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魏恒打開副駕駛車門,彎腰摸了摸濕淋淋的座椅,在座椅上發(fā)現(xiàn)許多玻璃碎屑,而且沒有在車里看到任何可以破窗的利器或重物。
魏恒拍掉沾在指尖的玻璃渣,道:“如果這輛車落水的時候車里真的有人,他沒有自救,而是被救。”
“被救?當時還有第二個人嗎?”
魏恒不答,只在心中思索,不是第二個人,而是第三個人。
待在冰天動地的荒郊野外,除了思考,其他的偵查手段無一用的上,于是魏恒道:“收隊吧,回去再說�!�
一輛警車拖著紅色奧拓,一輛警車在前開道,夜晚路滑,車后還有拖車,所以回城的車速被控制的很慢。
陸明宇轉動方向盤謹慎小心的轉過一道險彎,若有所思道:“魏老師,我有一個猜測。”
魏恒坐在副駕駛,低著頭垂著眸子按手機,輕聲道:“說說�!�
陸明宇道:“一周前廖文杰報案的時候,說和蔣紫陽在醫(yī)院分手,蔣紫陽開車出城散心,他回到公司上班。當時他提供的證明是他在對公司對面餐廳吃午飯開的小票,并沒有直接的人證能證明他的確回到了公司�!�
說著,陸明宇忙補充道:“我只是瞎猜,廖文杰經常在辦公室一待就是一整天,早晚只有上班和下班才會露面,這一點我們向他公司的員工求證過�!�
魏恒聞言,不為所動,淡淡的幫他下結論:“你懷疑廖文杰根本沒有回公司?”
“我本來不懷疑他,但是剛才你說落水現(xiàn)場或許還有第二個人,我首先想到的可疑人物就是他�!�
他的猜想雖然沒有證據(jù),卻很合乎邏輯,但是依舊無法說明廖文杰為何同蔣紫陽出游卻撒謊,無法說明車輛落水后試圖逃生的人是誰,更無法說明破窗搭救被困車內的人是誰。
這三個人,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動機,就算廖文杰是第二個人,那第三個人又是誰?
魏恒本來正在和遠在城市另一邊的邢朗交換信息,一條微信打了一半就打不下去了,思維被種種難題困住手腳,一時混亂的不可開交,于是退出和邢朗的聊天框,抵著額角專心思考起來。
幾分鐘后,他的手機響了,是秦放。
秦放的口吻難得一見的嚴肅:“我就簡單說了,孩子在生出來之前就死了�!�
魏恒并不意外,他已經猜到蔣紫陽的身體無法支撐焦慮和恐慌,被綁架途中大動胎氣,早產兩個月,導致生下死嬰。
真正令他驚訝的是秦放的后半句話,秦放說:“蔣紫陽為什么吃催產藥?”
魏恒猛地掀開眼皮,眸子里冷光四濺:“催產藥?”
“給牲口吃的催產藥!從蔣紫陽流的那幾升血里檢測到了這種藥!身體那么弱,還吃催產藥,她是不想要命還是不想要孩子!”
秦放說的對,按照蔣紫陽的身體狀況,孩子足月生下來尚有危險,如果她吃催產藥,分娩時一尸兩命的概率極大!
魏恒的掌心霎時涌出一層冷汗,后面秦放罵罵咧咧的說什么就算不想要孩子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簡直就是在自殺云云,他沒有聽下去,掛斷了電話又撥給小趙。
小趙先他一步開口:“魏老師,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剛才我找到那輛和紅色奧拓并行的貨車,拿到了貨車的行車記錄儀錄下的視頻�!闭f著嘆了一聲:“哎呀,廖文杰在撒謊啊,他當時就在車上,開車的人就是他!”
魏恒有些無力的垂下手臂,繁雜的信息在他腦子里跑馬燈似的穿行,導致他一時有些茫然,根本聽不到小趙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些什么。
片刻后,他渙散的目光迅速回攏,接收的信息像一只只飄落四面八方的風箏似的逐個被拽回,整齊的排列在他眼前,連成一道通往真相的階梯。
直到現(xiàn)在,魏恒才發(fā)覺他錯的有多離譜,也終于明白了廖文杰在報警之初為何猶豫徘徊。
廖文杰報警時的猶豫……
廖文杰提供的不充分證明……
廖文杰明明和妻子同游卻撒謊只身返回公司……
蔣紫陽的血液里檢查出致命的催產藥……
落水的紅色奧拓……
四面打不開的車門和車內消失的車鑰匙……
副駕駛被打碎的車窗玻璃……
蔣紫陽迎風冒雪返回車輛落水的地點祭奠亡魂……
種種的疑點,只有一個解釋;原來廖文杰的計劃是在十二月二十三號將妻子蔣紫陽帶到野外,將其連人帶車推入水中,殺死自己的妻兒!
原來蔣紫陽祭奠的對象不是別人,更不是已經死去的蔣釗,而是她胎死腹中的孩子,今天就是距離落水當天的第七天,是那孩子的頭七!
忽然間,魏恒好像能聽到蔣紫陽在水中拼命撲打車窗聲嘶力竭的呼救、生下死嬰后絕望的哀嚎、以及在漫漫黑夜中一雙深凹的雙眼因對丈夫的怨毒和痛恨所迸射出的徹骨寒光。
魏恒拿起手機,手指無比僵硬的找出徐天良的號碼,撥出去。
“看住蔣紫陽,她想殺死廖文杰!”
第107章
冷酷仙境【47】
“嵐姐,這兒!”
徐天良跳起來沖沈青嵐招手。
沈青嵐一路小跑過去,扶著墻壁揉了揉剛才奔跑中不小心崴到的腳踝,微微喘著粗氣問:“確定是蔣紫陽?”
“確定,就是她。”
徐天良見她穿著低跟靴子,還崴了腳,就扶她坐在急診室門外的長椅上,道:“醫(yī)生說蔣紫陽有心臟病,現(xiàn)在是處于什么……心源性暈厥中。不過沒什么大危險,應該很快就醒了�!�
蔣紫陽被推入急診室中一個多小時,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徐天良的后半句話完全是杜撰,為了使她寬心。
沈青嵐坐在長椅上看著緊閉的急診室房門,焦灼難耐的等了一會兒,忽然響起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機道:“我給邢隊打個電話�!�
買下‘初雪的仙境’劇本的導演此時正好在蕪津某電影公司和制片人談新電影的合作,邢朗查到這條消息就直接帶人去該導演下榻的酒店找人,接到沈青嵐電話的時候還沒到酒店。
“找到蔣紫陽了?”
“是,魏老師在郊外采石場找到她了�!�
邢朗沉吟片刻:“她情況怎么樣?”
沈青嵐看了看急診室:“不太好,現(xiàn)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說話間,急診室門開了,兩名護士推著蔣紫陽出來,轉入普通病房。
沈青嵐連忙站起身,站的猛了,二次扭傷的腳踝又是一陣刺痛,掂著腳朝護士走過去:“護士,病人怎么樣?”
護士道:“你們是家屬?病人需要住院觀察,現(xiàn)在應該快醒了,你們下去一個人到住院部辦手續(xù)�!�
“我去我去�!�
徐天良忙乘著電梯下樓了。
聽到護士如此說,沈青嵐才松了一口氣,后退兩步走在椅子上,對邢朗道:“蔣紫陽很快就醒了。”
邢朗笑了笑:“等她一醒,就清楚綁架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江凱華。你聯(lián)系老韓,讓他到醫(yī)院做筆錄。趕緊把這個破案子了結,咱們都好過年�!�
沈青嵐的壓力被他一席話紓解了不少,也抿唇一笑:“好�!蹦┝擞謬诟浪骸澳隳玫絼”究禳c回來�!�
“知道,我到酒店了,掛了。”
結束和邢朗的通話,沈青嵐又打給韓斌,韓斌聽說蔣紫陽找到了,立刻從對江凱華的熬鷹審訊中解脫,撂下吃了一半的盒飯就往醫(yī)院趕。
沈青嵐裝起手機,彎腰摸了摸和纖細的左腳腳踝對比差距明顯的右腳腳踝,蹙著秀眉強忍陣陣刺痛。
手機嘟嘟了兩聲,沈青嵐掏出手機,打開一條微信,是一名出現(xiàn)場的女警給她發(fā)來的一信息好無聊,你們回來了嗎?
還沒收到朋友的回復,就聽護士喊道:“蔣紫陽的家屬?病人醒了,你現(xiàn)在可以進去看她。”
“哦,好�!�
沈青嵐忙將手機裝進衣袋,一路扶著墻壁走進病房。
蔣紫陽躺在病床上,身體瘦的在棉被下幾乎沒有起伏,像是一把清凌凌的骨頭,面色呈沒有生氣的青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顏色。
聽到有人靠近,蔣紫陽顫抖的掀開眼皮,吃力的轉動眼珠想看一看沈青嵐。
沈青嵐蹲在病床前,握住她過分枯瘦且冰涼的手,低聲道:“蔣女士,我是警察,你安全了�!�
蔣紫陽木然的看她片刻,然后蠕動嘴唇微乎其微的說了三個字。
沈青嵐用力分辨她的聲音,得知她說的是‘我丈夫’。
“廖先生沒事,他也在這間醫(yī)院里,等你好一些,我?guī)闳タ此!?br />
蔣紫陽僵硬的眼珠中輕微閃現(xiàn)出一絲浮光,不再說什么,又合上了眼睛。
“病人需要休息,你還是去外面等吧。”
護士道。
沈青嵐只得起身往外走,但是每走一步都愈加困難。
護士扶著她的胳膊,走出病房,看了看她腫起的右腳腳踝,問:“你這是舊傷復發(fā)吧�!�
沈青嵐點點頭。
“這樣可不行,你跟我去樓下骨科看看�!�
沈青嵐回頭看了看病房,稍顯猶豫。
護士道:“走吧,病人需要長時間的休息�!�
于是沈青嵐跟她到十四樓問診室,在老醫(yī)生幫她按摩腳踝的時候,拿出手機又找出剛才保存的照片。
看著看著,她唇角那抹極淡的笑容忽然僵住,隨后迅速的跌宕。
陸明宇戴的這頂帽子頂部稍尖,造型像一顆圣誕樹,十分的可愛,也十分的厚重,保暖效果極好。
這頂帽子忽然讓她想起在K133火車上見過的一個人。
當時她發(fā)現(xiàn)廖文杰跳下火車,慌忙之下略亂了陣腳,連忙聯(lián)系韓斌和邢朗,卻忽視了那個時候從衛(wèi)生間走出一個人。
驚鴻一瞥般,她只用余光掃了那人一眼,連是男是女都無暇分辨。但是現(xiàn)在看到陸明宇戴的這頂帽子,她猛然想起那個人也戴著一頂相同款式的帽子,并且從她斜后方的衛(wèi)生間走出,而那個衛(wèi)生間……是女衛(wèi)生間。
不僅如此,她剛才見到了蔣紫陽,蔣紫陽清瘦的身材,和她深深凹陷,如魚目般干枯無神的眼睛,都讓沈青嵐想起在火車上見到的那雙藏在帽檐下的眼睛。
這一片異常模糊的記憶碎片在見到蔣紫陽時,乍然變得異常清晰。
帽子、女人、冷漠且僵直的眼神,所有零碎的記憶點串聯(lián)起來,不得不讓沈青嵐懷疑那個從火車衛(wèi)生間中走出的女人就是蔣紫陽!
難道蔣紫陽曾登上過133列車?既然她能登上列車,并且安然從衛(wèi)生間走出,那她的行動一定是自由的,既然如此她為什么不逃?
而且,為什么她出現(xiàn)的時間和地點就是廖文杰跳下火車的車廂入口?!
似有一陣冷風撕開她的皮肉鉆入她的心口,這一刻,沈青嵐感受到了遍體生寒的涼意,雙手雙腳無一不冰冷顫栗。
對了,當時廖文杰情緒還算穩(wěn)定,卻在她清點車廂人數(shù)的時候忽然跑向十一號車廂車尾,他為什么這么做?莫非是看到了什么人?那個人是蔣紫陽嗎?
那么廖文杰跳下火車也并非自愿,而是……被人推了下去!
沈青嵐忽然站起來,帶翻了椅子,腳下無疾般瘋狂的跑出問診室。
剛才蔣紫陽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廖文杰的情況,她終于明白當她說出廖文杰無礙,正在醫(yī)院接收治療時,蔣紫陽眼角流露出怨毒的冷光是為何。
她想殺死廖文杰,她在怨恨廖文杰還活著!
廖文杰,你憑什么活著?
我的孩子已經死了,是你親手殺了他,在他還沒來得及張開眼睛看看我,看看這個世界,你就殺了他,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那么愛你,盡管你一無所有,我依舊和你結婚,和你生子,卻沒想到我們的愛情這么快就被柴米油鹽碾磨的粉粹。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為什么要殺我?因為你創(chuàng)業(yè)失敗,我和孩子變成了你的累贅嗎?
你好狠的心,你好毒的心,像你這樣殺妻殺子的男人,還有什么資格在這世界上活著!孩子死了,死的好可憐,他小小的身體從我身體里流出,沒有一絲體溫,渾身青紫,無論我抱著他如何痛哭,他都沒有睜開眼睛看我……這都是你的錯!
你是一個殺人兇手!我要殺了你,誰也不能責怪我!因為你根本沒有資格活著,今天是我兒子的頭七,他會回來看我,我要帶著他去找你,然后親手殺了你!我還要剁碎你的身體,殺你成千上百次!
廖文杰,我和孩子來找你了。
如一抹孤魂般的女人在樓道里跌跌撞撞的行走,她干瘦的身體似乎隨時會倒下,但是她的眼神卻猶如戰(zhàn)場上卷起沙塵陣陣的駕馬狂奔而來的女將軍,高舉著沾滿鮮血的長刀,恨不得將所有攔路的人剁成肉糜,就算趟著烈火巖漿,踩著白刃刀尖,也要親手砍下仇人的頭顱。
“呼通”一聲,她推開病房房門,雙眼如毒刺般盯緊了躺在病床上的廖文杰,根根入肉。
她搖搖晃晃的朝病床走過去,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站在床邊,彎下腰,把自己冰涼的手搭在這個和她同床共枕了四年的丈夫臉上,尖利的指甲在丈夫的顴骨上劃出一道血痕。
廖文杰像是感覺到了疼痛般,竟然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結果就看到一張懸在自己上方的人臉……是他的妻子,被他推入水中,理應早已死去的妻子。
但是他的妻子此時卻出現(xiàn)在他眼前,枯瘦的不像個活人,臉色青白,眼中的怨毒猶如一簇烈火。
在某一個瞬間,他似乎看到妻子的背上爬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從妻子的肩頭露出臉龐,雙眼緊閉,卻是尸體的模樣。
“……呃……唔!”
蔣紫陽用十根尖利細長的手指緊緊掐住廖文杰的脖子,看著廖文杰的臉色在她手下由白轉紅,再由紅轉向青紫,瞳孔逐漸暈散,反抗的手腳也逐漸落下……
“蔣紫陽!”
沈青嵐大叫一聲,沖過去抱住蔣紫陽的腰,腳下使絆,把蔣紫陽撲倒在地上。
隨即沖進來兩名護士一名醫(yī)生霎時將廖文杰團團圍住,廖文杰急喘了一口氣,從死亡邊緣被拉回。
“放開我!讓我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蔣紫陽瘋狂的推搡沈青嵐,枯瘦的身體里好像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沈青嵐竟險些壓制不住她。
蔣紫陽癱坐在地上,被沈青嵐扭住雙手緊緊抱住,還在瘋狂的掙扎,指甲在沈青嵐脖子里留下幾道抓痕。
“我求求你讓我殺了他!你們可以槍斃我,只要讓我殺了他!他殺死了我的孩子,他又有什么資格活著!你也是女人啊,如果你的孩子被你的丈夫害死,他還想害死你,難道你不恨他嗎?!這樣的男人,殺了干凈!我殺死一個殺人兇手,又有什么罪過!”
無論她如何控訴,如何懇求,沈青嵐死死抱著她,不肯松手,盡管她心中已經有些動搖。
一名護士和韓斌同時出現(xiàn)在門口,護士跑過去給蔣紫陽打了一針安定,蔣紫陽很快在沈青嵐懷中昏倒過去。
沈青嵐渾身一松勁兒,由內而外的感到筋疲力盡。
韓斌走過去,先把沈青嵐攙扶起來,然后將蔣紫陽打橫抱起,離開了這間病房。
交完費接到魏恒電話就連忙往回趕的徐天良看到韓斌抱著不省人事的蔣紫陽從廖文杰病房里出來,被嚇的腿軟,又見沈青嵐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連忙過去扶著她:“對不起嵐姐,我剛才接到我?guī)煾傅碾娫捑吐?lián)系你,但是你手機……”
沈青嵐用力捏著他的手,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躺在床上喘粗氣的廖文杰,抬手指著他,指尖和她的胳膊連成一根彎弓而出的利箭,目若寒星,冷聲道:“畜生,我治死你�!�
第108章
冷酷仙境【48】
今天晚上竟然起霧了,警車剛進城,磅礴的濃霧便從郊外席卷到城市,鋪天蓋地的彌漫在每一條街道中。
“魏老師,我先把這輛車拉回隊里。”
陸明宇沒下車,放下車窗對他說道。
魏恒看了看前方從濃霧中走出的行人閃現(xiàn)的紅綠燈,道:“路上小心。”
陸明宇等人走后,魏恒拿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一邊快步走進醫(yī)院,一邊焦急的等待電話接通。
“你怎么還沒回來?!”
邢朗一接電話,他就壓低了聲音怒道。
邢朗也有些急躁:“媽的,這導演喝大了,上吐下瀉半個小時,到現(xiàn)在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你那怎么樣?”
電梯前擠滿了病人和病人家屬,魏恒果斷棄電梯選樓梯,上樓途中道:“哼,亂成一鍋粥了!江凱華的律師聯(lián)合了幾家大企業(yè),而且找到了工商局,要求取保候審,分局那邊頂不住壓力馬上要簽字了�!�
魏恒一口氣竄了六層樓,解開大衣扣子歇了一歇,又道:“廖文杰和蔣紫陽這對夫妻身上全都是疑點,廖文杰想害死蔣紫陽,蔣紫陽想報復廖文杰,不僅只有廖文杰一直和綁匪有勾結,我懷疑蔣紫陽一直都是綁匪陣營中的一員�,F(xiàn)在看來江凱華的嫌疑反而減輕了,那搭救蔣紫陽的人和綁架蔣紫陽的人又是誰?”
“……蔣紫陽不是找到了嗎?直接審她�!�
“你說的容易!她剛才發(fā)瘋了似的想掐死廖文杰,現(xiàn)在陷入昏迷中,短時間內根本醒不過來,分局也快保不住江凱華,我們必須在江凱華取保候審前找到他是綁匪或者不是綁匪的直接證據(jù)!”
邢朗遠在城市另一端取重要物證,沒有參與過去的幾個小時里發(fā)生的種種峰回路轉和驚心動魄,對魏恒說的話也是參悟不透,嘆了口氣道:“廖文杰不是醒了嗎?他也不說?”
到了十樓,電梯前等待的人只有一兩個,魏恒趕在電梯門關閉前走進去,按下十五樓樓層鍵,歇了口氣接著說:“廖文杰能說什么?他想殺死自己的妻兒?更別說現(xiàn)在蔣紫陽還說著,而且還一心想弄死他,如果他敢這么說,蔣紫陽一定會起訴他。他只要具備成年人的智商就不會做這種找死的蠢事!”
“……你別急,深呼吸�!�
叮的一聲,電梯開了,魏恒出了電梯就憤憤的往墻根踢了一腳:“我能不急嘛!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發(fā)生這么多事,我自己一個人管不了這么多!”
邢朗這才知道,魏恒深感壓力,偏他又遠在城市另一端分身乏術,這才打電話來即為發(fā)泄,又是求助。
嗯……也是撒嬌。
邢朗寬慰他,笑道:“哎呦,怎么了寶貝兒?才半天見不到我就急成這樣?別急啊,兩個小時之內我一定能趕回去�!�
聽到他如此保證,雖然兩個小時對魏恒來說依舊遙遙無期,但魏恒還是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焦慮頓消,情緒也穩(wěn)定了不少,疾步走在樓道中:“快一點,這兒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