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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個月的時間,她進步很快,膽子也大了很多。

    以前說接吻就是接吻,現(xiàn)在的接吻還摻雜了些別的,方堰感覺有一雙手從他西裝外套的下方鉆了進來,隔著一層襯衫,輕撫她曾經(jīng)踏足過的地方。

    她又開始巡視她的地盤了。

    其實不僅是巡視,還會攻打她未曾踏足過的地方,一次次的派兵遣將,試探他的底線和忍耐度在哪里。

    發(fā)現(xiàn)他沒有反應(yīng),立刻下令進攻,打下城池后在上面插.上自己的旗幟,表示已經(jīng)被她占領(lǐng)。

    被占領(lǐng)過的地盤是她可以隨意進出的,不需要再得到別人的許可,哪怕是它曾經(jīng)的主人。

    啪!

    方堰手里的合同掉了下來,未訂好的紙張嘩啦啦散了一地。

    他手扶著沙發(fā)邊緣,稍稍朝后退了退,被余遙擠得沒有生存之地。

    她像個掌了一國的女帝,又像擅長派兵打戰(zhàn)的將軍,野心勃勃,很享受勝利的滋味,所以每次攻打城池的時候都很開心,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失敗者,俘虜,或者戰(zhàn)利品。

    她在恣意的享用她的戰(zhàn)利品。

    戰(zhàn)利品如果反抗,她會更興奮,然后出動更多武力鎮(zhèn)壓,直到他棄甲丟盔,一敗涂地,精疲力盡,無力反抗為止。

    她的惡趣味一直都很多。

    在沒有認識她之前,隱隱就有一種她是怎樣的人感覺,認識之后,她無意間的透漏,和不經(jīng)意地實誠表達出來,或者直接實驗等等,讓他更了解她是什么樣的人。

    簡單點說。

    我最大,聽我的。

    不容人質(zhì)疑的那種,僅限于床上,生活中恰恰相反,慫多過強勢。

    結(jié)束后方堰整理了很久的衣服和領(lǐng)帶。

    余遙就坐在他身邊,又恢復(fù)成往日那副模樣,既擔(dān)心他追問為什么要補錢的事,又忍不住多看幾眼他現(xiàn)在的模樣。

    私生活中的方堰其實有點好欺負,經(jīng)常發(fā)呆,剛睡醒遲鈍,犯困也遲鈍。

    就好像休息時間不帶腦子,把自己放空一樣,余遙時常在他坐陽臺發(fā)怔的時候過去,擰他的臉,偷襲他,他每次反應(yīng)都慢吞吞的,安靜被欺負著。

    唇被親破了,臉被揉紅了也只是盯著她多看兩眼,什么話都不說,又自己靜默發(fā)呆。

    工作中的他是完全兩樣的,一身的西裝革履,干練又精明,氣勢十足,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很強,尤其是戴了那副金絲邊眼鏡,簡直就是斯文敗類的天花板。

    讓人忍不住想在他工作的地方,所有下屬都敬他佩他,聽從他吩咐的辦公室內(nèi),把他就地正法了。

    雖然沒做到,不過方堰也被她弄的很亂很糟糕。

    散開的衣服能整理,但是壓出褶皺的地方不行,他這套價值不菲的西裝又被她折騰的皺巴巴的。

    沒錯,是又,只不過平時都趁他下班,在家里,這是第一次在他上班的地方,抬頭就是董事長的辦公桌,側(cè)目就能俯視附近的建筑。

    平日里管著偌大集團,無數(shù)人在他手底下討生活,人人尊稱一聲方董的人,被她壓在沙發(fā)上,做盡了她想做的事。

    他是別人的王,所有人唯他馬首是瞻,然而她這個普普通通的人,是他的王,他甘愿仰躺在她身下,被她折騰和欺負。

    奇奇怪怪的錯覺和滿足感。

    79

    103、家長里短

    人不能胡思亂想,

    要不然更無法冷靜。

    剛剛坐穩(wěn)的余遙又忍不住對方堰下手了。

    方堰剛整理好的西裝和領(lǐng)帶再一次凌亂不堪。

    是為了防止他追問和指責(zé)悄摸籌錢的事。

    余遙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后,更加光明正大的將他摁在沙發(fā)上摧殘。

    方堰模樣越發(fā)的凄慘,梳理的整理的黑發(fā)散開,

    幾縷劉海落下,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滴,

    打濕了鬢發(fā)。

    唇上像涂了口脂一樣,越來越紅,脖間的青紫也越來越多。

    事后方堰輕撫她的頭頂調(diào)侃,

    “每一次我都有一種活不過明天的感覺。”

    余遙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沒回話,

    只將腦袋更深地埋進他頸間,

    嗅他身上好聞的氣息。

    因為出汗,就像蒸騰了一樣,那股子淡淡的雅香越發(fā)濃郁。

    非常非常好聞。

    是他的體香,不是香水和沐浴露洗發(fā)水與洗衣粉的氣息。

    因為倆人同居后經(jīng)常是他洗衣服,

    順帶幫她也洗一洗,

    用一樣的洗衣粉,一樣的沐浴露,和一樣的洗發(fā)水,她也會噴方堰的香水,就是沒那種味道。

    嚴(yán)格來說平時的方堰也不噴香水,

    只有去參加大型宴會才會順帶沾一些,

    一個月兩三次的那種。

    所以余遙很肯定,就是他的體香。

    她突然想起網(wǎng)上提到過的,如果聞到異性身上的體香,

    說明基因選擇了他。

    何穗聞到的應(yīng)該跟她是不一樣的,

    她屬于更深層次的那種香,

    需要方堰精疲力盡出了汗的時候才會散發(fā)出來,何穗聞到的就是表象,洗衣粉或者香水味。

    那股子令人上癮的香只有她一個人能聞到。

    余遙因為這個,又多嗅了幾口。

    六月份,天氣已經(jīng)開始越來越熱,方堰辦公室里沒開空調(diào),余遙額間也有汗,方堰空出一只手抽了桌子上的紙巾在給她擦。

    余遙視野里不時出現(xiàn)一只放大的手的模樣,和雪白雪白的五指。

    她抓住后,在手背上親了一下,然后指揮著他,讓他給后頸也擦一擦,汗更多。

    方堰沒有拒絕,手穿過她頸后照做。

    余遙什么也沒干,靜靜享受著。

    她就喜歡方堰用那雙漂亮的手給她做事,有時候是整理劉海,有時候是衣領(lǐng),也有時候是扣子,或者別的。

    她平時其實有些沒耐心,也不太注意這些,但每次看著那雙手慢條斯理的在她眼前晃蕩,她就跟中了魔法似的,耐耐心心等著。

    方堰也不煩,會按部就班的將她身上所有不妥的地方都整理好,之后才出門做別的事。

    每次事后也是,余遙給他收拾,他給她拾掇。

    他連個褶皺都會撫平,余遙干不來那么細致的活,所以他的衣服依舊皺巴巴的,唯一能提上一嘴她好的地方,應(yīng)該是她隨身會帶著藥和濕巾。

    濕巾是擦口水和上次留下的藥漬用的,藥自然是治傷的,抹完他就不需要再費神自己來,只要把外衣整理整理就好。

    余遙眼看著他把自己收拾到能見人的程度,撿了地上的合同開始一頁一頁的對。

    尾部有數(shù)字,第一頁,第二頁這樣,這活她也能干。余遙讓他好好休息,她自己蹲下身子撿。

    撿完對好也不走,賴著看他翻閱文件。

    本來以她的意思,合同簽完就走,一點不停留,因為怕他提籌錢的事。

    他大概是被她轉(zhuǎn)移話題成功,親太久暈了,忘記了那事,也有可能善解人意不再計較,反正沒再提起過,余遙也只當(dāng)不知道,坐在他的辦公椅里,以他的視角看物看人。

    這個位置真的能居高臨下,俯覽周圍,也能高高在上看忙碌的其他人。

    對面一面墻上都是監(jiān)控器,每個樓層來來回回走動的身影,來匯報的這個經(jīng)理,那個總監(jiān),她都盡收眼底。

    那些人頭銜一個比一個大,穿著名牌,打扮精致,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位高權(quán)重,當(dāng)著下屬的面趾高氣揚,然而在方堰面前像一只貓兒似的,說話聲音都輕柔地不可思議。

    他們坐的遠,甚至沒發(fā)現(xiàn)方堰唇上過于嫣紅的可疑痕跡。

    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打探些別的,比如踏入他辦公室的另一個人。

    每次都被方堰三言兩語敷衍過去,余遙這個位置十分特殊,有一臺大屏電腦,將她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所以那些人沒發(fā)現(xiàn)她。

    她也不出聲,就這么戴著他的耳機,打開他價值不菲的電腦,在他辦公的地方霸占他的位置打游戲。

    一開始只是下載,沒什么動靜,后來開始出現(xiàn)敲鍵盤的聲音,沙發(fā)那邊談生意和業(yè)績的聲響靜了靜,詭異地停了那么幾個瞬間,方堰道了聲繼續(xù),才接著有說話聲傳來。

    談的都是一些比較機密的事,比如盈利和投資某某項目,不能外泄的那種,所有參與的人也都是集團高層,只有她一個人例外。

    有人對她的身份表示存疑,方堰只簡單道了句自己人,就讓大家繼續(xù)匯報了。

    于是兩邊奇跡似的一同存在,一邊是打游戲快速敲鍵盤的動靜,一邊是談?wù)撜?jīng)事的聲響,雙方持續(xù)了很久才結(jié)束。

    走的是那群高管,余遙還沒到上班時間。她以為簽合同會很麻煩,大概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方堰可能以為她有什么事做,比如律師在很遠的地方需要接,沒有表達意見,依著她。

    現(xiàn)在除掉去上班路上的時間,大概還有一二十分鐘左右的空閑。

    余遙繼續(xù)打游戲,邊打邊問:“會不會吵啊?”

    方堰在看文件,剛剛那幾個高管拿來的賺錢項目。

    像他們這樣的集團,有閑錢就拿去投資,很多沒錢但是有想法的年輕人都靠他們參股才能扶搖直上。

    投資年輕人的項目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只要一個起來了,錢就像流水似的,嘩啦啦往兜里鉆。

    “不吵,”方堰翻過一頁,“心靜自然涼,你影響不了我。”

    余遙最佩服的就是他這點,他在看報紙或者看書的時候,無論她在旁邊干什么,他都不受影響,繼續(xù)翻自己的。

    一開始她以為是裝的,后來拿過他手里的書考他,人家過目不忘,一字不差全都能道出來,還理解意思。

    他平時睡覺的時候,她打游戲,他也能睡著,而且很奇怪,她不打,他反而失眠,打了吵吵鬧鬧的他就睡得很香。

    所以中午不午睡還有成全他的意思。

    當(dāng)然更多的是喜歡看他睡深后剛起來遲鈍的樣子。

    睡得越好,越反應(yīng)慢。

    現(xiàn)在這幅精英的模樣她喜歡,回家后那副慢吞吞呆愣愣的模樣她也喜歡。

    方堰就像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完全按照她的喜好造出來的,無論是性格還是樣貌,出身,身材,都恰到好處的踩著她的xp,叫她一日愛過一日。

    一個月,非但沒有煩,反而恨不得日日黏著。

    三點四十分,余遙到底還是關(guān)了電腦離開,臨走前沒有拿走剛簽的合同,放方堰這里,等晚上來接他的時候取。

    余遙和方堰告別后一個人出來,剛到外面,不出所料又察覺到被注視的目光,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角落的幾個秘書看她的眼神越來越詭異,疑似姨母笑。

    她在方堰的辦公室內(nèi)待了那么久,她們肯定以為她和方堰有一腿。

    確實也有一腿,余遙沒什么被八卦的尷尬,坦然面對,坦然離開。

    辛苦半天后,晚上九點半準(zhǔn)時下班,準(zhǔn)時來接方堰。

    自從和方堰同居,她基本已經(jīng)斷掉了所有夜間活動,每天就帶方堰出來遛遛彎,跳跳廣場舞,四處去找美食,玩一些年輕人該玩的。

    偶爾還會陪他見客戶。

    一般情況下談生意不是在飯桌上,就是在酒場上,亦或者游戲上。

    恰好三個她都擅長,能吃能喝,還能玩。

    吃喝玩這方面十個方堰都比不過她,他的客戶也是,平時打個羽毛球網(wǎng)球之類的,她一個人能虐他們一群。

    方堰都說如果她去做個區(qū)域經(jīng)理,業(yè)務(wù)肯定很火爆。

    反正他是講把她促成的單子積累積累,到月底一口氣給她結(jié)算。

    余遙不想賺他的錢,沒同意,畢竟她吃吃喝喝玩玩也蠻開心的,還能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對方堰動手動腳,有一種偷腥的刺激和滿足感。

    她把這當(dāng)成樂趣,不準(zhǔn)備用金錢破壞,方堰可能不想和她因為意見不同鬧別扭,沒說什么,但余遙感覺他會補到其它的上面去。

    他一向如此,在背后悄悄干了很多事,比如蛋黃酥是他做的,再比如幫她爸媽挑股,還有默默地培養(yǎng)她。

    某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獨立完成一個單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了。

    余遙接到人,到家后默契地分開,一個去買菜,一個去拿快遞。

    有大件的快遞,方堰不一定搬得動,而且他更擅長廚房的領(lǐng)域,所以余遙去拿快遞,他去買菜。

    在兩邊,一個南門,一個北門,方堰去北邊,余遙在南邊,到了快遞點一看,方堰買了個大蒸箱。

    沒同居之前她從來不知道鍋還能分那么多種類,蒸箱,烤箱,空氣炸鍋,平底鍋,砂鍋,深鍋,奶鍋,電飯煲,廚房因為方堰的到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個廚房已經(jīng)放不下,開始霍霍到隔壁。

    隔壁已經(jīng)打通裝好,除了還有些氣味,不經(jīng)常過去之外,早就開始放不要的雜物。

    都是以前她的換下來的,從前她一個人住,舊點破點無所謂,都有方堰了,不能讓他跟著受委屈。

    也不是沒有那個條件,沒必要摳這點錢。

    余遙一共搬了五個快遞,除了那個大蒸箱,還有些其它的物件,吹風(fēng)機,浴巾等等。

    其實家里有,但方堰一定要這邊洗手間一個,那邊一個,浴巾一個月一換。

    家里幾條浴巾是替換著用的,一個月一條根本使不了幾次。

    當(dāng)然啦,花他自己的錢,他想怎樣就怎樣,余遙不管。

    她只負責(zé)帶回家,順帶幫方堰拆開,省他點勁兒。

    大蒸箱上有麻繩一樣的封條,很厚實,必須要用剪刀剪才行,余遙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也沒惱,給方堰去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沒等方堰說話,余遙先問出口,“剪刀放哪里了?我找半天也沒有找到�!�

    倆人剛同居的第三天余遙就發(fā)現(xiàn)了,方堰過目不忘,只要是他經(jīng)手的東西他都能記住。

    就像她一開始說的那樣,方堰對生活質(zhì)量要求很高,所以平時房間的整理等等,都是他在做。

    他清楚的知道家里的所有東西在什么位置。

    余遙一開始也沒有注意,是因為她丟三落四,經(jīng)常找不到自己的工牌,自己的手機,自己的東西,每次只要提,方堰都能準(zhǔn)確的指出具體位置。

    往后有什么不記得,或者干脆沒印象的都不用費勁去找,直接問方堰,肯定有答案。

    果然下一刻他道:“在茶幾下的抽屜里,左邊第一個�!�

    茶幾下的抽屜有兩排,余遙依言去了左邊,拉開第一個抽屜一看,還真有。

    說起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剛剛找過這里,翻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方堰一提醒就能尋到。

    方堰是有法術(shù),還是她太笨了?

    余遙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拿出剪刀把快遞拆了。

    *

    北門旁邊的超市口,方堰掛了電話,手機往口袋一塞,剛拉出一個小推車準(zhǔn)備進去,里面正好有幾個熟悉的面孔出來,還小推車的,雙方正面碰上。

    幾個大娘年紀(jì)大了,老花眼,先是瞇著眸子打量他,湊近了才問同伴:“你們看他眼熟不?”

    “眼熟。”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記性好,眼神也不錯的大娘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遙遙對象�!�

    幾個人望著他,笑容逐漸和藹,“哎呀,遙遙對象啊,一個人出來買菜?”

    79

    104、詭計多端

    方堰點了點頭,

    “李大嬸,劉大娘,張大娘也是?”

    來這里久了,

    他已經(jīng)能輕松又準(zhǔn)確地記住她們所有人的長相和身份。

    比余遙知道的還多,余遙只曉得認識,

    具體誰家的不清楚,她也有自己的辨認法子,年紀(jì)差不多的統(tǒng)稱大娘,

    同齡人就叫美女帥哥,再大一點爺爺奶奶。

    憑著這套稱呼,

    很少翻車,

    不過偶爾還是會記錯,將這家的大娘認成那家的,時不時需要他提醒。

    “是的呀,”幾個大娘捂嘴偷笑,

    “你還記得我們呀?”

    方堰頜首,

    “上次還是大娘們教我買瓜,我才沒有買到壞的�!�

    他不喜歡逛超市,覺得是浪費時間,平時買菜買水果都是網(wǎng)上點單,超市直接送到家,

    買的不好的給差評,

    他們會很麻煩,所以品質(zhì)還能保障。

    這里超市太方便,就在樓下,

    經(jīng)常和余遙兩個人閑逛一樣順道買下菜和日常所需。

    兩個人都是菜鳥,

    不會選,

    時常買到要么太熟,要么太青的瓜,還是幾個大娘路過,教了一手才曉得里面的門道。

    看瓜底,有發(fā)白的部分就是熟瓜,越多越熟,瓜底是青皮帶一點白,是正好的程度。

    不會太熟,也不會太青,掌握了這套理論,倆人買瓜再也沒挑到過不喜歡的。

    “哎呀,遙遙真是好福氣啊,男朋友太懂事了�!睅讉大娘被記住了,很開心,“超市今天剛換貨,西瓜都是最新鮮的,快去挑吧�!�

    方堰輕輕‘嗯’了一聲,“那我進去了。”

    大娘們點頭,“快去吧,遙遙那丫頭最喜歡吃瓜了,你多買兩個�!�

    “下次和遙遙一起來,到大娘飯館,大娘給你們做菜�!�

    方堰邊走邊應(yīng)了一聲,和大娘們告別后,進了超市,熟門熟路到了買菜區(qū),要了兩個瓜,一些梨和桃子后,又選了些菜。

    現(xiàn)在的他不僅會挑瓜和水果,還會選菜,知道什么時候的菜最新鮮,什么時候的最便宜,紅肉和白肉的區(qū)別。

    放在一個月前,他是想不到的,自己居然可以認識這么多菜。

    方堰裝了些余遙喜歡吃的菠菜,菜上有些泥,沾染到他指尖上,他習(xí)慣性地搓了搓,摸到一層薄薄地繭后微微一愣。

    打開手心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的,第二骨節(jié)處有一些很薄很薄的繭,摸起來稍稍有些硬度。

    握筆桿的手,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這還是第一次,不知道是推小推車的時候磨的,還是提手提袋的時候勒出來的。

    方堰心中略感新鮮,多瞧了幾眼,他要稱的菜價格打好他才放下手,拿了菜離開,結(jié)完賬后提著東西朝樓上去。

    *

    六樓的六零三號房內(nèi),余遙已經(jīng)把所有方堰買的鍋碗瓢盆拆開放在該待的地方,沒什么事做,剛要下樓去找他,臨走前看到桌上從方堰那里拿回來的合同。

    被紙袋子包著,她簽的時候想著速戰(zhàn)速決,沒來得及看,正好趁著這會兒瞧兩眼。

    余遙打開紙袋,剛一翻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上面第一頁就明明白白寫了,她要買賣的股份不是明盛名揚的,是卓悅有限責(zé)任公司。

    余遙有點驚訝,打開手機查了查,卓悅有限責(zé)任公司在鼎立名下,為鼎立的其中一個子公司。

    鼎立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六十在方堰本人手里。

    這家卓悅有限公司的名下收購了明盛名揚,不僅如此,還有些其它大大小小的項目,市值幾十個億,每個月盈利也不少。

    余遙:“……”

    難怪她籌錢拿股的時候方堰沒吭聲,原來瞞了她更多。

    她一共就出了八百萬,拿明盛名揚的股份都有些勉強,這也是方堰說要給她促成單子的提成,她沒要的原因。

    因為她感覺加上這部分,她拿得才算有點名正言順。

    好家伙,方堰直接給她來了個更大的。

    余遙算了一下,明盛名揚和卓悅有限責(zé)任公司的差距,大概二三十倍的樣子。

    相當(dāng)于她用八百萬,拿了高于明盛名揚二三十多倍的股份,占了方堰近三十多倍的便宜。

    余遙:“……”

    他玩的未免太大了。

    這份合同是早就擬好的,在她籌錢之前,說明他早就想這么干了。

    如果她事先沒有做虧心事,多添錢換股,她可能當(dāng)場就察覺了,但她還是覺得沒用,方堰既然這么干,肯定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

    本來還能指責(zé)他,結(jié)果她也做了瞞著他的事,現(xiàn)在好了,僵在這里,倆人半斤八兩,誰也說不得誰。

    余遙還在發(fā)愣時,門被人打開,方堰走了進來,一邊一個提著兩個袋子,空不出手,用身子關(guān)的門。

    門鎖換成了指紋的,因為以前家里沒貴重物品,她也不怕被人進門,所以把鑰匙擱在走廊上的地毯下,不擔(dān)心丟。

    她有點粗心大意,十把鑰匙能弄丟九把,所以后來干脆不帶。

    現(xiàn)在有了方堰,不一樣了,她不在家,還這么干,有人發(fā)現(xiàn)鑰匙進來傷害了方堰怎么辦?

    換成指紋的既不擔(dān)心弄丟鑰匙,還多了層防護,現(xiàn)在裝的這個鎖很貴很貴,防盜也是一級的。

    門口方堰剛進來就察覺到了有事,平時余遙早就過來接他手里的東西,今天還坐著不動,指尖夾著那份合同,大概率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他沒出聲,換了鞋,將東西擱進冰箱才坐進一邊的椅子里,將腦袋伏在壓著桌子的胳膊上,靜默歇息。

    余遙可能注意到他情況不太對,走過來問:“你怎么了?”

    手里還拿著那份合同。

    方堰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外面太熱,中暑了吧�!�

    余遙:“……”

    她將合同往桌子上一放,空出雙手從他臂下穿過,將他半抱起來,往臥室送,“去床上躺著,坐著不舒服�!�

    夏天到了,方堰食欲很差,吃的不多,比以前還瘦了些,她抱得輕輕松松,一下就給他弄到了床上,像做慣了似的,熟稔去拿藥箱,翻出藥后給他灌下。

    自從多了個方堰,她藥箱里的藥越來越齊全,沒別的原因,他身體差。

    像玻璃娃娃一樣,冷不得熱不得,一冷就感冒,一吹風(fēng)就風(fēng)寒,一熱不是中暑就是體虛,沒多少時間是正常的。

    以前藥箱里只有治跌打損傷的,其它的都沒有,現(xiàn)在滿滿當(dāng)當(dāng)放滿了,除了日常的,還有胃藥,過敏藥等等。

    他也很容易過敏。

    真的就像陶瓷娃娃一樣,需要精細養(yǎng)著,照顧著。

    事實上生活中還是他照顧她多一點,因為做飯干家務(wù)他幾乎全包了。

    余遙看向他的手,有一根指頭上纏了創(chuàng)口貼,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切到的。

    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其實并沒有那么擅長做飯,畢竟能用到他廚藝的地方不多,與其說擅長,不如說是聰明,很多都是現(xiàn)學(xué)的,偏偏學(xué)的有模有樣,做的也很好吃,就讓人有一種他在這方面天賦很高,或者是大廚的錯覺。

    其實不是的,余遙看過他切菜處理食材,非常生疏,經(jīng)常傷到自己,有些她發(fā)現(xiàn)了,有些沒有,他抹抹藥膏就算完事了。

    余遙時常有些困惑,他真的喜歡做飯嗎?

    不盡然吧,喜歡的話為什么廚藝這么生疏?說明不經(jīng)常做。

    如果真的愛,會恨不得天天鉆研,天天泡在里頭不出來吧。

    沒有說明不是。

    感覺更像她不擅長,他只能自己來。

    畢竟兩個人是認真過日子的,總會涉及到柴米油鹽,不是你就是我。

    他妥協(xié)了。

    打掃房間也是,如果她收拾,第二天肯定雙雙找不到東西在哪,她沒辦法像方堰那樣,把所有東西在什么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頭天收拾第二天可能就忘光光了。

    這方面又是他妥協(xié)。

    他真的沒少付出,還丟了百分之十的卓悅股份。

    八百萬連百分之一都買不到吧。

    余遙剛準(zhǔn)備提這個事,就見方堰閉上眼,痛苦道:“這個藥真苦�!�

    藿香正氣水,藥中的苦王,連他這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受不了。

    余遙忍不住嘲笑他,“活該,誰讓你平時不好好吃飯,沒有營養(yǎng)身體就差,差就容易生病�!�

    他本來就飯量小,夏天吃的更少,好生病是正常的。

    方堰可能也知道自己理虧,‘嗯’了一聲后沒再吭聲,過了一會兒余遙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

    腦袋陷進松軟地枕頭里,睡的很香。

    余遙只好放下那些有的沒的,熬了粥給他,眼看著他喝完有了精神爬起來洗漱后又躺下繼續(xù)睡。

    她左右沒什么事做,也跟著躺下。

    夏天后天氣熱,需要開空調(diào),以前余遙都是二十一二度,自從有了方堰后,現(xiàn)在是二十五六度。

    她熱,方堰冷,所以倆人蓋的被子不一樣,她的薄,方堰的厚。

    余遙攏著自己的小薄被子,嗅著上面沾染的、屬于方堰身上的香,腦袋一歪,很快沉沉睡去。

    晚上的十一點多左右,不知道是半晚不晚的時候睡過一段時間,還是如何,方堰失眠了。

    他在黑暗里靜默許久,才伸出一只手,將擱在榻榻米上充電的手機拿過來,調(diào)了一下臥室空調(diào)的溫度。

    從二十六度變成十六度。

    手機上控的溫,沒有動靜也沒有‘�!囊宦曧懀虩o聲無息。

    方堰放下手機,靜靜躺了一會兒,大概十幾分鐘后,床邊緣那個蓋了薄被的人被凍得受不了,睡夢中本能地朝有熱源的地方去。

    她很快找到能令她舒服的區(qū)域,夢游似的,掀開床里的被子鉆了進去。

    方堰感覺有一雙手摟在他腰間,帶著陣陣的涼意,凍得他身子輕顫。

    他忍了忍,過了一會兒,那手臂不涼他才閉上眼,安心去睡。

    79

    過渡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

    余遙被尿憋醒,艱難又痛苦地準(zhǔn)備爬起來,剛一動就察覺到不對勁。

    懷里似乎抱了個東西,

    軟中帶硬,硬中帶軟,

    她捏了捏,聽到頭頂一聲輕嘶,才意識到那是什么。

    是艷艷。

    她又又又又半夜鬧艷艷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太惦記他,還是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總是會跑去折騰他。

    不是抱他就是壓著他,

    今天一條腿翹在他身上,胳膊緊緊摟著他,還捏了捏他的肚腹,口水把他后背的睡衣都浸透了。

    余遙:“……”

    她眨了眨眼,

    本能想毀滅自己睡相不雅的罪證,

    離他遠一點,又怕吵醒他,這么僵持了一會兒,方堰先動了動,貌似已經(jīng)被她弄醒。

    余遙趕緊趁著機會收了作孽的胳膊腿,

    給他擦一擦后背濕潤的那塊,

    心虛地退到床邊。

    一旁的方堰在調(diào)整姿勢,從背對著她,到仰面朝天平躺下來,

    盯著頭頂?shù)奶旎ò蹇戳似滩排み^腦袋朝她瞧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明亮,

    隱約的光從外面透進來。

    余遙看的清楚,

    方堰那雙闐黑闐黑的眸里清澈透亮,像山間的湖,一望到底,沒藏一絲一毫的指責(zé)和不滿。

    余遙更慚愧了,“我……”

    沒來得及狡辯,方堰已經(jīng)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善解人意道:“是我想抱你,跟你沒關(guān)系�!�

    余遙:嗚嗚嗚,他好好啊。

    每天鬧他,居然也一點不生氣,還給她找借口打掩護。

    那個姿勢傻子也知道是她強抱過去,強貼上去打擾他睡覺。

    余遙感動的一塌糊涂。

    方堰真是個小天使啊。

    更愛他了。

    她湊過去抱了抱方堰,從他那里得到能量后,吭哧吭哧去上廁所。

    床里的深處,方堰側(cè)目,望著她的背影嘴角悄無聲息地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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