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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兩個人汗涔涔收了滿心的浮躁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

    寧禎又感覺腫了。

    “……得休息兩天�!彼蕉吐暩嬖V他。

    盛長裕攬住她的腰:“寧禎,多謝你�!�

    寧禎笑了起來。

    兩個人洗了澡,叫女傭端了飯菜上樓,就在樓上的小會客室吃飯。

    “長裕,你與江南浦感情很要好。”寧禎說。

    盛長裕餓得饑腸轆轆,一邊大口吃飯一邊頷首:“嗯�!�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委婉說給江南浦聽。我懷疑大少奶奶不會告訴他。”

    盛長裕的手,微微一頓:“什么?”

    寧禎就把江太太給京春安下藥一事,告訴了盛長裕。

    盛長裕聽了,非常不理解,眉頭擰了起來。

    “……如果大少奶奶告訴江南浦,江南浦估計會和你一樣,覺得難以置信、不合常理,可能懷疑妻子在污蔑自己的母親。

    大少奶奶常年在江家生活,她母親叫她別聲張,也是怕得不到丈夫的信任,反而落了個罪名�!睂幍澱f。

    又說,“我本不想管的,可你說了‘江瀾的秘密’,江家不日應該還有大事。這才想著順便告訴你。”

    盛長裕:“我會私下里和江南浦講�!�

    又道,“你想提前知曉江瀾的事?”

    寧禎點點頭。

    第261章

    賜名

    最近,程柏升看盛長裕和寧禎膩歪,時常調(diào)侃,美色不能沾。

    這句話很有道理。

    盛長裕明明有更理智的思考與安排,可寧禎一開口,他就全部偏向了她。

    他把江瀾的秘密,說給寧禎聽。

    寧禎聽罷,微微睜大了眼睛:“……江家怎么敢的?江郴不怕死嗎?”

    “是江太太。江郴跪下請辭,我說不與他相關。江郴和江南浦對我和家國,還是很忠誠的�!笔㈤L裕道。

    寧禎想起江南浦的較勁,便覺得他與自己父親寧州同是一類人。

    直爽、忠心耿耿。

    可能更像江郴,而不是江太太。

    寧禎聽聞這個消息,震驚得半夜都沒睡,和盛長裕聊了很久。

    后半夜才睡著,翌日又起晚。

    這次,不是逍遙半夜,而是說正經(jīng)事。

    寧禎醒過來時,盛長裕已經(jīng)去了軍政府——他再不去,程柏升就要把電話打到寧禎的臥房。

    “……如此說來,盛長裕并沒什么心上人�!�

    寧禎突然想到此處,心頭持了良久的盾牌,突然就放下了。

    她還是告訴自己,不可深陷;然而,人都會盲目自信,她自以為與旁人不同,不免興奮。

    “穩(wěn)��!一旦飄飄然,肯定要吃虧!”寧禎對自己說。

    每次得意忘形,都沒什么好結果。

    為了緩和自己的情緒,寧禎回了趟娘家。

    和祖母聊聊,會認清現(xiàn)實。她還年輕,很多事都需要祖母提點。

    然而,祖母卻沒有給她潑冷水,而是笑道:“年少的夫妻情誼,比黃金都珍貴。禎兒,你有福氣的,能得如此造化�!�

    寧禎:“……”

    “你很年輕,總擔心日子難過。日子的確枯燥,可有年少情分支撐,他不會輕待你和你的孩子�!弊婺傅�。

    寧禎了然。

    “不要畏手畏腳,反而把這些情誼都辜負了。打不下深厚根基,蜻蜓點水,才是可惜了�!弊婺赣终f。

    寧禎點頭。

    她心口輕松了,可以放任自己沉溺在愛情里。

    她不再患得患失。

    祖母說得對,一時是一時的對策。這個時候,就犯不著考慮將來情分轉淡該怎么辦。

    那時候,有那時候的處境、心態(tài)與閱歷,也會有那時候的辦法。

    “杞人憂天”,大概就是寧禎此刻的心態(tài)。

    她與祖母聊了一通后,果然心情好轉了。

    祖母又說,父親回城休沐了,可能要過完年再回駐地。

    “今年回來這么早?”寧禎問。

    “駐地平穩(wěn),沒什么大事�!弊婺刚f。

    寧禎:“大嫂來信了嗎?他們今年可回來過年?”

    “前不久送了禮物回來,沒提過年。不過,應該是不回來。你大哥輕易不能離開福州,你大嫂又懷著身孕�!弊婺傅�。

    寧禎:“我準備了一些過年的禮物,給大嫂和孩子們的。明日叫人送回來。家里給福州寄禮物的時候,捎帶上我的。”

    祖母應下了。

    寧禎去了父親的外書房。

    不承想,她一向可以隨意進出的外書房,竟有副官把守。

    副官告訴她:“夫人稍等,師座有事相商�!�

    寧禎微訝。

    等了片刻,才叫她進去。

    書房只有父親和三哥寧策。

    跟寧策能商量什么大事?父親哪怕老糊涂了,也不敢對寧策托以重任。那估計是不好對她講的小事。

    “阿爸,您今年回來挺早�!睂幍澬χM了書房。

    父親神色凝重,半晌都沒緩過來。瞧見了寧禎,也只是硬擠出一個微笑。

    “駐地沒什么大事,督軍特許我們早些回城�!睂幹萃f。

    寧禎:“之前那些年夠忙的。如今空閑,多好的事,意味著民生安穩(wěn)。”

    寧州同終于笑了:“你果然長大了�!�

    一開口就是民生,寧州同忍不住被逗樂。

    寧策看一眼父親,暗暗舒了口氣。

    “阿爸,我先出去了�!睂幉哒f。

    寧州同:“我剛剛說的事,你再找人打聽�!�

    寧策道是。

    寧禎立馬問:“說什么事?”

    “一點小事�!睂幹萃�,“跟他能說什么大事?”

    寧禎:“……”

    果然不能高看三哥。

    寧州同又說:“他之前不是在德國留學嗎?問問他德文的翻譯�!�

    “他會嗎?”

    “他是拿到了學歷的,語言肯定過關,他又不是去混日子�!睂幹萃Φ�。

    寧禎沒有再追問,因為她也不懂德文,這件事幫不上忙。

    她與父親總有說不完的話,兩個人聊了將近兩個鐘頭,直到二哥來請吃飯。

    吃了午飯,寧禎又陪著母親、二嫂說些瑣事與城里八卦。

    主要是二嫂說。

    她懷孕了也不會空閑,到處打聽消息。

    不知不覺,下午四點了。

    寧禎:“我得回去了,快到了晚飯時辰�!�

    “吃了飯再回去�!�

    “長裕在家呢�!睂幍澬Φ馈�

    母親說:“你叫了他來�!�

    寧禎想了想,沒反對,果然去給盛長裕打了個電話。

    盛長裕還在開會,副官長程陽接了電話。

    不到半小時,盛長裕復電。

    “好,我六點到。辛苦祖母和岳父岳母等我�!彼f。

    寧禎:“沒事,我們也不餓。”

    盛長裕來的時候,一家人都在餐廳圍坐,喝茶說閑話。

    主要是說金暖肚子里尚未出生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眾人頭疼。

    取的每個名字,要么拗口、要么不吉利,要么太俗氣。

    “……督軍,您給我孩子取個名字,行嗎?”金暖對剛進門的盛長裕說。

    盛長裕:?

    寧禎失笑,伸手打金暖:“你這算是偷襲�!�

    又對盛長裕眨眨眼,“別理她�!�

    盛長裕被家庭溫馨的氣氛撲了滿懷,心情很不錯:“還沒有取好名字?”

    他隱約記得,這件事很早之前就在聊,如今都沒定下。

    這要是換做他,非急死不可。

    “還沒有�!苯鹋�。

    盛長裕:“孩子幾時生?”

    “冬月底、臘月初。”寧禎接話。

    盛長裕:“冬天生的,就叫寧冬。男孩女孩都可用�!�

    眾人意外覺得,倒也是個不錯的名字。

    又是督軍親自取的,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定了?”寧禎問兄嫂,“你們倆可有異議?”

    兄嫂能有什么異議,敢有什么異議?

    第262章

    江小姐的身份

    一頓晚飯,吃得歡聲笑語。

    寧以申和金暖孩子的名字,終于定了下來。

    定得那么隨意,又如此隆重。

    盛長裕學識有限,他能想到這個名字,實屬難得。

    寧禎夸獎了他。

    晚飯后,寧州同有話單獨和盛長裕說,兩人去了外書房。

    寧禎在內(nèi)宅等,等到了晚上九點,盛長裕才出來。

    夫妻倆一塊兒回摘玉居,路上寧禎問:“我阿爸跟你說什么?”

    “他聽到一些謠言,還是姚劭向大總統(tǒng)府舉報我叛國一事�!笔㈤L裕說。

    寧禎:“這件事,你的內(nèi)線處理得如何?有證據(jù)嗎?”

    “并沒有文件上交。岳父還是擔心,叫我明哲保身。他提了一些意見,我說我都想過了,叫他放心�!笔㈤L裕說。

    寧禎:“你如果有什么困難,也可以跟我阿爸說。我們家力量不大,為你排憂解難尚且可為�!�

    盛長裕輕輕攬住了她:“夫人美意,我愧領了。”

    寧禎依偎著他。

    冬月的日子過得很快,月底下了一場雪。

    蘇城不常下雪,一年最多一場雪。今年的雪格外大,盛家老宅很快披覆一層銀裝。

    處處白皚皚。

    寧禎叫傭人掃雪,盛長裕則去了軍政府。

    雪比較大,有些地方可能受災,提前準備救濟的米糧等。

    這天晚上,盛長裕沒回來吃飯,而是去了江家。

    江郴終于回城了。

    “不用等我,我可能回去比較晚。夜里冷,你先睡覺�!笔㈤L裕打電話回來說。

    寧禎道好。

    她睡不著,不知明日會如何登報。

    這天,盛長�;貋淼帽容^晚,寧禎也沒睡著,一直等著他。

    被窩里放了湯婆子,還是冷。

    待他回來,暖流徜徉著,很快被窩就暖和了起來。

    她依偎在他懷里。

    “……江家說了什么嗎?”寧禎問。

    盛長裕:“沒有,江郴、江南浦和江豐父子三人同意,其他人沒資格反對�!�

    他們?nèi)齻人,才是盛長裕倚重的;兩個小兒子,還沒有成氣候。

    “江太太是不是很憤怒?”寧禎問。

    盛長裕:“叫他們自己去煩惱吧,不與咱們相關�!�

    寧禎不再多問。

    第二天,雪停了,天空放晴。庭院開始化雪,城里街道無比泥濘;盛家老宅的小徑,也濕漉漉,掃不干凈。

    這樣的天氣,非常糟糕,又冷又潮濕。

    然而,無人罵老天爺,每個人都在談論今早的晨報。

    江郴登報,公開江瀾身份:外甥女,是妻妹與妹婿戴義軒的女兒,原名叫戴宓。

    妻妹去世,江家可憐她,接到家中撫養(yǎng)。戴宓與督軍也不相識,只是誤傳。

    刊登在頭版頭條。

    一時間,人人瘋傳,每個人都在議論。

    “怪不得突然冒出來一個江小姐。原來是戴小姐!”

    “不是江郴的女兒,督軍應該不會納她做妾。江太太的美夢,徹底破滅了吧?”

    很多人看個熱鬧,議論假的江小姐與督軍之前的緋聞,覺得是江家杜撰的。督軍為了江郴面子,沒點破。

    而軍中高官,都看得出,督軍當年用此計扶持江家和江郴父子,對抗姚家。

    如今姚家倒下,江家就需要澄清謠言。

    “這是給江氏警鐘吧?要不然,悄無聲息納了江小姐做妾。有些事心照不宣,不需要特意澄清�!�

    “江郴也被督軍忌憚?督軍實在太多疑�!�

    “還是當心點。大過年的,葛明被趕回老家,江郴被公然警告,下一個不知輪到誰。”

    督軍的刻薄狠厲,人人得知。

    他這一招,老將們一時自危,沒顧上說閑話,只想討好他。

    大帥去世四年多,余威不存,老將們終于有了危機感。這時候還想跟督軍作對,下場可想而知。

    督軍已經(jīng)培養(yǎng)了一批能用的年輕軍官,而他想要打仗給這些嫡系立軍功,隨時就可以開戰(zhàn)。

    他權威日重。

    “江氏父子什么態(tài)度?”程柏升還在問。

    盛長裕:“江郴一直想要公開。原本說好了的,‘江瀾’是個影子,絕不會出現(xiàn)。江太太把她外甥女推出來,江郴就知道,這個局越早破,對江家越有利。

    非要拖下去,到時候江家不是丟臉,而是丟命。江郴野心不大,他很識時務。”

    程柏升:“這個關口,葛明請辭、江郴自爆,等于是趁熱打鐵敲打一番,也是好事。”

    盛長裕點燃香煙:“難得,你有了遠見……”

    沒跳腳罵人

    程柏升:“你事情辦得冠冕堂皇,初衷卻是討好寧禎。你又不是不知輕重。非要這個時候戳破,我一眼看出你的本意�!�

    盛長裕:“……夸早了,你有個屁遠見,就知道盯著眼前這點事�!�

    程柏升:“不承認,還倒打一耙污蔑我。果然好樣的,盛督軍,你這份面黑心毒,可以做大總統(tǒng)了�!�

    兩人斗了幾句嘴。

    不管怎么說,效果不錯。

    很多官太太給老夫人遞拜帖,想要見老夫人和寧禎,窺探督軍的態(tài)度。

    寧禎問他:“你打算怎么辦?想要我見誰?”

    盛長裕:“我計劃好了,我姆媽又不會聽。算了�!�

    就讓老夫人隨心所欲,亂打一通,把人心攪合得亂七八糟,正好也叫盛長裕趁亂觀察下屬們的態(tài)度。

    他執(zhí)掌軍政府將近五年。

    他已經(jīng)成熟了,自己身邊的人,都是他手里的雀兒。能飛多高、多遠,他心里都有數(shù)。

    “……長裕,我記得有一回我去督軍府,聽說江小姐打電話給你,打了好幾個小時�!睂幍澩蝗粏枴�

    盛長裕都不太記得這么回事了。

    “應該是江南浦打的電話。提到‘江小姐’,只是一個信號�!笔㈤L裕說。

    江南浦回稟的,不是軍務,而是軍政府內(nèi)部的人事,就會提到“江小姐”。

    “外出約會呢?”

    “也是做戲,江豐找的人。從哪里找來的,我倒是不太清楚�!笔㈤L裕說。

    “漂亮嗎?”

    “戴著面紗。外人看不清,難道我就看得清?我又不是火眼金睛。”盛長裕道。

    寧禎笑不可抑:“沒掀開面紗瞧瞧?”

    “誰配我如此用心?”盛長裕摟抱了她。

    除了你。

    盛長裕按住她,伸手想要解她衣衫,吻得很重,寧禎急忙拒絕了:“不、不行!”

    “怎么?”

    第263章

    爆雷,動槍

    盛長裕停下來,有點意外看著寧禎。

    只要不是她出力,她一向不會拒絕床笫間那點愉悅,極少口是心非忸怩。

    兩人好幾日沒親熱了,盛長裕渾身燥火,他相信寧禎也亦然。

    她的氣息已經(jīng)亂了。

    “……不行,我小日子推遲了兩日�!睂幍澱f。

    盛長裕急忙坐起來,將她也抱坐到自己懷里:“你感覺如何?”

    “我跟二嫂打聽過,剛懷上沒什么感覺,過了一個月才會早起時胃口不佳。我上個月癸水正常,就這個月延遲了兩日。

    哪怕真懷上了,也需要在等半個月左右,才能有感覺�!睂幍澱f。

    盛長裕的眉眼,忍不住充盈了笑意。

    他極少這樣,快樂笑著,整個人面頰都鋪滿了一層陽光。

    他笑,寧禎情不自禁也笑,還湊上來吻一下他的唇:“先別做指望。小日子延遲也是很正常�!�

    盛長裕:“請老郎中來把把脈?”

    寧禎:“江家的事情在前,咱們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萬一只是小日子推遲幾日,就鬧了笑話�!�

    又道,“大喜宜藏�!�

    盛長裕輕輕摟抱著她,生怕弄疼了她。

    這個晚上,他幾次想聊聊孩子,都被寧禎打斷。

    寧禎說,她也不確定是有孕,暫時不提為好。

    其實,她也很期待,盛長�?吹贸鰜怼K⌒囊硪淼膽B(tài)度,已經(jīng)表露一切。只是她生性謹慎,不愿意把話說得太滿。

    這個晚上,寧禎睡著了,盛長裕卻失眠。

    他輕輕摟著她,手小心翼翼放在她腹部,沒驚動她。

    如果他有了孩子……

    盛長裕知道,孩子未必如他所愿,畢竟是個人,人都會有性格討厭的地方,可他仍是很激動。

    這種激動,是一種很久違的期待。

    他希望自己和寧禎有個孩子。

    不僅僅是有了自己的小家,也是他與寧禎之間,會有個更深的牽絆。孩子能把他和寧禎的血脈緊緊糾纏在一起。

    他最渴望的,是這樣的穩(wěn)定,與寧禎一生一世。

    “要是我有了孩子,叫什么呢?”盛長裕想。

    現(xiàn)在懷孕,他的孩子會生在明年秋天。

    他想起自己給寧以申孩子的取名,他的孩子總不好直接叫“盛秋”。

    “其實也行,是個名字�!�

    名字需要什么含義嗎?不離譜、像點樣子,就很好了。

    盛長裕心緒浮動,想了很多。

    這個晚上,不少人失眠,江家?guī)缀跛腥硕妓恢?br />
    不是“江瀾”的身份被江郴公開,而是江南浦和母親吵了一架。

    江太太給京春安下藥一事,寧禎叫盛長裕委婉告訴江南浦。

    盛長裕從前面對他父親,執(zhí)掌他生死的大帥,都沒委婉過,他從不花心思在這方面。

    他直接告訴了江南浦。

    江南浦初聽,十分震驚。正如寧禎猜測,他不敢相信。

    “證據(jù)十足,你的少奶奶喝了好幾年這種藥,今后可能都生不了�!笔㈤L裕道。

    江南浦搖搖欲墜。

    他回家后,問京春安,是不是真的。

    京春安被他嚇得面色發(fā)白,因為湯藥她已經(jīng)倒掉了,沒有鐵證。

    “……大夫是這么說的�!彼馈�

    江南浦痛苦極了,幾乎要落淚:“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是身體垮了,我怎么對得起你、對得起岳父岳母?”

    他這話一說,京春安眼淚簌簌往下落。

    “我身體還好,大夫說我從小結實,平常又飲食干凈,并無大礙�!本┐喊部拗f。

    她一哭,江南浦也哭了。

    他去找母親。

    這件事捅開,闔家震驚。

    江太太自然不承認。

    江家二少爺江豐,聞言身子也顫了顫,因為他結婚兩年了,他妻子也一直不見動靜。

    一問之下,二少奶奶平時也喝婆婆送的補藥。

    江家另外兩個小兒子,江泰和江原,從小跟著母親長大,不像大哥二哥隨父親在軍中。

    江家分成了兩派。

    江郴和江南浦、江豐父子三人,需要把江太太關起來,逼她說句實話,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江太太極力否認,說都是補藥,是有人挑撥離間,還要拿出藥方去對質(zhì);江泰和江原支持母親。

    年紀最小的江原,他甚至拔了槍指向父親,叫父親冷靜。

    此事不了了之。

    江家眾人各自回房,沒人有睡意。

    每個人都是一頭霧水。

    江郴相信江南浦的話,因為這件事是督軍告訴江南浦的;江豐以父親和大哥是瞻,自然也相信。

    他們父子仨想不通,母親這樣做到底什么目的。

    子嗣乃宗族大計,又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何要斷兒子的后。

    “她到底怎么了?”江豐問大哥和父親,“我們這十年一直都在軍中,每次回家,還不夠孝順她嗎?”

    江郴也不明白。

    他們父子仨想不通,江太太的另外兩個兒子,更加想不通。

    江泰和江原圍著哭腫眼睛的母親:“阿爸和哥哥們是不是發(fā)了瘋?這種聳人聽聞的謠言,他們也相信�!�

    “如此低調(diào)的挑撥,他們?yōu)楹文脕碣|(zhì)問姆媽?聽到了,都會很可笑。”

    “姆媽辛苦操持這個家。阿爸和大哥二哥常年在外,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姆媽,他們怎么聽風就是雨?”

    “表妹的事,的確是姆媽做得有點過了,可姆媽也只是想給表妹謀個前途。

    姆媽也說了,能做督軍的二夫人最好,不行做個督軍府的姨太太,一樣是好前途。

    這又不礙著阿爸和哥哥們的事,阿爸非要戳穿,全家跟著變成笑柄倒也罷了,怎么能給姆媽潑這樣的臟水?”

    江太太聽著兩個兒子一言一語,泣不成聲。

    她拉著他們的手:“幸好,幸好我還有你們!”

    江太太恨極了。

    當年她嫁給江郴,心不甘情不愿。那么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她父親替她選的。

    她沒辦法,只得嫁了。

    她為江郴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江南浦,性格耿直,一點也不像她;次子江豐,容貌七分像江郴,小時候丑不拉幾的,只是長大了個子高大修長,身姿又挺拔,看上去還挺不錯。

    這兩個兒子,她都不滿意。

    所以后來,她懶得替江郴生孩子了。

    她與她的愛人,真正在一起后,有了江泰和江原。

    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聰明,一個比一個英俊,江太太滿意極了。

    江家龐大的家業(yè),都在江太太手里。

    她不想給江南浦和江豐。她已經(jīng)生了他們倆,是天大的恩情。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想給他們。

    她想把一切都留給江泰和江原。

    第264章

    真假難辨

    寧禎再次見到京春安,是三日后。

    雪已經(jīng)化了,蘇城天寒地凍,處處結冰,冷得伸不開手。

    京春安避人耳目,來了趟摘玉居,她提前打電話給寧禎的。

    “哭過了?”

    京春安眼下淤青、眼皮浮腫,看上去格外狼狽。

    “是江南浦和你吵架了嗎?”寧禎問。

    京春安搖搖頭:“夫人,我是登門道謝的。要不是您把這話告訴督軍,再由督軍告訴我公公和南浦,沒人會相信�!�

    她把江家的事,說給寧禎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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