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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老顧的這個兒子……”齊爺爺搖了搖頭,“真不是我偏見,這小三兒生出來的孩子,真很少看到能有大局觀的�!�

    “他打算開化工廠�!饼R爺爺只說了七個字,就成功的讓齊程咽下了后面打算推辭的話,“為了發(fā)家,我承認(rèn)我也做過違背良心的事,但是化工代加工工廠這事,不能做啊,那害的是幾代人啊�!�

    齊程沉默。

    “寧寧撐了那么多年,主控權(quán)一點都沒交出去�!饼R爺爺看著齊程,“但你也知道,過剛易折,她得罪的人太多,一旦下位了,這后果我完全不敢想�!�

    “你和齊鵬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我走了以后,把長青和長明叫回來吧,長青在俄羅斯那些生意,該停的也都停了,一個大男人倒騰點酒,賺那么點錢天天給我發(fā)照片得瑟�!�

    “長明雖然重新結(jié)婚有了家庭孩子,但到底是寧寧的親爸爸,寧寧這一天到晚的裝孤兒也不是個事�!�

    “這事,我跟齊鵬也提過,跟你再提一次,集團可以找職業(yè)經(jīng)理人,讓寧寧放權(quán)讓她可以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些都沒問題,但是,切記一條,老顧那個兒子,用不得�!�

    “哪怕哪天我們齊家真被這小子給陰下去了,你們給我把自己想做的事都停了,該把他弄的多慘就把他弄的多慘。集團留下來的,都是我的老弟兄,你們要是搞垮了它,等以后下來了,別想過上好日子。”

    齊程點頭。

    遲稚涵在一旁,也只能跟著點頭。

    齊程進來的時候,脫了監(jiān)控儀,她完全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病房里的氣氛,和她想象的相差太多。

    沒有哭哭啼啼戀戀不舍,老人也沒有神志昏迷氣若游絲,爺孫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聊的,都是公事。

    遲稚涵有些后悔,一開始因為齊寧的態(tài)度對齊家排斥的太厲害,她對齊程的家人,了解度幾乎為零。

    她不知道齊爺爺說的顧家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老人臨終了,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四處打點的只有孫子孫女。

    和齊程一起在小洋房與世隔絕,于是她也真的就忘記了,齊程,也是齊家的一份子。

    齊程如果沒有生病,和她的世界,遠到天涯海角。

    “你的病這幾年變得多嚴(yán)重,齊鵬一直瞞著我,但是你也知道,小趙是我的晚輩,差點認(rèn)了做干兒子的人,他不可能瞞得住我�!�

    “我從來沒擔(dān)心過你會自殺,我們家的孩子,打仗打輸?shù)挠�,但是投降的人沒有。”齊爺爺說的驕傲了,喘了兩口氣平息了一下,“我的葬禮,你不用來了�!�

    齊程抬頭,想說什么被齊爺爺揮揮手制止了。

    “人都死了,燒個肉身而已,不用特意跑一趟�!�

    “頭七的時候,對著東北方向給我燒點吃的,燒點紙錢,以后逢年過節(jié)的也一樣就行�!饼R爺爺始終是微笑著的,“爺爺累了,也老了,一個人過得太久,偶爾也會想你奶奶,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你奶奶長什么樣都快忘了�!�

    齊爺爺嘆口氣,抬手,似乎想拉住齊程的手,抬到一半,放了下來。

    齊程上身前傾,主動握住了齊爺爺?shù)氖帧?br />
    齊爺爺怔了一下,拍了拍齊程的手背。

    “罷了,最后一次了,痛也忍著吧�!饼R爺爺又拍了拍齊程的手背,“這么多年了,你還怪爺爺么?”

    齊程搖頭,抿著嘴,搖的很用力。

    他知道爺爺說什么,他社恐癥狀幾乎恢復(fù)的那年,爺爺六十五歲壽辰,因為孫子久病初愈興奮不已的齊望達,帶著剛剛恢復(fù)的齊程四處見客,最終導(dǎo)致病發(fā)。

    這次病發(fā),讓齊程在小洋房里,一住十年。

    這是齊望達和兒子齊長青之間最重的隔閡,也是齊長青后去了俄羅斯的導(dǎo)火線。

    那一年之后,齊家開始出現(xiàn)崩裂的征兆,齊程都知道,只是當(dāng)時已經(jīng)無能為力。

    齊爺爺說完這些之后,陷入沉默,齊程也低著頭,握著爺爺?shù)氖帧?br />
    遲稚涵忍不住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只剩下十五分鐘。

    可齊程的表情仍然平靜,和齊爺爺交握的手一動不動,也沒有忍痛的樣子。

    遲稚涵不安的挪了一下身體,椅子因為她的動作劃到大理石地板,在安靜的病房里發(fā)出了很響的聲音。

    齊程抬頭,看了遲稚涵一眼,嘴角帶著笑。

    遲稚涵就這樣,被他冰凍住了,感覺到齊爺爺似乎笑著說了她什么,然后齊程也跟著微笑。

    十分,不對勁。

    齊程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有主見,冷靜,而且,有計劃,這一點,遲稚涵在一次次的意外中已經(jīng)深有體會。

    但是她以為,齊程再大的主見也會有個度。

    比如,她幾乎沒有看到過齊程反對齊鵬和齊寧的時候,在他們面前,齊程大部分時候,表現(xiàn)的像是未成年的弟弟,由著他們安排所有的事情,他只負(fù)責(zé)聽話的配合照做。

    所以她根本沒有想過,今天晚上,她可能沒有辦法在混亂發(fā)生前,把齊程拉出后門。

    齊寧和齊鵬也沒想過。

    所有人都沒有把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站都站不穩(wěn)的齊程當(dāng)成一個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

    也都沒有想過,齊程,有他的計劃。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齊寧的那一連串交代,讓齊程真正點頭答應(yīng)的,幾乎沒有。

    遲稚涵這下真的開始慌。

    “齊程……”她開口,拽住齊程的衣角。

    她不知道他有什么計劃,只知道現(xiàn)在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的齊程太陌生,一觸即發(fā)的陌生。

    尤其是,齊程只是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

    “放心。”他安慰她,在齊爺爺戲謔的眼神下,摸了下她的頭發(fā),“你總要學(xué)會相信我的�!�

    ……

    齊爺爺大笑,然后一陣咳嗽。

    遲稚涵被他這樣的眼神和齊爺爺?shù)男θ菖檬肿銦o措,慌亂之中,腦子里只剩下三個大字:完蛋了。

    齊程的這個計劃,似乎還包括了齊爺爺。

    兩人一直聊著公事,偶爾聊聊齊程的治療情況,完全無視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以及外面突然開始嘈雜的吵鬧聲。

    齊程眼底,有前所未有的鎮(zhèn)定,他甚至,空出了一只手,悄悄的握住了遲稚涵的,十指交握,指腹輕輕的安撫的摸著她的手背。

    門被踹開的那一瞬間,遲稚涵想的是,齊程一個人在衛(wèi)生間,到底吃了什么藥。

    能讓他如此鎮(zhèn)定。

    能讓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模驹诹怂纳砬�,擋住了她和爺爺被闖進來的人群被閃光燈肆虐的視線。

    齊鵬幾乎呆了,甚至松開了一直拽著的胖子的手。

    他沒料到齊程還在,剛才齊寧用她能隨時把人氣死的特質(zhì),成功的又制住了顧胖子十分鐘,將近五十分鐘的時間,齊程居然還沒走。

    跟著顧胖子闖進來的,還有六七個扛著短炮的記者,對于齊程這個常年活躍在猜測中,卻從來沒有見過真人的傳奇人物,記者們幾乎失去理智。

    甚至忘記了跟著一起進來的傳說中的可能的齊家二把手顧總。

    閃光燈閃爍的頻率,讓遲稚涵眼前都是黑色的陰影,她下意識的抓住擋在她前面的齊程,一片嘈雜聲中踮起腳,貼著他的耳朵問:“你還能再吃幾片藥?”

    齊程根本早就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今天的一切,她所能做的,只有站著,手里握著他的藥,盯著他的每一個微表情,守著他每一個可能倒下的方向。

    齊程,在打一場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仗。

    為了齊家,在爺爺?shù)哪S下,他做了周密的計劃,在一片閃光燈前,腰桿挺得筆直,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眼瞳頭一次,冷漠疏離的讓遲稚涵心頭一顫。

    但是他還是握著她的手,在她小聲的問他問題的時候,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他不能再吃藥了,沒帶監(jiān)控儀,但是他很清楚,因為藥物作用,他現(xiàn)在心跳的聲音都能穿透耳膜。

    鎮(zhèn)定的,連冷汗都出不來,可是身體內(nèi)部,卻很誠實的一直預(yù)警。

    ***

    “這還真是……齊程?”被記者擠到一邊的顧總好不容易突破人群,走近了兩步,問的非常的不確定。

    顧家和齊家算是至交,他和齊程相差不了幾歲,十幾歲的時候還打過架。

    十幾年沒見,他成了快兩百斤的胖子,而齊程,居然更高,更好看了。

    好看的像個娘們。

    “你要是想解決遺囑的事,就先把記者都清出去。”齊程的聲音帶著笑意,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不高,卻也夠病房的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但是,沒有結(jié)巴,沒有任性的只挑出自己愿意說的關(guān)鍵詞。

    齊鵬的眼眶紅了,看了看爺爺又看了看抿著嘴站在齊程身后的遲稚涵。

    他的傻弟弟。

    知道爺爺?shù)倪z囑后,一直不置一詞讓他覺得奇怪的傻弟弟。

    拉住想沖進去的齊寧,站到了一邊,手里迅速的撥通了趙醫(yī)生的電話。

    “讓他試試�!饼R鵬低聲的勸住齊寧,“他快好起來了,心里面的疙瘩,要讓他自己去解�!�

    “他也想,守到最后一刻的�!蹦且彩撬臓敔�,過來一趟卻像是在作賊,掐點算時間甚至沒辦法送爺爺最后一程。

    拍了拍齊寧的肩膀,看著她緊握著拳頭,卻忍住了往前走的腳步。

    “有事,我們擔(dān)著�!蹦呐抡娴囊驗辇R程病情暴露公司股票大跌,股東暴動,齊家被投票趕出管理層。

    這些,都沒有齊程重要。

    “我擦,我還真以為你死了�!鳖櫩倲D著已經(jīng)胖到看不出原樣的五官,伸手想捶齊程的肩膀,最后卻因為身高差,很是懊惱的捶在了齊程的胸口,“十幾年了,你小子真挺能藏的。”

    齊程沒躲,表情也沒變。

    握著遲稚涵手的手指,卻突然收緊,然后慢慢放松。

    “照也拍了,也證實了我確實還活著,這里是病房,記者,可以走了�!饼R程看著顧總的眼睛,語氣仍然輕松。

    但是熟悉他的人,卻知道,他的話,開始少了。

    他根本不習(xí)慣被碰觸,尤其還是被這樣的人碰觸。

    “呿!”顧總低頭做了一個吐口水的動作,低俗的笑了,然后回頭,舉起自己又短又胖的手臂,“我說的沒錯吧,你們要拍的人,最后一刻總是會出現(xiàn)的,該拍的都拍了,散了散了啊�!�

    “早就說了嘛,遺囑這事那么大,怎么可能會讓你們空手而歸對不對�!鳖櫩傆中α耍赃昕赃甑�,“哪有人不愛錢的,你們還真以為齊家的人錢多了對錢沒興趣了啊�!�

    ……

    說真的,遲稚涵之前公司的老總,也算是草莽起家,偶爾也會粗俗的說一些帶顏色的笑話,但是像顧總這樣的上位者,遲稚涵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昂貴的西裝和锃亮的皮鞋也無法掩蓋的,已經(jīng)腐爛到骨子里的低俗無恥。

    他甚至,在記者退出后,齊家人都在的情況下,笑嘻嘻的對著病床上的齊爺爺威脅:“老爺子,差不多得了,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家風(fēng)水不好,兒子都跑路了,剩下的孫子都不愛做你做的事,只有個孫女強撐著�!�

    “你兩眼一閉就啥事沒有了,可憐你孫女月子都沒做完,頭發(fā)掉的都快禿了,我聽秘書說,她這卸了妝簡直就不能見人了�!闭f完又吭哧吭哧的笑了,像是自己說了多好笑的笑話一樣。

    “之前那一巴掌還不夠狠?”齊寧像是十分熟悉了顧總的無恥,眼皮都沒跳一下,“給你十分鐘,有事說事,這地方小,你站著太擠�!�

    “另外,剛才那波記者,我讓助理都扣下了,都還沒簽協(xié)議呢,您也真是心大。”齊寧彎了彎艷紅的嘴角,“協(xié)議這事,還是您向董事會提的,監(jiān)守自盜雖然是您的風(fēng)格,但是這么明顯總是不太好。”

    “……”顧總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小眼睛往上一翻,一屁股坐在齊爺爺?shù)牟〈睬�,椅子晃了晃,居然穩(wěn)住了。

    “簽吧,趁著人都在�!狈视侄痰亩赏嚷N了起來,臉上的肥肉又抖了抖。

    “你還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币恢睕]說話的齊爺爺冷笑了一聲,“你提交的那些,我都看了,那兩個部門交給寧寧確實不合適,所以我都給了齊程。”

    “你來之前,該簽的字都簽了,我也差不多到了兩眼一閉的時候,所以遺囑也都公證了�!饼R爺爺閉眼,喘了一會氣,“顧哲,你爸爸用一個腎救了我兒子的命,該還的,我都還了�!�

    “寧寧這幾年,為著她爸爸的這個腎,壓著脾氣和你井水不犯河水的任由你瞎折騰,賬務(wù)不清不楚的也幫你填了幾次�!�

    “知道你和幾個股東商量著拉齊家下臺,也只是跑到我這里發(fā)了點脾氣沒找你麻煩�!�

    “但你,也別真的以為,我們家就沒人了。”

    看著臉漲成豬肝色的顧哲,齊爺爺嘆了口氣:“你所謂的那些我偷稅漏稅的把柄,在我生病前,該交的都已經(jīng)交了,寧寧做事比我干凈,找不到她漏洞就開始給她老公塞女人,這種事,也就你媽媽教出來的孩子有臉做�!�

    “我忍了你很久了,甚至直到你闖進來的前一刻,還打算放過你�!饼R爺爺轉(zhuǎn)頭,對一直在一邊待命的李律師點點頭,“老顧在我這里留下的所有好感,都被你敗光了�!�

    “李律師的這份訴狀,你自己看看吧,直接辭職,我會讓寧寧給你發(fā)些補償金,最重的那幾項,證據(jù)我都有,先幫你留著�!�

    “要是你拿著補償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這幾項就跟著我一起帶到地下去,但是要是你又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重還要折騰我家的孩子,這幾項加起來,也夠你吃一輩子的牢飯了。”

    “走吧�!饼R爺爺揮揮手,“這種日子還要看到你的臉,也真的是晦氣。”

    ……

    齊寧的毒舌,應(yīng)該是遺傳自齊爺爺。

    雖然這人,不值得任何同情,但是遲稚涵卻還是本能的,開始盯著這位臉色已經(jīng)越來越不對的大胖子。

    為什么齊寧和齊爺爺都不懂,有些人下了狠手后,是會魚死網(wǎng)破的。

    之前病房前的那位看著齊寧的陰狠眼神,以及這位大胖子現(xiàn)在由紅轉(zhuǎn)青的臉。

    挪了挪身子,想在他惱羞成怒暴起發(fā)飆前,拿腳下的凳子砸過去。

    但是卻沒有考慮到顧哲的體型。

    突然沖過來準(zhǔn)備砸掉齊爺爺身后氧氣瓶的胖子,她其實,用凳子是攔不住的。

    而且,她前面,還有一個齊程。

    她以為已經(jīng)做完整個計劃,現(xiàn)在正在放空恢復(fù)體力的齊程。

    腦子里面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保護的齊程。

    在顧哲沖過來的瞬間,用手掐住了顧哲的脖子。

    然后因為沖力,往后退了兩步,不想碰到遲稚涵和爺爺,哐得一聲砸到了墻上。

    瞬間發(fā)生的事,顧哲也立刻被熊一樣的齊鵬扭著雙手壓出了房間丟給了門口的助理。

    遲稚涵嚇得一個晚上憋著的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背怎么樣了?”雖然墻很光滑,但是齊程今天,超出他范圍內(nèi)的做了太多事了。

    “你……拿著凳子做什么?”齊程皺著眉頭問,“幫我砸他?”

    “……”遲稚涵哽咽了一聲。

    “……陪我去洗手。”他一直伸著那只掐住顧哲脖子的手,“都是油……”

    “……”遲稚涵打嗝。

    齊程走進,貼著她的耳朵,微紅著臉:“我哥我姐現(xiàn)在就快要掐死我了,你陪我出去,我可能……需要打針�!�

    “我想陪爺爺最后一程,好不好?”近乎撒嬌的語氣,全然沒有了之前在眾人面前冷漠疏離的樣子。

    還是她的齊程。

    “你們……來掐……”遲稚涵轉(zhuǎn)身,向著齊鵬和齊寧,“我剛才……真的快被嚇?biāo)懒恕?br />
    嚎啕大哭……

    “他還要打針……”繼續(xù)嚎啕大哭,“我陪齊爺爺……你們……去!”

    ☆、第六十二章

    齊寧說的最多只能吃五顆的藥,

    齊程在出門前已經(jīng)吃了五顆,加上剛才的四顆,

    藥物過量無疑。

    趙醫(yī)生在電話那端一邊叫著胡鬧一邊八卦顧哲的下場,

    還一直讓齊寧等一等他正從機場趕過來。

    “還打什么針?他現(xiàn)在鎮(zhèn)定的你拿刀砍他都不帶眨眼的�!壁w醫(yī)生這句話齊寧直接按了免提,“這藥就是他前幾年吃上癮的那東西,

    他明天估計就發(fā)燒虛脫了,

    其他的,也就影響心肺,

    影響性功能,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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