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媳婦,要爹干嘛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襲黑影從天而降。
頓時劍光大作、氣勢如虹。
一道道劍氣,交錯縱橫,霸道凌厲,驚得兵卒紛紛退避。
蘇顏還沒看清,就被對方攔腰抱住,隨即飛身而起。
幾個起落后,二人已在另一條街口。
聽到身后追兵腳步,林軒墨封住她的心脈,讓血流減速。
又脫下斗篷將其里層紅色翻轉(zhuǎn)過來,披在她肩頭。
趁勢,還一把拔下簪子,散落她的青絲,揭掉了她的面罩。
“別動,配合下!”
不及蘇顏回應(yīng),林軒墨擁她入懷,溫熱的嘴唇,輕輕印在了她的紅唇上。
“什么人!”
趕到的羽林衛(wèi)將他們圍住,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身影。
林軒墨一扭頭,目光灼灼:“瞎啊?連我武威侯世子,都不認得嗎?”
看清世子令牌,羽林衛(wèi)紛紛致禮。
領(lǐng)頭的副都統(tǒng)王衛(wèi)將將趕到,一看場景,心中疑慮頓生。
當即上前詢問:“敢問世子,這大半夜,您是和哪家姑娘……”
“她是我夫人!”
林軒墨目光一寒,緊緊摟住幾乎癱軟的蘇顏。
王衛(wèi)拿過火把,往前湊了湊。
林軒墨瞅準時機,反手就是一巴掌。
“放肆!你想干嘛?”
“世子,你……”
“我夫人穿得少!”
林軒墨兇神惡煞,咄咄逼人。
王衛(wèi)眼珠一轉(zhuǎn),捂著臉。
半晌,他才訕訕道:“今夜京都不太平,不知世子和夫人這么晚,在此何干?”
再耽擱下去,蘇顏肯定要露餡。
林軒墨靈機一動,手掌順勢滑到蘇顏屁股,輕輕一拍。
“呀……”
這一聲酥麻入骨,估計是個男人都難免心神一蕩。
“屋里呆膩了,出來玩兒點刺激的,不行嗎?”
一個個羽林衛(wèi)臊紅了面皮。
王衛(wèi)尷尬不已,抱拳讓路:“世子還請盡快回府,免受牽連�!�
“等會兒,出了何事如此慌張?”
他這一問,王衛(wèi)才略有放松。
“說起來都是您們武威侯府的家事。侯爺岳丈,吏部姚侍郎遇襲,我等是奉命緝兇,得罪之處還請世子見諒�!�
玩這么大?
行刺姚若雪她爹,吏部侍郎姚達,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
回到府內(nèi),林軒墨這便做了個假現(xiàn)場。
隨即開窗大喊:“來人啊,抓刺客!”
喊完之后,他反手將火把丟在來報信的尸首上。
不一會兒,小院內(nèi)來了不少家丁。
只見刺客已死,蘇顏遇刺,重傷昏迷。
自從上次,林軒墨就暗中買了一套銀針和不少傷藥放在家中,以防不測。
沒想到,這橋段世世不同,世世在演。
八輩子了,她就沒一次不讓自己擔心!
人家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她頭鐵,撞倒也不回!
只是,這是最后一世。
若還不能在這一世,勘破最后一道天機,飛升無門,那便只有魂飛魄散,徹底涼涼。
也許,這也是自己與她最后一世的羈絆糾纏……
京都鬧刺客,先是行刺吏部侍郎失手,之后又行刺武威侯世子和世子夫人。
這一家是惹了誰,這么招人惦記。
……
蘇顏直到三日后才悠悠轉(zhuǎn)醒,第一時間就找林軒墨。
“東西、東西呢?”
林軒墨站在她床頭,靜靜從懷里摸出一本賬冊,轉(zhuǎn)而藏到身后。
“我問你,你到底什么身份?”
蘇顏沉下臉,目光轉(zhuǎn)向一旁。
“你、你不該卷進來�!�
林軒墨沒說話,這不是自己要的答案。
回眸看見他一臉正色望著自己,蘇顏滿是決然之色。
“三年前,亳州淮南大水。朝廷派云州轉(zhuǎn)運使趙瑜前往賑災(zāi)。因他得罪吏部上官,被誣賑災(zāi)不力,貪墨錢糧,致使十萬淮南百姓活活餓死,損失難計�!�
“所以呢?”
“之后……吏部侍郎姚達親自干預(yù),欺上瞞下。趙瑜滿門抄斬,連他三歲的兒子都沒放過!戶部尚書蘇懷真因舉薦受累,罰俸一年,降級留用!”
林軒墨深舒口氣,捏了捏眉心,并未在意越說越激動的蘇顏。
每次都一樣,她總是記不得上一世的過往。
明明自己輪回后,記憶總是一清二楚。
她倒好,每次死得莫名其妙就算了,記憶恢復(fù)都是隨機分配。
“我問你的身份。你真不記得別的什么?比如麻辣小龍蝦?”
“什么龍蝦?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
“聽說過流螢會嗎?我就是其中之一。肅清貪官污吏,還大乾朗朗青天,便是我輩武道之人的職責所在!”
“偷對牌是為了取姚家貪墨的賬冊,殺姚達是為了還當年趙瑜一家和我爹一個清白!”
林軒墨聽她一口氣說完,無奈搖頭。
這便背起手往外走,嘴上不忘挖苦。
“你真以為姚達一個人能做這么多,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蘇顏幾乎驚掉下頜,眸子不停翻轉(zhuǎn)。
“等等!”
還好她瞬間機敏:“你是說姚達還有同黨,甚至比他權(quán)力還大……難道是你爹——武威侯?”
林軒墨停下步子,望著屋外。
“不行,我會牽連你,你把我交出去吧�!�
蘇顏說完,耳鬢發(fā)燙,心中惴惴。
這家伙不會真出賣自己吧?
良久,林軒墨回身走到她床前,面沉如水。
“最后一問:結(jié)婚當晚,你見過誰?又是誰給我下的毒?”
蘇顏細細思憶,轉(zhuǎn)而紅著臉搖頭道:“我那晚是想趁人多找到對牌,但肚子餓,就到廚房偷了點吃的�;貋硪娏私宇^的師兄,就是那夜報信身死那位……你好端端的,誰給你下毒�。俊�
蒼天��!簡直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林軒墨沒再問,身子在照進屋內(nèi)的余暉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世間紛繁,人心更是薄涼。
還是帶著蘇顏走,抓緊修煉,爭取早點到天人境,踏破虛空而去。
從此再不被這俗世紅塵困擾,這才是最優(yōu)出路。
想到此,他一橫心,朝著林正南所在的雅和園而去。
……
這父子倆從不親近,林軒墨生母早在他三歲便病死,姚若雪乃是續(xù)弦。
所以,他自小不被生父疼愛。
當初請封世子,還是在亡母祭日典上,林雄硬逼著林正南定下。
為此,他的花銷也全是林雄支應(yīng)。
難得今晚他找林正南敘話,這倒讓林正南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兒子。
“賬冊和中饋對牌還你。”
林軒墨說著,便將東西推到林正南桌前。
掃一眼東西,林正南冷哼道:“你想威脅我?”
外面的事情,他一個侯爺未必盡知。
但府中的事,他豈能不曉。
蘇顏每晚去了哪,見了誰,幾時去,幾時回,他都一清二楚。
若不是怕驚動父親,真當他那日沒嗅到書房中的血腥嗎?
否則姚達怎會提前準備,羽林衛(wèi)又如何來的那么快。
“不是我威脅你,而是希望你放過蘇顏�!�
“東西給我了,你還有什么資格談條件?”
林軒墨淡淡一笑,抬眼注視著林正南。
此刻,一臉狼顧之相的父親,那陰鷙目光,同樣緊盯著他。
“新婚夜,是誰給我下毒,你不會不知。賬冊早被做了手腳,但我不信,爺爺會查不到痕跡……”
林正南臉色越發(fā)陰沉,瞳孔漸漸收縮。
良久,他才冷冷道:“好!你擔下酒后誤傷姚侍郎的罪責,自請貶為庶民。帶她滾出侯府,今后不許再回京都!”
林軒墨沒回應(yīng)。
起身時,將腰間世子令牌及斷親書,一并扔在桌上。
這些東西他本不稀罕,眼下為了結(jié)此事,他不得不這么做。
看他有備而來,林正南竟一時有些遲疑。
“林軒墨!”
這一聲,林正南希望兒子回頭。
只要他舍棄蘇顏,世子之位未必不能給他。
可他根本不了解這個兒子,何談知他所求。
林軒墨只是微微頓足,依舊決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