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場審判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大皇子一黨靠信息素斂財,已然犯了眾怒,各論壇沸反盈天,各類指責層出不窮,要求判處極刑的言論喧囂塵上,而根據(jù)帝國法律,擺在他們面前的,也唯有一條路罷了。
隨著法官敲下法槌,案件蓋棺定論,參與事件的黨羽依照情節(jié)輕重,分別判處死刑和終身□□。
事情落幕,蘭恩卻沒有多快意,他想起星環(huán)中那些永久封凍的面孔,吐出一口濁氣,視線掃過臺下眾人,說不清是感概還是悵然,只垂眸道:“這樣,也算是個了結(jié)�!�
*
審判庭休息室中,林佑扯了扯繁復的外套,長長嘆氣。
他試圖解下扣子,卻帶花紋的暗扣卻和頭發(fā)結(jié)在了一起。
時至今日,林佑依舊沒能習慣準陛下的生活,比如這些復雜的衣服的禮節(jié),就在他打算攔個侍者幫忙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后輕輕接過了。
這手指節(jié)修長漂亮,輕巧地替林佑松開了衣服,掛到一邊的衣架上,林佑下意識想道謝,卻聽有人感概道:“五個月過去了,陛下還和從前一樣�!�
之前林佑還是三皇子時,就搞不定復雜的禮服,每次宴會前夕,都要蘭恩幫忙。
聽到這聲音,林佑卻頓住了。
五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又接連撞上皇子死亡,皇帝去世,一時帝都波譎云詭,暗潮洶涌。霍伊爾上將雖然能護住林佑,可個中艱險,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佑是他鄉(xiāng)之魂,在蟲族唯二交心的,只有蘭恩和系統(tǒng),可五個月內(nèi)蘭恩沉睡,權(quán)斗系統(tǒng)也幫不上忙,后來霍伊爾上將遠赴23區(qū)坐鎮(zhèn),一時間林佑孤立無援,真是趕鴨子上架,他拿出了高考備考的精力,才勉強壓住局勢。
時隔五個月,再次聽見這聲音,林佑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
長久的沉默中,蘭恩俯下身:“小陛下?”
還是無人說話。
蘭恩改口,換了個更熟悉的稱呼:“小殿下?”
“……”
“好吧�!碧m恩似乎懂了,他執(zhí)起林佑的手,將他放在臉上,微微蹭了蹭,而后半跪下來,行了個騎士的禮節(jié),就像他最開始請求三殿下垂憐時那樣,“抱歉,或許我不該睡那么長時間,我讓您擔心了嗎?”
蘭恩的面容一如既往的俊朗,湛藍的眸子像深邃的湖泊,他一眨不�?粗钟樱骸案嬖V我吧,陛下,我該怎么做,您才能原諒我?”
下一秒,他被人直直從地上拽了起來。
林佑個性溫和,很少有蠻橫的時候,可此時他拽著蘭恩,力道大的出奇,他控著蘭恩下巴,強迫他抬頭接吻,他們牙齒磕碰,唇舌相貼,到最后,鐵銹味不知從那里滲出來。
這個時候,他才像傳言里蠻橫兇殘的三殿下了。
蘭恩先是訝異,隨后便笑了,眸子微微彎起來,他任由林佑侵占探索,還小心地將牙齒包好了,等一吻完畢,蘭恩扶住他面色不善的陛下,輕聲問:“您可消氣了嗎?”
林佑磨牙:“沒有�!�
他按著蘭恩的肩膀,強行將他翻了過來:“給我看看你的翅膀。”
他還記得在飛行器上那對漂亮的翅膀挨了多少炮火,也記得德文說有截掉的可能。
銀色的羽翼張開在空氣中,線條流暢漂亮,此時微微震顫,大部分位置已經(jīng)長好,但新生的軟肉顏色和周圍截然不同,林佑撫摸上去,蘭恩居然抖了抖。
少將也訝異于翅膀的敏感,他有些想收起來,卻被林佑壓著不得不張開,雄蟲的指腹摩挲過那些軟肉,覆蓋上彈孔的痕跡,神經(jīng)被撩撥得又麻又癢。
“……”
蘭恩微微咬牙:“陛下,這是懲罰嗎?”
“少將,當然不是。”林佑指腹沿著腰身往下,似乎在度量著什么:“這只是一種測量�!�
測量?
還不等蘭恩詢問,又聽林佑咬住后槽牙:“婚禮的婚服!蘭恩,你要是晚醒兩天,我就真的只能一個人登基了!”
蟲族的雄蟲結(jié)婚都早,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早早有了雌君,林佑也是剛一成年,霍伊爾上將就開始為他張羅了,要不是蘭恩先下手為強,這顆白菜真輪不到他來拱。
——該死的。
林佑頗為郁悶地想:蟲皇登基要是沒有雌君相陪,接下來很多年,他一定會成為帝都的笑柄!
作者有話要說:
◇
第55章
很好
蘭恩那雙湛藍的眼睛看過來,
愣了兩秒。
他就這么維持著怔愣的姿勢,被林佑直接翻過來,懟在了審判庭后臺的墻壁上。
其實林佑沒用多大力,
兩人又存在體力差距,蘭恩稍微一掙扎就能掙脫,可他維持著怔愣的表情,
就這么軟著腰身任林佑擺弄,
好像一只大號抱枕。
林佑戳了戳‘抱枕’的腰,
抱枕輕輕嘶了一聲,
總算沒那么愣了,
林佑兇巴巴:“你這是什么表情,怎么,
你不想和我結(jié)婚嗎?”
“……”
蘭恩從沒有想過,他會有一場婚禮。
在遇見林佑之前,他的人生已經(jīng)葬送了,
一眼就能看到終局——大皇子構(gòu)陷他傷害前未婚夫,
懷特恨他入骨,
他們之間不會有婚禮,
后來孤注一擲向三皇子邀寵,蘭恩自知前途慘淡,
沒人會珍惜趕著送上來的玩意兒,也未奢求過婚禮。
可現(xiàn)在,
一切塵埃落定,蘭恩才發(fā)現(xiàn),在種種不堪和麻木之下,
他竟然是期待的。
期待有朝一日,
握著某個人的手,
許下相伴終身的誓言。
他一直不說話,林佑有點惱了,他提高音量,欲蓋彌彰:“怎么,你真的不想和我結(jié)婚?”
中的蘭恩對婚姻不屑一顧,連身體都可以拿上牌桌作為籌碼,更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儀式,林佑對此一清二楚,他看時甚至感慨主角灑脫又清醒,可真到了這一步,蘭恩明顯愣住的時候,他開始難過了。
“好吧�!绷钟雍笸艘徊�,作勢要走,“那加冕儀式我自己一個人去了。”
他當然沒能走成。
蘭恩拉住他,從背后環(huán)抱了上來,遲疑片刻,很輕地說,“……我只是從沒想過婚禮,屬于我的婚禮,嗯,我該怎么做?”
這個問題實在不稱職,作為貴族雌蟲,他應(yīng)該對一切禮節(jié)爛熟于心,為蟲皇陛下操持好一切,就像霍伊爾上將為林佑操持成年禮那樣,大到賓客名單,小到裝飾花卉,一一過目。
可即使是貴族,也不會想到要為蟲皇操持婚禮的。
林佑:“首先,我們得把禮服做了�!�
他們在休息室里一通胡鬧,蘭恩前半程縱容,笑看林佑撥弄,任由對方丈量禮服尺寸,從胸圍到腰圍到其他什么,結(jié)果笑到一半,忽然笑不出來了。
久別重逢,他的身體比他想象的更想林佑。
柑橘味的信息素鋪天蓋地,他們五個月未見,身體驟然接觸信息素,簡直和成癮了一樣,蘭恩比他初次標記時更加敏感,頃刻軟了腰肢,像是醉在了橘子味的清酒中,全靠林佑抵著才沒從墻壁上滑下去,他黏黏糊糊向林佑索吻,又在門外有人路過時驟然緊繃身體,告饒道:“小陛下……”
這可是審判庭的休息室。
審判塵埃落定,不少人陸續(xù)從門外路過,有審判庭的書記官,有陪審團,甚至還有大審判長,他們個個衣衫整齊,面容肅穆。
彼時林佑正順著腰線滑到小腹,睡了五個月,蘭恩清減了些,腰部線條卻更漂亮,他含糊道:“好吧�!�
他們從審判庭的私人通道走出去,迷迷糊糊上了飛行器,蘭恩在飛了一半時驟然驚覺:“這不是去皇子府邸的路?”
林佑:“我已經(jīng)搬家了。”
蘭恩一整恍惚:“也是�!�
他不再是三殿下,而是帝國的蟲皇,該住進皇宮之中了。
等在嶄新的臥室中補足了信息素,兩人連根指頭都懶得挪動時,已經(jīng)快胡鬧到傍晚了。
林佑說著“測量”,結(jié)果什么也沒摸出來,還是得皇室的裁縫拿著卷尺過來。
他們兩個相貌都漂亮,有身高腿長,站在那兒和個衣服架子似的,裁縫卷尺一勒,將數(shù)據(jù)詳細記錄好,又翻開花紋圖樣遞過來,要他們挑選。
林佑翻了好幾頁,都不怎么滿意,皇室禮服制式復雜,有些類似洛可可風格的男裝,通身繁瑣的花邊紋路,個別袖口點綴著蕾絲。
林佑直皺眉,最后問:“能用這個制服改兩套對應(yīng)的嗎?”
他暗搓搓讓66打印出了游戲賬戶里的建模。
制衣匠滿口答應(yīng)。
皇室制衣匠不怕陛下提出具體要求,只怕他們的描述過于抽象,他們將視線落在草稿上,已經(jīng)做好了哪怕陛下拿出一坨狗屎,他們也吹捧奉承的準備。
——但是這套禮服,居然很好看。
建模小人安靜地站在展示界面,同樣身姿筆挺,腰細腿長,一身銀白制服優(yōu)雅又不失利落,得體的剪裁勾勒出漂亮的腰線,過長的銀發(fā)扎成低馬尾,束在同色的發(fā)帶中。
這是林佑在現(xiàn)實世界磨了小一個月,才捏出來的電子老婆。
66本來趴在一邊,它的視線在林佑手中的打印稿和蘭恩之間互相巡視,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叫出聲:“等等,這個小人是你照著蘭恩捏的?”
66雖然幫林佑導入了數(shù)據(jù),但也沒細看,現(xiàn)在一對比,才發(fā)現(xiàn)端倪。
林佑扭捏:“其實不是,你硬要說的話,蘭恩是照著我老婆長的。”
“……”
66雙目無神:“我真傻,真的。”
劇情從某一刻開始,忽然如脫韁的野馬般一去不返,66心想著林佑雖然騷操作多,好歹完成度比謝某高點,分數(shù)也比謝某強點,那小小的偏差,它也就忍了,沒想到這任務(wù)從一開始,注定就是錯的。
——林佑怎么可能虐他的老婆啊啊啊啊啊!
而在系統(tǒng)悄無聲息地崩潰時,蘭恩的視線落在了小人的右肩
那上面赫然是一個鳶尾勛章。
——正是林佑第一次拜訪第三軍,從蘭恩手上“搶”來的勛章,后來被系統(tǒng)挪進游戲,成了小人的裝飾品之一。
鳶尾勛章指代意義重大,林佑打匹配從來不戴,但這是他們的婚禮,他不容許有半點不完美。
林佑商討禮服細節(jié),蘭恩則在一旁微微皺眉,他左看右看,總覺得這衣服有點眼熟。
帝國軍禮服大差不大,都是一個制式,可林佑的這套略有不同,多了不少裝飾性的綁帶,肩胛垂墜著流蘇,他看著似曾相識,卻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畢竟軍雌打匹配都是來訓練的,沒有人盯著別人的衣服看。
這時,林佑已經(jīng)敲定,他回頭看蘭恩:“你覺得怎么樣�!�
蘭恩于是微笑:“很漂亮�!�
他的小陛下,穿什么都很漂亮。
禮服敲定,賓客敲定,接著日期也敲定了,登基儀式和婚禮放在了同一天,帝國尊貴的三殿下將和他的雌君一起,在清晨駕車巡游帝都,而后抵達宮殿,由霍伊爾上將為新皇獻上冠冕和權(quán)杖。
接下來,蟲皇將在萬眾矚目下略帶笑意的宣布,每年蟲皇登基和接下來三天將成為法定假期,因為他要和雌君休假度蜜月,這迎來了山呼海嘯般的叫好,熱情的居民幾乎掀翻了皇宮的屋頂。
加冕儀式盛大而隆重,相比之下,婚禮就沒那么多人了,林佑和蘭恩都不是張揚的個性,只請了幾個親友,林佑在蟲族朋友少,請客的事全權(quán)委托給了霍伊爾上將,蘭恩到是發(fā)了不少請?zhí)�,邀請第三軍的故人�?br />
德文受到請?zhí)麜r略吃了一驚,他這上校軍銜在第三軍還算不錯,但拿到蟲皇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他略略拘謹,驚疑不定:“你不會把我和霍伊爾上將他們分到一桌吧?”
霍伊爾上將必然會宴請許多軍部高層,搞不好還有德文軍校的老師或上司,真要分一桌喝酒,他怕不是菜都吃不好。
蘭恩:“別擔心,給你們單獨開了一桌�!�
在霍伊爾上將的一眾好友中,他當真給第三軍單獨開了一桌。
婚禮當天,除了德文,還有個紅發(fā)雌蟲,發(fā)色張揚熱烈,艷如玫瑰,面容也稠艷漂亮。
他是從“工廠”上救回來的第三軍舊部,在暗無天日的工廠中待得太久,他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表情也木訥,即使后來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蘭恩還安排了皇室的醫(yī)生治療,但也不是一時半會扭轉(zhuǎn)的過來的,婚禮現(xiàn)場花團錦簇,可他只是拘謹?shù)卣驹诮锹�,不言不語,和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
但在司儀高聲祝福,新人擁吻的時候,他居然對著蘭恩露出了微笑。
在地獄中待了那么久,他卻依然為長官的幸福而微笑。
蘭恩咬住下唇。
林佑攏住他:“你們是好朋友嗎?”
蘭恩勉強微笑:“是我在軍校的學弟,也是軍部昔日的天才,我曾指點過他,他槍法很準,戰(zhàn)術(shù)課程滿分,要不是那場戰(zhàn)役,他應(yīng)該……”
他說不下去了。
應(yīng)當前程似錦,遠大光明。
林佑嘆息一聲,輕聲道:“帝國撥了�?钯Y金,用來安置治療,目前治療卓有成效,最多三年,他就可以回到軍部了,后續(xù)也會有大筆補償,雖然并不能抵消傷害,但多少算個慰藉�!�
大皇子一脈被徹底清算,財產(chǎn)盡數(shù)充公,涉及的利潤讓林佑也為之瞠目結(jié)舌,議會已經(jīng)火速成立了救助基金,用來援助“工廠”里幸存的雌蟲,而專業(yè)的醫(yī)生也被組織,密切關(guān)注他們的身體狀況。
“工廠”的殘骸則被拖到了首都星,拆解成了許多份,議會全票通過決議,在周圍建立了一個公園,市民們在公園散步時,都可以通過那些斑駁漆黑的玻璃幕墻,在一條條巨大的機械臂中,窺見曾經(jīng)的殘酷與血腥。
而公園正中央,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紀念方碑,記載著23區(qū)保衛(wèi)戰(zhàn)中不幸罹難的名字,與行星墳場中的遺骸一一對應(yīng)。
蘭恩垂眸:“……謝謝您。”
倘若不是林佑,事情不會如此順利,甚至于他到死,還會背著罵名,人們說起第三軍的少將,會說那是個兇暴的雌蟲,傷害了未婚夫不算,還膽大包天刺殺皇子,至于墳場中埋藏的真相,不會有人在意。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婚禮之外,皇宮無人的花園中,蘭恩深吸一口氣,忽然抱住林佑,整張臉埋了進去。
林佑摸摸他的雌君,后知后覺地感到少將在顫抖,于是也伸手攏住他的后背:“怎么了�!�
蘭恩蹭了蹭他,抱的更緊了,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像是要把林佑溶入骨血,他什么也不說,只是固執(zhí)地重復:“……謝謝您�!�
林佑愣了片刻,笑道:“謝我什么��?”
蘭恩只搖頭,不說話。
他想感謝的太多了,感謝今日這場盛大的婚禮,感謝昔日的溫柔善待,感謝對故友的妥善安置,亦或者……感謝林佑在他掉入地獄前,接住了他。
倘若沒有林佑,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蘭恩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個未來,他會信息素成癮,會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在無盡的折磨中形銷骨立,最后只剩下復仇的鬼火在胸前燃燒,他或許依然會前往墳場,會開出那一槍,但他在無法行走在陽光下,在無法擁有今天這個溫暖的懷抱。
蘭恩曾以為他可以無所畏懼,但事到如今,光是想想那個未來,都覺得無法接受。
林佑再次摸了摸銀白色的長發(fā),道:“你還是在晚上再來感謝我吧�!�
當天晚上,他們仰躺在了皇宮主臥的床上,蘭恩想要換衣服,卻被林佑制止了,帝國的皇帝此時慢條斯理地拆著制服扣子,像在拆禮物的包裝紙。
銀發(fā)少將亂七八糟,制服的扣子全部散落,綬帶也丟在一旁,而林佑正慢吞吞地將心儀的禮物從制服中剝出來,按住蘭恩因難耐而顫抖的雙腿,在光潔的皮肉上落下淺嘗輒止的吻,等到那雙湛藍的眸子都失去了焦距,才慢條斯理:“蘭恩,這不是歡愉,這是懲罰�!�
“之前沒用結(jié)婚,我不好和你算賬,但現(xiàn)在,我們該清一清賬本了�!�
……懲罰?
……算賬?
蘭恩失焦的眸子緩緩落在林佑身上,看著居然有些委屈。
這兩個詞可不是什么好詞,蟲族的懲罰往往是極為殘酷的,蘭恩在信息素中頭腦混沌,隱約想起了曾經(jīng)見過的“懲罰”,他的雄父也曾將雌父關(guān)在地堡中,或是鮮血淋漓,或是羞辱折磨,他潛意識里不覺得林佑會如何懲罰他,可蟲皇陛下在床上這樣說了,他還是委屈。
林佑用信息素吊著他,不緊不慢:“知道我為什么要懲罰你嗎?”
蘭恩偏頭,他大腦已經(jīng)幾乎失去功能了,只隨著本能:“因為我沒操持好婚禮?”
——大半都是霍伊爾上將在忙。
林佑伸手勒住蘭恩的腰帶,又放了點信息素,空氣中的柑橘香越發(fā)濃郁:“我并不在乎,不對�!�
蘭恩抿唇:“……因為我睡了五個月,醒來的太晚?”
林佑:“雖然我確實因為這個難過,但你是在修復身體,不算過錯�!�
蘭恩:“……”
他顫抖地抬腿扣林佑的腰,崩潰道:“我不知道�!�
林佑恨鐵不成鋼:“去‘工廠’那么危險的事情,你不知道先和我說嗎?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我有知情權(quán)吧!”
小陛下語調(diào)憤憤,當真是生氣到了極點。
蘭恩心頭緊繃的弦一松,面上露出兩分笑意,釋然道:“原來是因為這個。”
林佑再次勒緊腰帶,不滿:“什么叫就是因為這個?!”
他的威脅已經(jīng)不起什么作用了,蘭恩含含糊糊地求饒,將少將寧死不屈的風骨丟得干干凈凈:“陛下,原諒我,求你……”
林佑忍無可忍,吻了下去。
在雌蟲的教育中,這種事往往不意味著歡愉,而意味著折磨與不堪,可蘭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用力地打開自己,像蚌迫不及待地打開硬殼,露出軟肋,邀請著品嘗內(nèi)部的甘美,他渴求著融為一體,渴求著水乳交融。
等雨消云散,偃旗息鼓,迷迷糊糊睡去,再睜眼,已經(jīng)天光大亮。
蘭恩將林佑扒拉著抱緊,打算睡個回籠覺,模模糊糊中,他心想:“真好。”
和意中人在同一個清晨,同一張床榻上醒來,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撒花花,明天開始番外~
◇
第56章
掉馬
登基過后的半個月,
林佑都忙得腳不沾地。
大皇子留下的爛攤子需要收拾,老蟲皇的后事需要料理,這么一耽擱,
林佑很久沒上線打游戲了。
而他的雌君蘭恩同樣繁忙,蘭恩重回了第三軍,以他的功績,
如無意外,
下次晉升他將獲封上將,
與霍伊爾上將一起執(zhí)掌軍部。
于是,
新婚的蟲皇與他的雌君聚少離多,
只有每天睡覺前的那么一點點時間。
但現(xiàn)在,這一點點時間也變少了。
林佑發(fā)現(xiàn),
每次他洗完澡出來,蘭恩都沒有邀請他共度春宵的意思,而是坐在床邊,
面容嚴肅地盯著光腦,
不時在草稿上寫畫,
似乎在思考什么。
光腦畫面閃動,
似乎是個視頻,而林佑根據(jù)畫面顏色,
可以判斷蘭恩每晚看得都是同一個,夜夜如此。
——這不知道是什么鬼的視頻,
倒比雄主還吸引人了。
林佑不滿地從背后壓住他,伸手去解少將的制服扣子:“大晚上的,不睡覺,
研究什么呢?”
蘭恩于是放下光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