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爹,你可要為女兒做主啊�!绷桡遒庥謱⑹虑樵颈菊f了一遍。</p>
凌則天百般不耐煩,“行了行了,只是個(gè)丫鬟而已,想逐出府就逐出府去,你是侯府的嫡小姐,處置個(gè)把下人的權(quán)力還是有的�!�</p>
凌沐兮勾唇一笑,某些時(shí)候,自己這個(gè)便宜爹還是可以利用的。</p>
“多謝爹爹�!�</p>
這一聲感謝也是真心實(shí)意的。</p>
凌則天根本不知道春香是方儀的眼線,而這個(gè)時(shí)候方儀臉色難看至極,心都在滴血,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安插進(jìn)亭笙苑的眼線啊。</p>
她卻不得不照做,“老爺都發(fā)話了,那我明兒就將這個(gè)丫鬟發(fā)賣出府去�!�</p>
她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可凌沐兮卻又說出更讓她抓狂的話。</p>
“既然剛剛爹爹說我有處置下人的權(quán)力,那不知姨娘可否將亭笙苑所有丫鬟的賣身契都給我?要不以后再有惡奴,我又得來找姨娘要她們的賣身契,一來二去的,多麻煩啊�!�</p>
凌沐兮知道,賣身契就是那些丫鬟的軟肋,唯有將那些丫鬟的賣身契都捏在手里,往后才不會(huì)有輕易背叛她的人。</p>
否則趕走一個(gè)春香,方儀還能再弄來一個(gè)‘春香’。</p>
方儀也想到了這一層,剛要拒絕卻被凌則天的話堵住了。</p>
“把賣身契給她吧,省得她三天兩頭總來打擾我們�!�</p>
方儀十分不情愿,咬碎了牙卻不能說‘不’。</p>
“從前三小姐年幼不懂事,我這才將亭笙苑丫鬟的賣身契攥在手里,三小姐如今也快要及笄了,自然是知分寸的,我明日便派人將她們的賣身契送去給你�!�</p>
凌沐兮莞爾,方儀真是會(huì)找補(bǔ),不過,目的達(dá)成,其他她不在乎。</p>
“多謝姨娘,那明日一早,我便靜候姨娘的人,爹爹早些歇息,女兒告退�!�</p>
看著她轉(zhuǎn)身的背影,方儀險(xiǎn)些沒咬碎牙。</p>
回到亭笙苑,春香進(jìn)門便跪了下去。</p>
“小姐,奴婢求求你,你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別把奴婢趕出府,奴婢要是被趕出去了,可就沒有活路了,求小姐大發(fā)慈悲�!�</p>
“你要是不想被趕出府呢,我倒也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p>
“什么明路?”</p>
“我的亭笙苑你是留不得了,若你還想在侯府待下去,那你就去別處�!�</p>
別處……</p>
可她是方姨娘的眼線,去了別處一樣會(huì)被方姨娘刁難。</p>
出府是死路一條,留在侯府亦是活罪難免,她進(jìn)退兩難。</p>
春香低聲哭泣著,見她只是哭,凌沐兮也沒了理睬她的心思。</p>
對于叛主之人,她才不會(huì)憐憫。</p>
前世春香害死了對她忠心耿耿的鈺棋,她這一世早早將春香趕出去,也算斷了春香再謀害鈺棋的機(jī)會(huì)。</p>
——</p>
“殿下,夜已深,你該早些就寢了。”</p>
羽川拿著一件暗黑色燙金紋理的狐裘披風(fēng)披在了百里景珩的身上,恭敬地退到了一旁。</p>
百里景珩不語,羽川大著膽子問道,“殿下自打從平陽候府回來便一直在嘆氣,屬下斗膽揣測,殿下是為著沒有跟三小姐說上話而懊惱吧?”</p>
“閉嘴。”</p>
羽川立馬捂住嘴,但不到片刻就又說話了。</p>
“殿下,不是屬下僭越,也莫怪屬下多嘴,貴妃娘娘為著殿下的婚事百般操心,殿下何不去央求皇上為殿下和三小姐賜婚呢?”</p>
百里景珩輕輕搖頭,“孤倒是想,可,她尚未及笄�!�</p>
羽川恨鐵不成鋼,“縱然凌三小姐沒有及笄,殿下也可以做點(diǎn)什么,你要是不先下手為強(qiáng),指不定凌三小姐一及笄就跟哪家公子定下了婚約�!�</p>
“等到了那個(gè)時(shí)候,殿下說什么都無用了,后半生可就只剩下懊惱了,殿下,你還是好好想清楚些為好�!�</p>
百里景珩沉默不語,手卻攥緊了幾分。</p>
“但她已心有所屬,她只喜歡五皇弟,不喜歡孤。”</p>
他的嘴角多了一抹苦澀的笑,左手緊緊握著一條色澤陳舊的赤銀手鏈。</p>
“殿下,你都沒試過,怎么知道凌三小姐不會(huì)喜歡你呢?你可是容冠京城的太子,才名遠(yuǎn)播,身份地位才能容貌,哪一樁不都能將齊王給比下去?”</p>
“屬下就不信凌三小姐還能看走了眼,放著珍珠不要而要魚目�!�</p>
百里景珩依舊沒有說話,若凌沐兮心底有一個(gè)角落是留給他的,那他拼盡全力也要擠進(jìn)去。</p>
如果沒有的話,他做什么都是無濟(jì)于事的。</p>
一雙璀璨的眸子漸漸黯淡了。</p>
“這些話以后不必再說,你只需留意凌三小姐的衣食住行即可。”</p>
“是……”</p>
羽川無奈極了,自家殿下哪哪都好,可偏偏一遇到凌三小姐的事情,他就總是跟丟了魂兒似的,怎么都不聽勸。</p>
也不知道這位凌三小姐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太子殿下如此魂?duì)繅衾@?</p>
百里景珩將赤銀手鏈放進(jìn)了一個(gè)錦匣中,再轉(zhuǎn)身時(shí),他便又是那個(gè)清冷孤傲的大啟太子。</p>
“近來北漠可傳來什么消息?”</p>
羽川頓時(shí)正經(jīng)了,“回殿下,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北漠近來頻頻異動(dòng),更是有不少北漠人扮作商賈混跡在來往商隊(duì)中,這幾日京中也多了些北漠人的面孔�!�</p>
“殿下,北漠應(yīng)是有所圖謀,只是眼下,他們的圖謀暫且不得而知。”</p>
百里景珩冷笑,“十年前一戰(zhàn),北漠還是不甘心戰(zhàn)敗,那就讓孤看看,他們都有什么能耐。繼續(xù)盯著,若有任何消息,只管來稟告孤。”</p>
“是,殿下�!�</p>
——</p>
翌日清早,凌沐兮剛梳好妝便得知方儀已派人將那些丫鬟的賣身契都送了來。</p>
“小姐,來送賣身契的是方姨娘身邊的李嬤嬤�!彼厩佥p聲說道。</p>
“司琴,請人進(jìn)來吧,鈺棋,將這些首飾拿去一旁放著�!�</p>
“是。”</p>
兩個(gè)丫鬟各做各的事,一位嘴邊堆滿了笑的嬤嬤大步走了進(jìn)來。</p>
“奴婢給三小姐問好,姨娘一大早就派奴婢將亭笙苑那些丫鬟的賣身契都給你拿來了,喏,全在這兒,三小姐請看�!�</p>
凌沐兮接過賣身契,交給司琴核對,讓她核對無誤后把春香趕出府去,隨即又將那嬤嬤叫到自己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