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一下她公主抱方堰的畫面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器上,她臉皮厚,沒覺得有什么,難堪的是方堰。
所以這話剛說完沒多久,她就感覺背上一重,方堰已經(jīng)伏了上來。
酒氣不知何時慢慢褪下,更多的是他本身的冷香,頃刻間充斥鼻尖。
余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不僅是個手控,顏控,還是個香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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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我把你當(dāng)
方堰讓她漲了見識,
原來男人不僅可以長得帥,身材好,有才能,
在別的小細節(jié)上也盡善盡美。
余遙往上提了提他,方堰不重,
就是背起來身體接觸有點尷尬,不過還好上次有兩件大衣,這次穿得也厚,
還隔了一條毛毯。
剛剛他停頓了很久,那會兒只以為有什么顧慮,
現(xiàn)在想想方堰是在做準(zhǔn)備,
把毛毯折了一道鋪在倆人中間,正正合適。
會選擇讓她背著倒也不意外,他早就說過酒勁上來,腿軟需要人扶,
過了這么久還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問題。
是她自己反應(yīng)太慢,
后知后覺才明白過來。
余遙把他送到二十六樓的二六零八門口,方堰自己摁的密碼,粗略一觀,跟上次的一樣,他那天說不換,
還真的沒有換。
也太不把她當(dāng)外人了。
可能是她優(yōu)良的品質(zhì)和作風(fēng)打動了他,
方堰覺得她不會做什么,所以沒有防著她。
實際上余遙心里的小九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不妙的感覺。
從在環(huán)山賽道何穗讓她挑選人請客,
她看來看去都不滿意,
拿他們和方堰比那會兒就覺得微妙。
為什么要拿他比,
說大義點是太驚艷,往小了說就是中意他。
細細想來,方堰恰好踩在她的XP上,高高在上的云顛之雪,夠不著,摸不著,高攀不上。
她就喜歡自己配不上的,高貴冷艷不可能看上自己的男人被她摁在床上……
余遙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里的無端妄想,坦然進了屋,有過一次經(jīng)驗,這次沒有問要不要脫鞋,直接去了臥室,把方堰輕拿輕放,擱在床上。
他確實不重,但是背久了會有點累。
余遙剛?cè)嗔巳嗉绨�,就見已�?jīng)踢了鞋子,半躺在床邊的人抿了抿唇。
認(rèn)識他有幾天了,方堰的情緒很內(nèi)斂,鮮少外露,唯一能讓她辨出來的就是這個抿唇的動作。
每次出現(xiàn)都在他遇到阻礙的時候,比如在環(huán)山賽道下,他拉車門沒有拉動,拒絕他付款,堅持自己請客吃飯那會兒。
所以余遙覺得這是他不開心的表現(xiàn)。
被嫌棄重了,所以不開心?
他怎么這么在意這個?
真看不出來,一個脾氣好,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的人不想讓人嫌棄他重。
余遙解釋了一句,“你不重,剛剛等電梯等的,背太久了�!�
方才上來的時候沒有一臺電梯在樓下,等了很長時間,再乘坐后上來,一來一回累的。
方堰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沒有想到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
余遙反倒感覺很愉悅,好像自己扳過了一局似的。以往都是方堰聰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注意別人的情緒,今兒被她反了過來,看透了他的想法,怎能不讓人竊喜。
余遙從方堰手里接過剛剛讓他拿著的方便袋,提著東西腳步輕快朝外走去。
“我去給你熬粥和煮可樂生姜水。”
她走出臥室,過了許久沒開燈的寢屋里才響起一聲輕輕地‘嗯’字。
方堰半倚在床邊,拉了拉一旁的被子,將毛毯和余遙的風(fēng)衣一并藏在下面。
頓了片刻,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正對著臥室門的方向。
屋里雖然沒開燈,但是門是大開的,一直推到底,所以不算太暗,從他這個位置余遙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余遙。
廚房就在臥室的斜對面,開放式的,沒有遮擋,他眼睛不近視,看的很清楚。
方堰窩在枕頭里,認(rèn)真觀察對面的余遙,余遙沒有先動手,反而打開手機上短視頻軟件,沒多久那邊響起聲音。
“教你如何正確的可樂煲姜……”
方堰手壓在腦袋下,嘴角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微微地翹了翹。
“首先用最辣最老的生姜切成片……”
余遙可能將視頻暫停了,那邊聲音頓住,手機也被她擱在一邊,從方便袋里拿出生姜,洗了找刀去皮。
自從上次之后,他去了一趟超市,買了千把塊錢的用具和菜品,現(xiàn)在廚房一應(yīng)俱全,而且擺放整齊,余遙很容易尋到刮皮刀,她嫌不好使,還是用的切肉刀。
皮片掉,切成一塊一塊的后繼續(xù)放視頻,然后跟著上面的學(xué),可樂煲姜很簡單,視頻放完,余遙似乎有信心了,不看了,開火倒可樂直接煮。
不過幾分鐘而已,端著滿滿一大碗的生姜水過來,擱在他床頭柜的桌子上。
“你嘗嘗可不可以?”可能也知道他這邊能看到那邊,也不藏了,搬了個椅子坐他對面,實話實說道:“其實這是我第一次煮,我還以為有什么技巧呢,原來這個簡單,就是不知道火候和時間夠不夠,你湊合喝吧�!�
她想起什么,又站起來,“差點忘了,我還沒熬粥呢。”
她匆匆跑去外面,去找米面,廚房里有,但放的隱密,她到處翻了一圈,過了一會兒跑回來,露出一對小虎牙說話,“我看到你冰箱里有很多菜,你想吃什么,我順道給你做兩道菜唄。”
方堰正端著熱乎乎的生姜湯喝,聞言抬眸看了看她,“你會嗎?”
余遙:“……”
她舔了舔唇,滯了一下才道:“那總要試一試啊,誰知道我在這方面有沒有天賦?”
我看是沒有的。
方堰將這句話藏在了心里,沒有開口,不好打擊她突如其來的自信心,于是點頭道:“清淡的都可以�!�
余遙又回去搜視頻了,先搜了清蒸魚,大概以為這個簡單,看完放棄了,換成了清蒸蝦,蒸確實簡單,但是要調(diào)味還要清理,她很大可能搞不來,又繼續(xù)換。
雞蛋湯,剛放了個開頭就被她切掉,羹看完她又倒回去繼續(xù)看清蒸蝦和魚。
大概定下了這個,反復(fù)看了幾遍之后動手,冰箱內(nèi)有個海鮮區(qū),里面材料都有,余遙擼起袖子,先淘的米,下面煮稀飯,上面蒸菜。
蒸菜快,所以稀飯先熬的,邊煮她邊在一旁清洗魚。
魚已經(jīng)殺好洗好,她只需要把肚子里再簡單沖洗幾遍后腌制一下就好。
方堰覺得她弄不來,所以吹了吹可樂姜水,幾口喝下后,將空碗放在一邊,掀開被子起床下來,剛準(zhǔn)備出去,想起一件事,又頓足下來。
*
余遙在刮魚肚子里的黑色膜,刮完拿碗的時候不經(jīng)意抬頭一瞥,瞧見了一幅讓她難忘的畫面。
臥室門大敞著,沒關(guān),客廳的燈光照進去,里面不算暗,她看到方堰站在床邊,毫不避諱地褪下風(fēng)衣和襯衫,赤著光滑白皙、線條優(yōu)美的后背。
蝴蝶骨清晰可見,腰很細,沒有一絲贅肉,褪下衣物的青年依舊那么漂亮,不,更奪目了。
好像穿衣服是在掩蓋他的美一樣,將恰到好處的出色身子一一遮住。
方堰微微低了低頭,黑發(fā)垂下,露出后頸處的一個小小的窩,耳朵、鬢角、下頜、脖頸,一條線連著,偶爾動作間還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那雙平時她看了還想看的手在忙著,解褲子的腰帶。
余遙:“……”
這個朋友能處啊,有福利他真給,有便宜先給朋友占。
做他朋友真幸福。
話雖如此,余遙還是避開了視線。
人不能,至少不能,真看的話和江明溪有什么區(qū)別,又一個覬覦他的變態(tài)?
余遙轉(zhuǎn)身,換了個池子繼續(xù)清洗魚。
方堰廚房很大,一半西式一半平常,所以什么都是兩樣,洗菜池也是。
她換完后相當(dāng)于背著方堰,什么都看不到。
余遙魚剛洗完,忽而聽到身后有腳步聲,方堰似乎從臥室出來了,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他換了身居家的衣服,是一套秋天的棉質(zhì)睡衣,有些薄,所以外面套了衣服,好巧不巧是她那件風(fēng)衣。
說起來為什么她的衣服每件方堰穿起來都那么合適?不大不小剛剛好,因為個子高再加上清瘦,回回都比她自己穿還好看。
沒天理了,模特身材啊。
可能一時半會兒沒找到替換的風(fēng)衣,也有可能自己的洗掉了,恰好就她這件合適,本來也被他穿了小半天,不差這一會兒,余遙沒什么表示,只給魚塞生姜和蔥絲的時候往他那邊掃了掃,“你怎么出來了?”
善于發(fā)現(xiàn)美麗的眼睛作祟,雖然只看了兩下,還是瞧見了他單薄睡衣下藏不住的碩長身子。
骨骼長得很好,立體均稱,站如松直,坐如鐘正,該有線條的地方一個沒少,全都雋美精致。
方堰站在廚房口,“看看有沒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沒有�!庇噙b語氣肯定,過了兩秒,又道:“我記得你會做菜來著,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怎么感覺我這步驟不對。”
她已經(jīng)弄好了魚,倒上醬汁后將蔥蒜挑出來,魚蓋在碗里,放在鍋上蒸。
方堰要過去,被她叫住,“你就在那吧,找個凳子坐著指導(dǎo)就行了,我來。”
她不做不知道,做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手能力挺強,干活也麻溜,除了做的不對之外沒別的毛病。
余遙邊將魚拿出來,給他看看,邊從鍋里又打了一碗可樂姜水給他捧在手里。
方堰坐在大理石的西式餐桌前,多看了手里的可樂姜水一眼,之后才將視線挪到魚上,“做的挺對的,沒有問題,放鍋里吧�!�
余遙點了點頭,重新擱進鍋里后開始清理蝦,方堰就依在桌子上看著,指導(dǎo)她剪頭去尾挑蝦線。
看得出來他是真做飯的,經(jīng)驗很足,調(diào)味炸香也很熟,信手拈來脫口就是一大堆的正確指導(dǎo),按照他的吩咐飯做的很成功。
余遙都弄好后用洗潔精洗了洗手,回頭去看方堰時,發(fā)現(xiàn)他臉上有些微紅,耳朵尖也是。
因為太白,那點紅就像桃尖尖上的色彩,十分顯眼。
“發(fā)汗了嗎?還是發(fā)燒了?”余遙有些不放心,探出手摸去。
方堰正盯著碗里兩塊相撞的姜片,冷不防額間一涼,有只手覆了過來,沒停留多久,只一下就挪開了。
方堰抬頭朝余遙看去,她正用那手覆蓋在自己額間,兩兩對比之后道:“應(yīng)該是發(fā)汗了。”
說完咧開嘴,露出小虎牙,“發(fā)汗好,發(fā)汗就代表感冒快好了�!�
方堰跟著勾了勾唇,“嗯。”
飯沒花多長時間做好,魚肉和蝦都很容易熟,余遙端出來后給魚骨剝出來,她不會做,但是會吃,會吃的前提是會剝。
除了烤魚不好弄,怕辣油濺到身上之外,這種清蒸魚她一剝一個準(zhǔn)。
上次是方堰弄了一碗便宜她了,這次換她給病號去骨。
余遙折騰完魚骨折騰蝦殼,剝了一碗后閑了下來。
事實證明人不能閑,要不然會沒事干,沒事干就會亂瞄,她那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麗的眼睛再次作祟,從頭到尾不知道看了方堰多久。
從他纖長的手,到露出的手腕,白皙的脖頸,低頭時袒出的后頸窩……
余遙深深嘆息一聲。
人怎么能這么澀呢?
沒有想掐滅心思的時候還好,越是想,越會不自覺的看。
余遙莫名其妙想起曾經(jīng)網(wǎng)上很流行的話。
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卻想……
換位一下,十分適合她和方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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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這輩子很
余遙感覺自己坐不下去了。
她齷齪的想法快要藏不住了。
再盯下去方堰肯定能察覺,
他那么聰明,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現(xiàn)在是因為拿她當(dāng)兄弟,再加上救命之恩,
感覺她人品還不錯才會這么放心她,但凡腌臜一面露出絲毫,
這朋友也沒得做了。
余遙雙手放在桌子上,剛撐了撐打算起身來著,方堰突然說話,
“你爸媽什么時候有空?”
余遙一怔,知道是談?wù)摪阉謰尳榻B給他爺爺?shù)氖拢?br />
又老實地坐了回去,
“我爸媽兩個閑人,什么時候都有空�!�
家里的房子很大一部分都處于托管的狀態(tài),擱在別的中介公司,有的是人搶著拿鑰匙帶客戶去看房,
剩下的才是爸媽和她與弟弟管。
為什么不全托管,
因為中介費貴,收第一個月的房租費,房東和租戶一人一半,黑心死了。
爸媽不想把錢給他們賺去,經(jīng)常帶著全家到處貼廣告,
網(wǎng)上發(fā)帖,
有人來直接讓去物業(yè)領(lǐng)著看房,完了請物業(yè)吃飯就好,很多時候雙方根本不用見面,
合同讓物業(yè)代簽,
一下就完成了交易。
現(xiàn)在還有很多公寓酒店,
租給他們也不錯,一口氣可以包下很多房子,省了不少中介費和勁。
總之爸媽不自找煩惱,自己貼廣告,帶客戶看房,基本都是閑的。
“那你看什么時候約個時間,讓雙方見一面?”
方堰正垂著頭吃魚,可能怕被小刺卡著,用筷子夾的很碎,末了擱進稀飯里攪和,就著稀飯喝。
那雙漂亮的手一只端著碗,一只拿著筷子,來來回回忙活著。
餐桌上有燈,每次動彈都會折射出不同的光澤,擺放角度不一樣,看到的也會有些細微差別,唯一相同的是,無論干什么,什么姿勢都好看。
只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在她面前展示而已。
興許是喝了可樂姜水又喝了粥,熱,方堰突然放下碗筷,空出一只手解開胸口的兩顆扣子。
本來衣服就是睡衣,衣襟口子很大,兩顆扣子沒了,方堰大半平坦胸膛都坦著,白皙皮膚根本藏不住。
余遙:“……”
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我這邊隨時,看你爺爺什么時候有空,有空通知我就好,我叫我爸媽過去�!庇噙b很艱難才將視線移開,放在別的地方,“對了,你爺爺喜歡什么?”
方堰沒有隱瞞,“我爺爺喜歡自己種的菜,自己種的果樹也行,不上農(nóng)藥的那種,你家里有嗎?沒有的話送家鄉(xiāng)特產(chǎn)吧,我爺爺就好那口�!�
第一次見面,送禮是正常的,他沒有避諱。
余遙點頭,“我記下了�!�
她手再一次扶在桌子上,剛準(zhǔn)備起身離開,方堰又開口了,“粥這樣喝很香,你要嘗嘗嗎?”
余遙:“……”
她看了看方堰那滿滿一碗魚肉和蝦肉,還摻合了蔥花的粥,白的白,青的青,從顏色到色澤都很絕。
余遙又沒出息的坐了回去,豎起一根指頭道:“我就嘗一口�!�
就一口不值得再另起一碗,余遙直接從廚房拿了個勺子,挖了方堰碗里的一大勺過來,送進嘴里嘗了嘗。
果然滿口的香。
有魚肉的嫩滑,蝦肉的勁道,蔥花的爽脆,還有白粥的中和。
其實粥熬糊了,下面不敢攪動,只撈了上面的,所以粥里帶了一股子焦香。
也不知道為什么,余遙奇跡一樣對這種香沒有抵抗力,打從心底喜歡,小時候經(jīng)常當(dāng)成飲料偷喝剩下的稀飯,長大了也愛。
方堰用碗里的勺子攪了攪粥,“怎么樣?很好喝吧�!�
話說完,他自己也舀了一勺子,特意均勻搭配,有蔥花有肉,送進嘴里細細品嘗。
“我嘴算很挑了,都找不出毛病�!�
余遙配合地點頭,“好喝!”
畢竟是她自己做的,那評價必須往高里給。
余遙勺子放下,又打算走來著,方堰再一次說話,“一口真的嘗得出來?再嘗幾口吧�!�
余遙:“……”
她眨眨眼,感覺方堰很上道,及時的挽留既維護了她的尊嚴(yán),又沒有讓她錯過。
不愧是他!
余遙欲把勺子擱在桌子上的動作頓住,又不要臉的收了回去,“我去洗一下勺子。”
方堰叫住她,“不用,我沒有潔癖,不介意的。”
余遙有些意外,“真的?”
方堰點頭。
余遙仔細衡量他話里的真實性,感覺這個應(yīng)該沒必要撒謊后,快快樂樂又坐了回來,伸頭過去,用勺子在邊緣小小的挖了一勺,邊動作邊稱贊,“沒想到這樣混著吃還挺好喝,香啊�!�
一口不夠,喝完反而更想喝了,余遙又舀了一勺,期間方堰也舀過,坦然送進嘴里,真的沒有嫌棄她。
這個貴公子教養(yǎng)和脾氣可真好啊。
余遙放下緊張,又又又挖了幾勺,感覺差不多了,再吃要留下嘴貪的名聲了,剛想放下勺子,貴公子又道:“鍋底糊了,明天加熱不方便,一口氣吃完吧,省得明天為難,而且菜太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
余遙怔了一瞬,快速將他的話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覺得他說的在理,于是擼起袖子不客氣地繼續(xù)往下舀,和方堰壓在桌子上,傾起上半身,挨得很近,你一口我一口把粥干完了。
說是給方堰做的,實際上她喝的比方堰還多,總共撈了三碗上來,方堰只用了一碗零一點點,她干掉了一碗和一大半,本來就吃過夜宵,又喝了這個,撐的她肚子鼓鼓。
余遙揉了揉腹部,這次堅定地站起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方堰也不留她,點了點頭說,“我送你。”
余遙擺手,“不用,我又不是小孩。”
她由衷道:“你回去睡覺吧,不用管我�!�
方堰沒聽,還是將她送到門口,余遙剛要走,被他喊住,“你吃蛋黃酥嗎?”
???
什么情況?
方堰繼續(xù),“前幾天我朋友送了我一盒蛋黃酥,自己做的,我不愛這個,一直放著沒有動。”
他從門后的中空柜子里拿下來一個很大的盒子,“再不吃要過期了,食物不能放,又沒有防腐劑,過幾天就壞了,你拿去吧,自己吃也好,給朋友也成,隨便你�!�
余遙:“……”
她有些猶豫“這……”
這怎么使得。
她拒絕,但方堰堅持給她拿去,“馬上就壞了,這個天不能放�!�
余遙頓住了。
今天去他家完全就是心血來潮,方堰根本沒有提前準(zhǔn)備的機會和可能,也就是說他沒有撒謊,真的就是朋友送的,快壞了順手給她。
生而為人,最起碼要有一項美德,不能浪費糧食。
余遙在躊躇片刻后到底還是收下了,提著盒子往外走的時候還有些懵。
送人家一趟怎么還帶了個包回來?
余遙行在走廊間,到了半程,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回頭一看,想起來了。
方堰身上還穿著她的風(fēng)衣。
他好像沒有想起來,完全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坦蕩蕩穿在身上,沖她揮手。
余遙腳下微挪,回身張了張嘴,想提醒他,又覺得不太好意思。
人家又是給你爸媽聯(lián)絡(luò)自己爺爺,還把自己的粥分你一半,臨走給你捎了個包。
說是朋友親手做的,蛋黃酥的價格你還能不知道,何穗經(jīng)常吃,十二塊錢一個,里面好像有八個,這怎么不要賣百來塊錢嗎?
人家對你這么好,一件風(fēng)衣你也計較?
余遙不禁開始唾棄自己。
你也太小氣了吧。
大方點算啦。
余遙最后朝方堰擺了擺手,消失在電梯內(nèi)。
下了樓回到車?yán)锖笥烷T一踩到了繼明公寓樓下,車子停好,上了樓一看,兩點多,再不睡明天要起不來了。
余遙快速洗漱過后往床上一躺,剛要去睡,又有點不放心,起來拿起手機百*了一下。
【開車太快,把對方弄到暈車,對方對我印象還能好嗎?】
用了三個瀏覽器,沒有找到相應(yīng)的答案,都是問暈車怎么辦的。
余遙干脆將這個復(fù)制黏貼,專門發(fā)了個帖子。
這個點夜貓子還是挺多的,她頂了三下就有人回了她。
【賞你一錘子:恭喜兄弟,恢復(fù)單身快樂!】
余遙剛想回復(fù)他,自己是女孩子,被帶暈的那個是男的,下面又有幾條回復(fù)。
【星星點點: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你們男人就那么點花花腸子,總想著炫車技,根本不會顧及我們女孩子�!�
【小海螺: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自己這樣很帥吧?】
【唐山落子:和車過一輩子去吧,活該你單身�!�
余遙:“……”
算了,還是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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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形形色色
半夜的兩點半,
余遙放下手機,被子一蓋,真打算睡覺來著,
剛蒙住頭,想起什么,
又坐起身,將地上角落放著的禮盒拿過來。
顛了顛,有點重,
不知道是里面的東西有份量,還是盒子的原因。
盒子看起來很高檔厚重,
而且很大。
像個大型的手提箱,
包裝大氣又古典,角落還掛了兩個流蘇,只看這個外表,不知道里面的東西是蛋黃酥的話,
感覺怎么也要值個幾百塊錢吧?
蛋黃酥頂了天,
最好的也就二十塊錢一個,里面還是加了肉松,紫薯的那種。
余遙把外包裝紙袋去掉,拿出里面的內(nèi)盒,內(nèi)盒也很大,
看著不像八個裝。
因為一個蛋黃酥不大,
除非光包裝就占去大量的位置,余遙更傾向于后者。
現(xiàn)在誰家送禮不是往高端了玩,所謂高端就是少,
精致,
盒子反而越大越好。
余遙把內(nèi)盒打開,
出乎意料,里面居然放了足足十二個。
貨真價實的十二個,一點徒有其表的空間都沒留,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蛋黃酥。
好實在啊。
余遙上手,拿掉一個蛋黃酥出來的時候,感覺這個厚度不太對,底下好像還有很大的空余,她又摳摳弄弄,拔.出來一層紙盒,下面還有一層,也是蛋黃酥,十二個!
二十四裝,也太少見了吧!
余遙不得不夸贊一句,送禮的人可真用心啊,可惜送錯人了,人家不喜歡吃這種類似甜點一樣的東西。
這玩意兒只能在蛋糕店買到,所以多數(shù)愛吃的都是女孩子,男孩子有,但是少。
余遙倒是挺喜歡的,她不買,不過何穗愛,車?yán)镞是包里經(jīng)常塞,余遙蹭她的。
她拿出來一個瞧瞧,不得不說送禮的人很真實,蛋殼樣的透明盒子塞的鼓鼓囊囊,一點空余都沒有,還差點把盒子撐破。
也太舍得了。
這個賣相和擠壓過后露出層層疊疊的碎酥,以及里面點點的紫色。
余遙沒忍住,拆開一個嘗了嘗,奶酥奶酥的,不太甜也不膩,一口下去紫薯餡料和肉松漏了出來,余遙連忙用手去接,低頭去看時,手心里躺了許多的碎屑。
她沒放過,也塞進嘴里,順道又咬了一口蛋黃酥,嘗到了一層冰皮,然后是顆粒很大的咸蛋黃,香甜交錯,酥酥脆脆,不是一般的可口。
這誰做的啊,手藝這么好。
也太好吃了!
*
新中大廈的二六零八號房內(nèi),方堰沒有睡,剛洗完澡,在收拾廚房。將熬糊的鍋接上水泡一泡,桌上的碗筷放進洗碗機內(nèi),低頭的時候忽而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
原本應(yīng)該被塑料袋完全掩蓋堆積如山的鴨蛋殼因為有新的垃圾丟進去,那東西太沉,壓的塑料膜變了位置,露出一角下面的灰白蛋殼。
余遙太粗心,沒有注意。
其實給她的那盒蛋黃酥,是他自己親手做的。
和余遙約好的當(dāng)天下班后沒事做,在辦公室里搜索女孩子喜歡什么禮物。
搜著搜著變成了女孩子喜歡吃什么。
很多結(jié)果告訴他,喜歡甜食,送蛋糕突兀,他又搜了一下,找到了蛋黃酥。
然后是蛋黃酥的做法,包裝盒。
不難買,去蛋糕店就可以找到,他又去了一趟倉庫,尋到一個從前裝粽子的大盒子,里面是一格一格的,通用,放蛋黃酥也正合適。
材料更好找,超市都有,做好后又覺得只送一盒她朋友如果很多,一人拿一個,她應(yīng)該吃不了幾個。
蛋黃酥又很麻煩,他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做了這么點,余下的時間不夠重起一爐的,索性將這個放下,送了別的。
蛋黃酥打算另尋時間單獨給余遙。
并非沒有機會,余遙的衣服還在他這里。
能那么快脫手他沒有想到,但結(jié)果是一樣的,送給了他要送的人。
方堰起身,摁了浸泡洗模式后朝臥室走去,路過沙發(fā)的時候腳下一頓。
沙發(fā)上放了幾件衣服,余遙那件風(fēng)衣也在,他洗澡時換下來的。
方堰盯著那件色彩干凈的衣服瞧了一會兒,進了寢屋,將另一件深藍色的大衣拿在手里,一路送去陽臺,丟進洗衣機內(nèi),放了洗衣液調(diào)了清洗模式后回頭,拿起沙發(fā)上的風(fēng)衣套在身上后去了臥室。
*
凌晨兩點四十分,余遙已經(jīng)吃了三個蛋黃酥,她本來就是很飽很飽的狀態(tài),還是沒忍住,拿了一個又一個,太好吃了完全不受控制。
等三個結(jié)束,撐著肚子起身去洗手間,簡單洗漱后回來,懶洋洋躺在床上,燈一關(guān),不到十分鐘睡著。
這一覺很香,沒有夢也沒有上廁所,一睡到底,第二天是被鬧鐘叫醒的,余遙聽到了,艱難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九點鐘整。
健身教練這個行業(yè)不提倡早起,一般九點半上班,她九點起床,半個小時到公司正合適。
余遙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雖然起來的不早,但昨天睡的太晚,總共也才六個小時。
六個小時對于年輕人來說就跟不讓玩手機一樣痛苦。
是自己作的,也怨不得別人,余遙認(rèn)命地爬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刷好牙,洗完臉,從禮盒里拿了幾個蛋黃酥急匆匆下樓。
九點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的路上時間,余遙順路要了杯豆腐腦和一份蒸餃,根據(jù)她以往的經(jīng)驗,等紅綠燈的時候幾下就能干完。
余遙仗著自己技術(shù)還行,多次超車,只用了三分鐘行了大半的路,感覺剩下的時間完全夠用,剛準(zhǔn)備找個地方停車把東西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打眼往路邊一掃,好像瞧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余遙有些吃驚,猛踩了一下剎車,回頭看去,還真是。
方堰一身的藏青色西裝,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風(fēng)衣,邊往前走,邊拿了手機打電話,不時朝路邊看上一眼,偶爾會伸出手招一招,像是要打的。
這個點不說高峰期,但在熱鬧的商場旁,很難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