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畢竟是整個劇組的殺青宴,
他又沒有什么通告在身,地址還是在星城,
不去,那就真的是耍大牌了。
裴予親自開車送他到酒店門口,
郁清沒有急著勾口罩,而是先看向了裴予。
這其實也是郁清的一種主動,
只是主動的十分隱晦。
好在裴予并不在意,
只傾身吻了吻他的唇,尤其是他唇上的那抹痣:“不許喝酒�!�
郁清眨眨眼:“那如果他們非要勸我喝酒怎么辦?”
裴予:“我會來接你�!�
他頓了頓:“別喝太多,傷身�!�
郁清心說果然老干部,面上的笑容卻勾得更深,高高興興的應(yīng)了。
他下車后進入酒店,
直至身影消失,
裴予都沒有發(fā)動車子。
說的是“會來”不假,但謊都說了這么多,也不差這一個。
裴予松開方向盤,打開了車子里的夜燈,
就在駕駛座上閉上了眼睛。
踏進了酒店包廂的郁清,
意外的看到了方奕。
他最近聽了林姐的不少小道消息,
聽說方奕真的告了那些金主爸爸,
身陷官司,又因為那些言論和“知名狗仔”說的還有更多后續(xù),所以丟了不少工作……
說要和他解約的品牌,
也的確不是說說而已,所有和他相關(guān)的,廣告也全部撤掉了,有幾個品牌已經(jīng)簽了新的藝人也是真。
他還以為方奕不會來了呢。
郁清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個個打招呼過去,方奕畢竟是前輩,他也沒有落下,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喊了一聲方哥。
然而方奕卻還是冷冷的看著他,沒有給予回應(yīng)。
郁清倒是無所謂。
至少這人沒有再拿鼻孔看他了。
編劇和衛(wèi)褚又在喊他,所以他徑直越過了方奕,就往那邊走去了。
方奕看著熱鬧的人群,陰沉著一張臉進了洗手間,直接遇上了男四。
男四的戲份原本是跟郁清差不多的,但編劇和嚴導(dǎo)進行了一定的改動后,郁清的戲份已經(jīng)快要能跟他這個男二比了,男四自然就少了很多。
不過這個男四也是個直性子,并不在意這些:“方哥。”
他出于關(guān)心問了句:“最近還好吧?”
方奕冷冷道:“這話你該問郁清,皇蕊現(xiàn)在人人自危。”
“��?”男四有些意外:“你不知道嗎?郁清和皇蕊解約了啊,有家新成立的公司簽了他,還給他建了個人工作室呢。據(jù)說背后老板還是商圈挺有名的人物�!�
郁清現(xiàn)在的知名度還沒有到那個點,關(guān)于解約,他們走得也很低調(diào),就發(fā)了個,又聲明加入了0101,并沒有買熱搜什么的,所以這事,的確也只有關(guān)注了郁清的人才知道。
他不提商圈還好,一提,方奕就想起前幾天他經(jīng)紀人怒罵他的那些話——
“你他媽到底得罪了誰�。磕阒恢牢疑倘Φ膸讉朋友一聽我要問你的事就立馬掛了電話,一個個都避之不及!我發(fā)小甚至跟我說要我早點放棄你和小天,你們是發(fā)了什么瘋到底得罪了什么樣的人物才讓人家提都不敢提一句!”
方奕的神色有些陰沉。
他想起了之前臨時調(diào)到他身邊的那個小助理跟他說聽說劇組后來追加的投資是因為郁清……他打聽過了,那不是個小數(shù)目。
而他和他師弟一起出事,他師弟可以說是直接栽了,不僅要面臨巨額賠償,甚至每天還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丟人已經(jīng)丟到了全網(wǎng),甚至于他家里都被小動物狂熱愛好者爆破了。
他倆幾乎是前后腳出事的,細究起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的,只有郁清。
偏偏……
方奕想到剛剛郁清那看似一無所知的樣子,心里就窩火。
方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這些天為了演好嚴導(dǎo)的戲——畢竟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遭遇了旁人無法得知的折磨。
晚上睡不著,第二天還要趕工,只能用一層層遮瑕遮住眼底下的青黑。
在,方奕是從各種負面情緒中感覺到了快意的。
他過得不好是真的,但他看不慣的郁清過得也不好,那他就高興了,甚至于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算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么慘的。
方奕的助理走進來:“……你沒事啊,看你那么久沒出來,我還以為你怎么了�!�
方奕深吸了口氣:“你在圈里人脈廣,有聽說郁清什么事嗎?”
助理不明所以:“是有聽說過,他簽了個新公司,那公司規(guī)模雖然還不是很大,但是據(jù)說待遇不錯�!�
他頓了頓,沒太在意:“好像還接了個珠寶代言,也是網(wǎng)上傳出來的風(fēng)聲,具體也沒官宣,反正說是那家很有名的高奢珠寶‘虹妃’�!�
方奕的眼里登時布滿了血絲:“……憑什么。”
助理一愣,就見方奕發(fā)了火,把洗漱臺上的洗手液和濕紙巾全部砸在了地上:“憑什么同樣是身陷輿論,他就可以掙扎出去往上爬?!”
助理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祖宗!你現(xiàn)在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一絲一毫都不能出錯!這次的事你也知道網(wǎng)友都是個什么嘴臉了,你這樣的公眾人物,稍微有一點錯,就會被無限放大,我之前就說過你千萬要小心了的!”
他說完這話后,方奕難得的沒有再發(fā)脾氣。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露出了個詭譎的笑:“是啊,公眾人物,稍微有一點錯就像是犯了天規(guī)……那個人手里還握著我其他的把柄,我是爬不起來了,可如果能把他也扯下來呢?”
助理:“你在說什么?”
方奕沒有回答,只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點了點,遞給了他:“既然他要弄死我,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那我也要讓他感受一下我的處境�!�
助理驚詫的看著方奕手機里的照片,雖然因為光線和距離等等因素,照片的確挺糊的,但就算是他,也能夠辨認出照片里的人是誰。
因為那一束梧桐花實在是太特殊了,他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收到梧桐花作為殺青花的人。
他自然也知道方奕只怕不能再翻身,他們也只能慶幸于方奕沒有違法,說不定還有機會打翻身仗,畢竟互聯(lián)網(wǎng)的忘性很大:“你打算什么時候放?”
方奕冷冷一笑:“那肯定是要讓他也嘗嘗各路違約金啊。”
.
郁清不負所望的喝了兩瓶啤酒。
這回比上回喝得還要多久,但他人看著卻比上回還要清醒。
別人問他什么都對答如流,只是說話的語速比平時要慢上了一點,但他平時說話就要比正常人慢半拍,總給人種溫吞的感覺,所以自然沒有人覺得他有什么不對。
跟著他的林姐也只是多看了他兩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樣。
郁清的一切,都和之前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別。
甚至殺青宴吃完后,衛(wèi)褚說大家拍個照,他還能走直線也能很好的應(yīng)對,站在了自己該站的地方,由著他們拍合照。還上,發(fā)言也很官方,沒有大問題。
林姐就一個想法。
郁清酒量其實還可以啊。
殺青宴散了后,郁清和林姐往地下停車場走,郁清說:“林姐你自己回吧,有人來接我。”
林姐瞥見了那已經(jīng)挺熟悉了的車牌號,點了點頭:“好。那明天試鏡是我來接你嗎?”
試鏡是《日出》的試鏡,雖然說版權(quán)的確是0101買下來的,但是導(dǎo)演是夏導(dǎo),夏導(dǎo)可不會屈服于資本,最多不過就是等郁清達到了他的要求,《日出》才開拍。
郁清這個時候甚至還能安排工作:“嗯,他明天要上班的。”
林姐點頭說好:“你回家喝點溫水什么的,我還是有點怕你不舒服�!�
郁清認真道:“我沒醉�!�
“知道你沒醉�!绷纸銚]揮手:“口罩拉上去點�!�
郁清乖巧的把口罩再往上懟了懟。
他和林姐到了停車場后,就此分道揚鑣。
裴予給他發(fā)了消息說他在原來的位置上,所以郁清徑直朝那邊走過去,就見裴予和上次一樣站在車旁。
見到他,裴予就彎腰給他開了車門,還用手擋住了車頂,妥妥的紳士。
郁清晃了晃腦袋,一邊坐進去,聲音也一邊懶了起來:“叔叔,你好像一個司機啊�!�
裴予應(yīng)聲,將門關(guān)上。
郁清嘻嘻一笑,心說我一個人的。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裴予從前面繞到駕駛座上做好,沒忍住拉開口罩傻笑:“你怎么這么好啊�!�
他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但無論哪次,裴予都沒有對這句話給出反應(yīng):“喝了多少?”
郁清認真的想了想:“應(yīng)該……兩瓶?”
他又補:“我沒醉,真的。”
裴予:“。”
他靜默了兩秒,偏頭去看眼里已然有幾分迷離的郁清。
那雙如同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帶著朦朧和無法言說的美感,勾著裴予去揭開。
裴予早有預(yù)料的從手套盒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保溫杯,倒了杯還有點冒熱氣的蜂蜜水遞給郁清:“喝完�!�
郁清老老實實接過,又乖乖的把整杯蜂蜜水都喝完。
他砸吧了一下嘴,無意識的舔舔唇:“好甜啊�!�
一到裴予面前,郁清醉酒的姿態(tài)就像是遇了照妖鏡的妖.精,直接原型畢露。
裴予正在給他倒第二杯蜂蜜水,就猝不及防的聽見他直接打了一記直球:“和你一樣,都好甜。”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不知道為什么寫這里的時候我笑瘋了哈哈哈哈哈
另外,別擔(dān)心,某方姓藝人這波啊,是究極助攻
感謝在2021-08-28
17:05:24~2021-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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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5章
四十五個小哭包
裴予從小到大聽過很多關(guān)于自己的各種評價。
無論好的壞的、無論是他生母口里說出來的還是裴家給的,
他都不會給予任何的反應(yīng)。
并不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因為如果是這樣,那裴予也還是在意的,
只是努力去讓自己忽視而已。
裴予記得他們評價他的每一句話,
即便是最難堪的字眼。
他仿佛是分辨不出好壞一樣,從來就不會擁有半點的情緒。
可唯獨郁清。
在遇見郁清的那一刻起,
十五歲的裴予就像是一顆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太陽的行星。
他的世界開始轉(zhuǎn)動。
他擁有了真正的、人該有的情緒。
郁清跟他說的每一句話,無論是不是評價他的,
他都會有一定的情緒波動。
哪怕再微弱,裴予也會記得,
從而沖散了從前所有的話。
郁清驚喜的夸他好厲害,
無奈的抱怨他手好像有點笨,不高興的說他出去玩都不帶他……
裴予在郁清嘴里聽過太多可以歸于評價類的字詞句,每次他的心里都會起不同的漣漪,唯獨“甜”是第一次聽說。
在他的認知中,這不該是一個評價人的字,
偏偏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速的跳動了一下。
裴予眼中不再是波瀾無驚的死海,
有名為郁清的風(fēng)在放肆的掀起海浪,叫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竟帶了點極淡的笑意,哪怕語氣還是平淡的:“甜?”
郁清重重的點了點腦袋,
又扶著頭說:“對啊,
甜�!�
裴予把第二杯蜂蜜水遞過去,
平靜跟他講道理:“人不可能是甜的�!�
“……可你就是甜的啊�!庇羟鍥]有接杯子,
反而是將手撐在自己腿側(cè),湊到了裴予跟前,直接親在了裴予的唇上,
還舔了一下。
他沒有后退,盯著裴予的眼睛,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鼻尖都交錯的抵著,郁清卻沒有絲毫的羞怯,甚至還煞有其事的說了句:“是甜的啊�!�
都說酒壯人膽,裴予從前對這話沒怎么上心過,這回經(jīng)歷了兩次,某個親一下就變鵪鶉的小少爺喝了酒就一次比一次放肆……裴予又不是圣人。
他捏著杯蓋的手緊了緊,聲音都沉了幾分:“把水喝了�!�
“不要�!庇羟骞牧斯娜鶐妥�,腦袋暈暈的,聲音也含糊不清:“你和水,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