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好�！饼R程仍然微笑，
琥珀色的眼瞳淺淺的，卷翹的眼睫毛在暖色燈光下，
也映成了淺淺的琥珀色。
……
遲稚涵突然覺得有點熱，臉開始紅，
“那個……”她嘴唇抿了一下，
用很輕很嬌的嗓音嘟囔了一句，“我回去幾天胖了……”
“壓力太大就一直吃吃吃�！蹦樔匀患t紅的，對齊程眨眨眼，然后委屈兮兮撩起衣服露出一大截小肚子，
“你看！都有肉肚腩了！”
“……”齊程眸色加深，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拉下她的睡衣，粗聲粗氣，“沒有肉！”
纖弱的腰肢，白花花的一片，晃得他眼底都是。
遲稚涵笑瞇了眼，非常非常習(xí)慣的就貼到齊程身上，開始日常蹭。
“監(jiān)控儀會唱歌……”齊程一邊嘆氣一邊忍不住繼續(xù)抱緊懷里軟軟香香的小女人。
“上學(xué)去么？”遲稚涵聲音里都是笑。
“嗯……”齊程的尾音也揚了起來。
“趙醫(yī)生真的……”遲稚涵發(fā)現(xiàn)她居然找不到可以形容趙醫(yī)生的詞。
“……所以你不要蹭了，那個歌很掃興�！饼R程拍拍她的頭，聲音軟軟的。
“你什么時候才能好呀……”遲稚涵埋在他懷里，糯糯的抱怨。
“下周四可以檢查活力了�！饼R程下意識的回答，然后安靜，低頭，“你問的是哪個好？”
“……就這個。”遲稚涵耳朵也紅了，回答的很勇敢，但是頭卻不愿意抬起來。
齊程咳了一聲，臉也跟著泛紅。
然后安靜的屋子里，響起了異常歡快的兒童音樂：“太陽當(dāng)空照，花兒對我笑……”
……
…………
“確實掃興�！边t稚涵點頭承認(rèn)。
“等記者會結(jié)束我黑了它。”齊程笑。
遲稚涵點頭，抱得更加用力，齊程身上的藥香味，估計要很久很久以后才會慢慢消失。他的身體在這十年虧損的太多，往后可能是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緩慢調(diào)養(yǎng)。
這種微澀發(fā)苦的藥香味，對他們兩個來說，卻代表了重生和希望。
睡意襲上來的時候，遲稚涵又一次抱緊齊程，像個撒嬌的孩子。
“齊程齊程齊程齊程……”一疊聲的，尾音甜糯的齊程整個人都軟了下來，“我好想你……”
委委屈屈的奶聲奶氣。
齊程拍拍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額頭。
然后上學(xué)歌再一次響了起來。
“……算了，我現(xiàn)在去黑�！饼R程語氣無奈，也有又一次被打斷的惱羞成怒。
遲稚涵笑出聲。
“我睡了睡了，我真的睡了�！蓖榆娨粯拥呐e手表態(tài)，一臉認(rèn)真。
……
“真好。”齊程躺下后，微笑著嘆了口氣。
這種心里面徹底圓滿的感覺，真好。
***
之后的發(fā)展果然像蘇秋說的那樣萬無一失。
遲稚涵深夜繞了幾圈路偷偷的進(jìn)了齊家私家洋房的圖片被爆了出來，她還穿著當(dāng)天采訪的衣服，沒有被偷拍的經(jīng)驗，所以沒遮沒掩。
有人爆料遲稚涵所在的經(jīng)紀(jì)公司是去年被齊家收購的，收購人是齊寧那位很難判斷是好人還是壞人的老公周景鑠。
這種反轉(zhuǎn)還帶著豪門因素，熱度一下子上了新高，吃瓜群眾的熱情空前高漲，各種各樣的猜測謠言開始滿天飛。
“為什么我也有份？”趕回國幫忙的齊鵬一臉郁悶。
他手里拿著自己和遲稚涵的PS合照，標(biāo)題是到底誰才是私廚的真愛，漫畫家？還是科學(xué)家？
“……齊寧說，要分擔(dān)點火力�！边t稚涵說的委婉。
實際上貢獻(xiàn)出自己老公后，齊寧的原話是一家人要齊齊整整……
對于這種冷幽默和惡趣味，遲稚涵覺得她和齊寧存在代溝。
齊程一直沒說話，表情嚴(yán)肅的坐在電腦桌后面鼠標(biāo)很忙。
齊鵬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后無語：“你幼稚不？”
遲稚涵也跟著湊過去。
一本正經(jīng)的齊程，把齊鵬從合照上摳下來，然后把自己的臉P了上去。
他這幾年沒有照片，放的還是十年前的證件照。
一聲不吭，P的一絲不茍。
自認(rèn)臉皮很厚的遲稚涵都開始沒眼看。
齊程頂著兩張無語的臉，瞇眼紅著臉笑了。
比他十年前的時候，多了一絲靦腆，但是到底，眼底不在只有絕望。
齊鵬眼眶又開始紅，為了避免嚎啕大哭，拍了拍遲稚涵的肩膀開始去翻他們家冰箱覓食。
“快了吧，就快公布澄乙就是齊程了吧？”遲稚涵其實也受不了最近的拉郎配，齊家的男人幾乎都被P了個遍。
只有一直沒有照片的齊程沒有被P進(jìn)去，也難怪今天他決定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下一個熱門時間應(yīng)該就公開了，對方被架在上面了，哪怕感覺到不太對勁也收不住手了�！饼R鵬拿出一個紙盒子，里面一坨粉紅色的啫喱膏狀的東西，“這是什么？”
聞起來香香的。
“退燒用的�！边t稚涵在他放到嘴里之前，趕緊站起來，“不能吃啦，你要吃什么我給你做�！�
“你用？”齊鵬挑眉，問的是齊程，“貼額頭？”
齊程點頭，家里容易發(fā)燒的人只有他。
“粉紅色的��！”齊鵬痛心疾首。
“你們兩個很適合粉紅色啊�！边t稚涵很理所當(dāng)然，兩兄弟都是哭包屬性，“想吃什么？”
“面�！眱煽薨惪谕�。
“大排面？”遲稚涵看了眼冰箱里的存貨，探出半個腦袋眼睛彎彎的。
“好�！眱扇馐晨薨^續(xù)異口同聲。
這似乎，是病后的齊程第一次和齊鵬這樣自然的相處。
誰都沒有再提治療過程中產(chǎn)生的隔閡，就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家里確實需要個女人�！饼R鵬在遲稚涵系著頭巾下面條的時候感慨。
“這個我的�！饼R程毫不猶豫。
“……”齊鵬斜眼，終于意識到，“你好了以后會很煩。”
“嗯。”齊程沒否認(rèn)，埋著頭繼續(xù)他的PS工程。
他已經(jīng)想起來了，小的時候齊鵬塞到他嘴里的襪子是干凈的。
……所以沒什么好怕的。
晚上八點。
齊鵬仍然賴在洋房沒走。
齊寧這邊放出了最后的一波輿論，配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齊程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半閉著眼睛任由遲稚涵扶著上了車。
是爺爺走的那天，他藥物過量高燒被送回家的時候拍的。
照片里面齊程的臉色異常病態(tài)，但是哪怕這樣，他和遲稚涵之間的親昵信任仍然非常明顯。
那是他們打開車門準(zhǔn)備進(jìn)去的那一瞬間偷拍的，齊程為了不要把重量都壓在遲稚涵身上，手用力的抓住了車門頂住自己半邊的體重。而遲稚涵，眼神一直放在齊程的臉上，一只手捏著他的虎口分散他一直洶涌而來的惡心感。
那天很混亂。
他們都不太記得細(xì)節(jié)了，卻因為這張照片讓記憶又鮮活了起來。
三個人都沒說話，安靜了很久，齊鵬拍拍遲稚涵的肩膀：“總算有合照了�！�
和他們PS出來的感覺完全不同的真正相愛的人才能有的契合感。
評論瞬間就炸了。
“這是澄乙吧？看起來就病得很嚴(yán)重啊！”
“啊啊啊啊啊，澄乙居然長得那么帥么�。。�！”
“23333，這才是真材實料的爆料啊，之前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兒……”
“臥槽臥槽臥槽，你們都沒看出這張照片快要溢出來的荷爾蒙么？這兩人蘇炸了��！”
“我就說我們家小遲不會做出腳踏兩只船的事吧！坐等對面打臉！”
“好帥好帥好帥啊啊啊，看起來好好日啊啊啊……”
……
…………
齊程默默的關(guān)了評論。
重點似乎變得有點歪……
而這樣的預(yù)感，在齊鵬終于被齊程趕回老宅，對方終于爆出齊家二少就是澄乙本人后，變成了事實。
真正關(guān)心齊程繼承了多少遺產(chǎn)，會對集團經(jīng)濟造成多少影響的新聞，只有零星幾個，所有的評論下面都是一片的啊啊啊，帥帥帥。
粉絲們的熱情高漲到了可怕的地步，只要有人說一句和澄乙或者齊程病情相關(guān)的內(nèi)容，這人的，殺人犯這樣的評論覆蓋。
齊寧預(yù)計的會跌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在這波新聞爆炸開來之后，只是小小的浮動了百分之五。
大家確實關(guān)心齊程病情到底如何，但是理由大多都是因為太帥了啊，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出事上面……
蘇秋在電話里笑到岔氣：“早知道這樣，寧姐直接放出照片多好？顏值秒殺一切公關(guān)好么！我費那力氣干什么！”
……
“你男朋友這顏值真的有點過了。”蘇秋再也不叫他齊二少了，“照片我先看到的，等加載出來之后我差點被帥得尿褲子�！�
……
遲稚涵對這樣的形容其實內(nèi)心深處，是贊成的。
她第一次看到齊程的長相的時候，花了好幾天才克服了心里的別扭。
“他本人更好看�！边t稚涵非常自豪的宣布。
……
本來就對事態(tài)發(fā)展非常無語的齊程現(xiàn)在連看都不想看她了。
“那記者招待會還開么？”如臨大敵的一場惡戰(zhàn)，最終居然只有一個齊程很帥的結(jié)論，遲稚涵問的很不確定。
“開啊�！碧K秋肯定，“寧姐說股東會那幫人對這樣的廣告效益很有興趣，本來中立的那派現(xiàn)在也拉過來了。真的，你們太認(rèn)真了，這個世界上做什么都是看臉的，你男朋友有這張臉，前面那些事情真的都不用做�！�
……
遲稚涵憋著笑看著齊程終于聽不下去站了起來去了畫室，按掉了手機免提，和蘇秋笑著又聊了幾句，說再見的時候，蘇秋還是在感慨齊程的顏值。
有那么帥么……
就連長得已經(jīng)異常出色，見過許多世面的蘇秋都贊不絕口。
“齊程！”遲稚涵揚聲叫，“出來讓我看一眼！”
“……無聊！”齊程惱羞成怒的聲音。
“你變成了高帥富以后不可以不要我！”遲稚涵噘著嘴嬌著嗓子。
“……我一直都是……”齊程終于走出來，吞掉了高帥富三個字，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地上從后面仰頭看他的遲稚涵，“快入秋了不要坐地上了，等地毯鋪好了再坐�！�
一直不太懂她明明有沙發(fā)卻熱衷地板的喜好。
皺了皺眉，想著以后家里是不是要在地板下面重新鋪一層防潮墊。
“你嫌棄我！”遲稚涵倒著腦袋做了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
“……”齊程無奈，下樓。
把像個孩子一樣賴在地上的遲稚涵拉起來，拍了拍她的屁股，睡褲上有點涼。
“下次來了又要肚子痛�！卑欀碱^瞪她。
“你真的比照片上還要好看……”遲稚涵完全沒理他，“網(wǎng)上那些說你好帥要給你生猴子的女人你一個都不許理！”
“……我，為什么要生猴子？”齊程有點不解。
遲稚涵愣了下。
“而且，我為什么要理他們？”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子，也不知道年齡性別的網(wǎng)絡(luò)上的人。
遲稚涵又愣了一下。
“怎么了？”齊程摸摸她的臉，剛才還笑嘻嘻的，突然就呆了。
“你……會不會真的不要我？”她反射弧似乎斷了，剛才那一瞬間才突然意識到，齊程真的一直都是個高帥富。
他病著，她可以肆意霸占。
但是如果他好了呢，他的世界更豐富之后呢？
她為什么……居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
齊程沉默。
遲稚涵因為父母的事情，一直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們兩人之間，每次關(guān)系有些小小進(jìn)展，她就會開玩笑的一樣讓他不許不要她。
一開始他都會很認(rèn)真的回答，到了后來，漸漸的發(fā)現(xiàn)其實認(rèn)真回答沒有用。
她仍然會擔(dān)心，用開玩笑一樣的方式問出來，只是一種情緒發(fā)泄。
可是今天她問的很認(rèn)真，臉上剛才戲謔他的笑意還沒有完全消失，眼底卻已經(jīng)一片迷茫。
“你跟我去畫室�！饼R程牽起了她的手。
遲稚涵瞪大眼。
她一直沒有進(jìn)過畫室，上次知道里面放了木炭和安眠藥的時候，她試圖進(jìn)去過，可是齊程說里面有他最陰暗抑郁時期畫的畫，他不想她看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