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如今算算時間,阿姐和爹爹還有兩個哥哥應當是碰面了。
只是如今永城破廟一事,鬧得滿城風雨,恐怕辰王和宣王的下場不會很好。
深夜,沈老夫人身子受不住,便回了自己院子,由沈菀一人守靈。
雖說是假死,可也要裝得有模有樣的,才能讓陛下和辰王的人看不出一點端倪。
孝德皇帝疑心病重,就是今日也派人來了沈家兩次,表面是慰問死去的沈括和其他人,實則就是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過,沈老夫人演技在線,便也打消了孝德皇帝的懷疑。
沈括是鎮(zhèn)國大將軍,一生功勛無數(shù),孝德皇帝為安撫民心,便讓禮部將沈括的葬禮大辦,還給了沈家不少的補償。
可京都那些百姓依舊不消停,辰王府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夜幕,沈家前堂,依舊傳來一陣哭聲。
沈家側(cè)門,一位身著沈家仆人服飾的中年男人,在一個嬤嬤的帶領(lǐng)下,去了周氏的院子。
周氏正在廂房里,聽到有人來后,環(huán)顧四周便將房門打開。
那中年男人進了廂房后,順手將廂房的門關(guān)上。
“如今你該如何?”男人問。
周氏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服氣道:“大不了,等我們的萱兒嫁去睿親王府后,我便同老夫人提和離一事�!�
“如今沈括和他的兩個兒子去了,沈家也徹底沒有依仗,就只剩下那老太婆還有那災星,我在這里也沒什么用處,反而處處受到限制�!�
她想了想,繼續(xù)道:“還不如先通通快快和離,免得到時候你我關(guān)系暴露,被沈老夫人發(fā)現(xiàn),我定會被亂棍打死的。”
男人沉著眼,說道:“可是陛下安排你的事情,你不是沒有做成嗎?”
“如今沈括身死,恐怕沈菀和九王爺,還有萱兒和睿親王成親一事又得推遲,這換親恐怕是不可能了�!�
“這父死,至少要守孝三年,難不成還要等三年�!�
周氏說道:“我可等不了三年�!�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緩緩走向周氏,意味深長道:“你現(xiàn)在談和離恐怕什么好處都撈不了,不如拿點東西再走也不遲�!�
周氏有些不解:“這是何意?”
男人道:“如今沈括和兩位公子死了,這沈家就只剩下一個身體虛弱的老婦,和一個小姑娘,那這沈家的錢財……”
男人的話在耳邊戛然而止,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周氏笑道:“你好歹將大房的那些東西搶過來,也好留給我們萱兒當嫁妝,你覺得呢�!�
周氏似乎明白男人話中之意,她居然忘了這沈家如今可是家大業(yè)大呀。
沈括和沈逸、沈澤走了,這些家業(yè)難不成就留給沈菀和沈老夫人。
她們周家本就門第不高,連她出嫁時,也沒有多少嫁妝,若是能將沈家大房的東西算計到自己名下,再好不過。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說道:“此事,我一人不行,老夫人為人精明,那三丫頭又是個不好惹的�!�
“這兩日,沈家眾人都在忙于喪事,恐怕也不會注意到我的院子,這兩日你就扮作沈家仆人,與我商議此事,你放心無人會察覺的�!�
中年男人勾唇一笑,說道:“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周氏道:“等再過些時日,我就偷偷將你安排進沈府,定不會讓老夫人察覺�!�
二人在廂房里說的一字一句,全都被春桃聽了進去。
春桃到了深夜,才回到沈菀所在的水榭居。
此刻的沈菀守靈到了下半夜,才回到廂房,聽到春桃將事情告知給她后,她只是勾了勾唇。
“沒想到,周氏的狐貍尾巴這么快就露出來了,真當這沈家無人了�!�
“祖母那邊也請了人監(jiān)視她,就是這兩日了�!�
沈菀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藥箱前將藥箱打開,從里面拿了一支香遞給春桃。
“看看那男人何時再進去,將這支香點燃,順便抓抓刺客�!�
春桃拿過沈菀手中的香,說道:“奴婢這兩日就盯著周氏院子,定不會讓小姐失望。”
“到時候,小姐只需帶著老夫人前去即可�!�
春桃說完,將香收進袖口。
“對了小姐,將軍和兩位公子,已經(jīng)和大小姐會面了�!�
“他們?nèi)缃裨谟莱峭┗ù��!?br />
第167章
餿主意
沈菀道:“那便好,只要他們安全就行了�!�
“這幾日,你盯緊周氏�!�
春桃點頭:“是,小姐�!�
辰王府。
永城破廟一場大火之后,辰王府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辰王和榮國公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刺殺沈括,想要搶沈括身上的沈家調(diào)軍令一事,會傳得整個京都沸沸揚揚。
而且,連自己所派去的墨羽衛(wèi)也死傷無數(shù)。
辰王府門前聚集了許多京都的百姓,這些百姓當中有些是沈菀和謝宴舟的人,有些還真是京都城的老百姓。
榮國公下了早朝后,換了一襲黑衣,戴了黑色帷帽,坐上馬車直接來了辰王府的側(cè)門。
正門堵了許多百姓,辰王府的人也沒辦法從正門出去。
榮國公下了馬車后,便被幾個侍衛(wèi)帶著往辰王的廂房而去。
廂房里,辰王和江鈺還有玉無衡幾人正在商議發(fā)生的事情,聽到榮國公來后,辰王抬眼往廂房外瞧了一眼。
“讓他進來�!�
話落,幾個侍衛(wèi)將廂房門推開后,榮國公直接走進去,將廂房門又關(guān)上。
“如何了?”辰王問。
榮國公深吸了一口氣道:“情況不太妙,陛下已經(jīng)將此事交給了大理寺卿,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簡單�!�
“陛下如今對你身份頗有懷疑,若是借機將你貶了,該如何是好?”
辰王坐在輪椅上,雙眼有些無神,他身上的血瘡和臉上的血瘡越來越多,雖讓府醫(yī)勉強壓制住,可終究還是不如從前那般豐神俊朗。
他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讓沈凝那邊抓緊了�!�
辰王抬眸看向榮國公,說道:“母后那邊可有消息?自母后被打入冷宮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榮國公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陛下將她打入冷宮,已經(jīng)命人不準靠近她所住之地,可我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一連派去的幾個宮女也沒有任何音訊�!�
“這狗皇帝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知將你母后如何了�!�
榮國公說完,臉上漸顯擔憂之色。
“永城破廟起火一事,恐怕沒那么簡單,像是有人故意為之,聽活下去的墨羽衛(wèi)說,當時前去破廟的還有兩撥人,一撥是陛下的人,另一撥是宣王的人�!�
“如今宣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沒有派人前去,我怎么覺得這事太過蹊蹺了?況且這一夜之間,破廟的事情就傳得滿城風雨,我總覺得我們的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推著這一切往前走�!背酵踉较朐讲粚�。
反而是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玉無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神情。
辰王抬眸看向玉無衡,說道:“玉公子覺得,如今本王該如何?”
玉無衡微微勾唇說道:“麗嬪那邊,雖按照殿下吩咐,去給陛下下了藥,可至今陛下沒有動靜,那么只有兩種可能,要么麗嬪并未按照殿下吩咐去做,要么陛下早就識破了麗嬪的計謀,畢竟陛下是聰明人,怎能不知殿下和麗嬪的關(guān)系?”
“若是草民猜得不錯,永城起火一事流言傳得這般迅速是陛下的手筆,陛下想借永城破廟起火一事,將殿下除了�!�
玉無衡話音剛落,辰王和榮國公二人頓時眉頭緊緊蹙起,心中的愈發(fā)不安。
孝德皇帝既然知道他是榮國公的兒子,又怎會留他?只是不想光明正大的將他除了罷了。
如今永城破廟起火,矛頭便直接對準了辰王府。
想到這,坐在輪椅上的辰王身子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本想謀權(quán)篡位,誰知這孝德皇帝先起了殺他之心。
榮國公道:“玉公子說得不無道理,恐怕這狗皇帝當真想先除了我們�!�
“如今我們該如何?”辰王看向玉無衡。
玉無衡面色平靜道:“有兩個選擇,要么讓麗嬪直接對陛下下手,要么殿下帶著江二公子離開京都,前往北培封地,占地為王,等時機成熟后再一舉攻下京都皇城,奪了這大燕皇權(quán)。”
“否則再過幾日,殿下的下場定然無法預測,而且大理寺卿辦事雷厲風行,很快就會查到殿下頭上,陛下定然也會給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一個交待�!�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開京都,前往封地�!�
說是這般說,可辰王如何舍得京都城的一切?他不甘心,榮國公也不甘心。
玉無衡按照沈菀的提議,給了辰王一條明路,表面是為了護他一條性命,實則是為了讓他畏罪潛逃。
等他離開京都時,前往北培途中,這孝德皇帝定然會讓他死在路上的。
辰王卻根本不知這玉無衡的用意,只認為玉無衡是為了保全他和榮國公。
可話又說回來,他身份本就特別,若是沈凝那邊沒有動靜,孝德皇帝先出手,他就得死。
想到這,辰王道:“此事,容本王和國公爺好好想想。”
他抬眸看向自己身旁的一個侍衛(wèi),說道:“你即刻下去,傳信給麗嬪。”
侍衛(wèi)點頭:“是,殿下。”
侍衛(wèi)出了廂房后,便安排人直接去皇宮和沈凝接頭。
沈凝打開信紙掃視一眼后,只覺得辰王和榮國公太過著急了。
她將信燒毀,又提筆回了一封信給辰王。
辰王和榮國公收到傳信時,見信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行字時,險些沒有被氣暈過去。
沈凝對這事根本就不緊張。
孝德皇帝若真是這樣好糊弄的,就不會在位這么多年了。
最后,榮國公和辰王還有江鈺便只能選擇另外一條生路,離開京都前往北培,占地為王。
可辰王不甘心,想在京都多觀察幾日。
沈家。
一連幾日守靈,沈菀已經(jīng)精疲力盡,雖說只是做戲,可戲做得太認真終究是勞身傷神。
春秀將辰王府的一切告知給沈菀后,沈菀只淡淡道:“也許,辰王和榮國公的死期就這幾日了�!�
她將手中信燒掉,對著春秀道:“繼續(xù)打探�!�
春秀點頭:“是,小姐�!�
春秀離開廂房后,春桃匆匆進了房間。
“小姐,周氏那邊有動靜了,奴婢已經(jīng)按照小姐的要求將那催情香用上了,恐怕如今周氏的廂房內(nèi),正在顛鸞倒鳳呢。”
沈菀眼睛一亮,朝春桃招了招手。
春桃走過去,躬身在沈菀身側(cè)。
沈菀幽幽道:“通知陵風換身衣裳,最好是黑衣蒙著面,到時候沈家動靜越大越好�!�
第168章
捉奸
“是,小姐。”
春桃出了水榭居后,便與凌風那邊取得了聯(lián)系。
這幾日,凌風帶著九王府的侍衛(wèi),在城東宅子按照沈菀的要求挖了地下暗道。
暗道挖得差不多,沈菀又讓人運了硝石和木炭,還有硫磺進去。
凌風將一切都辦妥后,便回了沈家,協(xié)助沈菀。
深夜,沈府前堂依舊響起道士作法的聲音,還有隱隱哭喪的聲音。
沈老夫人和沈菀守靈到下半夜,依舊沒有休息。
既要做戲,二人就做得認真一些。
沈菀回到水榭居后,累得不行。
她倚靠在軟榻上,輕輕闔著雙眼,閉目養(yǎng)神,等著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深夜,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她精致玲瓏的五官上,房門寂靜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就不太平靜的沈府,漸漸被一陣突兀的聲音打破。
沈菀驀然睜開眼睛,就聽到那聲音越發(fā)清晰的鉆入自己耳朵里。
不遠處傳來管家和侍衛(wèi)的驚呼聲:“抓刺客!”
一時之間,水榭居外開始躁動起來。
沈菀聽著那聲音十分刺耳,像是從沈家北面?zhèn)鱽淼摹?br />
她沉著眸,眼神十分鎮(zhèn)定,漫不經(jīng)心從榻上起來后,便走到柜子旁找了一件披風穿上。
“好戲,即將開始了�!�
恰這時,春秀推門進來,給她點頭示意。
“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小姐一起去看戲�!�
沈菀唇角微微勾起,看向春秀說道:“走吧,我們?nèi)ヌ吮痹�。�?br />
“祖母出來了嗎?”
春秀點頭:“老夫人已經(jīng)出院子了,現(xiàn)在管家正帶人四處搜尋刺客的身影,應當很快就會搜到周氏的院子�!�
“那便好�!�
沈菀?guī)е盒阃崎T出了水榭居廂房后,就見外院被侍衛(wèi)們手中的火把點亮。
沈家的那些丫鬟仆人們都因為那抓刺客突兀的聲音打亂。
周氏院子中的嬤嬤,提前被府中掌事調(diào)離。
夜晚皎潔的月色,溢滿周氏整個廂房。
廂房里,能聞到淡淡桂花酒的香味。
輕紗搖曳的床榻上,酣睡著一男一女,桌上還能看到一壺桂花酒。
桂花酒落地,落得滿地都是。
廂房里的二人,徹底沒有意識。
沈菀從水榭居廂房里出去后,帶著春秀就往光亮的地方而去。
沈老夫人也在王嬤嬤的攙扶下,與府中管家匯合。
夜色之中,她沉著臉,臉色十分難看:“到底怎么回事?這幾日我們沈家在辦喪事,這好端端的怎么進了刺客,真當我們沈家無人了?”
她說著,將手中拐杖狠狠杵在地上。
其實,這兩日她讓王嬤嬤監(jiān)視周氏,大概知道周氏的奸夫是誰。
連周氏院子里的一切,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