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禽獸不如的林森
“月茹！”
在李月茹即將跪下的瞬間，林森趕忙伸出雙手，用力地扶住了李月茹。
“林森�！�
“你、你……”
被林森突然扶住的李月茹，大眼睛中滿是驚恐的看著林森，俏臉蒼白的她身體猛顫，冷汗直冒。
她下意識的掙扎著身體，想要護(hù)住肚子。
因?yàn)樗铝稚瓡蝗怀瞿_的，直接重重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她不怕自己挨打。
但是她怕腹中的孩子會有個(gè)好歹！
此前的林森，可沒少罵她是賤人，想要把她腹中的‘賤種’弄掉。
“小森，你要想打，就打媽吧。月茹她身子弱，又懷孕七個(gè)月了，你就行行好，別碰她了�！�
“媽求你了�！�
詹秀芳很是慌張的看著林森，急切的拽著林森胳膊。
“林森！”
“月茹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臉色黝黑的林建國緊握拳頭，手背上虬結(jié)的青筋根根凸起，雙眼通紅。
這是一向老實(shí)巴交又木訥的他，能夠說出的最重的話！
“爸媽，月茹�！�
“你們誤會了�！�
“我沒有打月茹的意思�！�
在李月茹和詹秀芳的苦苦哀求，在林建國的憤怒注視下，很是尷尬的林森，趕忙扶著李月茹坐下。
然后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真沒想動手打人。
“月茹！”
在林森放開李月茹后，詹秀芳趕忙沖到李月茹身旁，急切的護(hù)著李月茹。
“媽，你放心，我沒事�！�
和詹秀芳輕聲說了一句的李月茹，神色有些復(fù)雜詫異的看向林森。
她敏銳的感覺到，林森今天。
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在李月茹看向林森的同時(shí)，林森也看向李月茹。
剎那，兩人四目相對。
李月茹立刻挪開眼神。
“月茹�！�
察覺到李月茹眼神中的驚慌后，再看著李月茹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林森一臉苦澀。
他不怪李月茹的抗拒，他只恨從前的自己是個(gè)禽獸不如的，無可救藥的混賬王八蛋！
前世的林森，在沈家吃了閉門羹，或者挨了沈慧與沈昭的羞辱后。就只會窩里橫的，回到海灣村痛罵林建國和詹秀芳為什么要生下他。
然后再怒打李月茹出氣。
哪怕李月茹懷孕了，他也會像畜生一樣，次次對李月茹下狠手！
“爸媽、月茹，對不起�！�
“是我不好，讓你們失望了。”
心中滿是愧疚的林森，緊握拳頭的，看著面前的父母妻子。
重重跪下！
“你們放心，我保證�！�
“以后，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生活！”
雙眼通紅的林森，在心中暗暗發(fā)誓。
前世，功成名就的他，只能對著五座孤零零的墳?zāi)箍奁�。即使再悔恨交加，可一切也都追悔莫及�?br />
這一世，面對活生生的父母和妻子，林森下定決心，他一定會讓父母和妻子兒女。
過上舒服的好日子！
“林森，家里真沒錢了。”
俏臉蒼白的李月茹緊抿著嘴唇，右手緊緊地捂著左手手腕，眼眸中滿是慌張的看著林森。
她手腕上有著一個(gè)玉鐲，那是她娘留給她的遺物。
現(xiàn)在林森態(tài)度突然變幻反轉(zhuǎn)。
這讓她下意識地認(rèn)為，林森是想要騙她這玉鐲去賣錢。
“小森，月茹那鐲子，是她娘最后的遺物。媽求你了，你別動月茹那玉鐲�！�
詹秀芳急切地抱著林森胳膊，苦苦哀求：“等明天媽出去干小工賺了錢，都給你�！�
坐在一旁的林建國，冷著臉的一聲不吭，但他看向林森的瞳孔中，滿是猩紅血絲。
顯然對林森這個(gè)不成器的親生兒子，他真是憤怒到了極致。
“爸媽、月茹，你們，我�！�
“算了，不說這些了。”
看著驚慌失措的李月茹，憤怒無比的父母。
林森苦澀嘆息地?fù)u了搖頭。
他知道，現(xiàn)在他說什么也沒用。
李月茹和他父母都不會相信。
畢竟固有的印象，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爸媽、月茹，你們還沒吃飯呢吧？”
“今天是八月十五，這是我從城里供銷社買的月餅，剛出爐沒多久，還熱乎著呢，你們吃點(diǎn)。”
說著，林森打開布袋，從里面拿出了用油紙包裹的，散發(fā)著濃郁肉香的榨菜肉絲月餅，放在桌子上。
但李月茹和林建國與詹秀芳，卻誰也沒有動。
三人看著林森拿出的榨菜肉絲月餅，一瞬間，是目目相覷，都很是詫異狐疑。
畢竟從前的林森，回海灣村向來只有一個(gè)事。
要錢！
哪說過給她們買吃食�。�
“別愣著�。吭俨怀跃驼鏇隽�。”
“月茹，你肚子里的娃正在發(fā)育，營養(yǎng)必須要跟上�！�
眼見李月茹和林建國與詹秀芳誰也不動，沒辦法，林森只好拿起榨菜肉絲月餅地，強(qiáng)行塞進(jìn)李月茹三人手里：“快吃吧�！�
“媽，你先吃�！�
因?yàn)檎残惴家恢辈粍訌棧詿o奈的林森，只好強(qiáng)行握著詹秀芳的手，把榨菜肉絲月餅往詹秀芳嘴里放。
“小森，媽吃，吃，”
詹秀芳無奈地張開嘴，咬了一口月餅。
肉香瞬間在口腔中散發(fā)。
“媽，好吃不�！�
林森笑著詢問。
“好吃，好吃�！�
詹秀芳忙不迭地點(diǎn)頭。
雖然八四年的物資已經(jīng)逐漸充沛了，但因?yàn)榱旨冶容^窮，平時(shí)也還是難得吃一回肉。
更何況是榨菜肉絲月餅這種奢侈的‘點(diǎn)心’！
“爸、月茹，你們也吃啊。”
在詹秀芳吃了月餅后，林森笑著看向林建國和李月茹。
“好、好�！�
林建國伸出黝黑的手，顫顫巍巍地拿起一塊月餅。
塞進(jìn)了胡子拉碴的嘴中。
“你吃了嗎？”
因?yàn)樵嘛炛皇Ｏ乱粔K了，所以李月茹沒有拿，而是看向林森。
“我路上早就吃過了�！�
聞著月餅肉香味的林森，喉結(jié)聳動的口中唾液彌漫。雖然肚子里咕咕叫，但林森還微微聳肩的，故作瀟灑地說道：“你還不知道我�。课铱隙ㄔ缇统燥柫税�！”
“你快吃吧，你吃飽了，咱們孩子才可以發(fā)育得更好嘛�！�
說著，林森拿起搪瓷缸地喝了一口水，以此掩飾尷尬。
下午離開沈家時(shí)，因?yàn)槎道镏皇Ｏ氯龎K錢了，而榨菜肉絲月餅要八毛錢一個(gè)。
所以林森只買了三個(gè)榨菜肉絲月餅。
“你吃呢�！�
這時(shí)，在林森放下搪瓷缸后，李月茹掰下一半月餅遞向林森。
“我真吃過了，不餓的�！�
林森沒有接。
“我和爸媽晚上喝粥了，我吃不完的�！�
李月茹強(qiáng)行把月餅塞進(jìn)了林森手里。
“這。”
“好吧。”
在李月茹的注視下，林森咬了一口月餅。
香。
真香！
這是林森吃過的，最香的月餅！
“爸媽！月茹！”
忍著眼眶中的熱淚，咽下月餅的林森，拿起搪瓷缸：“沒有酒，那就只能以水代酒了。”
“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
李月茹緊抿著朱唇，眼眸中閃爍著絲絲迷茫。
這一幕，讓她感覺有些不現(xiàn)實(shí)。
曾經(jīng)她剛嫁入林家時(shí)，因?yàn)榱稚L的高大壯實(shí)，白白凈凈，又是‘城里人’。所以她曾幻想過，林森會好好對待她。
她也會盡全力的把家管好，為林森生兒育女。
努力經(jīng)營倆人的小家，讓生活越來越幸福美滿。
但是，很可惜。
婚后的林森，除卻粗暴的折磨她，毆打她以外，根本不會心疼她。
要不是為了腹中的孩子。
她好幾次，都想干脆服下老鼠藥的，一了百了的死了算了。
“媽，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去睡了。”
吃過月餅后，因?yàn)樘焐砹耍钤氯惴鲋蠖亲�，走進(jìn)了隔壁西房。
而林森則是和林建國與詹秀芳，又待了一會。
半個(gè)小時(shí)后，林森走出廚房，看向還亮著昏黃燈光的西房。
林家只有坐北朝南的三間土坯房，中間是廚房，左右兩側(cè)是東西房的臥房。東房是林建國和詹秀芳住，西房則是林森和李月茹住。
“咯吱。”
略微猶豫后，林森輕輕地推開了屋門。
房間內(nèi)，李月茹背對著林森的躺在床上。
似乎是聽到了林森開門的動靜。
林月如向里輕輕地挪了挪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