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嗯……”齊程也笑，靠在沙發(fā)上揉揉眉心。
“還有一件事�！边t稚涵頭放在抱枕上，懶洋洋的昂了起來，“你只買了一盒么？”
“什么？”齊程以為自己聽錯。
“你只買了一盒么？”遲稚涵又問了一遍，“我看你用的外賣軟件，他們不提供包裝的，會放在白色塑料袋里，安保大叔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齊程半張著嘴眨眨眼。
“所以你應該多買點東西，混在一起比較不尷尬�！边t稚涵看著他，再捅了一刀，“不然明天安保大叔會拿著一盒避孕套敲我們的門�！�
“所以我每次買衛(wèi)生巾的時候都特意買一大堆的東西。”遲稚涵看著呆若木雞的齊程笑嘻嘻，站起來拍拍他的頭，“我先去洗澡�！�
……
…………
戲弄成功。
她開心死了，關上門洗澡的時候哼著五音不全的歌，隔著門都能聽到笑意。
齊程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慢慢的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原來幸福也能累積，越來越多，和悲傷一樣。
原來，不同的角度看天花板，哪怕看了十年，也會有別樣的景色。
***
安保大叔把那盒套子送過來的時候，齊程剛剛慢跑完，遲稚涵憋著笑把一袋子東西放到齊程面前。
“你要給大叔加薪！”遲稚涵歪頭笑，手里的塑料袋嘩啦啦的響。
為了避免尷尬，安保大叔居然在塑料袋里放了很多餅干蛋糕之類的零食，鼓鼓囊囊的一包。
齊程本來因為晨跑熱得潮紅的臉變得更紅，伸出指頭彈了下遲稚涵的耳垂。
皮死了。
臉皮也不見得比他厚多少，卻偏偏愛逗他。
“我一會就出門，大概四點多回來，中飯放在冰箱里了，微波爐熱一下再吃�！边t稚涵笑著捂耳朵，她正忙著找口紅，一轉(zhuǎn)身又找不到自己的手機，“我手機呢？”
“沙發(fā)上�！饼R程擦干汗準備進衛(wèi)生間洗澡，想了下回頭，“你昨天說了要帶的包在進門左邊柜子第二格。”
遲稚涵動作停住，赤著腳吧嗒吧嗒跑過來，捧著齊程的臉很響的吧唧了一下做獎勵。
“入秋了不要赤腳�！饼R程嚴肅著臉，眼底卻都是溫柔，“今天家里會找人來鋪地毯，你晚點回來也行�！�
她太喜歡坐地上，拖鞋又經(jīng)常不知所蹤，索性就提前把冬天的地毯鋪好。
想一想，他們認識居然也一年多了。
“那你今天做什么？”那么多人來鋪地毯他肯定得找地方避開。
“去對面。”齊程拍拍她的臉，把她整個人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腳上，兩人同手同腳的去找她的拖鞋，“我的大綱這個月得交了�！�
“寫抑郁癥沒問題么？”遲稚涵索性把齊程當桿子攀住，這個問題她上次直播就想問了，她有些擔心齊程會回想起不愉快的經(jīng)歷。
“應該不會有問題，系列漫畫，取材都是這幾年我看的一些公開案例，我想讓更多的人了解抑郁癥。”齊程托住她的腰讓她可以抱得更舒服一些，“你最晚一次穿拖鞋是什么時候？”
到處都沒有她的拖鞋。
“昨天晚上開始就沒穿過�！边t稚涵沖他皺鼻子，笑的燦爛。
她只要赤腳就會被齊程抱著走來走去，時間久了她就開始熱愛把自己的拖鞋藏起來。
“幫我拿包包，直接去玄關換鞋子吧�！边t稚涵開始把齊程當成坐騎指揮，“我如果簽了直播合約，每個月就必須得直播80個小時，到時候我們中飯都在對面吃吧？”
“嗯�！饼R程臉微微沉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還是不喜歡我做直播哦？”遲稚涵歪頭。
“嗯�！边@次頭點的快了。
“為什么�。俊睆牧纸�(jīng)武幫她談了這個直播合約后，齊程一直表現(xiàn)的不是特別開心，但又不像是明確不想她去做的樣子。
“吃醋。”齊程看著她，學著她的樣子皺皺鼻子。
遲稚涵做飯的樣子很好看，他不想被別人看到。
但是她喜歡這份工作。
所以也只能……習慣。
遲稚涵像是聽了了不得的甜言蜜語一樣樂顛顛的笑瞇了眼，穿鞋子的時候?qū)φ局惶_心的齊程招招手。
“不露臉�！彼衩刭赓獾膶R程眨眼，“我在合約里面加了一條不露臉�！�
她會同意這個直播合同，除了對方誠意十足的合約金外，同意她不露臉也是原因之一。
“我也不喜歡和陌生人交流，尤其是網(wǎng)上那么多奇奇怪怪說話不用負責任的網(wǎng)友。不過這家直播平臺同意我不露臉，配有專門的房管管理彈幕，而且過程中我也不用一直和他們互動�！边t稚涵看著齊程，梨渦隱隱約約，“所以我才答應的。”
齊程點頭，他正在往她包里放餐巾紙和手機。
“加上任俊友之前在直播里說我錄視頻用的剪輯，又說我用替身�！边t稚涵撇撇嘴，“心里面總是不太舒服。”
雖然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讓她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但是每次想起來卻仍然覺得膈應。
“要不把那個平臺買下來吧，炒了他然后你上？”齊程很誠心的建議。
“……你不是說你錢不夠么�！边t稚涵無語。
“可以借�！饼R程仍然很認真，“我姐肯定有�！�
……
遲稚涵不知道為什么，就被這樣的話感動到了。
像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不是甜言蜜語，和我愛你無關，面前的這個男人并不是無所不能，也無法只手遮天。
他們的對話行為都很日常，她受了委屈，他盡力的安慰，也盡力的幫她想辦法。
這是她一直以來向往的愛情。
柴米油鹽，普通平常，有煩惱，但是大多都抵不過幸福。
“我自己來�！边t稚涵又親了下齊程，“不用為那種人費心力。”
不過就是跳梁小丑，她的日子越過越好，那人自然就越來越膈應，眼皮子淺成這樣的人，這一輩子也不會有太大的格局。
最大的利用價值，估計也就是前陣子為了引出齊程的病做了個先鋒棋子，失敗了，最近那平臺上似乎連他的推廣位都沒有了。
“記得戶口本。”出門前齊程又叮囑了一句，笑著看遲稚涵沖他揮揮手跑跑跳跳的出了門。
按照方案，他還有兩周就可以嘗試出門。
可以接送她上下班。
可以……嘗試一起去民政局。
***
白天兩人都忙，遲稚涵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五點，吃了晚飯收拾完，兩人都很有默契的開始換衣服洗澡。
她拿了一條吊帶裙，黑色的，微微有些透。
上次被齊程說他會認真之后，頭腦發(fā)熱買的，一直沒試過。
結(jié)果洗完澡發(fā)現(xiàn)她出不了這個門。
好像……太透了。
“齊程……”開了一條門縫小小聲的喊了一句，臉漲成番茄色，“幫我拿下我平時穿的睡衣�！�
齊程過了一分鐘才走過來，手里卻是空的。
“……”遲稚涵試圖講理，“這條太刺激了，不太適合第一次使用�！�
齊程紅著臉，卻沒動，他剛洗完澡，身上散發(fā)著好聞的干凈的藥香味。
“出來看看。”平靜的，邀約的語氣。
“……”遲稚涵覺得自己全身都開始紅，“你別后悔�！�
她一開始想的太簡單，也太相信那些不良作者寫的霸道總裁文，甚至沒有穿內(nèi)衣。
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全身皮膚都因為害羞變成粉色，她局促不安的包著濕嗒嗒的頭發(fā)，幾縷濕透了的頭發(fā)貼在白皙的脖子邊，水滴順著小巧的鎖骨流到看不見的地方。
確實有些透。
隱隱約約的一覽無遺，卻偏偏比一覽無遺多了許多遐想。
“……我給你拿睡衣�！饼R程深呼吸了十幾次之后放棄，確實，有點太刺激了。
“你先吹頭發(fā)�！毕肓讼掠洲D(zhuǎn)身，把站在原地害羞的腳趾頭縮成一團的遲稚涵推回洗手間。
指尖碰到她肩膀的時候，兩個人都僵住了。
“我?guī)湍愦��！饼R程已經(jīng)開始把自己完全交給本能。
雖然刺激，但是他似乎舍不得讓她把衣服換掉。
電吹風的聲音在安靜的洋房內(nèi)聽起來特別響，今天看起來特別沉默乖巧的遲稚涵抱著膝蓋坐在凳子上，吊帶裙的一邊滑落了下來，她咬著嘴唇又拉上去。
又熱又潮的洗手間，只剩下兩人越來越明顯的呼吸聲。
她不太記得自己的頭發(fā)是什么時候吹干的，只能感覺到齊程越靠越近。
恍恍惚惚的，真的開始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他咬牙問了一句可不可以。
她應該是點頭了吧。
然后下一秒，就被痛清醒了。
“你出去！”所有的浪漫旖旎都變成了泡沫啪啪啪的在她眼前消失，痛的她尾音都帶著啜泣。
齊程咬咬牙照做了。
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黏黏膩膩的。
遲稚涵不安的動了下，對上齊程汗?jié)竦哪槨?br />
“再來一次？”她充分表現(xiàn)出了越挫越勇的精神。
然后……
“不行不行不行！”抓著齊程的背太用力，幾乎要劃出血痕，“痛……”
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委委屈屈的轉(zhuǎn)。
要命了，為什么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居然是那么痛的一件事。
這一次，齊程停了下，才照做。
趴在她身上，喘得很厲害，全身肌肉都因為某些欲望變得緊繃。
遲稚涵又有些心疼了。
“要不……”她剛開口就被齊程捂住嘴。
“我一次性試試，不行今天就不做了�！彼劢嵌家驗槿棠投杭t，語氣卻仍然溫柔，雖然已經(jīng)沙啞不堪。
遲稚涵點頭。
這一次，她真的忍了。
她背僵直，嘴唇咬的死死的，然后慢慢的，發(fā)現(xiàn)痛感消失。
“好一點了�！边t稚涵摸摸齊程汗?jié)竦哪槨?br />
“……我不好了。”齊程埋在她頸窩里，呼吸都是熱氣。
“……��？”遲稚涵沒反應過來。
“這次不算�！饼R程聲音帶著惱。
……
…………
遲稚涵突然就懂了。
“那個，他們說第一次是這樣的，男的快女的痛……”這算不算安慰。
肩膀似乎被他惡狠狠的咬了一下。
齊程起身，拿過毯子蓋住她的眼。
“這次不算！”他快氣死了。
“哦！”遲稚涵抿著梨渦揚著嘴角。
“也不能算在一個禮拜兩次里面。”齊程得寸進尺。
“好�！边t稚涵嘴角揚的更高。
從毛毯里，偷看齊程起身，估計一開始想自己去衛(wèi)生間，回頭發(fā)現(xiàn)她也一身汗。
索性用毛毯裹著把她一起抱了進去。
“你是不是偷偷練肌肉了�！边t稚涵戳了戳。
“……嗯�！饼R程仍然心氣不順。
遲稚涵瞇眼，摟住他的脖子埋進他懷里。
“第一次呢……”聲音軟軟糯糯的。
“嗯……”齊程親了親她的耳朵，看著她縮了一下。
“第一次�！甭曇艚K于溫柔了下來。
他們的第一次。
他之前曾經(jīng)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的第一次。
發(fā)生在遲稚涵一年合約終于截止那天。
☆、第八十一章
趙醫(yī)生摘下聽診器，
“問題不是很大，應激反應心跳過快供氧不足導致的昏迷。”
“他這段時間身體調(diào)理的不錯，
現(xiàn)在的發(fā)燒最好可以靠他自己體抗力扛過去。”趙醫(yī)生看著遲稚涵，
“我不給他掛水了，你用物理降溫，
飲食清淡兩天，
五個小時量一次體溫，如果持續(xù)在三十九度以上，
就給我打電話，退燒針和掛水的藥物我都配好了放在對面，
門房那邊有二十四小時換班的護士。”
遲稚涵一直沉默的點頭，
其他的一句話不說。
“你跟我來一趟。”趙醫(yī)生嘆了口氣，
指了指對門。
齊程仍然在昏迷中，額頭上貼著退熱貼，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