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要讓這只賤狗自己毀了自己。
第83章
真的我也沒力氣去信了。
“晴羽先生早�！�
“早�！鼻缬鸪侨它c點頭，如往常般一臉和煦。
古嵐難得不在，電話里說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回得來，估計是正在聯(lián)絡(luò)人脈，用一些手段拖延情報院的舉報提交時間。
沒有舒院長在，撤銷是很難撤銷的，但拖延一個小時，讓舒青堯的直播丑聞事先發(fā)酵，對古嵐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晴羽先去了主別墅，對直播設(shè)備和網(wǎng)絡(luò)操作了一番，中間避開屋子里的監(jiān)控聯(lián)系了不少人，暗自確定了許多事項，最后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出門，按照古嵐的吩咐準(zhǔn)時來帶舒青堯走。
畢竟家主讓他在古嵐身邊埋伏多年，他總不可能讓少主的愛人真有什么閃失。
少主的計劃很周全，雖然開始時間不知為何比預(yù)想的提前了很多，還把意料之外的舒院長牽連了進(jìn)來，但真說起來，舒院長此次來見古嵐并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很快就會被少主安排的人救走，如果不是昨夜古嵐被舒院長毫不掩飾的態(tài)度激怒了，他早就想辦法把他弄出去了，舒院長連苦頭都不會吃上一點。
古嵐不舍得殺舒青堯，醫(yī)生和守衛(wèi)也都是少主提前布好的眼線，更別提還有他這么一個臥底守在古嵐身邊，斷不會讓舒青堯身陷囹圄。
所以晴羽并不是很著急，一切緊迫感都只是表面上的，是古嵐單方面的急迫。
可萬萬沒想到，前后最多也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當(dāng)他推開舒青堯的病房門時，人早就沒了。
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被拉上大半的窗簾隨著晨風(fēng)吹動，窗戶大敞肆開，窗臺上還印著一點血跡。
不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了一動不能動嗎？他只要安心躺著等少主趕過來救人就可以了，怎么關(guān)鍵時刻沒人了？！
晴羽震驚了一兩秒，隨后慌張地跑到窗邊向下看，果不其然，血跡蔓延至樓下的樹叢里，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像預(yù)感到什么，連忙掏出專線通訊器撥通，聲音有點發(fā)抖。
“喂阿岱！告訴少主快來！舒院長不見了！快！”
舒青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逼上絕路，不難猜會去做出什么事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沒有被發(fā)現(xiàn)，赤腳一步步踩到雜草枯枝上，發(fā)出有節(jié)律的吱嘎聲。
離宅子已經(jīng)挺遠(yuǎn)了，舒青堯腳步虛浮，喘息粗重，扶著莊園里的樹艱難踉蹌，向著懸崖與大海前行。
他真的快撐不住了。
他還沒脆弱到被折磨一下就應(yīng)激得失去理智，是古嵐低估了他的強大，低估了古昀費盡心力給他治療一年的成果。
但他的身體在藥物和折磨下就像燒到盡頭的蠟燭，他也確實高估了自己。
半小時前，他拼到手腕被針刺血流不止，用盡全力掙脫了信息素鐐銬，拔了維持自己身體機能的吊針，猶豫都沒猶豫就往窗臺上爬。
他想，要么就直接摔死引動芯片警報，要么就茍延殘喘逃亡，他絕無可能遂了古嵐的意被直播出去，索性就縱身一躍。
他本來身體就被折騰得虛弱極了，腳一觸地就一陣眩暈，更別提從二樓跳下來，摔得半死不活，要不是靠著對古嵐的一口惡氣，他還不一定能不能活下來。
此時此刻，他還剩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賭錯了還是賭對了。
他實在走得很慢，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連滾帶爬，沒站起來趔趄幾步就搖搖欲墜往下栽，要是被古嵐的人發(fā)現(xiàn)，立馬就能被抓住。
四周靜謐到只有不遠(yuǎn)處的海浪聲，可他不敢掉以輕心，敵人的地盤上處處都是暗潮洶涌，呼嘯而過的海風(fēng)在他耳朵里都是厲鬼獰叫，仿佛下一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舒青堯不知道古嵐給他用的什么藥，他什么都看不見，視線里始終只有虛影，一路上不是被絆到就是撞到，腳下還像踩棉花一樣，每挪動半步都要了命。
他實在撐不住，微微停下來，跪著倚住樹干虛弱得喘息不止。
身上疼得他都發(fā)不出聲音了，被古嵐虐待得沒有一塊好地方，而且極其頭腦昏沉，他時不時就會陷入黑暗中幾秒，毫無意識毫無知覺，能清醒過來全靠運氣。靨僈升長3717羣3374玖貳9⑵靈⑴⒐更新
舒青堯一直在顫抖，他發(fā)誓他的意志力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如此挑戰(zhàn)，他實在很想閉上眼一睡不醒，可是執(zhí)念驅(qū)使他一定要向前走，向著懸崖絕壁，頭也不回地逃。
他都不想著活下去了。
他只想早點死，早點用芯片讓外面的人知道他的死訊，早點把古嵐這個畜牲拿下。
他一次次地摔倒，爬起來，手掌和膝蓋都被磨破流血，粘著沙礫和雜草，在一路的磚石上留下骯臟的血污。
直到，他真的跟著海浪聲的指引，爬到了懸崖邊。
他分不清時間。
黎明之前的天色很暗，高高的懸崖上風(fēng)也很涼，呼呼地刮，不間斷地拍在他臉上，力度大到像要把他往回推。
舒青堯跪著，手指頭顫抖著、緩慢地向前摸，摸到了懸崖的邊界。
他看不見前面是萬丈深淵，可他聽得到海浪砸在礁石上的怒吼，聽得見雜亂的飛鳥哀鳴。
他垂著眼睛，安安靜靜地望向懸崖之下，盡管那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他也知道那懸殊的高度將是生與死的距離。
沒有回頭路，或許那些不堪的錄像已經(jīng)被曝光了，又或許外面的帝國軍遲遲不動手就是因為芯片體征一切正常，情報院對古嵐的舉報，可能就差他這一根導(dǎo)火索。
無論如何，等待自己的都只有死亡。
舒青堯安靜地眨了眨眼，仰起頭，努力想要看清天空的顏色。
如果死亡這條路已然明了，那么路途上的等待，都變得緩慢而安寧。
他想起自己還不錯的事業(yè)。
他一個平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已經(jīng)是奇跡了。他利用了很多人，利用了大把的權(quán)貴向上爬，威逼利誘甚至出賣色相把他們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用盡他們給的一切資源去向古嵐復(fù)仇。
最后他一死了之，多好啊，不用承擔(dān)任何人的怒火，欺騙了所有人，卻來不及被野心家們殘忍地報復(fù)。
舒青堯笑了，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如釋重負(fù)。
當(dāng)他在政壇如日中天、平步青云之時，他就料到會有今天，他說過的謊言有多龐大，跌下來的時候就有多慘，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
舒青堯在心里忍不住感嘆，他這被恩怨糾纏的一生啊。
自己實在不是個豁達(dá)的人，也就只有在此時此刻面臨死亡之時，他才會釋然，才覺得自己的生平太過錙銖必較，太多牽絆。
他無力地抬起手，感受著風(fēng)從指縫中溜走，就像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倒計時。
他又想起自己糟糕至極的感情。
他和古昀起于一場錯誤的相遇，又或者說，是古昀單方面人為的強求。說是一見鐘情其實不恰當(dāng)，因為后來不單是感情，也夾雜著他身為家奴的臣服，責(zé)任心，和他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
當(dāng)時的他太年輕了，腦子又沖又直，稀里糊涂愛了，明明愛得太淺薄，自己又信以為真，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不容許他思考什么，這股愛就被推波助瀾變成了恨，變成了必須要報的仇。
現(xiàn)在想想，其實挺沒必要的。
舒青堯嘲弄地笑了一聲。
他不成熟，他應(yīng)該早點明白，自己生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應(yīng)該離這些是非遠(yuǎn)遠(yuǎn)的，努力治好PTSD然后繼續(xù)普通的生活，健康和快樂比拼死拼活爭一口氣要重要得多。
如果有下輩子，他希望自己是一個特別平凡的人，無大起伏，像一陣輕快的海風(fēng)來去自由。
懸崖之上，舒青堯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他并不存在的、一秒鐘都沒感受過的家庭和親情，想起那些年瀟瀟灑灑什么都不在乎，和一堆酒肉朋友們虛度青春。
這些方方面面，歸根結(jié)底好像都圍繞著一個人。
他的人生如果仔細(xì)算來，好像從出生開始便和古昀有了世仇，從那以后愛是關(guān)于他，恨是關(guān)于他，最后死也是關(guān)于他。
舒青堯垂下眼睛，睫毛輕顫，手指摸了摸地面，然后摩挲著地上的小木棍。
他有點想古昀了，想那個能把真心說得像假話、笨呼呼給他當(dāng)牛做馬的狗皮膏藥。
原來人的記性真的很差，這才多久，他腦海里古昀的身影就有點不真實了。
古嵐給他用的藥太烈了，他總是忘記很多事，總是出現(xiàn)幻覺。
忘記也好，舒青堯想，最好能忘得一干二凈。他不想再記得他，不想跟他有任何糾纏，就這樣了卻恩怨吧。
舒青堯扶著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哪怕筋疲力盡，也要強撐著站起來。
他的動作很艱難，但他覺得死前總得給自己爭口氣，可不能跪著栽下去，那樣太狼狽，太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了。
舒青堯想，古嵐如此攻擊他的弱點，他都能自己從應(yīng)激反應(yīng)中走出來，那些恩恩怨怨事到如今無法傷害他分毫，他終究要放下仇恨，一個人站起來。
現(xiàn)在站在懸崖邊，他終于不再懼怕黑暗，不再懼怕池水，能夠直面過去，經(jīng)歷過然后清醒著說那些不算什么。
他想，舒青堯永遠(yuǎn)都是第一的舒青堯，沒有人能質(zhì)疑。
傷疤會疼，但會讓他更強大，那是代表他堅韌的勛章，是他肯賦予自己的新生。
這一刻，污穢得以洗去，脊梁不再彎曲，他終于看得起自己了。
海風(fēng)將發(fā)絲吹得凌亂，舒青堯披著單薄的白襯衫，站得筆直，就像曾經(jīng)的自己一樣，沒有人能打敗，戰(zhàn)無不勝。
他深吸口氣，剛邁動步子一點點，踢下去一枚石頭，就遠(yuǎn)遠(yuǎn)聽到有人在喊他。
“青堯！”
聽見了做夢都不敢夢的熟悉聲音，舒青堯的腳步忽然遲疑了，頓了頓，然后緩緩回頭。
“我來接你了，我來遲了！”
聲音好遠(yuǎn)。
舒青堯看不見那是誰，被下藥之后腦子異常地混亂，總出現(xiàn)大量幻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精神出了什么問題，居然會聽見死去的古昀在喊自己。
“你別動，我去找你，你千萬別動！”
來人好像正在往懸崖的山坡上爬，離他還有一段距離，身后還跟著浩浩蕩蕩一群人，像要來抓他一樣。
舒青堯安靜極了，眼神無法聚焦，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許過來。”
舒青堯遠(yuǎn)遠(yuǎn)地喊了一聲，抓緊了旁邊的樹干，不安地往后撤一步，腳下的木棍頃刻被他踢下懸崖，連漣漪都沒濺起來。
事實上他看不見來人的面孔，只看得見一個虛虛的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危險，腦子也被藥物弄得一團(tuán)漿糊，幾乎沒有辦法思考。
他還不至于失心瘋到以為古昀復(fù)活了，大概是他的感官被藥弄出問題了，把古嵐誤認(rèn)為古昀吧。
他想，一定是古嵐的手段。
古嵐自以為讓他陷入應(yīng)激反應(yīng)，就可以隨便蒙騙他了，想要用這種辦法騙他放棄自殺，回去進(jìn)行直播毀掉他的一切。
“古嵐，你輸了，”舒青堯強忍著頭痛，整個人都眩暈得搖晃起來，“你害死了古昀還不夠，還要對我下手。我就算搭上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好過�！�
“是我啊青堯，是我，古昀！”
古昀急得心臟都快跳出來，拼盡全力往上奔去，努力奔赴向他，遠(yuǎn)遠(yuǎn)地喊道，“是我假死，讓古嵐的能源線露出漏洞，好配合你的證據(jù)一舉把他搞垮！我?guī)е碚夷懔�，古嵐已�?jīng)被我控制住了，你過來好不好，我?guī)慊丶�，回去我再和你仔�?xì)解釋，一切都結(jié)束了！”
話音落下，古昀迫切地想要從舒青堯臉上看到反應(yīng)，可是舒青堯的眼神仍是麻木的，仿佛七魂六魄已經(jīng)先一步散去了。
“原來我死前還能有這種幻覺，”舒青堯笑了，聲音輕得像羽毛，嗓子啞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看來我真的很希望你死而復(fù)生�！�
古昀看懂了他的嘴型，急得眼睛都紅了，“是真的，是真的！我回來了！”
“真的嗎，”舒青堯笑著笑著，淚就流下來了，“真的我也沒力氣去信了。我好累啊�！�
他看著下面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發(fā)了瘋地往上爬，只覺得一陣窒息，魔怔了似的朝那幻象呢喃，“古昀，我終于要真正放下你了。你傷得我好疼，我一點兒都忘不掉。我不想被你糾纏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垂著眼睛，唇瓣開合，“好的壞的，我都不要了，我要自由，不要你�！�
他心中的陰霾散去，恨散盡了，愛也就散盡了。
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他一旦跳下去，古嵐就宣判了死刑，他再也不用活在仇恨中了，他解脫了。
舒青堯想，他可以去找云哥了。
“我給你自由，青堯，我給你自由！你等我過去，你別動！我求求你！求求你！”古昀歇斯底里地求他，拼盡全力剛剛爬上來，就不顧一切地朝他跑過去。
可是舒青堯恍若未聞。
“天好像亮了，”舒青堯微微側(cè)頭，感受到日出的光，笑著輕語，“云哥，我們的天亮了�！�
旭日的光輝灑在他半張臉上，將他的臉龐映得愛恨分明。
他再也沒看身前的人一眼，望著天邊那赤紅的朝陽，向后微微撤了半步，重心后移，下一秒，身體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騰空，下落。
古昀瞳孔劇縮，瘋了一樣撲過去，像用盡了生命去夠他的手。
他抓到了他的袖口！一切都仿佛靜止了，安靜了，畫面定格在這清晨的懸崖海浪之上，濃烈的哀傷仿佛在這一刻停滯、爆發(fā)。
可是，布料的觸感在古昀的指尖轉(zhuǎn)瞬即逝，他抓不住這陣風(fēng)。
剎那間失之毫厘，留給他的就是生離死別。
“青堯……”
他的眼眸瞬間灰暗下去，緊接著下一秒，他扒著地面向前栽，毫不猶豫要跟著跳下去，沒有思考分毫。
“少主！”
“快拉住少主！”
可惜，他的殉情被打斷了，他伸著一只胳膊，不顧一切向前抓著，到頭來只抓到一陣風(fēng)。
跟上來的一眾人牢牢抓住了他，把他按在了懸崖邊。
他聽不見聲音，只是失神地望著，望向波濤，望向礁石，望盡深沉的夜色。
“阿堯！�。 �
整個懸崖回蕩著古昀撕心裂肺的哀吼。
第84章
他寧可跳海也不要再看見你。
發(fā)顫的咆哮聲傳遍了整個山頂，也驚動了帝國。
“活要見人，把他找回來，快去！”
隨著古昀歇斯底里的命令，古家開始調(diào)動附近所有救援船，古昀通紅的眼睛已經(jīng)被浸濕，拳頭攥到青筋暴起，淚珠就那樣焦急而無能為力地擎在眼眶里，遲遲不肯落下。
他臉色慘白，眼神直勾勾地根本離不開懸崖，不顧一切地跑下山，踉蹌間幾次三番把腿摔破皮也毫不在意，胡亂地爬起來，往最近的船舶�？刻幉煌５嘏�，像在和死神搶人。
“少主，少主你別急，”阿岱連忙上來攙扶他，眼睛也紅了，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濕潤，“我已經(jīng)通知下去了，帝國軍也在配合我們救援，您就在岸上等消息吧，好不好，您才從ICU里出來兩個禮拜啊，這樣折騰怎么吃得消……”
可是阿岱的勸阻，古昀根本就熟視無睹。
他粗重地喘息，像著了魔一樣直把阿岱往前推，唇瓣都在顫抖，“快去救他，別管我！時間還早，很快就能救到他……”
時間二字，就是古昀現(xiàn)在唯一的盼頭。
懸崖是高，可萬一是僥幸跳進(jìn)海里了有緩沖呢，礁石是很多，海是深，萬一只是磕殘疾了還能活呢，萬一昏在海里正在失血，搶到時間就能救他一命呢。
古昀的腦子從來沒這么亂過，他在強迫自己冷靜，表情陰沉得可怕。
他渾渾噩噩地趔趄，睜著眼睛卻好像看不見一切，眼前全是舒青堯跳下去之前的一言一行。
舒青堯是鐵了心想死的，不管來人到底是他還是古嵐。
古昀的唇瓣在止不住地顫抖，扶著路上的樹干，身子不停地歪斜，好像腳下的世界真實到他不愿承認(rèn)。
他想，青堯一定是沒認(rèn)出他，以為是敵人來了。
不然怎么會跳下去呢。
青堯要是清醒的，一定會又哭又笑，表情冷清而嘲弄地罵他來得晚，然后揚長而去，只給他留下一個背影，說短時間內(nèi)不想看見他這個沒有心的混賬。
怎么會是被他逼著跳下去呢。
古昀的自我欺騙越來越淺薄，直到他自己都不信。
他突然感覺心臟劇痛，痛得他手指攥緊了胸口的衣服，鼻子也越來越酸，表情越來越麻木。
他又艱難地想，舒青堯這人氣性大，性格又很倔，怎么能容許自己輕易死了。
興許就在海浪中死死抱著某塊礁石不撒手，疼得呲牙咧嘴也不吭聲，掛在石頭上死活不肯被海浪沖走，慘兮兮地邊罵人邊后悔，等人來救他呢。
古昀跟著救援船從早找到晚。
船體搖搖晃晃，救援的探照燈在懸崖底下不停地找，熱成像和探測儀什么的也都在不停地掃，漆黑的山崖抬頭一看，高得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夜晚的大海席卷起風(fēng)浪，黑壓壓得要把人吞噬。
“少主！少主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