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那鮮血濺落在他的衣衫上,瞬間洇染開來,將他的衣衫迅速染透。
與此同時,他身下的土地也漸漸被血色浸透,一片觸目驚心。
晏晏看著魅身上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心疼得心如刀絞,眼淚不受控制地
“吧嗒吧嗒”
往下掉。
他一邊哭,一邊帶著哭腔說道:“師父,你千萬不能死,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說著,晏晏急忙伸出小手,只見他的掌心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些模樣奇奇怪怪的藥瓶。
這些藥瓶形狀各異,瓶身上還刻著一些神秘的文字。
其實,晏晏并不懂得如何使用這些東西,但是他的腦海里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些藥瓶里的東西,能夠救師父的命。
晏晏并不清楚腦海里的聲音是如何來的。
既然對方說能,他也只能相信。
他把藥瓶打開從里面拿出一顆扁圓形的藥,塞進了魅的嘴里。
藥入口中,魅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這藥奇苦,比他以往吃的藥都苦。
可為了不讓晏晏傷心,他還是咽了下去。
晏晏的小手再次伸開,上面出現(xiàn)了紗布等東西。
魅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幾分,目光緊緊鎖住晏晏手中那些藥瓶,他心中清楚,這些可都是極為難得的止血之物。
此刻,他看向晏晏的眼神已然充滿了驚疑與探究。
這個小家伙,究竟是在何處獲得了這般驚人的造化?
居然能夠憑空變出這些珍貴無比的東西。
仿佛是察覺到了魅眼中的疑惑,晏晏一邊笨手笨腳地為他包扎著傷口,一邊抽噎著對魅說道:“師父,這些東西一直都在我的腦海里,就好像與生俱來一樣。只是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就嘗試著想把它們拿出來,可怎么都不成功�!�
晏晏包扎完一處傷口,抬起頭看了魅一眼,又繼續(xù)說道:“我想,應(yīng)該是嬰兒時期的我實在太小了,身體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驅(qū)動這些東西�,F(xiàn)在我長大了,它們好像就能任由我隨意拿取了�!�
魅聽完,緩緩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
他四周掃視一圈,只見那些窮兇極惡的殺手,此刻已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被炸得血肉模糊。
剛剛那陣爆炸動靜極大,只怕別處的殺手早已聽到了這聲響,此刻想必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匆匆趕來。
想到這兒,他咬了咬牙,強忍著身體的劇痛,雙手撐地,艱難地站了起來。
他看向晏晏,目光急切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得趕緊離開!”
晏晏懂事地點了點頭,急忙伸出小手想去攙扶魅,可無奈他年紀實在太小,連充當(dāng)魅的拐杖都顯得力不從心。
就在兩人相互扶持,一步一步艱難地想要離開這片血腥之地時,另一批殺手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這些殺手看到滿地同伴的尸體,眼睛瞬間變得腥紅。
其中一個帶頭的殺手怒目圓睜,惡狠狠地吼道:“你們還想走?太晚了!”
話音剛落,這群殺紅了眼的殺手便如餓狼般,朝著魅和晏晏瘋狂地撲了過來。
晏晏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霹靂蛋,朝著對方扔了過去。
然而,殺手們已經(jīng)殺紅了眼。
縱然看到有殺器扔過來,卻依然沒有退縮。
眨眼之間,就撲到了兩人面前。
魅將晏晏緊緊的抱在懷里,想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抵擋傷害。
就在這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雷般滾滾而來。
只見蕭稷身著玄色勁裝,身姿矯健地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風(fēng)馳電掣般趕到。
他手中長刀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弧線。
未等戰(zhàn)馬停穩(wěn),蕭稷便飛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插入殺手群中。
那長刀揮舞之處,血光飛濺,慘叫連連。
蕭稷的動作迅猛而流暢,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zhǔn)無比,直擊殺手要害。
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敵群之中,讓人眼花繚亂。
在他的奮力拼殺下,殺手們漸漸抵擋不住,攻勢大亂。
晏晏和魅原本絕望的眼神中,此刻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師父,你看是父王。”晏晏興奮的叫道。
魅著實松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憤恨,對著蕭稷道:“你剛才死哪兒去了?我跟你兒子險些喪命�!�
百忙之中,蕭稷看到魅的慘樣,面上帶起了一絲歉意,揚聲道:“我去給你尋了輛馬車,耽誤了些時間�!�
本以為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林中山路難行,耽擱了一些時間。
晏晏臉上帶著截后余生的慶幸,抹了把臉哭道:“父王,把他們都殺了,師父的手筋和腳筋都被這些殺手給挑斷了�!�
聽到魅的話,蕭稷看向魅的眼神陡然間變了。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為了救下晏晏,以魅的身手,憑借自己的能力絕對能夠順利逃脫。
想到這,蕭稷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
手中長刀猛地一揮,幾道凌厲的刀芒如閃電般迅猛射出,眨眼之間,又有幾個殺手被接連砍傷,慘叫著倒在地上。
蕭稷一邊奮力殺敵,一邊高聲喊道:“我欠你一條命!”
“誰稀罕你的爛命。”
魅冷冷地嗤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徒弟是我的,我救他是我心甘情愿,輪不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蕭稷眉眼微微一沉,不再與魅搭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敵人身上。
然而,這四周的殺手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前面的一堆剛被殺死,后面又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而且,這些殺手極為狡猾,他們并不與蕭稷正面硬拼,反而時不時地瞅準(zhǔn)機會,朝著魅和晏晏發(fā)起偷襲,這讓蕭稷分身乏術(shù),妄圖打斷他的節(jié)奏。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殺手迅速從背后抽出弓箭,將箭頭穩(wěn)穩(wěn)地對準(zhǔn)了晏晏。
那殺手手法嫻熟,挽弓如滿月,一松手,三支利箭如流星般朝著三個極為刁鉆的方向,分別朝晏晏和魅飛射而去。
利箭劃破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呼嘯聲,勢如破竹。
縱然蕭稷能擋開一箭,其中兩箭卻是避無可避。
除非,他用自己的身體為兩人擋箭。
敵人如此歹毒,魅看出來了,他對著蕭稷冷喝一聲:“若是你再受傷,咱們?nèi)司退蓝�,讓開。”
他抱著晏晏,似想用自己的身體擋箭。
左右他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不在乎再多兩道傷。
然而蕭稷卻不肯讓,飛身撲到兩人面前。
他已經(jīng)欠了魅兩條命,不能再欠他第三條命了。
“蠢貨�!摈葟淖炖锉懦鰞蓚字:“你這樣做,無非是白白送死�!�
若是蕭稷再受傷,他們?nèi)司驼娴乃罒o葬身之地了。
嗖的一聲,蕭稷用胸口擋下一箭。
另一箭,卻朝著他腿上射去。
第408章
不裝了,攤牌了
眼看著蕭稷身上中箭,晏晏崩潰的尖叫出聲:“不,不要……”
師父已經(jīng)為了救他受了這么重的傷,他怎么還能拖累父王。
豆大的淚珠從晏晏的眼里滑落,他哭成了淚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聽一聲爭鳴之聲破空而來。
只見一枚長箭將射向蕭稷的箭,給破開了。
這些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到眾人回神時,只聽到漫山傳來喊殺聲。
只見無數(shù)禁衛(wèi)軍仿若神兵天降,從四面八方迅速圍攏過來。
他們身著鮮亮且厚重的鎧甲,在陽光的映照下,金屬的甲胄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宛如一片流動的金色海洋。
為首的將領(lǐng)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些原本還在圍攻蕭稷等人的殺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亂了陣腳。
他們驚恐地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禁衛(wèi)軍,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在這強大的軍事力量面前,他們顯得如此渺小,如同螻蟻一般,無力掙扎。
晏晏伸長脖頸朝遠處看去,待看清馬上人的模樣時,歡呼出聲:“是舅爺爺,是舅爺爺……”
為首的將領(lǐng)不是別人,正是馬智。
蕭稷眼里滑過迷茫的神色,想了想便明白了。
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摸了摸晏晏的頭,笑道:“應(yīng)該是你娘親派兵來救我們了�!�
“娘親,真的是娘親�!标剃痰男∈种钢胺降鸟R車,眼里滿是光亮。
只見宋文君坐在馬車里,身邊有田七和小桃還有禁衛(wèi)軍相護。
看到晏晏的那刻,她險些哭出來。
太好了,終于找到他們了。
禁衛(wèi)軍很勇猛,不消片刻就把敵軍殺了個片甲不流。
馬智有勇有謀,形成的包圍之勢沒讓一個敵人漏掉,不出片刻就把這些敵人全都消滅干凈了。
宋文君從馬車里走了下來,晏晏則張開臂朝著她奔了過去:“娘親,娘親�!�
“晏晏�!彼挝木话驯ё∷⌒〉纳眢w,眼里的淚水不斷掉落:“真是嚇?biāo)滥镉H了,還好你沒事�!�
目光看到蕭稷身上的箭,宋文君神色一變:“夫她急步走向蕭稷,卻見蕭稷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拔掉了身上的箭。
“還好有你給你的護心甲�!�
宋文君一見到他,滿心的委屈與后怕瞬間翻涌而上,恨不得立刻撲進他懷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然而,環(huán)顧四周,皆是隨行的士兵,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強忍著內(nèi)心的沖動。
更為重要的是,她的目光掃到魅時,心猛地一揪。
魅此刻的模樣慘不忍睹,身上的傷勢極為嚴重,鮮血已經(jīng)將他的衣物大片染紅,整個人虛弱地半躺著。
她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大聲命令道:“快,把他扶上馬車,秦卿你趕緊過來給他瞧瞧身上的傷。”
手下眾人聽聞,立刻手忙腳亂卻又配合默契地將魅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馬車。
秦卿聽聞?wù)賳�,二話不說,迅速拎起醫(yī)藥箱,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
當(dāng)她撩起車簾,看到魅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時,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她原本對這位聲名在外、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心中多少有些畏懼與嫌惡。
可此刻,看著他為了保護晏晏而身負重傷,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一絲尊敬。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鎮(zhèn)定下來,打開醫(yī)藥箱,為魅檢查并處理傷口。
秦卿眉頭緊鎖,神情凝重地為魅檢查著傷口。
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傷口邊緣,仔細觀察著傷勢,心中暗暗叫苦。
魅身上的傷實在是太過嚴重,多處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仍在汩汩地往外滲著,染紅了馬車的坐墊。
不僅如此,還有幾處傷口明顯是被劇毒武器所傷,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jīng)泛出詭異的青黑色,毒素正一點點地侵蝕著他的肌體。
秦卿深知,就算以自己精湛的醫(yī)術(shù),全力救治,魅的功力也會大打折扣。
那些傷及經(jīng)脈的傷口,幾乎無法完全復(fù)原,經(jīng)脈受損,內(nèi)力的運轉(zhuǎn)必將受到極大的阻礙。
更糟糕的是,若毒素不能徹底清除,很可能會在他體內(nèi)擴散,影響到他的根基,甚至極有可能讓他變成一個毫無武功的廢人。
秦卿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無奈與惋惜,看向焦急等待的宋文君,緩緩說道:“魅的傷勢太重,即便全力救治,他的功力也難以保全……”
宋文君聽聞,神色一震。
她不由的看向魅,眼里滿是感激和歉意。
然而,魅卻毫不在意。
他兩眼直直看著車頂,輕笑一聲:“只要我徒弟好好的,我便知足了�!�
聽到秦卿的話,周圍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壓抑。
然而,魅躺在那里,神色卻出奇的平靜。
他微微睜開雙眼,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晏晏那滿是淚痕的小臉上。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虛弱卻又欣慰的笑容,魅輕聲說道:“我本就不在乎什么功力。”
他的聲音微弱,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只要晏晏平安無事,便足夠了�!�
晏晏緊緊握著魅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他抽噎著說:“師父,都怪我……
要是我能再厲害一點就好了……”
魅輕輕搖了搖頭,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擦去晏晏臉上的淚水,卻因太過虛弱,手臂剛抬起一半便無力地落下。
“傻孩子,這與你無關(guān)。”
魅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為師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后……
要照顧好自己……”
魅的眼里閃過一絲落魄,他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魅,如今這結(jié)局并不讓他意外。
蕭稷看到魅的眼神,心里也十分難過。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他卻是明白的。
從云端隕落,這滋味兒并不好受。
但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對著眾人道:“先回府�!�
秦卿也說了,只是可能,又不是絕對。
回去的路上宋文君緊緊的抱著晏晏,依在蕭稷的懷里。
她差點兒失去了兒子和夫君。
這種恐懼的感覺,險些讓她瘋掉。
當(dāng)她看到晏晏和蕭稷渾身是血的模樣時,當(dāng)時她差點兒暈過去。
好在,兩人都好好的。
蕭稷感覺到懷里宋文君顫抖的身體,他的大手輕輕覆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安慰:“不怕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