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意難平
真的有用!
被我一聲喝斥,這小伙還真的有了反應(yīng),原本抽搐的身體明顯一震,緊接著就是劇烈地咳嗽,那模樣跟肺癌晚期的病人似的,好在這咳嗽沒有持續(xù)多久。
小伙睜開了眼睛,滿是淚水,嘴里不停地呢喃:“有鬼,有鬼,我剛剛看到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沒事沒事!都是幻覺來的�!闭f完便示意司機趕緊開車離開這里。
好些人臉上都露出幾分懼意,利索地上了車,也有幾人咋舌:“嘖嘖,這小伙是個有本事的先生啊,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等車開走了,賈老板重重地掐了我一把:“先生?還真是深藏不露��?說,你還會什么?”
“除了不會賺錢,什么都會,你信不……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天這么黑,你讓我一個人回去?”
“那不然呢?”
“還能怎么辦,一起唄!”
“我靠,你不怕了?”
“你看著辦,我要是被嚇死了,誰給你發(fā)工資?所以,你要保護好我��!”
能讓一向膽小怕事的賈老板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我心里挺感動的。
大橋兩旁沒有通往去峽谷的路,得虧我工具帶的齊。
手指粗細的繩索被賈老板勒得咯咯作響,好半天才下到橋墩。
橋面上的燈光根本透不到我們所在的橋墩,峽谷里嗖嗖的冷風吹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賈老板緊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開,見我打著手電筒在橋墩轉(zhuǎn)了十來分鐘,才忍不住開腔:“十四,找什么呢?”
我搖頭不語,賈老板還想開口,卻被我抬手制止。
橋墩下面是峽谷,而腳下這塊地并不大,并沒有什么詭異之處,正當我以為搞錯了方向,懷疑唐智鑫埋尸地是大橋另一邊的基座時。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陡然覺得有幾分沉重,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反正就是突然覺得橋墩里有一種暮氣沉沉的死氣,這感覺只在一瞬間涌上我的心頭。
我清理了一下腳下這些半人高的雜草,露出一塊小土包,這土包像是被野狗刨開過似的。
賈老板那顆好奇心再也忍不住了,壓著嗓門問道:“十四,你說那個打生樁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轟隆隆……”
一道閃電破空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長達十秒鐘的悶雷,而后天空像是破了個洞,豆大的雨點打著臉生疼。
好在暴雨就持續(xù)了幾分鐘,我和賈老板都濕身了,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賈老板率先脫下了衣服,然后把剛才清理出來的雜草用腳拱到一起。
我知道他想干嘛,他想生火把衣服烤干。
我沒制止,卻沒成想賈老板點燃打火機的時候,手猛地一縮,嚇得差點摔到峽谷下面去。
因為打火機火苗在竄出來的那一剎那變成了油油的綠色。
秦伯說過,陰氣極盛的地方會影響人的五感,所以,我料定唐智鑫的尸體應(yīng)該就是在眼前這座橋墩下面。
就在我電筒照向他時,我的余光瞥見橋墩上閃過一個人影,但我再次掃過去的時候,卻又什么都沒有。
我拉起差點掉進峽谷的賈老板,他被剛才那一幕嚇得有點六神無主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指著自己的腿:“十四,我站不起來了,你說是不是我撞客了?”
我安慰道:“來時我怎么說的?那東西就像彈簧,你強它就弱,你越怕它就越欺負你�!�
說完我就一股腦把編織袋里的香燭紙錢什么的一股腦全部倒了出來,一袋石灰圍著橋墩撒了一圈,然后點了兩根長燭,順手將所有的紙錢全部點燃。
好在這火焰的顏色正常,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豈料那才燃了一小截的蠟燭和剛點燃的錢紙,突然搖曳了幾下升起一絲青煙,滅了!
“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我壓著心里的煩躁,對著橋墩罵道,一腳踢散了一堆紙錢,也踢開了剛才那個小土包。
小土包露出一截泛黃的油紙,我趕忙順著土包將油紙整個挖了出來。
油紙在土壤中自然降解得不成形了,不過還是看得出它被折過,我緩緩拆開對折過的痕跡,里面竟然還有一張紙。
紙上凌亂的字跡和圖案根本沒辦法辨識,除了一個“敕”字還能看得清,看著爛得跟枯樹葉一樣的紙,我打了個激靈。
好家伙,真他么的巧啊,這應(yīng)該就是劉伯伯提起過的鎮(zhèn)靈符了。
“呼哇……嗚哇……”身邊傳來異響,我趕忙拿手電照了過去。
“臥槽你媽!”
罵人的是我,不為別的,就我把這符紙拿出來的功夫,賈老板眸子向上翻得幾乎看不到瞳孔,正一把一把往嘴里地塞著泥土。
“嘿嘿……死死死,都要死,都要死……”這可不是賈老板的聲音。
“唐智鑫!”我嘶吼一聲。
賈老板猛然抬頭看向我,張開滿是泥土的嘴巴質(zhì)問:“你是哪個?哪么認得我?”
賈老板滿臉猙獰,一下子怒不可遏,下一秒又是罵罵咧咧。
眼前這個上了賈老板身的果然就是唐智鑫,這不僅是劉伯伯和我的仇人,更是當年化工廠幾十個家庭的仇人。
兒時的記憶也瞬間涌了上來,同齡的小伙伴在父母的陪伴下放著煙花,伸手要著壓歲錢,穿著新衣服,而秦伯只會讓我畫符背咒,讓我不要胡思亂想,當我拿起水彩筆在那單調(diào)的符箓上添上心儀的顏色時,卻換來一頓狠揍……
從得知失去父母那場事故是有人故意所為,再到劉伯伯仇殺元兇,元兇死后變?yōu)閰柟聿粩嗟満θ耍业那榫w已經(jīng)不可控了。
我飛快地從編織袋里扯出大公雞,一刀削去了它的雞冠,將上面的血全部抹在了左手手心。
同時,我揭開右手中指上剛包扎不久的紗布,用力一擠,還未結(jié)痂的傷口又是一陣刺痛,汩汩鮮血順著指縫重新淌了出來。
被唐智鑫鬼魂上了身的賈老板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圖,一聲低吼,就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此刻的我,理智被怒火摧殘到不計一切的地步了,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鬼)有了殺意。
二百多斤的人形坦克,我絲毫不懼地跟他來了個硬碰硬,噗的一聲悶響,我差點被撞得掉進峽谷,還好隨手抓住了幾根樹枝才穩(wěn)住了勢頭。
“呃……”
慘叫是他發(fā)出來的。
賈老板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神色怨毒卻又帶了一絲畏懼。
剛才接觸的瞬間,我用右手中指點在了他的眉心,左手在他的胸口抹了一把雞冠血。
天靈蓋、眉心和胸口是人的三魂出入的通道。
公雞屬陽,鬼屬陰,雞冠血克邪,一旦凝固,就算是厲鬼,也會被封在人體內(nèi)出不來。
我終究還是給他留了一道門,如果賈老板被它害了,這樁因果會全部算在我頭上的。
“狗日的,再不出來,老子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賈老板一聽這話,像是被刺激了一般,肥碩的身軀一晃蕩,扭過頭伸長了脖子咆哮著就要來咬我。
我的拳頭捏得緊,中指上的血早就染滿了整個手掌,這一掌是照著賈老板的天靈蓋拍下去的。
“啊哈——”整個峽谷都回蕩著這聲慘叫。
這一下我沒敢太用力,怕傷到賈老板,但我沒料到它的反應(yīng)有這么大。
緊接著,賈老板的目光開始呆滯起來,喉嚨好像卡住了一口濃痰,嘶啞的“呵”了幾秒鐘,才一頭栽倒。
我將賈老板翻了個面,電筒的光束打在賈老板的臉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蠕動的蟲子,最詭異的就是那“蟲子”竟然是黑色的。
就在我束手無策,想要抹去他眉心上的血漬的時候,那股黑色的“蟲子”肉眼可見般地迅速“游”到了他脖子下面的玉佩里,好好一塊白綠相間的玉,瞬間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