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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雖說這九顆腦袋已被雪千城斬去兩顆，但剩下的七顆也變得更加謹(jǐn)慎，明白雪千城一次次的攻擊，皆是沖著取它腦袋去的，所以它們逐漸摒棄自己的想法，開始協(xié)同作戰(zhàn)。

    有的腦袋負(fù)責(zé)進攻，有的腦袋負(fù)責(zé)引誘，還有的腦袋負(fù)責(zé)掩護。

    果然腦袋多了，好處也是有的。

    雪千城一人作戰(zhàn)實在辛苦，燕懷朔在短暫休息后，從自己的包裹中掏出一粒赤紅色的藥丸，塞進口中，提劍也飛身上前，加入了戰(zhàn)斗。

    “那是天雷獄特制的藥丸，據(jù)說只要一顆，便能激起體內(nèi)所有的潛力。”花鎖顏在我的身后解釋道：“不過，因為過度消耗自身潛力，服用過后，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靈力的沉寂期，并且等能夠再次使用靈力，怕是與之前也有些差距了�！�

    我想著，燕懷朔雖說不算好人，但在緊要關(guān)頭，能做出如此犧牲，倒也是仗義之輩。

    顧九珩聽到此處，決定也不再袖手旁觀，忍著傷痛再次提槍上陣。

    而令我想不到的是，宴相思居然緊跟在顧九珩的身后，三尾全開，將自身的狐妖之力盡數(shù)散發(fā)出來。

    說起來，青丘之人也能追溯到上古時代，九尾狐的血脈足夠強大，雖然宴相思不知為何是青丘的例外，但在三尾全開的狀態(tài)下，也是大放異彩的。

    我一下又一下的不斷震驚著，竟是一點都不曾想到，我的身邊居然臥虎藏龍，全是高手！

    既然如此，我也是不能掉濾晝鏈子！

    于是趕忙回頭，動員大家道：“朋友們！伙伴們！我們深陷此處，遇到這樣的危急時刻，一定要格外團結(jié)！現(xiàn)在既已經(jīng)有人為我們做先鋒，身先士卒，咱們也不能太過丟臉了！”

    “大家?guī)蛶兔�！”我見很多人開始思考，便繼續(xù)道：“哪怕我們在這里丟些什么東西，能幫他們打打掩護都是好的！”

    一番動員下來，效果不說是所有人都激烈響應(yīng)，但大多數(shù)人都是對打掩護這件事情相當(dāng)支持的，除了幾人實在膽子太小，灰溜溜的躲到一旁，不敢出手，也不敢逃跑。

    而打掩護的人中，當(dāng)屬玄清最是賣力。

    他包裹中不知道有多少避水琉璃珠，總覺得他一把又一把的往外掏，甚至還給其他人分了一些，毫不猶豫的瞄準(zhǔn)九嬰的幾個腦袋，胡亂一通打砸。

    我瞧著他身旁的師兄卻是有些心疼，但是倒也并不阻止。

    我們的干擾打法立竿見影，雖然丟出去的東西十有八九砸不到九嬰的腦袋，偶爾有幾個砸到，也不過如同撓癢癢一般，起不到什么傷害的作用。

    但好在，在多次的投擲之后，我們的準(zhǔn)頭也算得到了提升，多多少少總能碰上正巧砸中九嬰的眼睛的時候，那里沒有鱗片覆蓋，再加上蛇類妖獸沒有眼皮這一特點，便也能將它的動作延緩一些。

    在我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的合作中，雪千城便又?jǐn)叵铝司艐氲囊活w腦袋。

    而這一次，似乎徹底把九嬰激怒了。

    它也不再利用什么戰(zhàn)術(shù)，只抽了一顆腦袋出來，全力與雪千城斗法，剩余的幾顆，便毫不留情面的沖向我們這些小嘍啰，似乎覺得將我們這些礙事的家伙先解決掉，更為劃算。

    這一招是我們所有人都未曾想到過的。

    于是在幾顆腦袋如同巨石砸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愣，再想跑時，便稍稍晚了一些，有兩三人躲避不及，直接被九嬰吞入了口中。

    而我也被其中的一顆腦袋盯上，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的腰間突然感受到一股拉扯的力量，將我憑空甩飛，我再低頭一瞧，發(fā)現(xiàn)是花鎖顏的百花鞭，而另一頭則是正努力救我，露出一臉堅毅神情的花鎖顏。

    我自然十分感謝。

    但花鎖顏似乎并未控制好力道，又處在慌亂之間，于是甩飛我的時候用的力氣大了些，我根本無法自己靈巧的落地，只能借著力道，重重的砸在了一棵樹干上。

    雖然有橫公魚鱗片所制的衣裙的保護，并未受傷，但那一撞也是將五臟六腑震得極其難受。

    因為這一撞，我的動作便有些停滯，這便被九嬰抓住破綻，有一顆腦袋襲擊過來，我將手臂抬起，想用被衣裙保護著的手臂，擋住九嬰的利齒。

    但我等了一會兒，卻并沒有感受到?jīng)_擊和撕咬。

    放下手臂后，就見雪千城手執(zhí)業(yè)火三災(zāi)，奮力一揮，將九嬰那顆沖過來的腦袋劈做了兩半，又變換姿勢，手起刀落，斬下了九嬰的第四顆腦袋。

    我被雪千城緊緊擋在身后，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不知他的臉上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

    卻忽的聽到他問：“今日是十幾了？”

    我有些發(fā)蒙，直覺一般的認(rèn)為他問的是時間，于是便答道：“十五了吧。”

    雪千城并未回頭，這是身影一滯，而后又飛身再去與九嬰纏斗。

    飛身之前，我似乎聽見他說——遭了！要快一些！

    第四十六章

    墜入凡塵（上）

    我其實并不太明白雪千城話里的意思，只覺得一頭霧水。不過現(xiàn)下這樣的情況，也容不得我多想，畢竟眼前的九嬰才是最頭疼的問題所在。

    現(xiàn)在雪千城已經(jīng)斬下了九嬰的四顆腦袋，另外五顆就變得不那么好應(yīng)對了。九嬰也長了教訓(xùn)，明白自己在多數(shù)人的圍攻下是討不到什么便宜的，于是想頂著僅剩的五顆腦袋趕忙跑路。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現(xiàn)象。

    畢竟我們這群人，并不想同九嬰拼一個你死我活，若是這只九嬰能夠知難而退，放棄對我們的獵殺，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顯然所有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在九嬰表現(xiàn)出想要逃跑的意思后，雪千城他們也就不再窮追猛打，也故意露出一些破綻，讓九嬰能夠及時發(fā)現(xiàn)他們幾人的漏洞，尋找時機逃跑。

    倒是燕懷朔似乎有些舍不得放棄，畢竟若是能在這一次的仙試大會中，有一項殺掉上古大妖的戰(zhàn)績，說出去總是讓人欽佩的。

    在九嬰找到時機逃跑的那一瞬間，雪千城及時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燕懷朔，并告知他，其他人都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他一人追上去，也是討不到任何好處的。

    無奈，燕懷朔只能作罷。

    但他并不服氣。

    也許是之前他服用了天雷獄特制的能夠為人提升潛力的藥丸，所以心緒激蕩，不如之前的平穩(wěn)，又加上他本就是急功好利的性格，所以還是與雪千城發(fā)生了一些沖突。

    但是雪千城也并不是吃素的，自然不會由著燕懷朔發(fā)瘋。

    所以，當(dāng)雪千城的業(yè)火三災(zāi)架到燕懷朔的脖子上后，燕懷朔也非常識時務(wù)的服了軟。

    這場與上古大妖的戰(zhàn)斗，以九嬰遁逃而結(jié)束，但其實我們似乎也并未討到便宜，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所以大家療傷的時刻，就變成了這幾日為數(shù)不多的和平相處的時間。

    這時候，百花谷的修行弟子就變得格外重要。

    她們獨特的修煉法門，讓她們具有一種能夠助人快速治愈傷勢的能力，所以花鎖顏與她的同門師姐這時候就變得忙碌不堪。

    但雪千城不同，他在這一場戰(zhàn)斗中，出力最多，負(fù)傷也最重，身上被九嬰的攻擊弄出來的傷痕，大大小小不說是遍體鱗傷，但也差不多是傷痕累累了。

    不過他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向任何人尋求幫助。

    見狀，我從花鎖顏那里討要了一些治療外傷的靈藥，悄悄挪過去，輕拍了雪千城的后背，他便給我騰了些位置出來，我將一部分靈藥給他，自己則用剩余的靈藥為他處理他身后夠不到的幾處傷痕。

    雪千城褪下他的上衣后，我便看見幾條頗重的傷痕，想來是同九嬰纏斗時，被九嬰的利齒所傷，有兩三道傷痕看上去十分可怖，皮肉翻出來，雖然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看上去極深，若是不及時處理，恐怕是要發(fā)炎感染的。

    我想起九嬰口中的惡臭味道，想必定是在這片沼澤中待的久了，平日里又吃一些腐爛之物，那些利齒上不知道有多少污穢之物。

    傷口可不就是不好愈合的。

    但是……

    我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于是忍不住的疑惑：“咦？”

    “怎么了？”雪千城聽到我的聲音，微微偏頭，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本來無意直接問出我的問題，畢竟這牽扯到一些個人的秘密，但看著雪千城并無介意之感，于是便照實將我的疑惑說了出來：“你們妖族之人不是都對傷口的愈合能力極強嗎？怎么你的傷口……”

    我見雪千城不回答，便指了指遠(yuǎn)處正在幫顧九珩處理傷口的宴相思，繼續(xù)道：“我看當(dāng)時相思也受了些傷，怎么她不過多長時間，就已經(jīng)看不到傷口了，而你……你的傷口倒像是人受傷后，需要時間去愈合一般？”

    “因為我本來也不算是妖吧�！毖┣С且娢胰绱颂拐\，倒是也沒有什么隱瞞，將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我的母親是人類，雖然體內(nèi)有一部分妖族血脈，但是與血脈純正的妖不同，我的妖力不足以支撐我自己修復(fù)傷口�！�

    原來是這樣。

    我突然想起在夢境中的雪千城的母親，那樣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是如何接受自己的丈夫與兒子不是人的。

    “平日是可以的。”雪千城見我不言語，以為我在擔(dān)心，于是便解釋道：“不過今日情況特殊些，是月圓之夜�！�

    “月圓之夜？”我這次便更加疑惑，但還是想問一問：“月圓之夜可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月圓之時，我身體內(nèi)的妖族血脈會完全隱藏�！毖┣С呛敛槐苤M：“換句話說，在月圓之夜這一天，我會變成一個普通人。”

    啊這……

    我居然得知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你這樣告訴我……”我猶猶豫豫，畢竟在凡塵間的戲折子上，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下場都不怎么好，于是我莫名有些擔(dān)憂，會不會某一天就被雪千城給滅口了。

    畢竟自己的秘密，甚至是關(guān)乎到自身生死的秘密能夠這樣坦然的告訴他人，不是準(zhǔn)備滅口，那又是要怎么樣呢？

    更何況……

    在之前的夢境中，魅玄曾告知我，雖然雪千城是自愿被她封印的，但他似乎并不知道，魅玄為了救他，用了不同的封印方法，還犧牲了自己的三魂七魄。

    在雪千城的回憶和認(rèn)知里，怕是并不知道魅玄的付出，甚至還有可能，覺得魅玄對他無甚感情，說封印就封印，絲毫不顧他的死活。

    這樣一看，說不準(zhǔn)雪千城被封印的這幾百年，自己也是有想明白的可能，覺得魅玄并不值得他心甘情愿的被封印。

    而我……不管是轉(zhuǎn)世，還是本就是魅玄，在他眼里，會不會已經(jīng)變成了仇人？

    想到此處，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覺得既然雪千城能毫無保留的告訴我這樣的能夠拿捏他性命的秘密，就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滅我的口了。

    當(dāng)然，可能順道把魅玄封印他的那筆賬也一并算上了。

    “你不用擔(dān)心�！毖┣С谴蟾趴吹搅宋业哪樕�變了又��，知道我又在腦補些什么有的沒的，于是寬慰道：“既然我能告訴你，便是不怕被你知道的，或者……”

    雪千城稍作停頓，拉上自己的衣衫，回頭正經(jīng)的看著我，道：“也許，在我變成普通人的一瞬間，你會保護我呢？”

    第四十七章

    墜入凡塵（中）

    雪千城一句話說的極為誠懇，一副完全不將我當(dāng)外人的感覺，這便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只能順著雪千城的話往下說：“你放心！既然你如此信任我，那我也是一定會保護你的！”

    我這句話說的慷慨激昂，這么些年來，我從未說過如此重情重義的話，就連師父都沒有得到我這樣義正言辭的維護，不知為何，在今日對上雪千城的雙眸后，以前那個貪生怕死，有事便打退堂鼓的我就消失不見了。

    我伸手一摸腦門，想著先前魅玄的精魄就藏于我的眉心處，這不會是魅玄善做主張，給我下了什么咒語吧。

    我拍著腦門，在心中默默喚著魅玄，但是仍舊沒有回應(yīng)。

    我想著自那夢境出來之后，時日也已經(jīng)不算短了，就算在那場夢境里，魅玄為了控制我的身體，消耗了大量的精力，需要時間恢復(fù)，但這時間也太長了些，我便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在夢境中……”于是，我還是決定將在夢境中的事情和盤托出：“魅玄的精魄同我有過交流，你那時候沉浸在夢境中，怕是有些不知道的細(xì)節(jié)……”

    “我知道�！毖┣С遣⑽绰犖野言捴v完，雙眸有些短暫的失神，但卻沒有停下他要說的內(nèi)容：“我雖然沉浸在夢境中，但其實對你當(dāng)時在夢境中的動作有所感知�！�

    “那你知道……”我想問雪千城，知道不知道在夢境中我同魅玄其實同為一體，兩個人合作才將那場夢境破除。

    “我也知道�！毖┣С欠路鹩辛俗x心術(shù)一般，繼續(xù)道：“魅玄的精魄在最后控制了你的身體，所以，最后射向孟極的那支飛羽箭，箭尾上出現(xiàn)了鳳羽流蘇�！�

    我心道：原來你小子啥都知道！

    “你同魅玄，不太一樣�！毖┣С钦f完這句話，就沉默了下來。

    我自然知道，我與魅玄不太一樣，甚至我們可以說是大相徑庭，不論在性格還是作為神女的格局上，魅玄都是要甩我一個十萬八千里的。

    我猛地反應(yīng)過來，雪千城是在說我的格局不夠。

    但我對此并沒有什么異議，畢竟我確實沒有以身殉道，拯救天下蒼生的想法，格局自然是不夠的。想來，玄女后裔的命途于我而言其實影響巨大，在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滿腦子都是即將要去赴死的場景，所以連帶著平日里的生活，都變得小心翼翼。

    先前覺得，可能是在西昆侖為非作歹慣了，所以天道自然是要對我降下懲罰的，但不承想竟是這么嚴(yán)重的懲罰。

    “你不想以身殉道，是嗎？”雪千城似乎總是能夠看出我的心中所想，每每聊天，總能一針見血：“或許，我有些辦法�！�

    我其實對雪千城所說的辦法并未抱太大希望，因為自古以來，便無人能夠逆天改命，修改天道制定的規(guī)則，所以褚淵當(dāng)時為我批下了玄女后裔這樣的命途，就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對我判了死刑，以身殉道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或許，我真的有辦法�！毖┣С且辉賵猿�，重復(fù)道：“你不想聽一聽嗎？”

    “聽！”我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一聽對我并沒有什么壞處，權(quán)當(dāng)聽一次故事罷了。

    “上古時代神魔大戰(zhàn)，在這世間遺留下許多的寶物與時機�！毖┣С且槐菊���(jīng)，似乎真的在講一段故事一般：“蚩尤大軍潰敗之后，當(dāng)時的神族遵循天道，從三界六道尋來六樣法寶，將蚩尤的尸身進行封印，以防蚩尤死灰復(fù)燃，卷土重來�！�

    “這個我知道�！蔽尹c頭，知道這是《山海秘聞》中記載的上古神魔大戰(zhàn)的內(nèi)容，那本褚淵相贈的古籍，我翻了很多遍，上面能夠辨認(rèn)的東西，幾乎都已經(jīng)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但是，不就是因為那次的封印之后，蚩尤炁力才會不斷的尋找載體，讓選定的載體代替蚩尤重生，重新引發(fā)三界浩劫嗎？”

    “你也知道，蚩尤炁力尋找的只是一個載體，如果……”雪千城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如果我們能夠?qū)さ椒庥◎坑仁�身的六樣法��，解除封印，然后讓蚩尤尸身現(xiàn)世，那么那些炁力還會繼續(xù)尋找載體嗎？”

    “你要復(fù)活蚩尤？”我大吃一驚，這樣的打算若是被天上那些神啊仙啊的知道了，恐怕現(xiàn)下就要降下天雷，將我們劈得外焦里嫩了！

    我打算悄默默離著雪千城稍微遠(yuǎn)一些，省的等會兒天雷降下來的時候順道將我也劈上一劈。

    “不是復(fù)活蚩尤。”雪千城否定，并且伸手將正在悄悄挪走的我攔了下來，繼續(xù)道：“只是這世間本就應(yīng)該塵歸塵、土歸土，蚩尤炁力之所以尋找載體，不過就是因為他的本體無法被復(fù)活，但若是本體尚在，炁力與之合二為一，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那么消滅起來豈不是要容易得多？”

    “話是這樣說……”我想了想上古時代的神魔大戰(zhàn)，那些擁有強大神力的上古之神都只能用封印的辦法來壓制蚩尤，到如今，上古之神大多都已隕落，能夠拿出手來，便只有褚淵一人了。

    我忽的想起，剛剛與九嬰的那場戰(zhàn)斗，于是發(fā)出疑問：“我們剛剛不過是與九嬰做了一番斗爭，就已經(jīng)十分吃力，若不是它覺得不劃算，就地遁逃，恐怕我們也是討不到便宜的�！�

    我接著便是一陣猶豫，試探道：“你的意思，要復(fù)活的可是魔神蚩尤，他可比什么上古大妖的厲害多了，這我或許確實不用以身殉道了，但是那不就是讓天下蒼生一塊兒完蛋了？”

    “看來褚淵說的也不全對，你還是有點做神仙的覺悟的�！毖┣С禽p輕一笑，打趣我道：“這會子竟然想到天下蒼生了。”

    天下蒼生？

    開玩笑呢！

    這天下蒼生不也包含著我呢？這怎么能讓我不關(guān)心呢？

    我鄙夷的沖著雪千城翻了一個白眼，揶揄道：“你不會是對自己那被封印過的過往有些怨恨，要教唆著我報復(fù)天下蒼生吧？”

    “不會�！毖┣С菗u頭，信誓旦旦道：“若是你相信我，我一定能保全你的性命�！�

    聽到這里，我其實想問一問雪千城，他這樣盡心盡力的對我，是不是為了魅玄？

    第四十八章

    墜入凡塵（下）

    對于那個雪千城為何幫我的原因，我突然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不是不想知道，反而是太想知道，所以才閉口不談。

    不過雪千城告訴了我另一個天大的秘密——魔神蚩尤之所以尸身不腐，是因為他有一顆不死魔心。

    我在得知這個秘密之后，突然萌生了一種想法，或許要消滅蚩尤，不止有封印這一種辦法，那一顆不死魔心應(yīng)當(dāng)就是我不用以身殉道的突破口。

    顯然雪千城也是同樣的想法。

    而我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同雪千城一樣的想法——解除蚩尤的封印。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決定，但這個決定或許能夠救我的性命，并且只要知道蚩尤的不死魔心的弱點在何處，那么便不必?fù)?dān)心三界浩劫的發(fā)生了。

    如此一來，我的命連同天下蒼生的命都可以好好的保住了。

    說不定，我這樣的舉動，甚至能夠徹底消滅魔神蚩尤，那樣之后那個不定期就會降臨的三界浩劫之說，在我這一任玄女后裔的手上就此終結(jié)，三界六道那就真的要將我奉為救世神女，受人膜拜了。

    也許到那時，我的地位是要直逼褚淵的。

    想到此處，我的心中便是一陣暗爽。

    但雪千城非常煞風(fēng)景的補了一句話，猶如一顆驚雷在我的耳邊炸響，將我震得頓時六神無主。

    雪千城說的是——魔神蚩尤的那顆不死魔心，在他被封印之前，便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

    不見了？

    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將自己的一顆心臟藏起來的。

    這是個非常不好的消息，上古時代的神仙們居然會出這樣大的紕漏，只封印了蚩尤的尸身，那顆不翼而飛的心臟就不管了？

    關(guān)于這件事，我想改日從靈霧山谷出去后，或許可以問一問褚淵。

    但這并不影響我與雪千城達(dá)成共識，仙試大會結(jié)束后，我們要去凡塵間走一趟，打著我要為將來以身殉道而歷練的名號，尋一尋封印蚩尤的六樣法寶，順道再找一找那顆不翼而飛的不死魔心。

    關(guān)于我以身殉道的命途出現(xiàn)轉(zhuǎn)機這件事情，令我的心情大好，甚至也不再糾結(jié)于要不要繼續(xù)尋找螢火芝的任務(wù)。為雪千城處理好傷口之后，便同他坐在一處，靜靜地看升起來的月亮。

    確實是月圓之夜，我看著那輪圓月，慢慢的感知到雪千城氣息的變化，最早還能聞到一絲妖氣，待到月亮升到夜空的最高點時，雪千城身上的氣息完全發(fā)生了變化，再沒有一絲妖氣流出，聞起來真的變成了普通凡人身上的味道。

    有一點點三月里桃花開得正盛的味道。

    “你是半妖？”燕懷朔不合時宜的出現(xiàn)，先是有些疑問，但卻立刻自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會聞錯，天雷獄也曾捉到過幾只半妖，他們同你一樣，每到月圓之時，身上的妖氣便會盡數(shù)消散，變成普通凡人，你身上的妖氣沒有了，但……”

    燕懷朔又上前一步，問道：“但你之前妖力純正，那些半妖也是沒有你這般本事的。”

    聽到燕懷朔這樣說，我立馬警覺起來，雖然先前有了些一同作戰(zhàn)的情誼，但燕懷朔此人亦正亦邪，行事全然不與旁人相同，既能眼睛不眨的殺害同為修行弟子的其他人，也能在面對九嬰這樣的上古大妖時無一絲懼怕。

    或許，他此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趁人之危的想法，要將之前雪千城碾碎他的長槍，完全壓制他的事情拿出來發(fā)作一番了。

    此刻……身為普通凡人的雪千城，怕是對他抵擋不住。

    我將手伸進包裹中，捏了幾張符咒出來，又上前將雪千城擋在我的身后，決定危機時刻，好能擋上一擋，就算沒什么殺傷力，也好能夠為雪千城爭取一點跑路的時間。

    “我想起來，有一只半妖……”燕懷朔再上前一步，越過我的頭頂，緊緊盯著我身后的雪千城，直言道：“昔日妖族之皇雪寒滄溟與一凡人女子育有一子，雖不在妖族領(lǐng)地長大，但卻被妖族之人所熟知，因為繼承了雪寒滄溟的妖力，所以即使是半妖之身，仍能夠有些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