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而下一個畫面,竟是身著黑衣的白術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蕭南枝只覺一顆心猛地懸起,又重重落下,難以置信地抬手捂住胸口。
原來,她與白術竟真的相識!
她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震驚與恍然,帶著一絲不敢置信,顫聲問道:“白術哥哥,你……
你真的是白術哥哥?”
白術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久別重逢的激動與喜悅讓他聲音顫抖:“南枝,你終于記起來了?你終于想起我了,對不對?”
他便迫不及待地將蕭南枝緊緊擁入懷中,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融入自己的骨血,從此再不分離。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fā)顫,重復著:“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我就知道……”
白術滿心歡喜,激動得不能自已。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本以為此生再也聽不到蕭南枝親昵喚他
“白術哥哥”了。
沒想到她又想起來了。
蕭南枝眨了眨眼睛,腦海中依舊有些迷茫。
可不知為何,靠在白術懷里,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她緩緩伸出手臂,回抱住白術,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你是我的白術哥哥,真的是你……”
聽到這話,白術抱她抱得更緊了。
蕭南枝在他懷里仰起頭,眼中滿是疑惑與委屈,輕聲問道:“可是,你去哪兒了,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不來看我?”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白術欣喜若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千言萬語都化作了這重復的自責。
過去所受的那些苦楚與委屈,全都被蕭南枝的淚水沖得煙消云散了。
船艙里,響起白術低沉的嗓音。
他跟蕭南枝講他的過去,講他如何帶領一支小隊,殺了敵方的將領。
講他跟兄弟們幾次死里逃生,險象環(huán)生。
講他危在旦夕,腦子里想的都是蕭南枝,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蕭南枝聽著聽著,眼里的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白術是這般英勇的男子,她空白的記憶竟是這般豐富多彩。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依然沒有想起來,那大部分記憶,還是空缺的。
兩人窩在狹小的船艙中,聽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竟全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船艙里不再那么黑暗,明亮起來。
蕭南枝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在船艙里過了一夜。
突然,艙門被人大力的推開。
有幾名侍衛(wèi)兇神惡煞的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目光陰冷的看著蕭南枝,眼里滿是邪惡:“南月的郡主,果然長的不錯�!�
白術把蕭南枝護在身后,冷眼看向那人:“你想干什么,東陵國君可沒有說過讓你們傷害我們。”
“國君心地仁慈,不舍得讓小美人受苦,可我們這幫兄弟卻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南月殺了我們那么多,總得讓她還點利息不是。”
說著,那人頭一偏:“把她拉出來�!�
白術厲聲一喝:“我看誰敢�!�
那些侍衛(wèi)沒想到白術在這個關頭,還想著護主。
看他的眼神,滿是不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護主,你……”
話沒有說完其中一人就飛了出去。
那人重重的撞到船廂上,又摔落在地。
白術突然出手,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眾人反應過來后,面上露出兇狠的表情朝著白術沖了過來:“殺了他,殺了他�!�
白術站在原地沒動,只對身后的蕭南枝急急提醒一句:“藏好。”
身形已經(jīng)如鬼魅一般沖了出去。
他的身手快的根本來不及捕捉,只聽見不斷有人倒地的聲音。
待到蕭南枝回神的時候,那些侍衛(wèi)早已經(jīng)滾作一團了。
白術對著蕭南枝伸出手,聲音急促的道:“跟我走�!�
蕭南枝把手放在他掌心,被他緊握在掌心,兩人相視一笑,朝著船外跑去。
船外的人聽到動靜紛紛過來阻攔,全都被白術打倒在地。
就在白術想要帶著蕭南枝逃離大船時,一張大網(wǎng)從天而降,將兩人都兜在了底下。
第425章
你死我也不會活著
白術下意識地抬眸,入目便是季懷禮那挺拔的身形。
他正站在前方不遠處,周身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場。
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卻像是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怒火。
“我以禮相待,你卻殺我國人,你們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季懷禮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寒霜。
眼里,滿是憤怒與失望。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蕭南枝的眼眶瞬間紅了,眼中滿是焦急與慌亂,急忙上前一步,試圖解釋清楚,“是你的人先動的手,我們只是……”
然而,季懷禮根本聽不進去。
他的目光從蕭南枝臉上一掃而過,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隨后緩緩移向四周那橫七豎八躺滿的尸體,那些鮮血還未干涸,顯得觸目驚心。
“這些,就是證據(jù)。”
季懷禮伸手指向那些尸體,聲音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悲痛,“我給了你們和平共處的機會,你們卻用血腥回應我,這筆血債,我定要討個說法!”
說罷,他猛地轉身,披風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冷風中傳來他憤怒的聲音:“把他們兩人吊到船頭去。”
“慢著�!卑仔g把蕭南枝護在身后,對著他大聲的道:“冤有頭債有主,是我殺的人,與郡主無關�!�
蕭南枝躲在白術身后,他挺身相護的模樣落在季懷禮眼里,越發(fā)顯得諷刺。
他緩緩吸了口冷氣,看蕭南枝的眼神也逐漸冰冷起來:“你們二人早就認識,對不對?”
面對他的質問,蕭南枝顯得有些無措。
她不知道該怎么跟季懷禮解釋,才讓他相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卑仔g眼神冰冷的看著季懷禮,想讓他服軟決不可能。
蕭南枝急聲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你的想要辱我在先,白術才會出手傷了他們,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問�!�
季懷禮的眼神終于有所松動,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蕭南枝這番話的真實性。
空氣靜的落針可聞,他看蕭南枝的眼神很是受傷。
但最終,季懷禮壓下內心的怒火。
猛地轉身,對著身后一眾下屬厲聲質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副將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雙腿一軟,“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地瑟瑟發(fā)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國君,我們死了那么多兄弟,皆是因為這個郡主,弟兄們實在氣不過,就想著從她身上討回一些公道,真的只是想嚇嚇她……”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季懷禮便一腳狠狠踢在副將身上,副將被踢翻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季懷禮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盯著副將。
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嘶啞,幾近嘶吼起來:“誰允許你動她的?誰給你的狗膽?”
那眼神中燃燒的怒火,仿佛要將副將吞噬殆盡。
周圍的士兵們見狀,紛紛嚇得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
副將趴在地上,雙手抱頭,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我們實在是一時沖動,沒管住自己……”
“縱然我們有錯,可我們也付出了代價,那些弟兄們全都死了。”
他懊悔的雙拳捶地,眼神兇狠的看著白術和蕭南枝:“都是這些南月人的錯,國君你一定不能輕饒了他們二人,只有用他們的血才能消除我們東陵的恨�!�
“請國君不要再心慈手軟,殺了他們?yōu)槲覀冃值軋蟪�。�?br />
甲板上的士兵,全都跪倒在地,呼聲震天。
季懷禮有些無措的看著他們,生氣的道:“你們膽敢逼迫孤?”
“國君�!备睂⒐笆謱λ赞o懇切:“實在是南月欺人太甚,若是我們再不反抗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論實力我們不比南月差啊�!�
“是啊國君,是南月背信棄義在先,為什么我們不能反擊?”
所有人都殺聲震天,要殺了白術和蕭南枝祭旗。
季懷禮雙手握拳,陷入兩難之境。
如果白術沒有跟東陵人發(fā)生沖突,他完全可以護住兩人的性命。
可是眼下死了這么多人,他若是不給東陵人一個交待,只怕會引起沖突。
他思索再三,對著眾人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怎么能隨意開戰(zhàn),既然是這個暗衛(wèi)做的事,那便由他一人來擔。”
蕭南枝頓時呼出聲:“不要�!�
她擋在了白術面前,對著季懷禮道:“若是白術哥哥死了,我也不活了。”
“南枝,你……”季懷禮臉上滿是痛楚,都這個關頭了她居然還在護著白術。
他有時都懷疑,蕭南枝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他。
副將看到季懷禮眼里的疼惜,看蕭南枝的眼神也充滿了殺意。
一國之君竟被一個女子迷的神魂顛倒,長久以往下去,豈不是滅國之兆?
他咬了咬牙,對著季懷禮道:“請國君,殺了南月郡主,一雪前恥�!�
幾乎是瞬間所有士兵也紛紛響應:“殺了這個妖女,殺了這個妖女�!�
白術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們敢,若是最動我們南月郡主一根毫毛,到時南月大軍鐵蹄定會揮師南下,將東陵夷為平地�!�
他的話,瞬間點燃了東陵士兵。
“國君,區(qū)區(qū)一個暗衛(wèi)就如此猖狂,你不能再猶豫了。”
“請國君下令,燒死這兩個南月人�!�
所有東陵人都群情激奮起來,嚷嚷著血債血償。
局勢一發(fā)不可控制,季懷禮身為國君無奈的閉了閉眼。
良久,他才揮了揮手:“把他們兩人綁到旗桿上,行絞刑�!�
就算蕭南枝不喜歡他騙了他,他也不忍將她活活燒死。
絞刑,已經(jīng)是給她的最大體面。
蕭南枝面色蒼白的揪住了白術的衣角,白術卻安慰她道:“不要怕,一會兒找準時機,我便帶你跳進河里�!�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他跟蕭南枝死在東陵人的手上。
看著他眼中的決絕,蕭南枝的恐懼一下子退去了。
她紅著眼圈點了點頭:“我不怕,只要能跟白術哥哥在一起,便是死也值得了�!�
第426章
殺了他們
季懷禮看到兩人含情脈脈的模樣,心像針扎一般疼痛。
蕭南枝,果然沒有愛過他。
他揮了揮手,士兵上前把兩人捆住。
然而就在這時,白術袖中突然射出幾枚暗器,那些前來要捆綁兩人的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
瞬間,沒了氣息。
變故來得太過突然,船上的人被這一幕驚得呆若木雞。
然而,副將反應也不差,竟突然下令:“殺了他們�!�
無數(shù)弓箭手迅速列陣,齊刷刷地將箭頭對準了白術和蕭南枝。
密密麻麻的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白術反應極快,見此情形,長臂如鐵鉗一般伸出,穩(wěn)穩(wěn)地將蕭南枝緊緊圈在懷中,而后雙腿猛地一蹬,借著甲板的反作用力,身形如矯健的蒼鷹般沖天而起,瞬間飛到了半空中。
可那些弓箭手并未就此罷手,幾乎在白術躍起的同一時刻,他們毫不猶豫地松開弓弦。
一時間,無數(shù)箭雨如蝗蟲過境般呼嘯著緊隨其后,朝著兩人的后背迅猛射去。
尖銳的箭鏃劃破空氣,發(fā)出
“嗖嗖”
的聲響。
白術身形猛的加快又快速下壓,眨眼之間已經(jīng)掠過數(shù)百米。
蕭南枝嚇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一雙手死死的抱著白術。
突然,她身形一輕,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江面上。
腳下是一塊木板,她跟白術正在隨流而下,而那些箭雨全都落在了兩人身后的水中。
白術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將追至而來的冷箭打落。
他穩(wěn)穩(wěn)立于木板上,對著季懷禮冷聲放話:“此仇,我白術記下了�!�
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兩人之間的仇恨了,而是上升到了國家。
他狂妄的模樣,讓季懷禮暗暗咬牙。
可看到蕭南枝安然無恙,卻又松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他是舍不得讓她死的。
可是前方的水面很淺,大船若是開過去,定會擱淺。
季懷禮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術擁著蕭南枝,揚長而去。
波光鱗鱗的江面,映著遠處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