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菀上下打量她片刻,發(fā)現(xiàn)她那半隱的手腕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
她瞬間明白是什么情況。
天霜自小跟在姐姐沈知秋身邊,是個(gè)忠心不二的奴仆。
如今因?yàn)榻系陌才�,只有白露和白芷能貼身服侍阿姐,天霜便只能做些粗活。
如今阿姐雙眼盡盲,身子又不適,兩個(gè)丫鬟便只能明里暗里的折磨阿姐,天霜自然看不下去。
估摸著,被白露和白芷欺負(fù)了。
沈菀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我會經(jīng)常來的,你好生看住阿姐。”
沈菀說完,轉(zhuǎn)身離開瀟湘院內(nèi)院,去外院房間尋了白露。
白露見沈菀來后,臉上勉強(qiáng)擠出一個(gè)笑容,給沈菀行禮。
“奴婢,見過三小姐�!�
沈菀微微勾起唇,走到白露身側(cè),從袖口中拿出一個(gè)晶瑩剔透的玉鐲子,塞在白露手上。
“白露姐姐,這個(gè)玉鐲是我娘親留下的價(jià)值不菲,如今阿姐患有眼疾,重病在床,恐怕還需要白露姐姐費(fèi)點(diǎn)心思�!�
白露拿著那翡綠色的鐲子,神情激動的看著沈菀。
“三小姐,這么名貴的手鐲,奴婢不能收�!�
沈菀笑道:“白露姐姐,既然是我給你的你收下便是,只希望你以后好生對待我阿姐�!�
“我雖剛回京都沒多久,可手中有不少名貴的珠寶首飾,若是白露姐姐不嫌棄,那些東西我都可以賞給白露姐姐。”
白露強(qiáng)忍著激動,看了一眼沈菀,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手鐲,故作客氣道:“那……那多不好意思�!�
“照顧大小姐是奴婢職責(zé),既然三小姐送這般名貴的東西給奴婢,奴婢自然聽三小姐的�!�
說罷,白露就將那只翡翠手鐲緊緊握在手里。
沈菀瞧著她那模樣,冷哼一聲。
好戲還在后頭呢。
她故作笑意的看著白露:“白露姐姐,我給你手鐲之事,萬不能告訴其他丫鬟,免得那些丫鬟說我偏心只給白露姐姐一人,不給她們�!�
“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是自己親人留下的�!�
白露連連點(diǎn)頭:“是,奴婢定按三小姐說的做�!�
沈菀唇角微微勾起一個(gè)弧度:“既然,東西我都給白露姐姐了,那我就先回水榭居了,阿姐這里還勞煩白露姐姐,若是照顧得好,我那邊還有許多名貴首飾,隨白露姐姐挑選�!�
“哎,好�!卑茁犊粗蜉夷敲创蠓�,心中也有不少主意。
果然,這三小姐當(dāng)真是在鄉(xiāng)下養(yǎng)廢了,為了讓她照顧大小姐,竟然主動求她。
沈菀離開瀟湘院后,就去了水榭居。
人剛到水榭居,丫鬟春香和春桃立馬跑了過來。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奴婢好擔(dān)心。”
沈菀進(jìn)了廂房,問道:“大夫人和二嬸,他們都回來了嗎?”
春桃點(diǎn)頭:“回來了�!�
“聽說二夫人剛下馬車,就氣急敗壞的沖去了四小姐的院子里,也不知是什么事�!�
“老夫人如今休息了,還不知道宮里發(fā)生的事情�!�
沈菀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細(xì)細(xì)的品。
她沒想到,周氏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那支梅花簪了。
她抬頭看向春桃,朝她揮了揮手。
春桃立馬躬身將耳朵湊到沈菀唇邊。
沈菀說完,春桃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沈菀道:“你先出去,將這事傳到各院丫鬟的耳朵里,我相信這么大的事情,王嬤嬤會給祖母說的�!�
“這周氏和江氏怕祖母今夜責(zé)罰,不敢將事情交待,可這么大的事情能隱瞞多久?”
春桃點(diǎn)頭:“是,奴婢這就去�!�
紫徑院。
沈凝回到自己院內(nèi),還沒來得及休息,外頭就傳來貼身丫鬟海棠的聲音。
“二夫人,這么晚了找我們小姐有什么事?”
周氏手里緊緊握著一支梅花簪,惡狠狠的看著丫鬟海棠,怒罵道:“滾開,我要找這不要臉的小賤人問清楚!”
“這個(gè)小賤人,怎么不下地獄!”
“二嬸,你怎能這樣罵我?”在屋內(nèi)聽到周氏咒罵的沈凝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出了廂房。
剛出了廂房,就看到周氏雙眼猩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二嬸這是怎么了?”
沈凝疑惑的走到周氏身旁,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周氏揚(yáng)手狠狠的一耳光就甩在她臉上。
沈凝頓時(shí)慘叫一聲,剛準(zhǔn)備起身問問周氏什么情況,沒想到周氏又是一揚(yáng)手狠狠扇她另一邊臉。
響亮的耳光聲,在廂房前炸開。
沈凝伸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氏。
“二嬸,你居然敢打我。”
周氏全身顫抖的將梅花簪拿起來,往沈凝身上扔去,她怒罵起來:“我沒想到,你這小賤人心思這般惡毒!”
“我們萱兒今夜,全都拜你所賜,你……小賤人!”
周氏氣得臉面色通紅,剛要上前再去打沈凝時(shí),沈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二嬸你說清楚,什么叫拜我所賜?關(guān)我什么事�!�
周氏惡狠狠的推開她,怒目圓睜的看著她。
“四小姐我問你,你的梅花簪丟哪里了?”
沈凝道:“我怎么知道,這梅花簪又怎會在二嬸手里。”
周氏怒道:“這支梅花簪,是我在昭和殿床榻上撿到的,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的!”
沈凝捂住臉,將梅花簪撿起來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后,說道:“這支梅花簪是我的沒錯(cuò),可我并沒有去過昭和殿�!�
周氏道:“你還在說謊!”
“沈凝你心思這般歹毒,連我們萱兒你都要害,這次宴會除了你有這個(gè)能力讓人將我們萱兒打暈,還能有誰有這個(gè)能力?”
“如今你滿意了,我們萱兒徹底毀了!”
“二嬸,你聽我說�!�
“不是我……啊…”沈凝剛想再解釋,周氏已經(jīng)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頭發(fā),和她扭打起來。
“你放開,你放開!我沒有!”
丫鬟海棠見勢不好,立馬去華庭院尋了江氏。
江氏聞言趕到紫徑院時(shí),就見周氏揪著沈凝的頭發(fā),一邊打一邊怒罵。
“你個(gè)小賤蹄子,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萱兒和辰王走得近�!�
“自己沒有本事,連我們萱兒你也敢害,你看看她如今被你害成什么模樣?”
“你說你沒去過昭和殿,你的發(fā)簪怎會出現(xiàn)在昭和殿里�!�
“我們萱兒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你個(gè)賤人!今夜讓我在昭和殿丟盡了臉,讓我們萱兒徹底沒了臉面!”
“你以為你是京都第一才女,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圍著你轉(zhuǎn),你就是想萱兒退婚!”
沈凝被周氏打得哇哇直叫,見自己的母親江氏來時(shí),立馬哭喊道:“母親,母親快救我,二嬸她瘋了!”
“我是瘋了!”周氏怒罵道:“萱兒都被毀了,我能不瘋嗎?”
江氏見自己的女兒被周氏打成這般模樣,立馬帶著兩個(gè)嬤嬤沖了進(jìn)去,將周氏緊拽住沈凝頭發(fā)的手給拖開。
“弟妹,你發(fā)什么瘋?”
“你女兒不知檢點(diǎn),未婚便與人珠胎暗結(jié),說不定早就和睿親王睡過多少次了,關(guān)我們凝兒什么事!”
周氏站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惡狠狠的盯著江氏。
“我女兒與人珠胎暗結(jié)?哼!大嫂你知道我女兒腹中是誰的孩子嗎?”
她叉著腰,惡狠狠的看著沈凝,冷諷道:“實(shí)話告訴你,辰王早就傾心于我們萱兒,你以為你的女兒是京都第一才女,辰王就要多看她一眼?”
“四姑娘才貌雙絕又如何,可她沒本事懷上辰王的孩子。”
周氏話音剛落,沈凝頓時(shí)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二嬸,你什么意思?
第10章
誰的孩子
周氏冷哼:“若非是你,我們萱兒腹中皇嗣怎會險(xiǎn)些不保?”
此刻的沈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喜歡辰王整整五年,這五年來,她雖沒有與辰王有過肌膚之親,卻無時(shí)無刻的為他籌謀。
她是將軍府的嫡小姐,祖父是榮國公。
若是她再努力一些,定能成為辰王的正妃,將來也能母儀天下。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那個(gè)曾經(jīng)和她關(guān)系親密的堂姐,居然早就和辰王暗度陳倉,而且還有了孩子。
難怪,難怪沈萱這些時(shí)日在她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原來是早就有了皇嗣。
哪怕她還未與辰王成親,可她與辰王早就有了肌膚之親。
“不……不可能,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辰王的�!�
“二姐姐不知道跟何人茍合,才有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辰王殿下的!”
江氏也有些難以置信,她問道:“既然是辰王的,為何剛剛在昭和殿內(nèi),你們不說出來?”
周氏冷哼道:“因?yàn)槲覀冚鎯侯櫦俺酵醯拿�,不想辰王�?dāng)那么多人的面被人議論,辰王是嫡長子,是未來的儲君,我們萱兒懷的就是皇嗣無疑。”
“況且看陛下今夜的表情,他似乎也知道我們萱兒有了皇嗣。這可是辰王第一個(gè)皇嗣呀�!�
沈凝完全聽不下去了,她不相信,她要親自問清楚。
“我不信,我要問清楚�!�
她轉(zhuǎn)身離開紫徑院,往沈萱所在的墨香居而去。
周氏見沈凝往墨香居的方向去了,生怕沈凝傷了沈萱腹中孩子。
反而是江氏,一臉平靜的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
桂嬤嬤從江氏身后走出來,恭身在她身旁行了一禮。
“夫人,恐怕明日起來,老夫人定要問責(zé)了�!�
“這三姑娘不過鄉(xiāng)下丫頭,命這般大,居然能逃過此劫,都說她被鄉(xiāng)下賤奴養(yǎng)壞了,如今想想反倒是……”
桂嬤嬤的話在唇邊戛然而止,下意識去看江氏的表情。
江氏皺著眉,細(xì)細(xì)想著今日在皇宮里的事情。
明明,那杯毒酒是她和周氏親自看到沈菀喝下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解了毒。
而且,沈菀何時(shí)認(rèn)識了長公主?
這二姑娘又怎會到昭和殿,還和睿親王……
這沈凝的簪子,又為何在昭和殿?
諸多疑惑,江氏想不明白。
她眸色幽暗,冷笑道:“放心吧,明日老夫人就算要責(zé)罰,也只會責(zé)罰二房的人。”
桂嬤嬤道:“可若是周氏將你和皇后娘娘籌謀的事情捅出來……”
“她沒那膽子�!苯弦贿呎f,一邊往外院走。
“她明明知道是皇后的意思,又怎敢說?她還要她這條命呢�!�
“終究,是他們二房扛下了所有�!�
“只是,今夜讓沈菀那小賤蹄子逃過一劫,真是不是滋味,她就應(yīng)該和她阿姐一樣,癱瘓?jiān)诖玻僖蚕虏粊�。�?br />
沈凝帶著貼身丫鬟海棠,匆匆趕往墨香居廂房時(shí),沈萱已經(jīng)喝了太醫(yī)院開的藥方。
她正躺在床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孩子,你一定要平安長大,你可是我與軒哥哥第一個(gè)孩子�!�
“是尊貴的皇子。”
沈凝氣沖沖的推開廂房,看到的就是沈萱這一幕。
沈萱見沈凝來,面色驟然冷了,她惡狠狠的看著她。
“賤人,你怎么好意思來,賤人!”
沈凝走進(jìn)廂房內(nèi),一字一句的問:“沈萱,你告訴我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是不是睿親王的,你早就和睿親王茍合了對不對?”
提到睿親王,沈萱腦海里全是被那惡臭骯臟的男人侮辱的場景。
“你怎么好意思來質(zhì)問我?沈凝,你不得好死!”
“母親說了,她在昭和殿撿到你的梅花簪,是你要害我!”
沈凝道:“關(guān)我屁事!你告訴我你腹中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這般下賤,居然敢趁我不注意勾引辰王殿下,你要不要臉?”
沈萱不服氣的看著她,如今她被睿親王毀了。
只有腹中的孩子是她唯一的活路。
沒有人能懂今夜她被折磨的心情,都是拜這些人所賜。
她咬著唇看著沈凝:“是誰的,與你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辰王殿下看都不看你一眼,你還真當(dāng)自己是辰王妃,若是你的算計(jì)我怎么會……”
“都在胡說些什么!”恰這時(shí),門外傳來沈老夫人的聲音。
沈凝和沈萱面色瞬間慘白,抬眸就見沈老夫人杵著一根拐杖從外面進(jìn)來。
今夜在昭和殿之事。沈老夫人已經(jīng)知曉。
她沒想到,自己的親孫女居然荒唐成這般模樣,與那睿親王在昭和殿私通就算了,腹中還早就有了子嗣。
還當(dāng)那么多人的面,讓沈家蒙羞。
想到這,沈老夫人直氣得全身顫抖。
她在王嬤嬤的攙扶下,進(jìn)了廂房時(shí),聽到便是沈萱和沈凝的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