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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原來是這樣�!蓖跣』⒁桓被腥淮笪虻谋砬�,也不再繼續(xù)追問,默默地跟在我的身邊,卻是仍舊愁容滿面。

    我自然知道他在擔(dān)心一些什么。

    這些跟隨王小虎跑出鎮(zhèn)子前來尋找我們的百姓,大多都是那些昏睡孩童的父親,他們眼見著從王小虎的院子中逃竄的白色身影,便意識到那就是導(dǎo)致他們的孩子昏睡不起,如今又魂魄全無的罪魁禍?zhǔn)住?br />
    所以他們都克服了內(nèi)心的恐懼,冒著可能喪命的危險,舉起火把,要為自己的孩子前去一探究竟。

    往回走時,我便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言說若是那只跑掉的妖怪一去不復(fù)返,那他們的孩子要怎么辦,竟還有幾人打算,偷偷離開,結(jié)伴去我回來時的方向找一找,看能不能尋到那只害了孩童的妖怪。

    這可是非常危險的。

    我在心中想著,那只窮奇雖然還未成年,但也不是凡塵之人集結(jié)一下壯碩之人便能解決的,看那只窮奇的樣子,估摸著還沒有吞吃過人,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攻擊性,若是給它無意間見了血腥氣,難免不會引起它體內(nèi)的兇性,進而將整個清水鎮(zhèn)中的百姓都變成它的盤中之餐。

    想到此處,我趕忙出言制止:“妖獸兇險,我的同伴已經(jīng)前去追尋降服,必然不會讓它輕易跑掉,如今……”

    “如今我的這位同伴因在與妖獸的爭斗中受傷昏迷,已經(jīng)沒有自保的能力,我這位同伴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便可得知,那妖獸必是有些本事,不易對付�!蔽抑噶酥柑稍谄桨迮\嚿系亩深荆^續(xù)道:“我現(xiàn)在返回,其實是與我的同伴計劃好的,我們擔(dān)心那只妖獸會突然返回,再次襲擊清水鎮(zhèn)中的老弱婦孺,所以你們這些當(dāng)家的漢子們要負(fù)起責(zé)任,保衛(wèi)好清水鎮(zhèn)!”

    我自認(rèn)為這番動員做得滴水不漏,一群人只是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便一聲聲應(yīng)和起來,舉過頭頂?shù)幕鸢阉坪跻矡酶艘恍?br />
    我見大家如此,便也能稍稍放下心來。

    想著被窮奇帶走的雪千城,他有那樣強大的妖力,只要無人添亂,要想保全自身是輕而易舉的,我現(xiàn)在就盼著那只窮奇是個沒見過世面,不懂得修煉的主兒,能被雪千城降服得輕松一點。

    回到清水鎮(zhèn),王小虎的院子中仍舊聚集了很多人,見我們回來,圍在院子外面的百姓自動讓了一條路出來,看著被平板牛車?yán)貋淼亩深�,都是一番唉聲嘆氣。

    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暈倒,但大概猜測,也許是她從眉心處抽出的那縷精魄被帶走的緣故。

    我將渡罹與那些已經(jīng)沒有三魂七魄的孩童放置在一處,伸手凝結(jié)靈力,握住她的雙手進行查探,知道她的體內(nèi)僅僅少了精魄之后,便也放下心來。

    現(xiàn)下,便只能等著雪千城將那窮奇腹中的魂魄們帶回來了。

    “小乖……小乖……”

    就在我隨手扯過一張草席子,坐在渡罹的身邊后,王小虎的母親便從她的小屋子中走了出來,她拄著一根拐杖,因為裹了小腳,所以一點一點地挪動著。

    對于這個前一天才死而復(fù)生的老太太,大家都還有些恐懼,所以院子外圍著的百姓立刻便都后退了幾步,但又不想離開,就都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伸長脖子看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老太太慢慢挪到我的跟前,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見我抬起頭后,忙問道:“姑娘,你見過小乖嗎?”

    小乖?

    我想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那只總是被她抱在懷里的小白狗吧。

    見我沒有回答,老太太仍舊不死心,繼續(xù)問道:“你見過我的小乖嗎?它是一只小白狗�!�

    我搖搖頭,正想回答,王小虎就趕忙過來將老太太拉著離開了,一邊催促,一邊埋怨,道:“娘!你來添什么亂�。∩衽且捣值�,那狗丟就丟了,活了三十好幾年的狗,一點兒不長,說不定也是個妖怪!”

    “你胡說!”聽到王小虎這樣說,老太太立即便著急起來,拿著拐杖舉起來,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夠站穩(wěn),就要去打王小虎的后背。

    王小虎見狀,趕忙將自己的母親扶穩(wěn),胳膊上卻被拐杖狠狠打了一下,疼得他一陣齜牙咧嘴,不耐煩道:“娘!你別鬧了!那狗就是個妖怪!”

    老太太徹底急了,拐杖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王小虎的身上,嘴里重復(fù)著道:“你胡說!你就是胡說!”

    王小虎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松開手奪過他母親手中的拐杖,扔在一邊,老太太便有些站不穩(wěn)當(dāng),卻很是委屈道:“你胡說,小乖是一直陪著我的,它是一個乖孩子……”

    看過這樣一場鬧劇,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個疑惑,王小虎說,老太太的那只小白狗,活了有三十幾年。

    一只狗,真的能活那么多年嗎?

    第六十章

    毫無所獲(下)

    老太太非常執(zhí)著于要找到她的小白狗,王小虎則因為他的母親在如此緊要的時刻無理取鬧而變得憤恨,他既不能不孝地將自己的母親推倒在地,也不能任由她在院子中吵吵嚷嚷,讓外人看了熱鬧去。

    所以,他便撿起拐杖,拉著自己的母親去了小屋里,出來時,將小屋的屋門用一節(jié)稻草栓了個結(jié)實,任憑老太太在屋子中一聲又一聲地喊著“小乖”。

    別人的家務(wù)事我不太好干預(yù),所以便沒有出聲。

    再者,我其實更擔(dān)心渡罹的情況,雪千城不在,根本沒有人可以給我建議,當(dāng)下的情況要做出什么樣的決策。

    我微微有些頭疼,閉上眼睛,想要將現(xiàn)在發(fā)生過的事情捋一捋,找出這一團亂麻中的線頭,無奈竟然仍舊毫無頭緒。

    但可以肯定的是,雪千城如今應(yīng)當(dāng)是安全的。

    他設(shè)置的結(jié)界仍舊保護著清水鎮(zhèn),并且在結(jié)界當(dāng)中充斥著的他的妖力并未減弱,這就證明他的生命狀態(tài)還在活躍著,就看他何時能夠返回清水鎮(zhèn)了。

    倒是不知道,渡罹清醒時所說的,那些被吞吃進窮奇腹中的魂魄過一段時間會被消化掉,那這一段時間究竟是多久呢?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院子外的人群中一陣騷亂,過了不久就有人高喊:“王小虎!你老娘的狗回來了!”

    我再往院子外面一看,那只小白狗果然擠過人群,進到院子里面,一聲不吭地便要往老太太所在的小屋中跑,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房門緊閉,還被一節(jié)稻草拴住了門鎖,于是便低聲嗚咽起來。

    老太太聽到小白狗的聲音,立刻在屋子內(nèi)蹲了下來,因為年紀(jì)大了,身體的平衡不好,竟索性坐在了地上,伸手使勁兒扣著屋門,一條細(xì)細(xì)的門縫便被打開了。

    但是小白狗進不去,老太太的手也伸不出來。

    老太太只能將一根手指從門縫中伸出來,到小白狗的面前給它撓了撓下巴,小白狗抬起頭,低低嗚咽幾聲,伸出舌頭舔了舔老太太的手指。

    “小虎!小虎!”老太太見小白狗似乎在外面受了委屈,便趕忙喊起自己兒子的名字,祈求他將門打開,好讓小白狗能夠進屋,她要抱著它一起休息了。

    看熱鬧的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嘲笑,道:“王小虎!我看你娘疼這只小白狗,比疼你這個兒子還多呢!”

    王小虎聽聞此言,本就因為自己的孩子的情況而心焦的情緒瞬間便被拱火了,他來到老太太的屋外,卻沒有將門鎖上拴著的稻草解開,而是有些不耐煩地看著蹲在門口正仰臉沖他嗚咽的小白狗。

    小白狗看不懂人類的復(fù)雜情緒,認(rèn)為王小虎雖然不算喜愛自己,但應(yīng)該能夠?qū)㈤T打開,所以便討好的拱了拱王小虎的褲腳,坐在原地?fù)u著尾巴,等王小虎給它開門。

    怎料王小虎抬起便是一腳,將那小白狗踢出去老遠(yuǎn),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停下來。

    小白狗痛苦的哀嚎聲立刻便充滿了整個院子,老太太急得在屋子中雙手捶門,埋怨道:“小虎!你做什么!”

    “娘!這狗三十多年了都沒死!它是個妖怪!”王小虎沖著屋門又是一腳,踢得那上了年歲的木頭門“哐啷”一聲,將老太太嚇得直哆嗦。

    小白狗自然見不得自己的主人受到傷害,硬撐著王小虎那一腳帶來的傷痛,一瘸一拐地跑上前去,叼住王小虎的褲腿撕咬起來,并伴隨著一陣陣的怒吼。

    我看著如此熟悉的場景,不免想起我來到清水鎮(zhèn)的第一天,在王小虎的院子中也被這只小白狗叼住過裙角。

    等等!

    被小白狗叼住的裙角!

    我立即將自己的裙角拉過來,果然,當(dāng)時被從清水河中救起時,雪千城曾察覺我的裙角出現(xiàn)了一處破洞,我們還曾經(jīng)質(zhì)疑過,傳說中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的橫公魚鱗片所制成的衣裙,究竟為何會出現(xiàn)破損。

    但那時候情況有些危急,便沒有細(xì)細(xì)探究,只當(dāng)是清水河中的游魂不是凡塵之物,陰氣與怨氣的結(jié)合能夠弱化衣裙的效果,所以才會損毀掉我的衣裙。

    現(xiàn)在看來,不是那清水河中的游魂攀附上我的腳踝而導(dǎo)致的衣裙破損,而是這件衣裙先出現(xiàn)了破損,才會讓那些游魂有了可乘之機。

    而現(xiàn)在,小白狗叼住王小虎褲腿的動作突然讓我考慮起來,我的衣裙會不會就是再來清水鎮(zhèn)的第一天就被這只小白狗咬破了。

    而就在剛剛,我還意外得知,這只小白狗竟然活了三十多年之久。

    反正我是沒有聽說過,凡塵之中有狗可以活過十幾年的。

    于是我便在心中琢磨,老太太的小白狗必然不單純是只是一只狗!

    所以,我將渡罹交給身邊正在照顧孩童的一名婦人,便走到王小虎的跟前,制止了他再一次踢向小白狗。

    我彎腰將那只小白狗抱起來,發(fā)現(xiàn)它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并不友善,因為怕無端端挨上一口,所以便解釋道:“你別怕,我可以帶你進去。”

    我怕那只小白狗聽不懂人言,還特意指了指緊閉的老太太的房門,小白狗這才收起它不算友好的眼神。

    王小虎見我將小白狗抱在懷中,也不好再繼續(xù)發(fā)脾氣,只能轉(zhuǎn)身離開,我將門鎖上的稻草接下來,打開門將老太太扶起來,到床邊后讓她坐下后,就將小白狗放在了她的懷中。

    老太太接過小白狗,一下又一下地?fù)崦“坠返哪X袋,對我一個勁兒地說著“謝謝”。

    我擺擺手,回身自己找了一把凳子拖過來,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問道:“婆婆,我能摸一摸你的小白狗嗎?”

    老太太點點頭,將懷中的小白狗抱起來,往我的面前遞了遞,也許是因為主人想要這樣做,小白狗就變得非常老實,任由我凝結(jié)靈力之后的手掌放在了它的腦袋上。

    當(dāng)靈力通過我的手掌灌輸進小白狗的身體后,我居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它的體內(nèi)既沒有妖力也沒有其他的力量存在,身上倒是沾染了一絲雪千城的妖力氣息,想來可能是從外面跑回來時,結(jié)界中雪千城的妖力附在了它的身體上。

    倒是先前王小虎那一腳,似乎將它的右前腿踢傷了,我便順手用靈力為它做了修復(fù),小白狗很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動了動自己的右前腿后,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背,窩回了老太太的懷中。

    小白狗的身上沒有任何異常,事情又變得毫無進展。

    “你喜歡我的小白狗嗎?”老太太拉過我的手,讓我再摸一摸小白狗,然后便打開了話匣子:“它是我在鎮(zhèn)子外面的山上撿回來的,那時候只有巴掌大,但是很聰明,也很乖……”

    老太太絮絮叨叨,抓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聽了下去。

    第六十一章

    縫魂之術(shù)(上)

    老太太叫做李秀蓮,從小就在清水鎮(zhèn)長大,后來嫁給了王小虎的父親王年富,兩個人男耕女織,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并且養(yǎng)育了不少的孩子。

    李秀蓮說,王小虎的上面還有四個哥哥和三個姐姐,王小虎是她年齡最小的孩子,當(dāng)時他們在清水鎮(zhèn)算得上是人丁興旺的大戶人家,人口最佳繁盛的時候,可以做到四世同堂。

    不過,在清水鎮(zhèn)的這些日子,除了王小虎,我并沒有見到過李秀蓮的其他親人,于是便心中起疑,一個人口繁盛的家族按說應(yīng)該都是合住在一起的,就算有分家的想法,那也不至于讓自己的老母親一直待在一個兒子的家中,大家都要輪著盡孝才是。

    我暗暗察覺,這當(dāng)中或許有什么不可言說的秘密,于是便順著李秀蓮的話問了一句:“后來呢?”

    “后來……”李秀蓮頓了頓,眼睛中有些恍然失神的感覺,伸手摸了摸懷中的小白狗的腦袋,再繼續(xù)道:“后來,我的老伴兒先一步離世,那個時候我才不到五十歲,雖然已經(jīng)有了成年的孩子,但是小虎還有他的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仍舊都是孩童,我的那些孩子們,實在是……不夠孝順……”

    李秀蓮說得很是委婉,大約也是不想太過責(zé)怪自己的孩子,但是心中又是憤恨不平的,她那些成年的孩子們沒有負(fù)起責(zé)任,任由她帶著三個孩童,過著清苦的日子。

    一個女人和三個孩子是很難活下去的,所以到最后,李秀蓮只養(yǎng)活了王小虎一個人,另外兩個孩子,哥哥因為受不住饑餓,在飯館里偷吃,被人捉住后活活打死,姐姐則因為出落地越來越漂亮,就被路過清水鎮(zhèn)的一群人販子,拐走不知去向了。

    從那時候開始,李秀蓮就不管到何處去,一定都要找一根繩子,將王小虎綁住,另一頭則緊緊攥在自己的手中。

    可還是孩童的王小虎哪里知道,這是一個母親接連喪失兩個孩子之后最無奈的做法,他天天只想著如何擺脫來自母親的控制,所以他與李秀蓮的關(guān)系也算不上太好。

    我暗暗想著,這樣的事,似乎并不能怪到哪一個人的頭上。

    要怪的話,好像是能責(zé)怪命運的安排。

    后來,王小虎在一根繩子的牽絆下長大了,因為這根繩子,他沒辦法在學(xué)堂里念書,也沒有跟著能工巧匠學(xué)到一點技術(shù),只是日日跟在李秀蓮的身后,學(xué)會了種地,勉強溫飽。

    于是,他越來越覺得是李秀蓮讓他過上如今勞碌并且清貧的生活。

    王小虎其實也帶著李秀蓮去尋過他其他的哥哥姐姐,但無一例外都是被掃地出門的結(jié)果,不論那些哥哥姐姐的日子好過難過,他們都不愿意接受這對孤兒寡母。

    王小虎狠了狠心,想將李秀蓮扔在遠(yuǎn)處,任由她自生自滅,但卻看著李秀蓮徘徊在一處糖人攤子前,掏出身上僅有的一文錢,好說歹說,讓攤主給了她一個做壞了賣不出去的糖人,說要給自己的小兒子帶回去。

    所以,他還是沒能狠得下心。

    他拿著李秀蓮給他的糖人,吃在嘴里很不是滋味。

    我聽著李秀蓮絮絮叨叨,很多事情都說得前言不搭后語,雖然不能確定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同她所說,她就是故事中的苦命人,但總該有八九分是可信的。

    講到快天亮的時候,我才將將聽她說起給王小虎討庚娘做媳婦的那一段,我也確然沒有什么耐心了,于是決定催促一下,道:“那婆婆,這小白狗您是怎么撿來的?”

    “小白狗?”李秀蓮一愣,然后垂眸開始思考,似乎在尋找著關(guān)于她和小白狗的回憶,最后眼睛一亮,咧嘴笑著道:“你是說小乖呀!它可乖可聽話啦!”

    李秀蓮一臉自豪,全然已經(jīng)忘記了剛剛自己還在悲傷地回憶她的不孝順的孩子們,轉(zhuǎn)而又摸起了小白狗的腦袋,這一次,她說起小白狗的事情來,心情似乎都好了起來。

    李秀蓮九十多歲的時候,曾經(jīng)被王小虎用背簍背著,放在了一處毫無人煙的荒山深處。

    王小虎給她留下了幾張面餅和一罐清水,便謊稱自己還有事情要做,等完了事就會來接她。

    這種事情在凡塵的村鎮(zhèn)中十分常見,上了年紀(jì)依舊身體硬朗的老年人會被家里的年輕人,尤其是已經(jīng)有了下一代的年輕人所忌諱,因為怕老人太過長壽,會爭走自己或是小孩的壽命,所以有些老人根本做不到壽終正寢。

    王小虎所說,等辦完事情就來接李秀蓮,那大概是過上一段時間,李秀蓮在荒山中彈盡糧絕,卻又走不出去,只能無奈接受死亡的時候。這段時間短則三五日,長則月余。

    總之,是一定要讓老人無法再繼續(xù)活下去的一段時間。

    李秀蓮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王小虎走時,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即將被餓死的命運,但她卻沒有責(zé)怪自己的兒子,而是將王小虎留下來的面餅中的一張交到了王小虎的手中,叮囑他路上不要耽誤吃飯,否則便要沒了力氣。

    王小虎就算再狠心,看到自己的老娘都已是臨死關(guān)頭,卻還擔(dān)憂著自己是否餓著肚子,心里便泛起一陣酸澀。

    但是卻又不得不將自己的老娘甩下,因為庚娘在家中發(fā)了脾氣,說是人老了就是要離世的,他們這幾年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日子過得不錯,夫妻感情又好,為何卻總是懷不上孩子呢?

    于是,王小虎就不再猶豫,將李秀蓮遞給他的那張面餅揣進懷里,狠下心,轉(zhuǎn)頭便離開了。

    李秀蓮既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將要離開人世,所以便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只等著自己盡快死去,好讓兒子兒媳寬了心,好好過他們自己的日子。

    李秀蓮背靠著樹干坐著,傷心欲絕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面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簌簌”聲。起初,她以為是這荒山中的野獸,正巧聞著味兒便找了過來,要啃掉她這一身老骨頭。

    她也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一是自己的腿腳不方便,即便想躲,那估摸著剛從地上爬起來,便要被野獸咬掉自己的屁股;二是她原本也不想躲,被野獸吃掉,還能給自己的兒子省掉一副棺材錢。

    卻不想,那“簌簌”聲卻并不是什么野獸,待那草叢被扒開,便見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狗正好奇的打量著她。

    小白狗并不怕人,搖著尾巴靠近李秀蓮,用腦袋拱了拱她的包裹,李秀蓮這才明白,這小白狗是在向她討食,于是便從包裹中拿出一張面餅,撕下一角遞到小白狗的跟前,那小白狗果然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她又從罐子中倒出一些清水,捧在手心里讓小白狗舔食干凈。

    最后,小白狗吃飽喝足后便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李秀蓮當(dāng)時便有些想嘲笑自己,都已經(jīng)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有心思照顧起一只畜生來了。

    聽到這里,我便覺得有些奇怪,忙問道:“小白狗吃飽就走了?那它……”

    我指了指李秀蓮懷中的那一只小白狗,表示難道這不是同一只?

    李秀蓮又笑了起來,拍著小白狗的腦袋道:“因為,它又回來了��!”

    第六十二章

    縫魂之術(shù)(中)

    據(jù)李秀蓮所說,小白狗在吃過她的面餅,喝過她的清水之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再返回時,竟然還帶了一些山中的野果回來,用大一些的樹葉包著,叼到了李秀蓮的身邊。

    起初,李秀蓮并不知道小白狗叼過來的樹葉中包裹著什么,于是便不明所以,愣神一般的看著小白狗,沒有任何動作。

    那小白狗卻極通靈性,抬起前爪放在樹葉包裹上,輕輕刨了兩下,那樹葉便舒展了開來,里面紅黃相間的果子滾落在李秀蓮的手邊,她這才知道,小白狗是為了報答那張面餅的恩情。

    她看著一只畜生都能有這樣的心思,不禁又想起自己的那些孩子們來,潸然淚下。

    小白狗躍上她的膝頭,揚起一張毛茸茸的狗臉,伸出舌頭將李秀蓮臉頰上的淚水添了個干凈,然后一邊嗚咽,一邊看向它帶來的野果,仿佛在勸慰李秀蓮嘗一嘗。

    于是,李秀蓮便伸手抓起一只野果,用衣袖輕輕擦拭過后,放進嘴里嚼了起來。

    說來也怪,李秀蓮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九十多歲的高齡了,滿口的牙齒大多都已經(jīng)掉了,只剩下兩三顆,原本是啃不動果子一類的東西的,她只是想做做樣子,讓那小白狗覺得它要報答的恩情沒有落空。

    可說來也怪,那果子進了嘴巴之后,竟然變得綿軟起來,李秀蓮輕輕一抿,就像冰塊一樣,在口中融化了,化作了酸甜可口的汁水,流進了喉嚨當(dāng)中。

    李秀蓮覺得奇怪,她活了一輩子,從沒有見過清水鎮(zhèn)的集市上有賣這種果子的。

    小白狗見她吃了果子,仿佛十分高興,吠叫兩聲,搖起了尾巴。

    聽到此處,我的心中也有些起疑,凡塵的果子,確然是沒有這樣的,但能夠入口即化的,在西昆侖的靈草閣中,我倒是見過幾種,難不成這小白狗陰差陽錯的找來了仙果?

    想到這里,我趕忙打斷李秀蓮回憶,立即問道:“它給你帶回來的果子,長什么樣?”

    “果子……長什么樣?”或許是時間太久了,李秀蓮已經(jīng)有些想不起來了,但還是認(rèn)真地回答起我的問題,皺著眉頭回答道:“我記得,是紅棗大小,長得卻像是蘋果,有紅色的……還有黃色的,聞起來特別香……”

    李秀蓮努力地回憶著,并且說到了那野果最關(guān)鍵的一個特點。

    她道:“那果子真的特別香,不是果子的香味,是花……對了!就是花的香味,我吃進去之后,便覺得自己的身邊就是各種各樣的花,熏得人睜不開眼睛,真是……太香了!”

    就是這一點,我便立刻確定,小白狗當(dāng)時給李秀蓮帶回來的果子絕對不是普通的山中野果,而是一種能夠延長壽命的仙果。

    我記得,在古籍中曾經(jīng)對這種散發(fā)著濃烈香氣的仙果有過記載,說那是南極仙翁的仙鶴偷吃了天界的仙桃,行過凡塵時忍不住一通排泄,將那仙桃的桃核落在了凡塵的大山之中。

    后來,因為凡塵之中靈氣稀薄,長大的桃樹無法結(jié)出仙桃,只能結(jié)出一種又小又不起眼的野果,雖然不似天界的仙桃,能夠令人長生不死,但卻也有些效用,能為普通人增壽十年。

    這小白狗當(dāng)真是報答恩情中的典范了。

    吃過人家一頓飯食,居然拿這樣不可多得的東西來報恩。

    所以,這就是李秀蓮如此長壽的原因?

    但也有些不對,這果子雖說能為人增壽,但是不管吃多少,十年的壽命就是這些果子能夠帶來的最大的效用了。

    王小虎說,李秀蓮如今已經(jīng)一百二十多歲了,她遇到小白狗的時候,是九十多歲,如今時間早已經(jīng)超了十年之久,李秀蓮卻還活在世上,想來后面活下來的這些年,并不是那果子的效用。

    先前,渡罹試探過李秀蓮的身體,她的三魂七魄是被人縫補過的,那樣的術(shù)法叫做縫魂之術(shù),一般要取其他人的魂魄,給將死之人做針線,把即將消散的魂魄重新縫補完整,那樣,縫魂之術(shù)所救之人便能永遠(yuǎn)存活于世了。

    這術(shù)法雖厲害,但卻極損陰德,是要遭天譴的。

    所以,若不是極度親密之人,斷然是不會為他人犧牲至此的。

    我又看了一眼李秀蓮懷中的小白狗,雖然懷疑,但還是有些猶豫,這只小白狗渾身沒有任何妖力氣息,斷不會有施展縫魂之術(shù)的本事的。

    難道……李秀蓮還有什么別的奇遇?

    于是,我繼續(xù)讓李秀蓮將她的經(jīng)歷講了下去。

    但后面的故事卻是平平無奇。

    王小虎過了月余,準(zhǔn)備來這座荒山上給自己的老娘收尸,卻發(fā)現(xiàn)李秀蓮靠著小白狗每日撿來的野果,竟活了下來。當(dāng)時,王小虎覺得這是天意,他的老娘是個有福氣的人,老天爺都格外照顧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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