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桃提議:“夫人我們再回京城也得要半個時辰,倒不如直接去永安鎮(zhèn)一刻鐘就能到�!�
“去永安鎮(zhèn),快。”宋文君沒有遲疑當(dāng)下做了決斷。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孩子的命。
顧懷舟打馬追了上來,看到車?yán)锼挝木е⒆樱钜舻乖谲嚴(yán)锞o閉著眼睛不知是死還是活。
他不解的問宋文君:“你要帶著孩子去哪兒,為什么不回侯府?”
宋文君沒有理會他,只讓小桃加快速度。
顧懷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再次追了上來:“宋文君,我在問你話�!�
啪,一鞭狠狠的打向他。
這次顧懷舟沒有躲開,肩上重重的挨了一鞭。
他吃痛手一松險些從馬背上栽下去,等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宋文君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第141章
楚王蕭稷
小桃駕著馬車一路狂奔,兩刻鐘后到達(dá)了永安鎮(zhèn)。
眼看鎮(zhèn)子就在眼前,小桃想讓馬速停下來。
可沒想到馬受了驚,速度非但不減反而還越來越快了。
“夫人,不好了,馬失控了�!毙√揖o緊的攥著韁繩極力控制著車速,城門就在前方,若是馬速還降不下來勢必會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到時為了百姓的安全著想,說不定他們會將馬射殺。
馬車若是翻了,宋文君和孩子一定會受傷。
宋文君抱著孩子眼里滿是自責(zé),如果她看護(hù)好孩子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但現(xiàn)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她要救自己和孩子。
放眼看去,只見道路兩邊是樹林。
林子里堆積著厚厚的樹葉,若是她跳下去未必就能受傷。
“小桃,把馬調(diào)轉(zhuǎn)方向去林子里�!彼挝木话l(fā)話,小桃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她眼里掠過一絲緊張,但眼下這是唯一的辦法。
“夫人,你抓緊了�!毙√覍ⅠR頭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林子里鉆去,心里不斷的祈禱,希望能夠出現(xiàn)奇跡讓馬車速度降下來。
可惜,小桃的愿望落空了。
馬速雖然沒停,但卻因為林間的障礙物減速了不少。
官道上的人并不多,但卻看到了這輛失控的馬車。
其中有一輛豪華的馬車,最為惹人注目。
馬車車身比尋常馬車足足大上三倍,車身上都貼著金箔。
車頂?shù)囊幻兑姑髦�,尤其惹人眼球�?br />
這樣的馬車,只有皇室才能使用。
眾人在看到馬車上的標(biāo)志后,全都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大大的楚字鑲嵌在車壁上。
“楚王殿下的馬車。”有人輕呼一聲。
外面的動靜驚到了馬車?yán)锩娴娜耍噹麅?nèi)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出了什么事?”
趕車的車夫濃眉大眼,腰間配著長刀。
聽到車?yán)锏娜藛�,回道:“殿下,是平陽侯府的馬車失控了,車?yán)锏暮孟袷呛罘蛉恕!?br />
“追過去,看看。”里面的人一聲令下,車夫不由的愣了一下:“殿下,咱們不是要趕著回京嗎?”
車?yán)锏娜溯p哼一聲:“田七,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明明沒有發(fā)怒,可是聲音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刺個血窟窿。
被喚作田七的男子脖子一縮,不敢再說話了。
他駕起馬車往密林方向追去,而坐在車?yán)锏哪凶訁s掀開車簾,看向不遠(yuǎn)處還在狂奔的馬車,眉頭擰成了一團(tuán)。
宋文君抱著孩子尋找最佳跳車的地點,突然她看到一片厚厚的落葉,對著小桃道:“就是這里�!�
小桃也看到了那片空地,她用力的拽著韁繩對著宋文君道:“夫人,就是現(xiàn)在�!�
說完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韁繩拉到底,馬頭被勒的向后仰起,連帶著馬身也揚了起來。
宋文君找準(zhǔn)時機(jī)沒有任何猶豫,抱著孩子往落葉處跳了下去。
為保孩子不受傷,她將孩子緊緊抱在懷里,讓自己身體成為護(hù)盾朝后倒了下去。
宋文君本以為會摔到地上,沒想到她腰間一緊被一只胳膊緊緊摟住。
下一秒身子一輕人不由自主的轉(zhuǎn)了幾圈。
等到她再穩(wěn)住身形時,人已經(jīng)站在了地面上。
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一雙緋色薄唇輕輕抿起,盡顯涼薄。
男人足比宋文君高出大半個頭,頭頂?shù)墓怅幈凰蝗苏谧�,如小山般巍峨�?br />
宋文君在男人琉璃一般的眸子里看到了慌亂的自己,她急忙回神后退一步,想要跟男子接開距離。
此人有點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就在宋文君絞盡腦汁回想時,一只白嫩的小手伸手抓住了男子腰間的玉佩。
兩人皆是一怔,這才看到顧今晏睜著一雙沒精神的眸子,正委屈的看著宋文君。
小嘴兒一撇,哇哇的哭了起來。
宋文君伸手一摸,孩子的額頭還是滾燙。
她急忙對著男子說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是平陽侯夫人,孩子生病正要進(jìn)城看大夫……”
“楚王殿下?”宋文君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后趕到的顧懷舟打斷了。
顧懷舟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尊貴的男子,他萬萬沒想到會在永安鎮(zhèn)見到南月國的三皇子楚王,蕭稷。
他是眾多皇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十五歲就被封了王,十七歲已經(jīng)率軍出征拿下了被敵國侵占的三州六郡。
當(dāng)年眾皇子爭奪皇位,本來蕭稷是最有望能拿下太子之位的。
可后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被皇帝痛斥一番。
再然后,他就被派遣到邊關(guān)平息戰(zhàn)亂。
如今戰(zhàn)事平定,蕭稷也重新回到京城,看他的樣子似是剛回來不久。
不然顧懷舟沒道理會見不到他。
宋文君也終于想起眼前的人是誰了,蕭稷,他是蕭稷。
再次見到此人,宋文君內(nèi)心百般糾結(jié)。
這位鼎鼎有名的戰(zhàn)神,南月的保護(hù)神卻英年早逝。
他沒有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死在爭奪皇位的陰謀里。
隨著蕭稷在百姓里的呼聲越來越高,新皇對黑甲衛(wèi)的忌憚已經(jīng)到了草木皆兵的地部。
所以才會設(shè)下此毒計,逼蕭稷就范。
太子登上皇位以后,因為忌憚他手里的兵權(quán),在一次酒宴上派兵圍了他的府邸。
威脅蕭稷如果他不束手就擒,楚王府的一百八十口將會被屠殺殆盡。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部下,和他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五萬黑甲衛(wèi),也將會背上叛國的帽子,全都被屠殺殆盡。
蕭稷為了家國大義,他只向新皇提了一個條件。
厚待他的家人和黑甲衛(wèi),而后便丟掉了手里的武器。
新皇瘋狂大笑,對著弓箭手下了命令將蕭稷射殺。
一代戰(zhàn)神,就這樣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然而新皇并沒有履行承諾。
蕭稷死后,他非但沒有厚待楚王府的人。
反而將府里所有男丁全部斬首,女眷則發(fā)配千里之外,永世不得回京。
而那些追隨蕭稷的部下,也全都扣上了謀反的帽子,下獄的下獄。
殺頭的殺頭。
蕭稷的五萬黑甲衛(wèi)則被新皇全部打散,重新編入軍中。
但凡有黑甲衛(wèi)不從的,一律殺死。
在新皇殘暴的壓制下,五萬黑甲衛(wèi)最終只剩下了不到兩萬。
他以為從此高枕無憂了,卻沒想到蕭稷死后兩個月,周邊各國就發(fā)動了戰(zhàn)爭。
短短一個月時間,北金的鐵蹄就攻入了京城。
新皇在睡夢中,就被北金人一刀砍成了兩截。
第142章
親自送江妙音上路
宋文君當(dāng)時以游魂的姿態(tài)看到了南月覆滅的過程。
也看到了蕭稷被萬箭穿心的場面。
慘烈的場景仿佛還歷歷在目,宋文君心里燃起火焰炙熱的看向蕭稷。
心里即崇拜他,又惋惜他的隕落。
蕭稷心有感應(yīng)的看向她,卻見宋文君杏眼里掠過一絲同情。
等他想要再看仔細(xì)時,她的長睫垂落遮住了眼里的情緒,再抬頭時已經(jīng)恢復(fù)成平淡如水的模樣。
只是眸間跳躍的那團(tuán)烈焰,讓他心驚。
如此復(fù)雜的情感,蕭稷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身份被認(rèn)出,他也不再多待,對著兩人道:“在下還有事,告辭。”
身形微微一動,宋文君的眼里露出一絲難堪。
顧今晏的小手還緊緊的抓著他腰間的玉佩,她急忙去掰小家伙的手,壓低聲音道:“晏晏快松手,松手�!�
可惜她越伸手去掰,小家伙兒哭的越厲害。
宋文君急出一頭的汗,若是尋常物件兒也就罷了。
可這玉佩是皇室身份的象征,金貴無比。
兒子可真會挑東西拿啊。
蕭稷見狀,干脆把玉佩扯了下來任由顧今晏拿著。
說來也怪,他一扯掉玉佩,小家伙兒就不哭了。
揮著小手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宋文君更加尷尬了:“真是不好意思殿下,等把孩子哄下來后,妾身定親自登門歸還。”
蕭稷本來想說不用了,可想到了什么,便沒有作聲。
他點了點頭,隨即快速消失在宋文君的視野里。
顧懷舟驚出一腦門的汗,待蕭稷走后才擦了擦額頭。
他看著宋文君臉色陰沉沉的道:“你跟楚王認(rèn)識?”
“侯爺,你是失心瘋了嗎?”宋文君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就算顧懷舟沒說出后半句,她也猜得出來他想要說什么。
顧懷舟神情一怔,也覺得自己想法有點荒謬。
可剛剛他追過來時分明看到楚王奮不顧身一躍,將宋文君母子救下的場面。
若不是認(rèn)識,他何至于冒這么大風(fēng)險。
宋文君抱著孩子怒氣沖沖走了,恰好小桃趕著馬車到了她跟前兒。
車上,捆著被五花大綁的江妙音。
她嘴里塞了破布,人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她鉆入馬車進(jìn)了城,找了家醫(yī)館給顧今晏看病。
老大夫給孩子瞧了瞧,說道:“沒什么大事,只是受了點涼引起的高熱,吃上兩帖藥就好了�!�
“多謝大夫。”宋文君著實松了口氣。
而后她沒有多待,抱著孩子就要往回返。
一路上,顧懷舟都沒有再嘴賤。
只是時不時看一眼被捆成粽子的江妙音,他眼神飄忽的看著宋文君,幾次想問話都沒敢張口。
現(xiàn)在的他就是個罪人,沒有他開口說話的份兒。
宋文君眼里只有兒子,看著懷里白白嫩嫩的兒子,她歡喜的直掉眼淚。
當(dāng)娘的擔(dān)憂的心都要碎了,可小家伙卻像沒事人一樣,拿著玉佩嘴里咿咿呀呀的。
幾次宋文君想要奪回來,他都不給。
若是宋文君想強(qiáng)搶過來他小嘴兒一撇就是哭。
試了幾次以后,宋文君就放棄了。
她心里暗想著可能是兒子喜歡這個玉佩,既然如此她就仿照這個玉佩做個差不多的,悄悄的給他換了。
楚王的玉佩,她可不敢留。
馬車一路奔回侯府,府里的人已經(jīng)接到消息了。
老侯爺強(qiáng)撐著病體在屋里等候,直到確定宋文君把孩子追了回來,還抓住了江妙音他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還好有文君,不然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說完,老侯爺眼里露出冰冷的光:“這個江妙音著實可恨,她竟然起了如此惡毒的心思,妄想偷走我顧家的命根子,她這是想要老夫的命啊�!�
老侯爺這次著實被嚇的不輕,走路都不利索了。
還柱起了拐棍。
沈氏在一邊輕撫他胸前給他順氣,勸道:“老侯爺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妾身都擔(dān)心死了�!�
“行了,你下去吧�!崩虾顮斠娭鴷r間差不多了,便把沈氏支走了。
這么大的家丑,能不外傳就不外傳。
否則侯府還怎么在京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