼,便又轉回了頭去。明明十來人在店中吃飯,卻是無人出聲,就連相互的交談,也無半句安靜得有些詭異……
“好嘞!”店小二大喜,生怕柳如風反對,忙揚聲唱道:“掌柜的,套院一間!”
柳如風看了看南宮天幕的側臉,沒有出聲。
柜臺里年過中年的掌柜抬起頭來,看著三人笑了笑,遞過一串鑰匙,道:“竹院幽靜,想來公子會喜歡�!�
南宮天幕不至可否。
那店小二接過鑰匙,點頭哈腰地道:“公子吃過晚飯了沒有?我們店里的九段燒錦,那是遠近聞名,公子可要試試?”
南宮天幕皺了皺眉,道:“你看著辦!我喜歡清靜,送入房中來罷!”
“好嘞!客官請跟小的來!”店小二一聽,頓時大喜!一般這樣不愛麻煩,還要送入房中的客人,最是大方不過,一會想必賞錢不會沒有!
店小二殷勤地在前帶路,轉過大堂,繞過一排三層的磚樓,走過了兩個小套院,將三人引進了一處院落。
院中翠竹滿目,一大三小四間房屋隱于竹間,房前,還有一塊小小的空地,擺放著石桌石凳,看上去,倒確是幽雅清靜!
南宮天幕點了點頭,看著那店小二將鑰匙交給了柳如風,問道:“方才店堂里的那些人,是你們的熟客么?”
店小二搖頭,壓低了聲音,神秘地笑道:“這位公子,他們要是小店的熟客那還得了?公子很少出門罷?這些人啊,你看他們個個身強體壯的,神態(tài)高傲,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便是那所謂的武林中人了!公子,小的多句嘴,您可別去招惹他們,這些人,一言不和,就會拔刀砍人!殺人不眨眼吶!”
南宮天幕笑笑,看著柳如風遞過去一錠碎銀,說道:“哦?他們便是那些……那些……”
店小二已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隙,掂了掂手心里的碎銀,大約有八錢重?!頓時態(tài)度又熱情了幾分,眼見南宮天幕說不下去了,哪里能讓這種金主難堪、尷尬?忙接口說道:“武林中人,江湖上的好漢!”
“嗯!他們在此做什么?小二你別多心,我只是有些好奇!”南宮天幕看那店小二驚詫的神色,微笑著說道。
“他們啊……”那店小二恍然大悟,忙回頭看了看緊閉的院門,上前幾步,靠近了南宮天幕,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這事兒若是問旁人,只怕還不知道!問小的,可是公子你問對了人!”
“哦?!”南宮天幕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一聲。
柳如風見狀,摸出一錠一兩重的銀子,遞了過去。
“唉呀!這怎么好意思?!”那店小二眼睛都已笑得不見,口中推拒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飛快的接過銀兩,放入懷中,說道:“公子,這件事可是個秘密!這河南的南陽城外,有一處莊子,卻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蒼穹山莊!小的聽那些武林中人交談,說是這蒼穹山莊有一把絕世寶刀和一種絕世神功!得到的人,可以百病不生、長生不老、飛升成仙!結果,這蒼穹山莊就倒了大霉!這好漢也架不住人多不是?聽說全武林的人,都在往南陽趕呢�?蛇@蒼穹山莊能稱霸一方,也不是吃素的不是?聽說,前些日子,好幾千人死在了蒼穹山莊。五大門派,為了平息這場紛端,齊齊出動,這才壓住了局面!聽說還有好幾個魔教什么的,也去了蒼穹山莊,這些武林中人,便是要去對付那些魔教的魔頭……唉……南陽城里的人夜里都不敢出門,據(jù)說那些魔教,最喜歡吃人的心臟,喝人血,食人腦髓……”
那店小二說到這里,打了寒顫,忙道:“公子,這些話,你聽聽便是,可千萬不要說出去!萬一那些魔教的人聽到小的亂嚼舌根,跑來吃了小的,可怎么辦?”
南宮天幕三人呆了呆,不由得滿臉古怪地看著這店小二。
那店小二卻是越說越害怕,丟下一句:“小的去給公子準備飯菜!”便一溜煙地跑了。
南宮天幕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這人說什么胡話呢!聽他這般說法,只怕是什么人都沖著蒼穹山莊去了!真是……”杜如鳳氣道。
“不過是以?糯??虐樟耍?鳳兒何必生氣?”柳如風安慰著說道。
南宮天幕笑了笑,看了看兩人,道:“如風,我們算是除魔衛(wèi)道的武林中人,還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魔教?”
柳如風尚未答話,杜如鳳已擠眉弄眼地道:“那幾個魔教……呵呵呵……魔頭……哈哈哈……吃人……哈哈哈哈……”
“鳳兒!你先前能忍著沒有出聲,很好!”柳如風看著笑得喘不過氣來的杜如鳳,皺了皺眉,生怕南宮天幕生氣,忙打斷了她的笑聲,喝道。
南宮天幕微微一笑,沒有出聲。如今蒼穹山莊投入絕谷,若說絕谷是邪魔外道,笑成這樣的杜如鳳,又算什么?魔女?
杜如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看了看南宮天幕,低了頭,說道:“鳳兒知道,現(xiàn)在不是沒有人罷?!南宮谷主不會跟鳳兒生氣的�!�
“鳳兒!還不向谷主道歉……”柳如風皺著的眉頭一緊,厲聲喝道。杜如鳳這般話語,可真算是沒大沒小的了,若是南宮天幕一個不高興,便是自己,也救不了她!
絕劍弄風
103
“如風,無妨!”南宮天幕卻是擺了擺手,制止了柳如風。既然不跟的都已跟來,又是柳如風的妹妹,想起柳如風對自己付出的一切,南宮天幕不由得一陣心軟,再則,與這么個小姑娘斗氣,打又打不得,罵?只怕也只是傷了身旁男人的心!
“吶!哥哥,南宮谷主可沒你說的那么小氣!是與不是?”杜如鳳到底是小女孩心性,早將先前南宮天幕生氣時的恐怖情形忘到了九宵云外,笑臉盈盈抓住了柳如風的手臂,靠在哥哥的身上,說道。
“你呀……”柳如風溫柔地將妹妹杜如鳳被風吹至臉頰的發(fā)絲撩開,偷眼瞧了瞧南宮天幕的臉色。
眼見兩人這般親密,南宮天幕眼神一暗,雖然心中極為不快,卻也按耐下了性子,轉開了眼去,只是搖了搖頭。
“公子,你們的飯菜!”院門外傳來先前那店小二的呼聲。
南宮天幕看了柳如風一眼,自去院中的石凳上坐了。
柳如風瞪了杜如鳳一眼,轉身開了院門,讓那店小二進來。
“公子,這個就是小店有名的九段燒錦!”那店小二將拖盤放在石桌上,一樣一樣取出拖盤里的菜肴,介紹著道:“這個是水煮魚片、這個是本店自釀的酒,名喚醉客清!這是……”
那店小二??嗦了半天,總算是把一拖盤,七、八樣酒菜介紹完了,低著頭,抬眼瞧了瞧南宮天幕的臉色,低聲說道:“公子,您老大方,先前賞了小的不少!方才店中又來了一潑人,將先前的幾個給打了,只怕今夜不會太安寧!公子你們最好今晚就留在這竹院休息,不要出去。小店的掌柜,跟縣衙里的老爺們,還有這村子四方八面的英雄豪杰,還算有幾分交情,自不會來這院子搜查,公子只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了今夜,便就沒事了!”
南宮天幕心中一動,看來這客棧也不簡單!南宮天幕抬眼看向那店小二,笑道:“多謝小二哥了,我此次離家,不過是出來游玩。自不會去招惹那些武林中人!如風!”
柳如風忙又摸了一錠碎銀,約有一兩左右,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歡天喜地道了謝,說道:“公子慢用!這酒菜溫熱,正好入口,涼了可就失了味道!小的一會兒再來收拾�!�
南宮天幕看著那店小二走出了院落,小心謹慎地關上院門,陷入了沉思之中。
“谷主,可要屬下出去探探?”柳如風低聲問道。
“不必!先吃飯吧,”南宮天幕看了看站在兩旁的柳如風與杜如鳳,說道:“你們不餓嗎?”
走了一天的路,能不餓嗎?
杜如鳳歡呼一聲,便要過去坐下。
“鳳兒!”柳如風急聲喝道。
杜如鳳有些委曲地望望柳如風,倒不是她真不曉事!只是以前與南宮天幕一起幾日,卻也沒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后來雖然知道了南宮天幕是絕谷谷主,現(xiàn)下蒼穹山莊又舉莊投入了絕谷,但這幾天來,南宮天幕依然是和顏悅色,杜如鳳也隨性慣了,
只是眼前吼她的人是柳如風,對這個哥哥,杜如鳳一向是尊敬到了崇拜的地步,便是杜蒼山的話,也沒有柳如風的話來得聽從。當下只能不舍的看了看桌上的酒菜,杜如鳳吞了吞口水,乖乖的退開兩步,站好。
南宮天幕嘆了口氣,說道:“好了,都坐下來一起吃罷!此處不比谷內,不用在意那許多的規(guī)矩!”
“是。”柳如風應了,低頭走去石桌的下首坐了。
杜如鳳看了看柳如風,方才坐到他的身邊。
吃過飯,眼見天色已暗,南宮天幕便也不再留在院中,自回了房間,準備休息。
不多時,聽得房門一響,坐在桌邊的南宮天幕轉眼看了過來。
柳如風輕輕關上房門,走至南宮天幕身旁,跪地行禮,輕聲說道:“主人今日想來心中生氣,屬下自知越矩,還請主人責罰!”
“你妹妹呢?睡下了?”南宮天幕看著身旁的男人,微仰著臉,正看著自己,一瞬間,有些不真實的恍惚,淡淡地說道。
“鳳兒已經(jīng)休息了�!绷顼L答道。
倒底是血親的妹妹!竟是比自己這個主人還要重要?南宮天幕略帶了絲苦澀,笑道:“如此,我這里用不著你侍候,你也下去休息吧!”
南宮天幕說著,站起身來,走向楠木大床。
柳如風一怔,南宮天幕已自他身邊走過,雪白的綢衣,下擺揚起,撫過柳如風的臉頰,而后飄然離去……
這還是第一次,南宮天幕明確表示不用他服侍,冷淡的口氣,漠然的神情……
似乎心中有什么東西碎落了一般,那種心頭失去了一塊的落寞與空虛,恐懼般的瞬間占滿了身心。柳如風定了定神,轉過身來,膝行過去……
南宮天幕背對著柳如風,正自伸手要解衣衫,下擺一緊。南宮天幕低頭看去,柳如風俊朗的臉上有幾許的難堪與無助,一只手,正牢牢地抓著自己的衣衫的下擺。
“服侍主人,是屬下的職責,請容屬下為主人更衣……”柳如風眼見南宮天幕低頭望來,眼神閃了閃,捌過眼去,說道。
南宮天幕很想讓他出去,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對著這個男人的親妹妹吃味,讓南宮天幕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幼稚……只是看著身側的男人,那如同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般的驚恐與無助,卻是怎么也開不了口要他離開……
記憶中,這個男人從來沒有流露過這般的脆弱與無助來,一向精明強悍的男人,帶給自己的感受,向來是堅強、溫暖而忠誠……
南宮天幕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柳如風的臉龐,看著他轉回了眼神,略帶著些驚喜與放松,嘆了口氣,罷了,舍不得這個男人的難過……何況他九死一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也該滿足了!至于那些他的親人……罷了、罷了……舍不得,還能怎么樣?
柳如風跪在地上,雖然沒有得到允許起身,但見南宮天幕也沒有反對,忙移至南宮天幕的身前,抬手去解他的衣衫……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胸腹之間,由于柳如風靠得極近,厚實的胸膛輕輕地磨蹭著下
腹要害的部位,灼人的溫度自衣衫間傳了過來,南宮天幕忍不住微微苦笑,明知柳如風并非有意,身體卻已自然的起了反映……
明明這個男人已被自己占有過無數(shù)次,他身體的每一處,自己都能了如指掌,為何還是這般容易,便起了欲
望?!
胸前接觸之處,漸漸熱硬了起來,抵在胸口。柳如風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偷偷地看了一眼南宮天幕,柳如風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外衫落下地來,內里的褻衣也已褪去,柳如風收回了雙手,輕輕摸上了南宮天幕腰間的褻褲……
“好了!不用了……”南宮天幕倒底是沒好意思讓他繼續(xù)下去,一面還在生氣,一面卻對他起了反映。讓南宮天幕對自己這般情形,有些惱羞成怒。
話未說完,一只手,已穩(wěn)穩(wěn)地扣住了下
腹要害……
“你……”南宮天幕倒抽口氣,低頭看著一直仰著頭,望著自己的男人。
隔著褻褲,用手掌包裹著那火熱的兇器,輕輕地由緩而快擼動。柳如風抬頭望著眼神驚訝的南宮天幕,輕聲道:“主人不想要么?”
明明是平日里見慣的溫柔神態(tài),此時卻偏偏流露出曖昧的意味,一向冷靜淡漠的俊顏,也透出了絲絲的緊張與羞赧,素日里剛強的男人此時看上去,竟是難以言喻的魅惑動人……
南宮天幕抿了抿唇,這些事,柳如風不是沒有為自己做過,只是卻從來沒有今日這般主動!
南宮天幕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身前跪著的男人衣襟,用力一扯。
柳如風順著力道,溫順地站起身來,旋即,便被南宮天幕推倒在床間……
南宮天幕俯身上去,伸手一探男人的胯間,掌心充實的感覺,火熱的溫度與堅硬,都明白的表示出了身下的男人此時的情形……
“呵呵……”南宮天幕看著柳如風的眼睛,意味深長地一笑。
柳如風不由得羞愧的別過臉去。
南宮天幕手指一緊。
“嗯……啊……”柳如風碎不及防,低低的呻吟脫口而出。
南宮天幕哪里還受得住這般刺激?除了初到蒼穹山莊的那夜,之后數(shù)日,杜如鳳寸步不離地守在柳如風身邊,讓南宮天幕是天天看得到,卻吃不到,早已難受之極!
當下擠入柳如風的腿
間,雙
腿叉開,將男人的雙
腿大分開來,雙手不停,脫去柳如風的衣物,直至男人全身赤
裸,仰躺在自己身下……
初春的冰涼掠過赤
裸的肌膚,柳如風略略縮了縮身子,旋又袒了開來,望著身上的南宮天幕,眉稍眼角已帶了絲絲情
色……
這般情
色,原只有在歡
愛的高
潮之際,柳如風神智昏潰之時,才會不經(jīng)意的流泄出來!南宮天幕看著眼前的情
魅之色,只覺下腹一緊,欲火直沖腦中,什么杜如鳳?什么不滿?什么怒火,通通的拋去了萬里之外。
急切的探入一指,溫暖的秘
穴收縮著□,南宮天幕俯身,啃吻著男人敏感的脖頸、胸膛、乳粒,啞聲問道:“如風,今日你怎的這般誘人?”
柳如風有些難堪地別過臉去,沒有回答,身體卻在南宮天幕的指尖下微微顫抖了起來……
“如風?來,告訴我,今日你怎的這般熱情?”沒有聽到回答,南宮天幕依依不舍的吐出了嘴中的乳粒,探過頭去,吻了吻那壓抑呻吟的薄唇,執(zhí)意著自己的問題!
俊朗的臉頰染上的羞意,柳如風目光游移,不敢看向南宮天幕。這叫他要如何回答?
“是為了你妹妹?”南宮天幕微笑著猜測……
柳如風身體一僵,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回過眼來,看著南宮天幕,臉上漸漸泛起了難堪與屈辱之色來……
南宮天幕一怔,方反映過自己剛才問了什么,眼神閃了閃,看著柳如風,卻沒有停下手指的動作……
“屬下……不是……屬下……屬下……”情
欲褪去,體內的手指動作卻越發(fā)明顯了起來,柳如風有些絕望地看著南宮天幕,道:“主人若是懷疑屬下對您動了心機,不如賜屬下一死……”
一絲悔意終于涌上了心頭,南宮天幕低了頭,吻住冰冷的薄唇,想要喚起身下的男人先前的熱情。
但柳如風卻只是死寂般地躺著,任由著他的動作,沒有半分反映。
南宮天幕自然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體各處的敏感,只是莫名的,卻不想再逼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著男人空洞的雙眸,微微的心痛充沛胸口。南宮天幕嘆了口氣,抽出手指,抱住了身下的男人,就在床上翻身一滾,兩人平躺在床上。
“你知道,我這個人,占有欲很強!你從來沒有對誰那般關切過……”南宮天幕想了想,說道。
看著柳如風的眼珠動了動,落到自己的臉上,略皺起了眉頭,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辯解什么。南宮天幕搶先開口,說道:“我知道她是你妹妹!我知道!可是你……你捫心自問,便是對我,你又可曾如此的用心過?”
柳如風臉色終于回轉,眉間帶了絲焦急,正要開口,卻又被南宮天幕打斷:“我明白!武功、心計,她比不得我,可是如風,你要知道,我愛你!你掉落山崖,長達半年的時間,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再見到你,眼見你如此關心一個女人,即便那個女人是你妹妹,我又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