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是主持人�!�
這話說的許知喃不太好意思。
大概是林清野太光芒萬丈,總是站在舞臺上,所以在他面前賣弄這些,總覺得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其中一個主持人。”她又補了一句。
他倒是沒注意到她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抬手揉了把她頭發(fā):“這么厲害啊�!�
“那你要去彩排嗎?”
過兩天就是正式畢業(yè)典禮晚會,之前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最后一次彩排,許知喃作為主持也要去走個流程,林清野那個節(jié)目一直是跳過的。
“不用,輔導(dǎo)員讓我自己拍個演出視頻給他�!彼麛起眉,評價一句,“麻煩�!�
畢竟林清野這個性格,輔導(dǎo)員也怕他會臨時搞事。
“去哪拍啊?”
“酒吧,一塊兒去?”他問,“早上人少�!�
許知喃不擅長拒絕他,點點頭,應(yīng)了聲“好”。
“野”是一家裝修很有格調(diào)的酒吧。底下是吧臺、卡座和舞池,樓上還有包廂以及小型觀臺。
一樓是散客以及學(xué)生黨一類的聚集地,而二樓的最低消費標準要三千,多是些應(yīng)酬或找樂子的。
許知喃跟著林清野走進酒吧后臺。
酒吧老板以及季煙、十四都在,刺槐樂隊解散,老板結(jié)給他們最后一批工資,然后又想方設(shè)法的挽留。
這家酒吧如今生意能這么好,完全是靠林清野的刺槐樂隊,酒吧老板怎么也不想放他們走。
聽到門口的動靜,三人齊齊扭過頭來,跟林清野打了聲招呼,然后又捕捉到他身后的許知喃,一時怔愣。
“介紹一下�!绷智逡皳е谋硨⑺粕锨�,“許知喃�!�
酒吧老板最先反應(yīng)過來,打趣道:“喲,你女朋友啊,這俊男靚女,簡直走過來就是道風景線啊�!�
林清野笑笑,沒多說,向許知喃介紹:“這是這家酒吧老板�!�
許知喃有幾分害羞,淺淺笑了下,禮貌頷首:“老板好�!�
緊接著又和季煙跟十四打了招呼。
許知喃從前在工作室就見過他樂隊成員,但當時沒有正式介紹,如今這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如何讓自己身邊的朋友知道她和林清野的關(guān)系,是因為即便已經(jīng)和林清野維持這樣的關(guān)系挺長一段時間,可她依舊能感受到這關(guān)系的不正常。
她從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普通情侶是什么樣的。
但依舊能確定不會是他們這樣。
他們從沒有明確過關(guān)系,一路都是由林清野主導(dǎo),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可現(xiàn)在林清野把她介紹給他朋友認識了。
許知喃覺得開心。
*
十四問:“隊長,你怎么現(xiàn)在過來了?”
林清野把學(xué)校要求的彩排視頻告訴他們,酒吧老板當即同意:“好啊好啊,你就直接在臺子上拍吧�!�
這個點酒吧放著輕音樂,零散有些人。
二樓白天是不開放的,觀臺正對舞臺,視野絕佳。
幾人一塊兒從側(cè)梯上二樓,林清野把自己手機給她,讓她一會兒錄像。
而十四終于知道為什么覺得許知喃身上衣服眼熟了,他手肘撞了撞林清野,開口聲音曖昧:“噯,這衣服是你的吧�!�
隨著他這話,季煙也跟著看過來。
林清野攬著她的肩,很薄很瘦,隔著衣服也能摸到瘦削的蝴蝶骨:“嗯,她沒帶�!�
十四嘖嘖出聲:“隊長這漫漫長夜就是不一樣啊,羨慕不來�!�
他們這些人平時說話就習(xí)慣了,倒也沒有絲毫故意想讓許知喃難堪的意思。
可她從小到大都太乖了,高中時很多男生喜歡她,她也一點都不敢早戀,認真學(xué)習(xí),遇到林清野后才一下子破了自己諸多戒律。
聽了十四這話,她低下頭,不自覺含了點背。
林清野注意到,捏著她肩膀重新展平了,輕斥了句:“注意點兒,別瞎說�!�
十四又看了眼許知喃,笑道:“誒誒,抱歉抱歉,嫂子你就當我放了個屁,啊�!�
嫂子。
許知喃下意識看了眼林清野,他依舊那副表情。
“沒事的�!彼怨詰�(yīng)聲。
到觀臺位置,林清野從后面拿了把吉他再次下樓。
舞臺很高,他長腿一跨,直接跳上去。
酒吧老板很周到,原本的背景輕音樂已經(jīng)停了,鐳射燈光打下來,在舞臺上映出一個圓形亮光,林清野背著吉他走到亮處。
底下零散的客人聞聲看向舞臺。
知道這家酒吧的人都知道林清野的名字,也知道他要參加節(jié)目以后不再酒吧駐唱的消息。
如今驟然再次看到舞臺上的他都很吃驚,緊接著就紛紛拿出手機錄像。
許知喃站在二樓,也點開錄像鍵。
他坐在高腳椅上,單腿支著吉他,嫻熟的撥弦。
他沒有唱自己的原創(chuàng),選的這首歌也很適合他,他嗓音低啞,帶著鼻音,自由散漫,浸著男性荷爾蒙。
“每次都跟隊長一塊兒演出,我都忘記上回看他唱歌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奔緹熣f。
十四倚在欄桿邊:“怦然心動?”
“滾。”季煙笑罵一句,抬眉示意底下那些客人,“這么多年我都有抗體了,下面那些才是怦然心動的,簡直造孽啊�!�
“賭不賭?”十四勾住她肩膀。
季煙:“什么?”
“下面這幾個姑娘里頭,一會兒誰會最先上去攔咱們隊長,今天這時機可難能可貴啊,唱完也不走后臺,正好給機會搭訕了�!�
“損不損啊你�!奔緹煶八痪�,又看向底下的姑娘。
觀察一番后,她手一指,指甲很漂亮,亮片帶閃,悠悠道:“吧臺那個�!�
其他人都在錄像,只有那個女生靜靜聽著,眼神都沒移開過林清野。
“那個?”十四挺詫異。
“你賭哪個?”
十四指了離舞臺最近的一個姑娘。
季煙嘲諷地“切”聲:“你輸定了,你看啊,這種拿著相機錄像的都是追星那一類的,真喜歡的緊的,往往是行為沒那么瘋狂的�!�
兩人站的離許知喃不遠,聲音就這么清晰傳到她耳邊。
她拿林清野手機錄著像,聽他們笑鬧著討論一會兒哪個女生會去搭訕。
而她現(xiàn)在身上穿著林清野的衣服,上面有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好聞的味道,幾乎要將她浸透。
可她好像依舊離林清野的世界那么遠。
作者有話要說: 鈕鈷祿·喃已加載30%,即將上線
第12章
最后還是季煙先良心發(fā)現(xiàn),注意到許知喃還在那邊,估計剛才他們那些玩笑話都已經(jīng)聽到了。
十四剛想再說,就被季煙拿手肘猛地撞了一下,當即倒抽一口涼氣:“我、靠,你干嘛!”
“閉嘴�!奔緹熭p聲說,朝許知喃那橫過去一眼。
十四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小姑娘安安靜靜站在那,認真看著手機屏幕里的林清野,只是另一只手緊緊揪著衣服。
他恍然覺得明白了季煙說的,真喜歡的緊的,往往是行為沒那么瘋狂的。
十四閉了嘴。
一首歌,三分半就結(jié)束。
唱完最后一句,許知喃按下錄像停止鍵。
林清野將吉他重新放進吉他包里,丟給酒吧工作人員,從臺上跳下來。
許知喃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底下的客人,那幾個坐得離舞臺近的姑娘正揮舞著手臂喊著林清野的名字,倒沒有上前去。
然后剛才季煙指著的那個女生從高腳椅上起身,直直朝林清野走過去。
酒吧內(nèi)鋼琴樂再次響起,淹沒那女生的聲音,大概是叫住了林清野,他停下腳步,扭頭看過去。
季煙無聲地搓了搓三根手指,示意十四認賭服輸,快點給錢。
林清野站在那女生面前,垂著頭,臉上神色很淡。
那女生緊張又無措,從二樓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嘴巴一閉一合,說了挺長一段話,樣子也很誠懇。
然后林清野淺笑了下,許知喃從他嘴唇看清他說的話——抱歉。
漫不經(jīng)心的,而后直接轉(zhuǎn)身從樓梯上來。
“阿喃�!彼驹跇翘菘�,抬了抬手,“錄好了嗎?”
“錄好了�!痹S知喃走過去,將手機給他。
林清野劃著進度條迅速看了一遍,給輔導(dǎo)員發(fā)過去,而后攬著許知喃的肩,跟另一旁的季煙和十四說:“我們先走了�!�
道了別,十四看著兩人離開:“誒,你說她剛才有沒有聽到我們說的��?”
“廢話�!�
“那這平川之光脾氣也太好了吧,完全當沒聽見,看剛才那樣,好像也沒打算跟隊長鬧別扭�!�
季煙從他兜里摸出錢包,抽了張百元大鈔,在他面前晃了晃:“賭資。”
十四嗤聲:“就你這德行�!�
季煙:“鬧別扭也得隊長會哄才行啊�!�
十四睨她:“你還挺有經(jīng)驗。”
季煙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隊長不知道我從前喜歡過他么�!�
十四一愣,沒說話,垂眸看她。
季煙聳了聳肩,自嘲笑道:“他又不傻,你都看出來了他還會不知道嗎,可他就是不放在心上啊,所以我也放棄了,沒可能�!�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的酒精液體貼著杯壁晃蕩:“我還真挺好奇,像林清野這樣的人要是栽了,會是什么樣的�!�
她輕笑了聲,恢復(fù)那幸災(zāi)樂禍的態(tài)度:“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許知喃跟著林清野一塊兒從酒吧側(cè)門出去,而后林清野要去工作室,她便先回了學(xué)校。
一回宿舍,趙茜就沖過來:“阿喃!你昨天好晚都不回來嚇死我了!”
許知喃抱歉地笑笑:“我昨天太困啦,一挨床就直接睡死了,沒聽到你的電話,讓你們擔心啦。”
“還好你哥哥接電話了,不然我和姜月估計都要報警了�!壁w茜說,“對了,你什么時候有個哥哥的,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說過。”
許知喃拉開座位放下書包,拆了瓶牛奶,喝了口,慢吞吞道:“不是親哥哥。”
“帥嗎?”
“��?”
趙茜:“聽聲音感覺是個大帥比!”
許知喃笑著含混跳過這個話題,又問:“姜月呢?”
“她當然是去圖書館了,前段時間一直忙著看考研書,現(xiàn)在終于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期末周的考試了�!�
許知喃點點頭,又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這衣服還是林清野的,怕被發(fā)現(xiàn),拿上換洗的衣服忙進了浴室。
從浴室出來,阮圓圓也回來了,她的朋友圈不在宿舍三人中,站在門口和同行回來的道別,哼著歌走進來。
許知喃只洗了舊衣服,沒洗林清野那件,怕被發(fā)現(xiàn),出來后晾好衣服。
阮圓圓問:“對了阿喃,你們那個畢業(yè)晚會的流程單,確定林清野會參加了嗎?”
“會的,剛剛確定�!痹S知喃沒瞞她。
阮圓圓向來不隱藏自己喜歡林清野的事,在她看來,這么多女生對林清野望而生畏,她敢于承認是件值得稱贊的事。
“太好了!我鮮花都訂好了!”
宿舍上床下桌,阮圓圓在床欄桿上綁了一個吊椅,晃悠著轉(zhuǎn)過來,“他是畢業(yè)生表演的最后一個吧,我計劃要上臺告白的!”
趙茜早就看不慣她,聞言努了努嘴,沒插話。
“嗯�!�
許知喃頓了頓,覺得應(yīng)該提醒她一聲,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和林清野如今的關(guān)系,她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怕被看輕。
可也知道林清野不會把阮圓圓的告白當回事,喜歡他的人這么多,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她這么聲勢浩大的上臺獻花表白,很容易下不來臺。
“上臺的話,萬一他拒絕你了,你打算怎么辦呀?”許知喃問。
“這有什么的,我也沒想過他會答應(yīng)我啊�!�
“……”
于是許知喃閉了嘴,不再勸。
臨近期末周,這學(xué)期好幾門課都只需要交設(shè)計作業(yè)就可以,許知喃已經(jīng)做完了,另外還有兩門課需要考試。
她拿出教科書翻開,里面整整齊齊做了筆記,各色熒光筆做批注。
當時上課時就已經(jīng)基本消化了這些知識點,期末復(fù)習(xí)起來很快,許知喃只背了幾個生澀難懂的名詞解釋,其他只需要理解。
復(fù)習(xí)完,她把書合上,重新塞進書架里。
昨晚睡眠時間其實已經(jīng)到了八小時,可不知是因為林清野折騰累了,還是因為晨起時那個噩夢,總覺得腦袋有些疼。
許知喃坐在書桌前,手支著腦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片刻后,她又忽然想起那張刺青設(shè)計大賽海報,書包里沒翻到海報,估計是忘在店里了。
她打卡電腦,憑借記憶輸入報名網(wǎng)址。
跳出來一個頁面,色彩碰撞鮮明,和海報同色系,潑墨字樣的“刺青設(shè)計大賽”六個字。
比賽報名、流程都有,一等獎還有兩萬獎金。
其實這類比賽獎金并不是最重要的,更主要的是行業(yè)名聲。
許多刺青愛好者會關(guān)注這類比賽,然后去找獲獎刺青師紋身。
刺青師的收入懸殊巨大,頂級的按小時收費,每小時好幾千,而底層的則按圖收費,幾十到幾百不等。
如果參加比賽能獲獎,對許知喃而言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