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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極冷極寒,讓我想起了我被買走的那天。</p>
我清楚地知道,蕭衡寧死也不會讓我去做藥人。</p>
可我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p>
所以我將銀子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告訴他我跟了富商,要去過好日子了,讓他別拖累我。</p>
那天,一向驕傲的蕭衡第一次彎下了脊梁。</p>
他跪下哭著求我別走。</p>
我心如刀絞,卻也只能流著淚,不敢回頭。</p>
隔著身后的風(fēng)雪,我聽到了蕭衡這輩子對我說得最重的一句話。</p>
“姜無憂,我恨你!”</p>
可我騙了他。</p>
等待我的是百蠱噬心,萬蛇覆體。</p>
當(dāng)藥人的每一天都讓我生不如死。</p>
可再見蕭衡一眼的念頭,卻支撐著我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p>
蕭衡身旁的大太監(jiān)看著我凍得烏紫的嘴唇,有些心疼。</p>
“姑娘,你那么怕冷,為什么不跟陛下求求情啊,陛下心里是有你的!”</p>
我自嘲地笑一聲。</p>
求情,只會讓我變得更難堪。</p>
相伴十幾年,我怕冷這件事,蕭衡早就知道。</p>
從前,他凍到嘴唇哆嗦,也要將棉衣穿到我的身上。</p>
現(xiàn)在,他卻刻意命我只著單衣跪在雪地里。</p>
我抹了把眼淚,抬頭看著蕭衡為哄白曉曉而放的萬千長明燈,跪了整夜。</p>
再起來時,雙腿幾乎失去了知覺,只能靠人抬著行動。</p>
可還沒動幾步,便有一群宮人將我押去了白曉曉的寢宮。</p>
她因耳朵的事請了太醫(yī),卻因此診出了心痛病。</p>
蕭衡為她尋遍名醫(yī),最后從一個蠱醫(yī)那得到了治病的法子。</p>
那便是命人用全身精血飼養(yǎng)毒蠱三日。</p>
最后引出的蠱,可治百病。</p>
可為白曉曉選定的這個飼蠱人,是我。</p>
我還沒來得及悲傷,便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的蠱醫(yī),正是當(dāng)年買下我的男人!</p>
一瞬間,巨大的恐懼涌上心頭。</p>
我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卻因麻木的腿,只能倒在地上扭動著向前。</p>
蕭衡先前對我百般蹉跎,我都未曾低過頭。</p>
唯有這次,我拼命求他,不要。</p>
可蕭衡只是站在高位嘲諷地笑著看我匍匐到他腳邊。</p>
“呵,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貪生怕死�!�</p>
“放心,這蠱要不了你的命,最多讓你疼上幾日�!�</p>
“這都是你欠我的!”</p>
蠱醫(yī)顯然也認出了我,饒有興味道:“于正常人來說,這蠱確實要不了性命,可這丫頭先前被......”</p>
他話未說完,所有人的注意便被床邊太醫(yī)的一聲大喜所吸引。</p>
白曉曉被診出了三月的身孕。</p>
蕭衡大喜,小心翼翼地貼上了她的肚子,面上滿是初為人父的柔情。</p>
再次對上我絕望的目光時,他的眼底沒有一絲遲疑。</p>
大手一揮,讓蠱醫(yī)動手。</p>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全身的血液涼了個徹底。</p>
碗漆黑的湯藥很快被人強行灌入我的喉中。</p>
那蠱蟲比我先前的任何一次試藥都厲害。</p>
剛?cè)塍w便翻攪著我的五臟六腑,像是要將我整個心臟都吞了個干凈。</p>
劇烈的疼痛讓我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人像一條死狗般拖回了寢居。</p>
疼了半宿后,稍稍緩解時。</p>
一個喝得爛醉的男人闖了進來。</p>
他面相猥瑣,淫笑著走到我床邊:“這就是貴妃娘娘賞給我的玩物啊,看著病懨懨的,不知道嘗起來怎么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