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野獸的陷阱（2）
從山下通往山上的路，沿路都能看在顏色不一樣的經(jīng)幡。
寶林，是小小第一次涉足藏區(qū)文化，但是前幾天的旅程已經(jīng)讓她失去了新鮮感，她爬到了山頂，花了25塊買了一根烤肉腸，又花10塊買了一瓶礦泉水，因為是旅游，她一心勸導(dǎo)自己對于特殊地點特殊的商品的溢價要表現(xiàn)的心安理得。
可是為什么旅游景點的食物總是比外面貴呢？
小小擠入了人堆，不少旅客圍著一堆石頭繞了一圈兒，到底后進(jìn)去了一個棚子。一個穿著藏袍，戴著小蜜蜂的女人站在一幅藏女子畫前朝小小招手：“卓瑪，快到這里來，我簡單給你講講藏文化�！�
小小扎進(jìn)了人堆，可是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最后還是跟大伙一樣花了一百塊買了五張爛經(jīng)幡。
她到處走走停停，終于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然后決絕的下了山。
山下大雁還在跟其他旅游團(tuán)的女導(dǎo)游聊天兒，笑得前俯后仰的，看見小小時，她愣了一下：“你是大雁團(tuán)隊的嗎？”
小小點點頭。
“現(xiàn)在時間還早，你可以再山上多玩一會兒。時間到了再下來，我也會在群里及時提醒你們的�！�
小小搖了搖頭。
“哇，旅客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臉色兒不太好�！�
余小小抬頭看了她一眼：“車停在哪里了啊？我可以先到車上睡一會兒嗎？”
“啊，車停在下面三公里的地方呢，師傅可能還在休息呢，雖然是閑天，師傅也日夜顛倒好幾天了�！�
小小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沒事兒，我自己就去車上躺著，不礙師傅休息的。是有個歪脖子樹的山腳拐彎處嗎？我們剛剛上山再往下的一公里左右？”
“你觀察的好仔細(xì)。”大雁說。
早幾年她是個懸疑愛好者，看了些書和電影后來習(xí)慣了將注意的事情觀察的很清楚。
小小不想解釋了，有點疲憊的繞過她徑直往山下去了。
大雁趕緊跟了上去。
“你等一下，我先問一下咱們師傅能不能先上來，我看你狀態(tài)不太好啊，喂，美女你先別走啊�！�
她說狀態(tài)不太好，小小立馬轉(zhuǎn)頭看著她，扯出大大的微笑：“我怎么不好啦？我好得很呢，你放心，我這么大個人了，不會有事兒的。我到車上了，我會在群里給你說的，或者給你打電話。”
“你先等一下嘛，我先給師傅溝通一下，他提前開車上來也可以的�！�
小小見她一臉為難，就停了下來，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大雁打完電話也坐在了她旁邊，又開始說了一些什么，很日常的話，小小客氣的簡單回答了一下。不過那女導(dǎo)游好像沒心眼的似的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其實沒有那么熱情。
這個時候小小突然想起她的朋友。
叫李妍姝，她認(rèn)識妍姝的時候，是在一個心理復(fù)建會上。
就是一些遭受過迫害的女性圍在一起，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脫敏，重塑自信然后重新融入社會。
那是個民間組織，幾年前小小只是自愿者，那個時候還在上大學(xué)，偶爾看了張純?nèi)缗筷P(guān)于南京大屠殺的相關(guān)事跡，那段時間她了解了很多歷史，然后通過書籍、影視接觸到一些那個黑色時代特殊的女性群體。而罪魁禍?zhǔn)讉兪冀K沒有道歉，小小便忿忿然加入了某個復(fù)建社團(tuán)。
她在那里認(rèn)識了李妍姝，后來幾年兩人也因為相同的興趣愛好保持著聯(lián)系。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小正從車上抱下來一件礦泉水，摟著走了幾步，上面的塑料膜裂了一個大口子，水瓶子嘩啦呼啦的從底部滾了出來。
有幾瓶順著坡度直接滾在了從對面路口過來個女孩兒腳，那女孩兒就是妍姝。
妍姝個子很高，長得也漂亮，是真的漂亮，小小并沒有因為妍姝是朋友就撒謊，社團(tuán)的人都說過妍姝很漂亮甚至比女明星都漂亮。妍姝對于這總夸獎似乎習(xí)以為常，她并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只是默默地帶著溫柔的淺著看著他們。
妍姝把掉在地上的礦泉水瓶撿了起來露了一口大白牙：“是社團(tuán)里的物資嗎？”
小小點了點頭。
“我也往里走，要不咱倆分點兒？兩人摟著就進(jìn)了�！�
“謝謝你啊�！�
妍姝擺了擺手：“沒關(guān)系，我看咱倆年紀(jì)差不多的，你是大學(xué)生嗎？”
“是的。就郊區(qū)x大的，你呢？”
“啊，我是隔壁C市過來的，我今天第一次來這里。我學(xué)美術(shù)的，你呢你什么情況？”
“我來過幾次了，哦，對了，你要志愿者紅袖章嗎？”
妍姝抿著嘴巴“嗯”了一聲，這一聲“嗯”拖的老長，尾音上揚(yáng)，頓了一會兒才說：“好像也可以要吧�！�
————
記憶里的“嗯”跟車子鳴笛重疊在了一起，恍惚片刻，大雁的聲音才又傳回了耳朵里。
“來了來了，旅客你看，我們師傅還是很有效率的。”
“謝謝�！�
小小點了點頭，爬上了車。
坐在了最后一排，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覺。大雁和司機(jī)師傅坐在前排又開始聊起了天兒，她還是沒有聽進(jìn)去，腦子亂糟糟的，一切都亂糟糟的，跟她的生活一樣。
師傅將車倒了回去，重新停在了剛剛上來的地方。
小小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距離大雁說的集合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等時間一到，載滿一車子的人，他們就結(jié)束了這個亂糟糟的旅途。
小小的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突然看見一只鳥撲棱著翅膀砸在了上面，砸在玻璃上又被甩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旁邊的草坪上。
小小伸頭看了一眼那個草叢，卻找不見它的尸體了。只有車窗上留下一塊大大的痕跡，好像裂紋了，盯著看時，像一張越鋪越滿的蜘蛛網(wǎng)……
“怎么了怎么了？美女�！�
大雁聽著聲兒也從前排跑了過來。
小：“一只鳥砸在玻璃上又被甩了出去。”
“我X，還有這種事兒呢？”
司機(jī)師傅也跑了過來。
他們推開了車窗，趴在那里，開始討論那只砸窗死的笨鳥。
是啊，小小想多么離奇的一幕啊，這么離奇的還是被她遇見了，可是為什么偏偏是被她遇見了呢？這只笨鳥是，陽海龍也是，他的丑事被發(fā)現(xiàn)時，她也想為什么是她呢？
她思緒萬千不知道什么時候接起的陽海龍的母親打來了電話，一接通，小小還沒來得及說話，甚至還沒來得及呼吸，他的母親也在電話那頭咆哮道：“是你！一定是你，你為什么要害死陽海龍！”
問了很多個為什么，誰他媽知道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