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那時如此難養(yǎng)，祖母她……”我拐彎抹角地提出話題，道：“祖母她老人家定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將你好生養(yǎng)大的。”
簡青山看著我的眼睛，沉重地點了點頭。
似乎有什么不能說出口的難言之隱。
我也不打算繼續(xù)問下去。
我的目的是在城主府當(dāng)中，找到蘭息的鮫珠，哪怕是在夢境當(dāng)中，蘭息也應(yīng)當(dāng)重回南海之境，去過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簡青山看著我的眼神卻變得越來越怪異。
“阿月，你似乎與之前很是不同�！焙喦嗌揭恢本o盯著我的眼睛，似乎對我的身份已經(jīng)有些懷疑，問道：“阿月，你真是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人。”
這么長時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上人與之前有所不同了？
我默默鄙夷——看來簡青山對金月的情深義重不過了了，那日日關(guān)切的樣子都是拿出來裝一裝的罷了。
只有金月這種涉世未深的小鮫人才會相信。
但我的身份不能被簡青山察覺，否則夢境繼續(xù)不下去，或者在沒有到達既定的結(jié)局時提前坍塌，我和雪千城很有可能會隨著這場夢境化為泡影，接連喪命。
于是我打著哈哈，敷衍道：“或許……是嫁了人，長大了些吧。”
這是個很好的托詞，簡青山相信了。
這簡青山和金月果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賽一個的單純好騙。
“阿月，與你一番交談，我覺得祖母于我太多恩惠，是我一輩子無法還清的�！焙喦嗌秸酒鹕韥恚溃骸八�，我們絕不能隨隨便便在城主府的庫房中，隨意挑揀一個毫無新意的東西送給祖母，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簡青山說完這句話，飛快地跑出了門。
我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身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沒有辦法通過簡青山找到蘭溪的鮫珠，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就是不知道，少夫人這個身份在城主府中是不是好使的了……
我聽院落中伺候的仆從回稟，簡青山套上馬車出了門，直奔魚鳧城最繁華的那條街去了。
想來，是親自為蘭息挑選生辰禮物去了。
我便詢問仆人，是否能夠幫我?guī)罚旆恐袑ひ患鋵�，作為老夫人生辰宴上的賀禮。
原本想著，那仆從要難為一陣，卻不料他點頭笑著，很是樂意為我引路。
早知道……就不走簡青山這一段彎路了……
第四十五章
尋找鮫珠（下）
我跟隨著仆從來到城主府的庫房之中，在路上，我再三確認(rèn)，是否城主府中之前的寶貝們都被放置在了此處，以確保自己尋對了地方。
仆從則是連連點頭，聲稱城主府只有這一處放置金銀財寶的地方。
我稍稍放心，但卻依舊擔(dān)憂，畢竟這一切看起來太過容易。
而當(dāng)我在庫房中一眼便看見一顆鮫珠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不是事情太過容易，而是一只鮫人的鮫珠對城主府而言，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東西。
“少夫人，庫房中很多東西不能見光，所以此處在地下，光線不好，您當(dāng)心腳下�！睘槲乙返钠蛷囊贿呎f著，一邊隨手撈起一顆鮫珠用來照亮，道：“這種珠子很好用，達官貴人們將它叫做夜明珠，就算是深夜、或是濃霧不散的環(huán)境，它都可以用來照亮。”
我點點頭，看著仆從撈出鮫珠的那個木箱，指了指，問道：“我看不太清楚，我也可以用一個？”
仆從點點頭，為我讓出一點地方，讓我能夠伸手拿到鮫珠。
那木箱中胡亂地丟著一堆鮫珠，目測少說要有幾十顆了，很多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像是許久都未曾用過了。
一個鮫人最珍貴的東西，居然被如此胡亂地扔在這里，漸漸蒙塵。
我看著那些鮫珠，像是看著一個又一個死去的鮫人。
我偷偷釋放出一縷靈力，在鮫珠中間查探熟悉的味道，很快便在木箱的一角，找到了蘭溪的鮫珠。
我伸手拿出來，因著做戲要做全套的謹(jǐn)慎，跟著仆從進入了深處地下的庫房當(dāng)中。
而我也終于明白了，城主府為何不把鮫珠當(dāng)一回事——庫房中琳瑯滿目，很多東西都是我沒有見過的，我匆匆挑選一件。
反正與我而言最重要的東西已經(jīng)到手，久留不易，所以便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
“這顆鮫珠……”我將手掌攤開，蘭息的鮫珠靜靜地躺在我的掌心中，向那仆從詢問道：“這顆鮫珠我很喜歡，我可以帶走嗎？”
“當(dāng)然可以�！逼蛷狞c頭確認(rèn)，道：“少夫人能看上它，就是它的福氣，不然在此處總有一天要壓了箱底的�！�
城主府的仆從顯然都是見識過好東西的，對鮫珠這樣?xùn)|西，已經(jīng)不再感到好奇，我小心翼翼地將蘭息的鮫珠揣進懷中，精心保管，那仆從卻將手中的鮫珠胡亂一拋，扔進了木箱當(dāng)中。
我看著互相碰撞后的幾顆鮫珠，出現(xiàn)裂痕，頓時有些心痛。
突然明白，自己視為珍寶的東西，到了他人的手上，可能就是隨手可棄的垃圾。
所以，珍貴的東西萬萬不能托付于他人，自己慎重保管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我將蘭息的鮫珠帶出來的過程非常順利，仆從只覺得我沒有見過世面，自己用一點小小的恩惠，就贏得少夫人的一陣歡天喜地，在他看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獻殷勤的機會。
我懷揣著蘭息的鮫珠回到自己的院落當(dāng)中，就見簡青山正坐在屋堂中，身邊圍了一群人，點頭哈腰地捧著一件又一件的寶貝，請他過目。
原來，他急匆匆的出門，是通知魚鳧城的商人們，帶著自己能夠拿出手的寶貝，來城主府換取榮華富貴。
簡青山一呼百應(yīng)，如今一個個商人即將要踏破城主府的門檻。
“阿月！阿月！”簡青山見我進門，趕忙起身，越過人群呼喚我的名字，道：“阿月你快過來幫我挑一挑，我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花了！”
我慢慢挪去，那些商人卻像是瘋了一般，立即圍了上來，一個個捧著自己的寶貝，舉到我的面前，七嘴八舌地介紹著。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耳朵邊像是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十分吵鬧。
我趕忙翻身想躲，腳下的疼痛卻令我行動不便，一邊躲著眾人的哄鬧，一邊又要注意腳下，意識不慎竟站立不穩(wěn)，向前跌了過去。
眼看著就要臉朝下，摔一個狗吃屎，卻被簡青山眼疾手快的一把撈了起來，穩(wěn)穩(wěn)扶住。
“阿月，你當(dāng)心些�！焙喦嗌綋]手讓那些商人們退后，留出一定的空間，將我打橫抱起，放置在正堂中間的八仙椅上坐好，然后看著很是沒有秩序的商人們，輕嘆一口氣，吩咐道：“一個一個來，不準(zhǔn)亂�！�
商人們聞言，爭前恐后的排起長隊，一個接一個地介紹自己的商品。
我們從正午一直看到黃昏日落，挑來挑去，竟是覺得每一樣都很好。
眼看著一天即將結(jié)束，無奈只能將所有的商品都買了下來。
“我聽下人說，你今日還是去了庫房？”簡青山問道：“可選到了什么？讓我瞧一瞧�！�
果然在別人的家中做什么事情都是藏不住的。
我從懷中拿出在庫房中胡亂選的東西，遞到簡青山的面前，道：“選了這個�！�
“眼光不錯。”簡青山將我選的那件東西看了又看，道：“這鐲子是由南疆特有的一種玉石制成的，平時戴在手上是柔潤的乳白色，若是碰到陰雨天，這鐲子便會如同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煙霧繚繞的天青色，是個寶貝。”
這只鐲子其實是我隨手摸來的。
但聽著簡青山這樣介紹，倒是也要隨聲應(yīng)和，道：“原來這鐲子這樣神奇，我只是瞧著它頗合眼緣罷了�！�
“阿月說得對，合眼緣最是重要�！焙喦嗌秸f著，便將我?guī)У侥切┵I下來的商品當(dāng)中，道：“那就勞煩阿月受累，再從這中間尋一件合眼緣的吧�！�
我看著滿目琳瑯，雖然知道是好東西，但西昆侖沒有品評珍寶這樣的課程，所以在我的眼中，這些商品除了貴重之外，沒有其他的不同。
我也不敢隨手一指，怕簡青山要問選中的緣由。
只能硬著頭皮委婉推辭，道：“送禮的心意很重要�！�
簡青山卻很是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它吧！”
我看著簡青山所指，是一件壽桃擺件。
“即使生辰，那便希望年年如此。”簡青山抱起那壽桃擺件，道：“倒是祝祖母長壽百年，想來她應(yīng)當(dāng)會非常高興。”
我點點頭，心中卻不為所動。
只有生命短暫的凡塵之人才會追求長壽。
在他們看來如此珍貴的一件事，其實其他族類是天生就能夠擁有的。
想來，受盡折磨的蘭息，一定不希望自己是長命百歲的。
第四十六章
久別重逢（上）
夜深之后，我聽著身旁簡青山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jīng)陷入沉睡當(dāng)中，我躡手躡腳的起床，在里衣之外披上了一件深色的外袍，靜悄悄地準(zhǔn)備去晚香堂，將尋找到的鮫珠歸還給蘭息。
出門時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使用靈力，給簡青山種下了一個安睡咒，想來日出之前，他是不會醒過來了。
我依然是摸黑出門，寂靜的路途上只有零星月光透過植株空隙灑下來，耳邊是各種蟲鳴，我走起路來窸窸窣窣也不會太過引人注意。
揣在懷里的蘭息的鮫珠因為正在逐漸靠近自己的主人，而變得越來越亮，我將身上的外袍兜起來，里里外外將鮫珠裹了好幾層，才能勉強遮擋住鮫珠散發(fā)出來的光亮。
鮫珠如此，便證明蘭息的生命力還算強勁，重回南海之境就不是什么難辦之事。
我來到蘭息的身邊后，將鮫珠遞于她的面前，就在那一瞬，鮫珠大放異彩，強盛的光芒散發(fā)出來十分刺眼，我半瞇著眼睛，注意著水面之上的響動，擔(dān)心這樣大的動靜會引來看守著蘭息的佩蘭嬤嬤。
蘭息并不害怕，伸手接過鮫珠，張開嘴巴將那顆鮫珠囫圇吞入腹中，光芒消散，水中恢復(fù)平靜。
“蘭息，你感覺如何？”我看了看并無任何異樣的蘭息，問道：“鮫珠離體已久，乍然回到身體當(dāng)中，可有什么不適？”
蘭息搖了搖頭，眸中較之先前，有了幾分神采，疲憊之感漸漸消退。
“多謝小殿下。”蘭息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適應(yīng)重回體內(nèi)的鮫珠帶給她的力量，眼眸緩緩垂下，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落下來，化成一顆粉色的珍珠，落入水中，逐漸下落至深處，再也看不見。
“眼淚……”我很是吃驚，蘭息說過，一個鮫人一生只會有一滴眼淚化為粉色的珍珠，下一次便是殞命之時，問道：“剛剛的那顆珍珠是粉色……粉色的嗎？”
蘭息點點頭，卻是沉默良久。
我估摸著，蘭息對老城主的感情很是復(fù)雜，畢竟有愛才會有恨，鮫珠回到身體中的那一刻，很難不讓她想起曾經(jīng)的時光，而感到黯然神傷。
蘭息重新?lián)碛凶约旱孽o珠之后，水族之力便開始流轉(zhuǎn)，身上的傷痕以緩慢的速度開始愈合，原本已經(jīng)黯淡無光的藍色魚尾，重新恢復(fù)了閃耀的光彩，每一枚鱗片都熠熠生輝著。
我為蘭息感到高興，眸中凝結(jié)了許多晶瑩出來。
“小殿下……”蘭息伸手覆上我的雙眸，道：“鮫人的眼淚珍貴無比，您不必為我如此。”
我的眼淚沒有滴落下來，想來若是掉落，也應(yīng)當(dāng)是些不值錢的普通珍珠，不過倒是可以日后見到師傅師兄們，與他們交流一番作為一只鮫人落淚的感受，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修行經(jīng)歷了。
蘭息的能力恢復(fù)，下一步就是想辦法助她回到南海之境了。
如何設(shè)計一次南海之旅，而又如何才能將蘭息順利帶出城主府，都是些麻煩事。
我出言安撫蘭息，告知她我會想辦法送她回到南海之境，只是需要她最近一段時日，默默忍受。
蘭息點點頭，接受了我的提議。
而我再次摸黑返回時，自己的院落中卻亮起了燭火，很是心虛，但卻又十分想不明白，臨走時明明已經(jīng)施用安睡咒，令簡青山陷入沉睡之中，他決計是不會中途醒過來的。
我貓著腰，想要繞過亮起燭火的房間，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間中。
卻不料有人出聲喚住了我。
“阿月�！焙喦嗌阶谔梦菡械陌讼梢紊�，身旁只點了一支燭火照亮，燭火明滅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不能裝作聽不見，于是理了理自己翻墻弄皺的衣衫，抬腳挪了過去，站在簡青山的旁邊，輕聲問道：“青山，你怎么醒了？”
這個問題其實顯得我十分心虛，但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簡青山如何能夠抵御安睡咒的侵蝕。
簡青山卻忽視了我的問題，反而問出了他的問題，道：“阿月，深更半夜，你去了何處？”
“我……”我支支吾吾，想要隱瞞自己去找過蘭息的事情，于是信口胡謅，回答道：“今夜晴空，賞月……賞月是件不錯的美事。”
簡青山顯然是不相信的，皺眉看著我，卻不言語。
我被簡青山看得有些發(fā)毛，再加上自己分外心虛，卻想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借口，尷尬地站在原地扣著自己的手心。
心道：死腦子！快動��！先前那在西昆侖闖了禍，開口就說的狡辯之詞呢？！
想不出來……
還是想不出來……
我突然靈機一動，心一橫，眼一閉，索性裝暈，一頭就往簡青山的懷中栽去。
想來簡青山必是不會任由我暈倒摔在地上的。
果然，簡青山伸出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幼×宋覔u搖欲墜的身子，我一陣唉吆，嘟囔道：“青山……青山……我的頭好暈呀……”
“青山？”簡青山抱著我，說話的風(fēng)格卻變了，房間中似乎醋壇子被打翻了一般，泛著一股淡淡的酸味兒。
我默不作聲，繼續(xù)裝暈。
簡青山抱著我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仿佛要將我掰開揉碎了一樣。
我吃疼，微微睜開眼睛，看著簡青山，問道：“你要捏死我嗎？”
簡青山低頭看著我，氣壓低沉，令我莫名想起雪千城生氣時的模樣，低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雪？雪千城？”
簡青山微微一笑，方才低沉的氣壓瞬間得到緩和，戲謔道：“幾日不見，你喚其他男人的名字，竟然已經(jīng)這般親密了。”
我趕忙從雪千城的懷中掙脫出來，擺頭道：“剛剛……剛剛那是形勢所迫！”
雪千城的雙手依舊維持著抱我時的姿勢，看起來很是回味，又問道：“那這一頭扎進他人懷中的動作，也是形勢所迫？”
雪千城……這是吃醋了吧……
“必然是形勢所迫！”我點頭，然后上前拉過雪千城的雙手，準(zhǔn)備哄一哄他，卻不料他甩開我的手，將頭撇向了另一邊。
雪千城吃醋的樣子甚是可愛呀！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想想，我同你在一起時，面對危險仍舊能夠身心放松，不用這等扎進人懷中的不入流的辦法，是因為你厲害呀！”
夸贊加上安慰的說辭，很是奏效。
我趕忙再加一句——我知道，你是一定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
第四十七章
久別重逢（中）
雪千城重新占據(jù)簡青山的身體令我感到意外且驚喜，這段時間每一日都提心吊膽的生活著，令我不禁覺得精神緊張，精疲力盡，眼下終于有了可以依靠之人，腦子中緊繃的一根弦突然就松懈了下來。
“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將最近這段時間碰到的人和事，以及我的所作所為，通通一股腦的說給了雪千城聽。
他一邊分析著目前的情況，一邊應(yīng)和著我的話，在我說到緊張刺激之處，也要提供一些夸張的表情與感嘆，好讓我的敘事不那么的無聊。
但我很是感慨，對于這一場夢境，雜亂且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所以一言一行、一靜一動間都要思前想后。
“那日我們分開后，我在自己的房間中，看到了這場夢境的主導(dǎo)者。”雪千城與我一同回到房間當(dāng)中，相對而坐，道：“簡青山就是這場夢境的主人。”
“簡青山？不可能！”我連連搖頭，道：“他若是這一場夢境的主人，早就應(yīng)該將我也識破了，咱們兩個應(yīng)當(dāng)一同沉睡才對。”
雪千城奇怪，我為何這樣篤定。
我便實話實說，我與簡青山從成親之日至今，兩人夜夜都是和衣而睡，試想情真意切的兩個人，怎么會如此平靜地看待對方。
我雖然用著金月的身子，但是意識卻不允許我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
但簡青山不同，他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只會覺得，這個曾經(jīng)與他山盟海誓，寧愿舍棄生命都要斷去魚尾，化身成人的鮫人，突然間不愛他了。
甚至……
簡青山或許已經(jīng)知道，他夢境中的愛人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所以他規(guī)規(guī)矩矩，守著自己認(rèn)為的清白。
但是因為這場夢境有他曾經(jīng)的美好過往，所以他不愿從夢境中醒來罷了。
“可我那一晚，曾與簡青山對話……”雪千城低下頭，道：“簡青山應(yīng)當(dāng)不是普通人，所以在我們開誠布公之后，他利用自己對夢境的操縱之術(shù)，令我在他的身體當(dāng)中沉睡了過去�！�
我神色擔(dān)憂起來，問道：“那你如今，又是如何醒過來的呢？”
“很簡單�！毖┣С呛苁亲孕�，因為他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他沉睡的意識在接觸到我留在簡青山身體中的靈力后，便開始試著支配自己沉睡的意識醒過來。
不過，這場夢境的主導(dǎo)者是簡青山，所以要將自己的意識喚醒，是有些困難的，不過好在簡青山太過自信，所以對沉睡的雪千城的意識并未太放在心上，沒有設(shè)下防備。
這便令雪千城有了可乘之機。
簡而言之，雪千城利用簡青山入睡的時間，蘇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