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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外面陰天,胸口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車輛駛過度假區(qū)域,開往暮色的南區(qū)地下監(jiān)獄。

    古昀很清楚舒青堯想知道什么:曾經(jīng)的糾葛,仇恨,發(fā)生的故事,以及結(jié)局。

    他是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設(shè)身處地經(jīng)歷過一切,可正因為這樣,他無法親口告訴舒青堯全部。

    他曾嘗試過,可最終還是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在愛人面前主動扒開自己那層虛偽的皮,更無法想象愛人難以置信、滿眼憎惡、或是轉(zhuǎn)身離開的樣子。

    他不能阻止舒青堯得知真相,那是不人道的。

    他也做不到毫不掩飾自己,愛就是會讓他在愛人面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讓他親口坦白一切,那同樣是不人道的。

    車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整個島的老板光顧南區(qū),剛下車就有一組工作人員前來迎接。

    “老板午安,里面請。地下的談話室已經(jīng)安排好了,無監(jiān)控?zé)o錄音,安全性和保密性也沒有問題,您還有其他吩咐?”

    古昀也不含糊,牽著舒青堯的手往里走,朝他們問道,“南江還沒回來?”

    “傅先生上周回來了一趟,沒留兩天又走了�!�

    古昀點點頭,吩咐道,“叫趙臨安不用來見我,直接安排人把我四叔打理干凈,穿整齊了,收拾得像個樣子再押過來。我愛人要找長輩聊聊天�!�

    “是�!�

    下了樓梯,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樓上宮殿一般的富麗堂皇到這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獨屬于地下的陰森。

    舒青堯邊走邊環(huán)視四周,有些好奇。

    他還從不知道島上南區(qū)有這么個壓抑的監(jiān)獄,建在地下像上世紀(jì)的地堡一樣,這里空氣陰冷,水泥地回蕩著他們幾個空曠的腳步聲,呼吸的味道都有種矯枉過正的消毒水味。

    一路上走過如復(fù)制粘貼一樣的格子間,鐵欄桿里面有瘦弱的性奴隸,被堵住嘴正在承受慘無人道的“訓(xùn)誡”,也有一看就是犯了事的人渣,身強體壯兇神惡煞的,還有一些斯斯文文的犯人,被關(guān)在里面還能喝得上咖啡,大概是第二州明面上不方便關(guān)押的重要人物,都?xì)w攏到島上了。

    還真是個復(fù)雜的地方。

    舒青堯這樣想著,被帶到右側(cè)的一間談話室,工作人員替他們拉開兩把椅子。

    舒青堯坐下又打量幾番,這地方簡單得很,除了鐘表以外就是大白墻,其余什么都沒有,他和古昀面前有一張不寬的桌臺,抵著屋子中間的一道道鐵欄桿,把房間一分為二,劃出了外面人和犯人的界限。

    沒過多久,犯人被銬著押送來了。

    盡管男人穿著統(tǒng)一的囚服,頭發(fā)還是潮濕的,低著頭看上去被折磨得不像人樣,但見到他的第一眼,舒青堯還是不由自主地呼吸停滯。

    “少主,古嵐帶到了。”

    心頭莫名涌上一股恨意和憤怒,理智和身體的不自然感讓舒青堯強烈意識到,他一定是認(rèn)識他的,而且仇恨匪淺。

    舒青堯就那樣一瞬不眨地盯著這個叫古嵐的人,看著他被押到鐵欄桿的另一側(cè),被推搡著,趔趄著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手銬被拷在桌上的鎖扣里。

    古昀擺了擺手,“辛苦,忙去吧,結(jié)束會通知你�!�

    “是。”

    門被輕輕闔上,三個人的房間一時間沉寂下來,落針可聞。

    “四叔最近過得如何?”

    還是古昀先開的口。他禮貌地笑著,漆黑的眼眸中分不出那笑意是真是假,雙腿交疊一副溫和的姿態(tài),仿佛真像來拜訪許久不見的長輩,“我最近有點忙,沒能抽出時間來看您,體諒一下�!�

    聞言,對面的男人緩緩抬起頭,在白熾燈下露出泛著烏青色的臉,目光疲憊而犀利,干笑了一聲,“夠了吧古昀,你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時候?我們不過是利益有沖突而已,報復(fù)總該有個結(jié)束,你對你戰(zhàn)勝過的競爭對手只有這點氣度嗎?”

    古嵐已經(jīng)和先前大不相同了,那股傲慢的氣質(zhì)還在,但被磨滅得差不多了,長年累月的折磨讓他根本沒辦法心平氣和,一開口就只剩下一種落魄的刻薄。

    古昀挑了挑眉,只覺得他的話術(shù)越來越拙劣,“四叔都做過什么自己心知肚明,沒必要倒打一耙。說實話要不是年紀(jì)大了還可以有更多花樣,就像你隔壁那個奴隸一樣,只不過調(diào)教師們都嫌棄你罷了�!�

    古嵐氣得咬了咬牙,又冷笑一聲佯裝不在意,“羞辱我又不會給你帶來什么好處�!�

    古昀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滿意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會讓我開心。你該清楚現(xiàn)在僅僅是用刑多么便宜你,在我這兒,疼痛是最容易忍受的東西。什么時候結(jié)束我說了不算,是你的債主說了算�!�

    古昀朝舒青堯的方向偏了偏頭,“你最對不起的人什么時候肯原諒你,我再考慮要不要給你減減功課。不過我想,南區(qū)調(diào)教師的總體鞭法評級越來越高了,你大概熬不到那天�!�

    古嵐最看不得古昀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尤其舒青堯也來了,一言不發(fā)拿眼皮底下看他,在他眼里完全是嘲諷,會反復(fù)提醒他自己當(dāng)初在一個下賤的家奴面前慘敗。野蠻陞長3102峮33747476⑨030Ⅰ⑨綆新

    他嫌惡道,“所以你們今天是來觀摩一下我被你折磨得多慘?幼稚�!�

    “倒不全是,”古昀整了整袖口的褶皺,看向他悠閑道,“我愛人想和你聊聊天,敘敘舊。這個時間你本該是受刑的吧,你該感謝他。”

    古嵐冷笑一聲,不覺得和前來耀武揚威的對手有什么可聊的,可沒想到的是,古昀說著竟然真的起身要走,朝舒青堯道,“你拿到自己手機了,對他也該知道個大概。你們聊,我在外面車上等你。”

    他轉(zhuǎn)而看向古嵐,笑容逐漸冷下去,眼神也變得暗沉,不急不緩的聲音帶著警告意味,“我不限制你的聊天內(nèi)容,不過分寸感要有,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我想你清楚。聽明白了嗎?”

    古嵐原先是不打算回答的,可看到古昀手摸上鎖鏈,他下意識地一顫,“明白了�!�

    被鎖鏈毆打的滋味,他實在不想體會。

    舒青堯一直在觀察他們,眼看著古昀走了,古嵐?fàn)顟B(tài)明顯松弛許多。

    “有煙嗎?”

    舒青堯看看他,從兜里隨便摸出來一根,連同打火機一起順著欄桿縫隙扔給他。

    古嵐倒是也不挑了,看見煙笑呵呵地,雙手被拷在桌子上也能想辦法點煙,再壓下身子湊上去用嘴叼起來,倚在后面緩慢地吞云吐霧。

    古嵐就這么看向他,抽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半晌才意味深長地笑了,聲音有點沙啞,“你居然還能活著�!眳綃犅暆q0303裙7九氿貳酒貳靈|⑨更新

    聽他這么講,舒青堯眼神愈發(fā)晦暗,隱約覺得自己受傷一事和古嵐逼迫脫不了干系。

    當(dāng)初能源案鬧得沸沸揚揚,他看過了鋪天蓋地的報道,也在自己手機上翻到不少聯(lián)系記錄,事情的原委他都跟時奕弄清楚了,無非是他和古昀要把通敵叛國的古嵐搞垮臺,自己還差點犧牲了性命。

    但這些是明面上的,具體他和古嵐有什么糾葛,又為什么會和同樣姓古的古昀合作、插手別人的家事,他們之間私下有過什么牽扯,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差點死掉,這都不是光看新聞能知道的事,時奕也半句話都不肯透露。

    他想要進(jìn)一步探究能源案的現(xiàn)場自己究竟和古嵐發(fā)生過什么沖突,可還沒等他開口問,古嵐就皺起眉,揮了揮面前的空氣。

    “什么破信息素,煙味都蓋不住,古昀還躲著沒走嗎?”

    舒青堯瞇了瞇眼,忽然被這個話題吸引住,反而想換個方向了解。

    他饒有興致的支著側(cè)臉,不緊不慢地問,“他走了。這味道你很熟悉吧?”

    舒青堯向前微微探身子,盯著古嵐的表情,笑著試探道,“這是誰的味道你清楚吧,你猜猜怎么回事?”

    古嵐有些難以想象在他被關(guān)進(jìn)來的這一年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古昀的腺體怎么會在你身上……他連S級腺體都肯移植給你?你們真是瘋了……”

    聽他這種反應(yīng),舒青堯了然地后倚在靠背上,黑眸中的意味讓人難以分辨。

    古昀后頸上極不明顯的傷疤,他自己后頸新長出的皮膚,以及古昀明明像個Alpha卻沒有信息素,他自己作為Alpha卻總有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與自己格格不入……一切的指向性都很明顯了,誠然他之前是這樣推斷的,但聽別人親口說出來,到底還是不一樣。

    “他為什么不肯,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什么關(guān)系?”舒青堯一瞬不眨盯著他的反應(yīng)。

    古嵐剛想嘲笑他什么,卻又敏銳地察覺到話語中的陷阱,隨即似笑非笑,好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他的試探了,“話里話外都想找我確認(rèn)點什么,舒青堯,你不會是摔失憶了吧?”

    舒青堯抱起雙臂,依然冷靜自持地打量他,笑著刻意提醒他當(dāng)下的處境,“我記不記得從前的事好像和你現(xiàn)在的處境無關(guān),說的好像我不記得了,你就可以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一樣。”

    古嵐略微皺了皺眉,銳利的目光像要把他穿透一樣,似乎覺得他確實失憶了,又感覺他沒完全忘記,這種猜測的感覺倒讓古嵐玩心大起,想到了什么,眼中透著惡劣,戲謔道,“是啊,付出代價,我可太后悔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生怕被古昀知道后又來折磨他,確認(rèn)后湊過來壓低聲音,刻意一字一句讓舒青堯聽清楚,“我后悔當(dāng)初在訓(xùn)練營里,怎么沒讓你老師把小時候的你玩死在床上,哈哈哈,這樣小昀才不會被你勾引去,才不會為了你對我下手這么狠,他看你一定會像看骯臟的垃圾一樣,怎么能允許你這賤種爬床。”

    舒青堯指尖狠狠一頓,呼吸似乎都屏住了,死盯著古嵐充滿期待的丑惡嘴臉,足足過了十秒,才嘲弄地笑了一聲,“光聽你說話,就知道你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牲。”

    差點著了他的道。舒青堯緩緩咬緊后牙。

    他不明白古嵐話里的隱喻,他無法否認(rèn)古嵐每一個字的真實性,而且讓他心臟無比沉重的事實是,他確實意識到他和古昀極為不平等的關(guān)系,自己當(dāng)初似乎處于非常卑微的地位,不僅僅是替主家做事的家奴這么簡單。

    “你不記得他對你做過什么了,”古嵐的語氣很篤定,盯著他的表情,嘴角逐漸揚起一個極其頑劣的笑,輕聲道,“我來告訴你我被小昀冤枉成什么樣子吧,我有什么錯?十三,我沒對你做過什么,小昀做的事為什么要算在我頭上,他虐待你,是因為他喜歡虐待你,你看這座島還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嗎?和我沒有一點兒關(guān)系啊�!�

    舒青堯倏然瞇起眼睛,一字一句斟酌著他每句話的真實性。

    古嵐輕松地笑著,似乎只是平靜地敘述,精神狀態(tài)顯然不正常,看向他的眼神都透著極端,仿佛看向另外一個人。

    “你被帶進(jìn)訓(xùn)練營是因為我嗎?你被古昀當(dāng)狗隨意擺弄是因為我嗎?你反而應(yīng)該感謝我舒青堯,沒有我,你有什么動力爬這么高?你依然會是古家的一條賤狗,替他殺人賣命,玩夠了就送去隨便哪個老板的床,沒有我,他都不可能高看你一眼的�!�

    舒青堯依然面無表情,只是不動聲色緩緩攥緊了手指,手背上隆起青筋,指尖都快把掌心掐出血跡。

    古嵐的話讓他想起手機里的內(nèi)容。

    不只是盛澤和情報院的事業(yè)方面,其余生活化的對話他都看得出來端倪。

    叫季銘澤的醫(yī)生和他無數(shù)次交流過病情,叫虞城的朋友隔三岔五就問問他近況,甚至還有備注為“奧林長官”的人不斷糾纏他、羞辱他,與他的聊天記錄都不堪入目。

    原來是這樣?

    古昀到底讓他經(jīng)歷過什么恐怖的事,他是這樣的人?自己就是用這種手段往上爬的?

    如果他在古昀眼里是個這么卑賤的玩物,那為什么這個結(jié)論又和古昀待他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他不相信一個肯把腺體移植給他的愛人,會把他當(dāng)成玩膩了可以隨手丟棄的奴隸。

    這段日子相處得夠密切了,他不相信自己是那樣扭曲的人,也不相信古昀是,誠然這從事件邏輯上是完全符合他的推斷的,可從感情上,還是難以置信。

    “我好像知道我為什么要對付你了,”舒青堯雙腿交疊,面無表情揚了揚下巴,“在這兒呆這么久你還是沒學(xué)乖啊,真想把你這張嘴撕爛�!�

    這鄙夷的聲音讓古嵐的臉色瞬間沉下來,“你憑什么這樣和我說話,外面那些光鮮亮麗的名頭真的給你很大勇氣,不過在我這兒,不管你想抹去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古嵐擺出那副高傲又丑惡的嘴臉,低低的笑,“我永遠(yuǎn)記得那個在宅子里爬來爬去的你,又害怕又不敢違抗,被他折磨得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那才是真正的你。哈哈哈哈哈……”

    舒青堯面上鎮(zhèn)定自若,卻把后槽牙咬得發(fā)出細(xì)響,理智告訴他古嵐很大概率是趁他失憶來挑撥他們的關(guān)系,但他還是不由自主信了幾分。

    他回去以后必須仔仔細(xì)細(xì)查清楚。

    他換了個姿勢審視古嵐,又想起手機上的一則則新聞,“你不用在這兒挑撥什么,反倒是你自己,真的不感到羞愧嗎?你背叛了帝國,把盟友坑害進(jìn)監(jiān)獄,連城多少性命為你葬送,你罪有應(yīng)得,反倒把矛盾轉(zhuǎn)嫁給我們了�!�

    古嵐笑了一聲,似乎覺得他說話太冠冕堂皇了,“院長大人,帝國這種樣子早就需要有人站出來改變一切,我只是運氣不好罷了,你們一個個憑什么這樣看待我,明明是我對你們失望才對。”

    “小昀他怎么能為了一條狗對血親這么不顧情面,而你,居然這么脆弱,站在懸崖上一跳,就讓這么多年積攢的權(quán)力和金錢白白付之東流。你很無趣,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關(guān)鍵字眼,舒青堯敏銳地瞇了瞇眼,“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那天發(fā)生了什么。”

    古嵐愉快地笑了,似乎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歪頭盯著舒青堯嚴(yán)肅的表情,眼中的惡劣愈發(fā)濃烈。

    “你真的忘了,就在我家那片懸崖啊。不過想要交代清楚很容易,僅僅一句話的事兒,說起來和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他緩緩湊近舒青堯,嘲弄地盯著他,犀利的目光像攀附而上的毒蛇,低啞地蠱惑道。

    “那天,是小昀逼你跳下去的啊�!�

    第99章

    你覺得我一定會離開你。

    古嵐的話無疑很具有沖擊性,哪怕真?zhèn)斡写甲C。

    這樣一番“交談”后,舒青堯心里漸漸有了譜,也無比想探究過去的事。

    說到底古昀古嵐都姓古,從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想在古昀的家族里一定有答案,他要親自去找,親眼去看,而不是聽信一個曾經(jīng)的仇敵在這里挑撥離間信口開河。

    南區(qū)這座龐大的地下監(jiān)獄太過于壓抑了,在舒青堯看來,這里幾乎能囊括他所想象到的一切慘狀,他只是原路返回、慢慢地走著,甚至沒有刻意仔細(xì)去看什么,入目就皆是不堪。

    有奴隸身上滿是污穢的液體,被巴掌打紫的屁股上還寫著“公廁”二字,被調(diào)教師們嫌棄地抬了回來,扔到冰冷的水泥地上用高壓水槍沖洗,分開他的雙腿用毛刷清理,不顧他凄慘的哭號,像對待牲畜一樣。

    也有接替他當(dāng)公廁的奴隸被拎了出來,誠惶誠恐垂著頭從他身邊爬過去,更有不知犯了什么錯即將被送到沙灘上接客的,正沉默地跪著,任由調(diào)教師們往他身上裝飾著低廉的情趣刑具。

    比起那邊關(guān)押犯人的區(qū)域,奴隸區(qū)的讓他覺得更可憐。

    一群沒有人權(quán)的可憐人,就這樣跟一堆罪大惡極的犯人關(guān)在一個監(jiān)牢里,甚至還沒有他們待遇好。舒青堯只能自我安慰地想,或許這些奴隸也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傷人的事吧。

    舒青堯走過鐵欄桿的監(jiān)牢,又路過一些壓抑又封閉的格子間,就快到上行的樓梯時,忽然,走廊盡頭的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舒青堯剛踏上樓梯的腳頓了頓,又收了回來,轉(zhuǎn)而朝那邊邁去。

    這間屋子很奇怪,明明是關(guān)奴隸的地方,里面卻沒有奴隸。

    它在走廊的盡頭,門虛虛掩著,根本不像用來關(guān)押什么人,反倒像一個廢棄的雜物間,這太令人在意了。

    舒青堯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隨后推門而入。

    “吱嘎——”

    鐵門的背后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只是這確實不是關(guān)押奴隸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得出,這是個相對正常的房間。

    里面有簡單的桌椅床鋪,床上確實散亂著一些刑具、鐐銬什么的,但并不是固定死的,反倒像用完了隨便丟在床上一樣,旁邊的垃圾桶里還裝著用過的注射器。

    舒青堯指尖下意識顫了顫。

    這些注射器的形狀很特別,不像普通醫(yī)療用品的樣子,里面殘余的液體好像還泛著一點淡藍(lán)色。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藥物,可就是莫名感到熟悉,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抗拒,背后的雞皮疙瘩都不知不覺起來了。

    舒青堯定了定神,反觀桌面上,有一張被撕去的日歷,時間停留在不到一年前,旁邊留著一根鋼筆,以及一本與整個房間氣氛都格格不入的記錄本。

    他感到很好奇,是什么樣的人曾經(jīng)停留在這樣的地方,還能留下筆記?

    他帶著疑問翻開紙頁,看了幾眼,沒過幾秒后,唇角忽然輕松地上揚起來。

    這是一本匿名的日記,主人的字跡非常雋秀,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只覺得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字。

    內(nèi)容就更出乎意料了,他原以為在這種環(huán)境下寫出來的會是一些仇恨、悲觀的文字,用來控訴被關(guān)押在這里的絕望,可他想錯了,日記的主人并不是被囚禁的人。

    他隨手翻開一頁,里面居然寫著些傷感的情話,滿滿一篇都是自我譴責(zé),不斷反省自己的冷漠,反省自己愚弄了愛人的真心。

    “我說不出口,其實我心底喜歡極了你那副樣子,我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病態(tài)的,是畸形的�?晌抑肋@對愛人來說是巨大的傷害,你的每一分妥協(xié)都是我脅迫的結(jié)果,這根本就與愛字背道而馳,所以我又恨透了這樣的自己。”

    “你會在不久的以后怨恨我知情不報嗎。如果你按照我推斷的劇本走下去,冷靜地、漠然地面對我的死亡,無動于衷,我會真心為你高興,祝賀你拋掉了我強加上的枷鎖,并且會感謝你,被我傷害后還愿意治愈自己,沒有含冤而死讓我悔恨終生�!�

    “可如果你為此而憤怒,來質(zhì)問我,因我而悲痛,我反而罪惡地感到慶幸,慶幸你心里還容許我有一席之地。我心疼這樣的你,心疼你依然在被與我的牽絆所折磨,我不忍心讓你如此,可我依然自私地希望自己能牽動你的情緒。”

    “愛真的讓人很自私。它讓我明知離開能對你更好,卻依然放不下手,做不出決定。”

    舒青堯的指尖劃過一道道有力的字跡,摩挲著紙張上細(xì)微的溝壑。

    簡簡單單的幾段文字,他居然奇跡般地看進(jìn)去了。

    他能感受到他的悲痛,甚至能理解這種愛而不得的折磨,或者說,似乎感同身受。

    再次翻動下一頁的時候,一片櫻花標(biāo)本從夾層掉下來,“啪”的一聲墜在地上。

    舒青堯剛想俯身撿起來,下一秒?yún)s忽然沒了動作,定定望向那片花瓣。

    一股巨大的熟悉感倏然集卷而來,夾雜著酸楚和委屈,讓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既視感。

    時空像瞬間回溯了一樣把他抽離現(xiàn)實,對記憶的渴望讓他非常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這部分又是空白的,他茫茫的記憶里并不能找到這一段,所以他偏了偏頭無論感覺多么怪異,都只能感到一陣空虛。

    罷了。

    失憶的狀態(tài)讓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繼續(xù)探究下去,況且古嵐的話還回蕩在他耳邊,攪得他沒心情看這本日記了。

    舒青堯嘆了口氣,把標(biāo)本好好夾了回去,又總覺得這可能是個恢復(fù)記憶的契機,不舍得就這么放棄,于是他問了工作人員,得知這是廢棄很久的雜物間以后,就要了個紙袋,把它帶走以后再慢慢研究。

    出來后,古昀如約在車上等他。

    “聊得還不錯?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嗎?”

    舒青堯關(guān)上車門,邊系安全帶邊含糊地應(yīng)了幾句。

    古昀一直從車內(nèi)的后視鏡里默默盯著他看。

    他想知道古嵐對青堯說什么了,尤其是涉及到一些他們都在意的事,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想就算警告過古嵐,那個亡命之徒也不會乖乖遵照幾分,他不希望一些污言穢語刺激到青堯,所以便格外關(guān)注舒青堯的一舉一動。

    可他也知道,以自己的立場沒辦法直白地開口問什么。

    他必須尊重舒青堯的隱私和個人空間,一切青堯得到的信息,不管好的壞的,真實的不真實的,他都無權(quán)干涉,如何品評如何判斷是青堯的獨立行為,他要說到做到,坦然面對一切質(zhì)疑。

    所以舒青堯不開口,他就只能如臨大敵似的觀察,表面上還要裝作沒那么在意。

    “我們什么時候離島,下午的飛機?”舒青堯隨口問著,明知他投來探究的目光,也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對與古嵐的事閉口不談,從上了車就自顧自地查資料。

    古昀多看了他幾眼,見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還和從前一樣,知道他不想再提這件事了,便不再追問。

    “中午十二點,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我安排了車,下飛機后就可以直接把你送回棲悅灣,你要是想回別的住處也可以,地址都發(fā)過去了。我下午和祁議長有個會,不能陪你一起過去了�!�

    “不用了,我想去你家�!�

    在古昀意外的目光下,舒青堯緩緩抬起頭,笑著,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清,“你不是說我從前和你一起生活過嗎,我對你家很好奇,所以不用單獨送我一趟了,我想見識見識只手遮住第二州的古家長什么樣�!�

    帝國所有市中心都嚴(yán)格遵循禁飛令,哪怕是執(zhí)行官也不例外,所以古家的私人機場離莊園還有一段距離。

    從直升機換了轎車以后,一路上繁華的都市景色讓舒青堯倍感熟悉,他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車水馬龍,只覺得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那段記憶隨著路程的變遷,愈發(fā)觸手可及。

    沒有人告訴他什么,他只是看著外面的建筑就自然而然知道快到了。

    古家作為積淀深厚的權(quán)貴望族,掌握帝國核心之一的第二州權(quán)柄,古家的莊園在市中心自然也是有名的地標(biāo),建筑氣派、考究而不張揚。

    他們所路過的古家東門外是一條商業(yè)街區(qū),門側(cè)的標(biāo)牌寫著私人住宅勿擾,而莊園的門邊還種著大朵大朵的名貴繡球、芍藥,正應(yīng)季而開,繁花似錦,此時已經(jīng)被當(dāng)成了打卡地,不少年輕人來這兒借著建筑和花球景色拍照,當(dāng)做浪漫的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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