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喂？”

    接線員把電話遞給了老章頭，老章頭捧著電話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電話里又傳來一聲喂，他趕忙應(yīng)了一聲。

    第1015章

    幫助

    在首都的裴雪接到江臨山電話的時候很詫異，因為以往江臨山很少給她打電話，要么是給江臨川打要么是麥穗幾個給他打。

    想著許是D省那邊出了什么事情，裴雪也沒猶豫，立刻去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江臨山不好意思的聲音：“弟妹，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今天我本來是不打算打電話給你的，主要是老二那邊聯(lián)系不上了……”

    “大哥，都是一家人你說這話干嘛？有什么事情就盡管說吧！是D省那邊出了什么事嗎？”

    “�。〔皇遣皇�，不是家里出了事，弟妹，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我接到了大隊那邊打上來的一個電話，是老章家那邊打上來的，老章家你知道吧？就是……”

    通過江臨山的話，裴雪很快明白了意思。

    很簡單，江臨川和江臨山的外家，就是那個幾十年不聯(lián)系的老章家突然找上了門來。

    也不是為著什么大事，是這次老章家那邊的老太太病重垂危，來借錢來了。

    據(jù)說是先去紅旗大隊找過老江頭的，老江頭不樂意借，他們這才壯著膽子找上了江臨山。

    畢竟是自己外家的親戚，現(xiàn)在又不是沒有能力，江臨山當(dāng)然是答應(yīng)要幫忙了。

    可是錢財方面他能幫得上，醫(yī)院那邊他就沒法子幫上了，這不就想著打電話到首都這邊找找江臨川，江臨川在軍區(qū)那邊沒接電話，他這才找到的裴雪。

    聽完江臨山的話，裴雪立刻道：“這個簡單，我先打一通電話到隊上，讓醫(yī)務(wù)室的人去給看看，然后讓廠里的車把人接去省城，讓馬文晨接應(yīng)，去省人民醫(yī)院就行�！�

    這事情對她來說確實是舉手之勞，而且對于江臨山和江臨川來說，老章家雖然不聯(lián)系，但以前對他們也還不錯。

    裴雪想如果是江臨川的話肯定會答應(yīng)的，這才這么安排。

    電話那邊，江臨山聽完之后非常驚喜，連著說了好幾個謝謝弟妹這才掛掉。

    掛了這通電話，裴雪又打電話給紅旗大隊醫(yī)務(wù)室，然后這才聯(lián)系省城的馬文晨。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讓江臨山聯(lián)系大隊呢，因為她很清楚，江臨山不一定能調(diào)動得了紅旗大隊的人。

    老章家這事情在她看來幫一下也沒什么，因為過往這么些年他們家日子都不錯，就距離幾個大隊，老章家不可能不知道。

    那時候老章家都沒有上門來求助過或是打過秋風(fēng)，足以見得這家人是有骨氣的，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來的。

    救急不救窮這個念，裴雪是秉承的。

    裴雪那邊電話一掛，江臨山就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撥回去給在紅旗大隊的老章家人知道了，老章家的祖孫三人還沒來得及欣喜，那邊就見開來了一輛小汽車，車窗搖下來，一個年輕醫(yī)生對他們叫喚。

    “你們就是章家大隊的人吧？是家里有病人是嗎？”

    這么氣派的小汽車，他們這是第一次見，不出意料，祖孫三人都愣住了。

    “同志？幾位同志？”

    還是接線員給推了推章飛躍：“同志，你們不是想救人嗎？趕緊的，這是我們大隊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有他在，你們家那老太太的病情算是穩(wěn)了�！�

    “��！是，救人！救人！”

    章飛躍回過神，快步上前對著那個年輕人道：“大夫你好，我們是章家的人�！�

    “是就快上車！磨磨唧唧干什么，時間就是生命！”

    “誒！好！好！”

    祖孫三人雖是這么應(yīng)下，卻很是懵逼，這車子還能上去？這怎么打開？

    還是接線員幫他們解圍：“戴醫(yī)生，您可趕緊下來把人請上去吧！他們哪坐過小汽車？這可是裴廠長的親戚，你可不能怠慢了。”

    年輕人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當(dāng)下連忙下車打開了車門。

    “怠慢？沒有的事！來，幾位同志趕緊上車吧！時間不等人，咱們快著些！”

    車上，戴醫(yī)生開始詢問了起了老太太究竟是什么病，平時癥狀都是啥樣的，祖孫三人連忙一五一十交代了情況。

    戴醫(yī)生點點頭：“聽著病癥其實不是很嚴(yán)重，就是病人本身體弱，你們平時給病人吃的都是什么飯菜？營養(yǎng)均衡嗎？”

    聽到他的話，另外三人臉色都是一紅。

    章飛躍道：“大夫，我奶一星期能吃上兩個雞蛋，我們時不時也會給她掏鳥蛋和捉魚回來�！�

    “一星期才兩個雞蛋？營養(yǎng)太少了！主食呢？你們家主食一般吃啥？”

    老章頭道：“老婆子知道家里困難，都是家里吃啥她吃啥，地瓜糊糊吃的是最多的，發(fā)糧和過年的時候能吃上白面�！�

    “主食就是地瓜糊糊嗎？那肉呢？”

    問到這里，戴醫(yī)生嘆了一口氣，顯然也清楚了這戶人家的條件。

    “先回去看看病情怎樣吧！到時候去省城做個全身體檢，也讓裴廠長他們放心�！�

    一聽到要去省城，幾人又驚又喜，驚的是他們沒錢去省城，喜的是如果能去省城參加體檢，那對自家老婆子老娘奶奶的病就能有個更徹底的了解。

    “大夫，去省城的話，得花不少錢吧？”

    戴醫(yī)生點頭：“一般人去肯定是要花不少錢的，不過你們運氣好，裴廠子打了招呼，這會我也算是沾了你們的光了，也能去省城大醫(yī)院學(xué)習(xí)一下，到時候我送你們?nèi)ァ?br />
    “送…送我們?nèi)�？開這個車嗎？”

    “那當(dāng)然，我車技很好的，省城的路也很好走，你們放心吧！”

    幾人一聽，都很是欣喜。

    聊得熟了，戴醫(yī)生也忍不住問起來。

    “你們章家大隊不是咱們公社的嗎？怎么家庭條件這么差？”

    這兩年，不管是不是他們公社的，隨著各個公社辦的養(yǎng)殖廠起來，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

    尤其是紅旗大隊，又有肥皂廠又有養(yǎng)殖廠的，年底幾乎家家戶戶都能分到錢，日子過得比過去好多了。

    老章頭嘆息一聲：“是一個公社又不是一個大隊，這情況可就千差萬別了，我們大隊買不起農(nóng)藥和肥料，糧食產(chǎn)量不好，分到的就少些。”

    “那養(yǎng)殖場不是優(yōu)先招你們這些家庭的人進去嗎？這是咋回事？”

    提到這個，老章頭臉色灰敗了幾分。

    “每個廠子咱們都去問了，都說是不符合條件，要給更貧困的人家去，我們小老百姓能有啥辦法？”

    “唉，看來還是我在紅旗大隊待太久了，我還以為現(xiàn)在咱們這家家戶戶都過得不差呢！”

    此時，老章頭和戴醫(yī)生絲毫不知道，這事情竟然還是某些人的有意為之。

    第1017章

    人為

    到了老章家之后，戴醫(yī)生給老太太檢查了一下，確保沒有生命危險這才跟章家人吩咐起來。

    “這就是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你們先去準(zhǔn)備點兒營養(yǎng)豐盛的流食，給老太太吃一口墊吧墊吧，我們再去省城�！�

    章家大媳婦不知所措：“大夫，啥叫流食？”

    “地瓜糊糊成不成？家里就只有這個……”

    戴醫(yī)生捂臉：“算了，你們先不用準(zhǔn)備了，我給老太太來點葡萄糖，你們這邊趕緊商量好，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一會跟我上省城去�！�

    “省城？去那地方干啥？車費不老貴了？”

    章家大媳婦嚇了一跳，第一反應(yīng)就是慌忙擺手：“大夫，我們不去省城，我們車費都湊不夠一個人的�！�

    “不用你們出車費，趕緊收拾個一兩天衣裳去吧！”

    二十多分鐘后，章家大媳婦這才領(lǐng)著章飛躍過來。

    “大夫，您看我們兩個去可以嗎？我平時伺候慣了老太太的，我兒子機靈，可以幫忙跑跑腿啥的�！�

    實際上，這個人選他們是猶豫了好久才決定下來的。

    戴醫(yī)生不過就是來辦事兒的，當(dāng)然不會說什么，擺擺手就算是同意了。

    等葡萄糖一輸完，幾人就上了車，在老章家眾人的注視下，車子緩緩駛離章家大隊。

    看著車子一下就把老娘帶走了，章家老二老三忍不住驚呼。

    “爹！娘她……”

    他們都在想，這一去省城那邊也不知道多危險，萬一回頭老娘病情加重，這么遠的路程，他們怕是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老章頭怒喝：“閉嘴！”

    “這是機會，咱們得抓住，你娘這一次肯定是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這點你們不用擔(dān)心�！�

    “是，爹……”

    望著遠去車子的背影，老章頭心中何嘗不彷徨呢？

    只是他無處說，也無法說。

    。

    車子一路行駛向省城方向，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外，到了省人民醫(yī)院門口，馬文晨和江臨山等人已經(jīng)在原地候著了。

    “來來來，安排床位，先送去做個檢查�！�

    戴醫(yī)生連忙阻止：“馬大夫，怕是不行？”

    “咋？”

    戴醫(yī)生連忙把情況說了，當(dāng)聽說他們連飯都沒吃之后，馬文晨哭笑不得。

    江臨山道：“這會兒醫(yī)院飯?zhí)孟掳嗔�，沒事，那邊有小館子，咱們?nèi)ツ沁叧渣c兒東西再來檢查�！�

    “是得這樣，病人胃里不能總空著。”

    雖然有些檢查需要病人空腹，但絕對不是極度饑餓的情況下空腹。

    幾人很快找到一家小飯館，江臨山去點了飯菜。

    面對老太太這個病號，他則是聽從了戴醫(yī)生的建議點了雞湯肉末粉，老太太的牙口是能咬得動的。

    面對著桌上三四道肉菜，還有盛得冒尖的大米飯，章飛躍和章家大媳婦都有些不知所措。

    江臨山：“愣著干嘛？表嫂，大侄子，趕緊吃吧！”

    馬文晨：“是不是菜不夠豐盛？中午先將就吃點，主要是為了檢查老太太，等晚上回家再讓江大哥給你們做豐盛點兒�！�

    “對對對，晚上讓我大閨女做飯，她做飯好吃得很�！�

    章家大媳婦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咋會不豐盛呢？這都夠豐盛了�！�

    一旁的章飛躍也傻眼了：“這還不豐盛？這吃得比我家過年都要好�！�

    他們老章家除了過年能有兩個以上的肉菜，平時可見不到肉色，哪里像今天，有青椒炒肉，西紅柿炒蛋，炒魚片和紅燒肉四個都是肉菜的時候？

    幾人都是一怔，章家大媳婦忙扯了一把兒子的手：“臭小子，說什么呢！”

    “表弟，多謝你們幫忙，這些恩情我們都會記下的�！�

    “說什么呢！大家都是親戚，快先吃飯吧！吃完了好帶老太太去檢查。”

    幾人這才手忙腳亂地吃起來，吃完后又匆匆去給老太太檢查。

    幾個小時之后，馬文晨拿著報告單出來。

    “是營養(yǎng)不良引起的各方面器官功能退化，跟小戴診斷的差不多，但是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現(xiàn)在這只是初期而已，情況并不嚴(yán)重，只要好好將養(yǎng)，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章飛躍驚喜：“真的嗎？我奶奶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

    章家大媳婦不解：“營養(yǎng)不良的話是不是跟吃的肉不夠多有關(guān)系？可是按道，怎么也不會跟前幾天那樣時不時昏迷，醫(yī)生，麻煩你們幫忙好好看看�！�

    都已經(jīng)欠下了老江家這么多人情了，這會兒章家大媳婦也不怕多欠了，當(dāng)下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馬文晨搖搖頭：“按來說，正常進食的話不會那樣的，原因只有一個，你們家老太太平時沒吃飯。”

    “不可能！”

    話音一落，二人異口同聲地否認。

    章家大媳婦：“雖說家里不容易，但我每一頓都會給老太太準(zhǔn)備的，萬萬不會讓她餓著�！�

    章飛躍：“我奶奶的飯每頓都是我端過去的，我確定每頓都有�！�

    “是嗎？我記得你們還說老太太時不時能吃雞蛋和魚是不是？真要是吃到她嘴里的話，現(xiàn)在她的身體可不會是這個情況�！�

    “你們是誰伺候她上廁所的？知道她多久沒上大號了嗎？”

    “是我伺候的�！闭录掖笙眿D懵逼：“我娘確實是很久都沒上大號了，我們都覺著這是命不久矣了，才……”

    馬文晨冷笑：“還是好好想想你們這個環(huán)節(jié)里還出現(xiàn)了什么人吧！”

    對于老章家這事兒，剛開始他也不敢置信。

    按道來說只要是正常進食，再嚴(yán)重都不會嚴(yán)重到哪兒去，但如果，章家老太太是經(jīng)常被餓肚子呢？

    章家母子都納悶，片刻后章飛躍面色一變：“我知道了，三嬸，我記得最近三嬸去的可勤快了，以前每次有魚和雞蛋的時候，三嬸也都會去�！�

    “閉嘴！你胡說八道什么！”

    章家大媳婦面色大變，這樣的事情不管是真的假的，都必須是假的。

    不然的話，他們章家算是完了。

    章飛躍不解：“怎么不是？娘你忘了，三嬸每次收碗出來都給你洗呢，妹妹還說過她……”

    “閉嘴，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馬文晨沒會他們，轉(zhuǎn)頭去跟江臨山說話去了。

    第1085章

    吃味

    對于老章家的這猜測，馬文晨當(dāng)然是告訴了江臨山。

    江臨山也沒敢多管，畢竟是人家家里的家事，就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

    當(dāng)天，章家老太太住在醫(yī)院里，馬文晨那邊拜托了護士幫忙照看老太太一會后，老章家母子才跟江臨山回家。

    吃了飯后，章家大媳婦這才急匆匆趕著去醫(yī)院照顧婆婆。

    章飛躍則是留在老江家。

    。

    首都這邊，江臨川一回來裴雪就跟他說了這件事情。

    當(dāng)知道裴雪愿意幫他們之后，江臨川握住她的手。

    “媳婦兒，謝謝你。”

    他很清楚，如果媳婦兒不出手的話，哪怕大哥愿意掏錢，也不能這么快幫上忙。

    “一家人，整天說這話�！�

    裴雪嗔怪著搖搖頭，片刻后又道：“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情里有個怪事。”

    “什么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