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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看了看雪千城越發(fā)凝重的表情后,我突然覺得,他活得年歲比我久一些,本事也是比我大的,想來可以指望,于是變成我希冀的望向他,問道:“那你會嗎?卜卦算命一類的?”

    “你見過那只妖會卜卦算命的?”雪千城立刻反駁,但卻也想出了別的出路:“我覺著,我若是能去幫一些店鋪干些體力活,也是能賺些銀錢的,不過就是慢一些,我們要想攢夠足夠的銀錢,支撐我們在凡塵的生活,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在凡塵生活,并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雪千城能做些體力活,那么我呢?

    我想了想,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便只有一雙巧手了。

    “雪千城,你覺得我的廚藝如何?”我拉住雪千城的胳膊,雙手在他的面前做了一個顛勺的動作,問道:“同凡塵的廚子們比起來,應當還算可以吧?”

    雪千城點點頭,畢竟他吃過我做出的幾頓飯菜,最是有發(fā)言權的:“我在凡塵時,其實并未吃過什么好東西,但你做的菜,確實不錯�!�

    雪千城的一番言詞十分中肯,既沒有否定,也沒有過于夸張的夸獎。

    如此一來,我便也尋到了自己掙銀錢的門道——找個酒樓,做個廚娘!

    但當我同雪千城走進這處城鎮(zhèn)后,尋到一間看上去非常氣派的酒樓——食為天,被酒樓的管事帶到后廚,眼見那將一口口碩大的鐵鍋舞得似乎有如神助的廚子們后,我要做廚娘的心便涼了一大半。

    果然不管是做什么,最講究術業(yè)有專攻。

    于是我轉頭放棄,做起了廚房里幫忙配菜的打雜的工作,順便準備一番偷師,將自己的廚藝打磨得更加精進。

    雪千城為了不離我太遠,方便我們二人能時常聯(lián)系,于是便在食為天的后院里,找了份搬搬抗抗的差事,看上去比我整日洗菜摘菜累多了。

    于是我也十分知足。

    但在得知,我們的差事皆要干滿一月,才能拿到工錢時,我突然有些崩潰,看著泡在菜盆子里的一雙手,變得皺皺巴巴,委屈的想要哭一哭鼻子。

    我堂堂一個昆侖神女、玄女后裔,何苦要落得如此田地呀!

    第四章

    坑蒙拐騙(上)

    在食為天的第七日,我實在受不了整日與洗菜水這樣的東西繼續(xù)打交道,所以趁著客人不多時,悄悄溜去后院尋雪千城,想告訴他,這樣的掙銀錢的方法,與我而言確實有些難了。

    我實在沒有那樣好的耐性。

    在西昆侖聽早課時,能夠連去三日,不打盹的上完一堂完整的早課,那都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如今我日日天不亮就要進后廚,把早市上被雪千城扛回來的蔬菜、雞蛋什么的歸類放置,又要將食客們總喜歡點的菜品的材料悉數(shù)準備好,再將蔬菜摘一摘、洗一洗,給那些比我廚藝精湛的廚子們做好扎實的先頭工作,讓他們在做菜時得心應手。

    等到能夠休息的時刻,往往都是深夜了。

    我覺得這比神仙們修行時,要累上許多。

    畢竟這七日來,我?guī)缀趺咳斩际堑诡^就睡,晚上也沒了起夜的習慣,就算是驚雷炸響,怕都難以將我從被窩中劈起來。

    所以,我實在忍不了了。

    這七日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極限了。

    于是當我頂著通紅的雙眼找到雪千城時,他大約也已經(jīng)猜到了我的心聲,于是不等我開口,便問道:“可是覺得熬不下去了?”

    我點點頭。

    雪千城再問:“不想做這份差事了?”

    我再點點頭。

    雪千城最后又問:“你可知,只做七日,你是沒有工錢的?”

    我依然想要點點頭,在聽清雪千城的話后,突然便覺得點頭的動作變得極為艱難,那脖子如同被人掐住了,一瞬間動彈不得。

    原來我做了七日苦差事,除了被這家酒樓的老板管吃管住,竟是分文未賺。

    不公平!

    實在太不公平!

    凡塵的人剝削起人來,簡直堪比妖魔鬼怪!

    “你若是不想再做,便不做了吧�!毖┣С强粗�,眼神里雖然充滿了無奈,但還是妥協(xié)下來,并且安慰道:“等我做足一個月,拿些工錢,大概也夠我們一段時間的開銷了�!�

    雪千城想了想,又繼續(xù)道:“到時,我們也許可以再去別的地方轉一轉,這個城鎮(zhèn)中,似乎沒有什么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是了,雪千城說的不錯。

    七日的時間,他因為要為酒樓置辦所需之物,所以這個城鎮(zhèn)的每一條街巷,他都已經(jīng)走遍,這里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百姓們皆安于現(xiàn)狀,連什么小偷小摸的事情都未發(fā)生過。

    很顯然,魔神蚩尤的尸身是沒有封印在此處的,想來那顆不死魔心大概也是不在這里的。

    若不是日日與洗菜盆子打交道,我在這座城鎮(zhèn)里,都快忘了還有三界浩劫的這樣的大事。

    是得去別處尋一尋了。

    不過沒有銀錢,便是寸步難行。

    若是真要等雪千城干足一個月,這在時間上便要浪費一些。

    難怪有人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凡事都是這樣的,兩全其美的事情確實有些難遇。

    師父若是能夠聽到我的這番感悟,想必定會摸著我的腦袋,語重心長——搖箏��!你長大了!

    但洗菜摘菜的差事我確然是干不下去了,于是早早給酒樓老板告知,并且態(tài)度誠懇的說自己也不貪圖銀錢,這番體驗過生活的艱難后,已經(jīng)是這份差事帶給我的最大的收獲了。

    酒樓老板一看我如此懂事,這七日又是十分盡心,倒是給了幾日的工錢,我拿著那十幾枚圓圓的扁扁的被凡塵之人稱之為銅板的小東西,熱淚盈眶的撲進老板的懷中,重重拍了幾下他的后背,千恩萬謝都被我融進那幾巴掌當中,酒樓老板當即清咳兩聲,將我從他的身上扒拉下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著我。

    當時他的心里定然在想,這莫不是洗菜洗傻了吧!

    離開食為天,我發(fā)現(xiàn)那十幾枚銅板都不夠兩日的飯錢,于是決定依靠著神仙的特殊體質,這兩日便忍一忍,不再被凡塵的美食所誘惑。

    當然,那些銅板也不夠我在城鎮(zhèn)中找一個落腳的地方,所以,我真的找了一個看上去不錯,躺起來也不錯的樹杈子將就了幾晚。

    后來因為日日都被人看猴子似的圍觀,于是連那樹杈子也不睡了。

    于是我又去找了雪千城,在他為酒樓運送所需之物的推車上將就著過起了日子。

    這樣的日子過起來,其實要比在后廚輕松得多。雖然雪千城要日日早起,拉著小推車去集市上采購新鮮食材,但那并不影響我窩在推車上酣睡。

    只是集市上的聲音雜亂了些,我雖然睡得并不算踏實,但閉目養(yǎng)神總是能夠做到的,更何況,雪千城拉著小推車行走時,穩(wěn)穩(wěn)當當,像是睡在搖籃里一般,忍不住的便想打哈欠。

    雪千城非常適應凡塵的生活,這樣的苦力差事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漸漸的,食為天的管事便撒手讓雪千城自己支配采買的時間和銀錢了。

    我看著雪千城每日從管事手中領出一小包碎銀子,十分眼紅,問他能不能擠出一些來,給我買一串集市上最東頭的糖葫蘆,我看著每日都有小孩子圍著那做糖葫蘆的老人轉悠,想來那糖葫蘆應當是非常好吃的。

    雪千城搖搖頭,將手中的銀錢袋子護得更緊,但還是承諾,等一月之期到了,他定會在工錢中騰挪出一部分,買一些我想要的東西。不過現(xiàn)下手中的銀錢不能動,那畢竟算不得是我們自己的東西,用起來心里總是膈應。

    于是,我便翻一翻身,躺下來看著天空中飄過的白云,吐槽雪千城真是一只非常有道德的好妖!

    直到某一日,雪千城將推車放置在河邊一棵柳樹下的陰涼處,自己去南邊的屠戶攤子上采買豬肉,我乘著涼,百無聊賴的等他回來,再一同回食為天交差,混一頓他免費的午飯。

    今日不知怎么,竟是無一點瞌睡的感覺,只能坐在推車上,拽了柳條編帽子,正是愜意十足,卻忽的瞥見橋上豎起一個白布做成的招牌,上書“昆侖仙師除魔衛(wèi)道”八個大字。

    尤其是其中“昆侖”二字,我看在眼里分外親切。

    想著也許是我哪位師兄又來凡塵歷練,正好途經(jīng)此處,或者再不濟,就算是西昆侖哪一位地仙、散仙的,我拿出昆侖神女的名頭也是能夠混個眼熟的。

    這樣一來,借些銀錢應當不是難事。

    我心下頓時一喜,果然今日這瞌睡打得如此之難,原來是老天爺安排了同道中人來解救我啦!

    第五章

    坑蒙拐騙(中)

    我登時從推車上跳了下來,為了顯出自己昆侖神女的獨特氣質,便也不忘將自己打瞌睡事弄亂的頭發(fā)順了順,又將這幾日穿的有些起皺的衣裙拽了拽。

    這樣看上去,應當是有些神女的模樣了。

    于是立即三步并作兩步,滿心歡喜的跑上橋去。

    只見那飄搖的白布招牌下,是一個看上去上了年紀,身形有些佝僂的白頭發(fā)老爺子,雖然正背對著我,我已經(jīng)辨認這絕不是我那幾位十分愛惜自己容貌形象的師兄們。

    他們出西昆侖歷練,總是將自己打扮成白衣仙師的模樣,說那樣仙風道骨的扮相,更能吸引過來卜卦算命的人群。

    這老爺子……大概是西昆侖哪座山頭上的散仙吧。

    散仙便散仙吧!

    我在心中暗暗遺憾,若是這時能夠碰上哪一位在凡塵歷練的師兄,基本就是抱上了大腿,吃喝定是不會再發(fā)愁的。但如今這樣,遇上一個散仙,雖然沒有師兄們用起來那樣方便,不過總是好過沒有的。

    于是,我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扯住那老爺子的招牌,許是太過激動,用的勁兒大了些,險些將那老爺子拽個跟頭,等他轉過頭來,是一臉的怒色,看上去極不耐煩。

    我趕忙松了手,再將老爺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姆鲎�,一臉陪笑,問道:“敢問仙友,您是……您是西昆侖哪一處的散仙呀?�?br />
    “什么西昆侖?東昆侖的?”老爺子將胳膊從我的雙手中抽走,看著我一身不算干凈的衣裙,十分嫌棄的拂了佛自己的袖子,一頓毫不客氣的言辭便脫口而出:“你個不懂事的小妮子!老子……呃……老道乃是昆侖山上得道成仙的玉清真人張半仙!整個昆侖山都是我的,還西昆侖,怎么東昆侖那邊兒還有別的主子?”

    嚯!好大的口氣!

    我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名號為玉清真人的張半仙,怎么看都是一副坑蒙拐騙下三路的貨色。雖然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得道前的本家姓名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這個滿口黃牙,一張嘴便臭氣熏天的張半仙指定是個冒牌貨!

    這簡直就是在辱沒我們西昆侖玉虛宮的名號!

    “你胡扯!”我一時氣急,立刻便出口揭露:“向來就只有西昆侖,你也不是玉清真人!玉清真人那是我的師父!”

    張半仙此刻也是有些腦袋發(fā)懵,自己平日里總是打著半仙的旗號,游蕩在各個城鎮(zhèn)村落之間,從不曾多做停留,所以他在江湖上的名號至今都不曾有人拆穿過,如今剛剛來到這里,難不成就要被人掀了攤子?

    “小丫頭休要胡言!”張半仙拿足了氣勢,雙手一揮,寬大的道袍衣袖一陣搖擺,罵道:“你這小妮子瞎說八道些什么?老道從未收過徒弟,看你的樣子,不是哪家窮苦人家養(yǎng)不起,吃不飽飯的女兒,跑出來訛人吧!”

    張半仙這樣說,我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確實如他所言,不算體面。

    我們這邊一吵起來,漸漸聚攏過來看熱鬧的人便多了起來,不多時,便里三層外三層的將我與張半仙圍在了中間。

    我雖然頂著昆侖神女的名號,但于撒潑罵架這樣的事情上,其實頗有心得,所以并不擔心罵不過一個上了年紀,還是坑蒙拐騙之輩的糟老頭子。

    所以當我在問候了張半仙祖宗十八代之后,他便有些敗下陣來了,一手扶著自己的招牌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手撫著自己的胸口趕忙順氣。

    這時便有看熱鬧不嫌大的群眾,起哄聲大噪:“兩位神仙!別光對罵呀!拿些真本事出來看看啊!”

    這是要看我們比試仙術呢!

    我自然也不膽怯,包裹里還剩下幾張符咒,雖然之前偷偷在食為天做工時,因為偷懶用掉了一些,但剩下的幾張,應該是夠用了。

    只是不知道,這個張半仙有些什么本事。

    我看著他雙手一揮,將自己的招牌胡亂扔進一個圍觀群眾的懷中,慷慨激昂道:“既然各位父老鄉(xiāng)親想見識見識,那老道便勉為其難,為大家展示一番,如此,也能夠讓大家放心,遇到難事盡可相信老道的本事!”

    呸!全是廢話!

    我在心中不住地鄙夷,當然有什么本事,總不能只是靠說的,要真刀真槍的拿出來給人看一看、評一評,才能高下立見。

    我試了試喚出靈力,看能不能凝出一支飛羽箭,再搭配軒轅弓,將那張半仙的招牌射個窟窿出來,既能給這張半仙一點震懾,也能讓圍觀群眾見識一番。

    但很不湊巧,我并未喚出多少靈力,自然也沒有凝出飛羽箭,想來是前陣子在食為天做工偷懶時,將那還未完全恢復的靈力,盡數(shù)都用光了。

    如今可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盤算著包裹中還有沒有不需要消耗靈力,只念一念口訣便能有些效果的符咒,忽的便摸到一張傳音紙鶴的符咒,這個小法術倒是十分簡單,消耗靈力并不大,我應當是能做出一只紙鶴來的。

    如此想著,我便將那張符咒置于掌心,心中默默念出口訣,只見那符咒自己折疊起來,慢慢的就呈現(xiàn)出了一只紙鶴的模樣,撲棱了幾下翅膀,便懸浮于空中。

    圍觀群眾一陣驚訝,有小孩子忍不住好奇,跳起來想要將那只傳音紙鶴捉到手中玩耍,那只傳音紙鶴能夠感知到周圍環(huán)境,明白小孩子都是沒有惡意的,便在我身邊轉著圈的逗弄那些孩童,引發(fā)出一陣陣歡聲笑語。

    人群中嘖嘖稱奇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些人便自動站在我這一邊,力挺我確實是西昆侖玉清真人的弟子,我自然十分得意。

    看到我如此輕易便獲得群眾的追捧,張半仙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揮手間,寬大的道袍袖子中掄出一把桃木劍,看上去是有些唬人的。

    當即,張半仙腳下胡亂踩了幾個方位,嘴里嘟嘟囔囔的振振有詞,聽起來似乎是在念什么復雜的口訣,但我聽的清楚,那不過是些“天靈靈地靈靈”的碎碎念,是決喚不出靈力的。

    這下我便放心了,如此一來,這個張半仙絕對就是個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

    我靜靜的看著,張半仙的桃木劍上下翻飛,一會兒指天,一會兒戳地,動作看起來如同跳大神一般,既不協(xié)調(diào)又有些引人發(fā)笑。

    而圍觀群眾當中,有人已經(jīng)開始笑出了聲音。

    我自然得意,因為這張半仙的騙子行徑,馬上就要被揭露了!

    第六章

    坑蒙拐騙(下)

    果然,人總是不能得意的太早。

    我雙手抱胸,如看耍猴一般看著那跳大神的張半仙,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朗,甚至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想來在西昆侖與人斗法時從未贏過,如今僅僅小露一手,便獲得滿堂喝彩,這在之前可是從未有過的,被人追捧的滋味確實不錯。

    不過這番好滋味并未讓我體會多久。

    那張半仙佝僂的身子突然一挺,將桃木劍的劍刃一刺,正沖我的面門,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咒,直勾勾的盯著我。

    這一盯,不禁讓我有些后背發(fā)冷。

    心想:這老東西不會真有兩把刷子吧?!

    就這樣一個動作,剛剛還三言兩語評頭論足的群眾們瞬間安靜了下來,那圍繞著我追逐傳音紙鶴的孩童不知所措,舉著的要抓紙鶴的雙手就那么伸著,也不敢放下來。

    就在我盯著那桃木劍的劍刃即將花眼之時,劍尖處突然冒出一陣濃煙,緊接著便是火光乍現(xiàn),那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直沖我的面門而來,熏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睛。

    我微微閉眼,后撤幾步,等到不再覺得嗆鼻后,睜開眼睛,看見了一縷被燒焦的我的發(fā)絲緩緩飄落在地上,我趕忙將身邊的孩童扒拉到自己的身后,怒斥道:“你作甚?比試就比試,斗法就斗法,我們可沒說要傷人!”

    那張半仙不僅對嚇到孩童毫無歉意,反而冷哼一聲:“老道是要降妖除魔的,你那等哄小孩兒的本事,我可沒學,你再看這招!”

    張半仙言畢,那燃著火花的劍刃便在我面前一揮,瞬間便冒出更多的火花出來,直接沖著我的面門甩了過來,我抬手用橫公魚鱗片所制的衣裙阻擋,順便將身旁的孩童盡數(shù)護住。

    我想著這人真是差勁,就算與我有了些恩怨,竟然不看四周圍了些許百姓,用這么危險的術法,小孩子若是被那劍刃上的火花一燎,怕是要吃上一些苦頭。

    這樣的人,是怎么敢自稱“昆侖仙師”的?!

    想到此處,我便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行徑,簡直是在給我們西昆侖摸黑,若是被人傳揚開來,那保管西昆侖的名聲一臭再臭,再過個十幾,幾十年,怕是連來尋仙問道的人都不會再有了。

    絕不能就此認輸!

    而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得把這個江湖騙子打得滿地找牙!

    我將身后的孩童交給他們的父母帶走,并囑咐他們盡量將小孩子帶遠一點,因為接下來的場面將會非常血腥。

    劍刃的火花燒不透我身上橫公魚鱗片所制的衣裙,而我覺得,這個張半仙既然能夠以劍刃引火,想必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大意不得,所以在我準備動手前,心中便暗暗念出口訣,讓那只傳音紙鶴去找采買物品的雪千城,以備我不敵對手,吃了虧。

    那只傳音紙鶴得到指令之后,又圍著我轉了兩圈兒,才撲楞著翅膀,往遠處飛去。

    卻不料那張半仙突然出手,那桃木劍又噴出一段火花,將我那傳音紙鶴的翅膀燒去了半拉,我看著那只殘破的,仍在努力振翅飛翔的傳音紙鶴,突然很是佩服。

    但這也徹底惹惱了我。

    不是說一只傳音紙鶴有多么的珍貴,就是張半仙一手偷襲的下三爛招數(shù),令我十分不爽。

    在西昆侖時,我雖然撒潑耍賴、惹是生非,但偷襲這樣拿不上臺面的招數(shù),我是從未用過的。

    我向來惹事就是要惹一個正大光明!

    于是,我憑著橫公魚鱗片所制的衣裙刀槍不入的特性,完全不在乎張半仙那一把會噴火的桃木劍,抬起一只胳膊擋住自己的面龐不被灼傷,一步一步朝著張半仙的方向走去。

    想來,這種坑蒙拐騙的江湖騙子雖然有些本事,但也并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術法之類也都是半吊子之流。

    所以,當我用衣袖拂了火花,慢慢走近時,張半仙臉上的表情,就從得意變成了震驚,又變成了慌張。

    張半仙估計是沒見過什么先天靈寶的,所以我這身能夠擋住火花,不被燒透的衣裙,他應當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于是看著我一步步的逼近,張半仙便有些慌了。

    他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火花自劍刃上噴了又噴,仍舊抵擋不住我慢慢迫近他的腳步。

    身邊那些躲得稍微遠了一些的圍觀群眾,此刻又圍了上來,看著我在火花四濺中自由行走,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開始繼續(xù)嘖嘖稱奇,并表明自己這次算是開了眼界,大聲吵嚷道:“這小姑娘連火都不怕,真的是仙女!仙女��!”

    聽到此處,我心里不禁樂開了花,被人追捧的感覺著實不錯。

    張半仙看著一邊倒的局面,自然驚慌,但卻不能落荒而逃,打了自己的臉,砸了自己的招牌,于是眼珠一轉,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我在走近張半仙的時候,蓄了力氣準備一巴掌拍上去,將這個弄虛作假的張半仙扇一個眼斜口歪,讓他知道知道,西昆侖的弟子究竟有多厲害。

    我抬手,還不等觸及到張半仙的半邊臉,那邊便被張半仙一把扣住了手腕,一用力,將我一個轉身,一個胳膊就被他扭到了身后,當下動彈不得,扭頭一臉憤恨道:“你松開!你把手松開!”

    當然,這是句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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