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啊,南方這邊勢力已經(jīng)很復(fù)雜,靳朝俞氏能力有限,他們把人整合在一起不出亂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哪里吃得下這些人?”
“截斷頡斛的兵鋒不讓他們過來便是了,這些人還是留在北方罷�!�
“是啊,反正這些人在北方呆很久了,他們自有自保之計�!�
不說這些還好,談到這里顧昉的手忽然收緊了,撥轉(zhuǎn)寶珠給他們看一片哀鴻的江防,之后徐徐問:“他們不是漢人嗎?在各位眼中到底什么才是華夏的統(tǒng)續(xù)?”
后圣真君的聲音陡然拔起:“真武!這群人到江南去勢必會造成沖擊,你想毀了華夏的國祚!”
顧昉冷笑一聲:“你才想毀了國祚,江防既然不守,那就該在江南決戰(zhàn),你管理的南方只養(yǎng)了一群會逃跑的懦夫!”
這個指責(zé)太狠了,好比圖窮匕見。
后圣真君面孔漲紅,大聲質(zhì)問:“這到底是誰的問題?是誰說何庭芳能穩(wěn)住北方?若不是帝君疏漏在線,我們怎會接手這個殘局?!”
說不通了,顧昉懶得說南朝這么多天險放著,將軍竟不戰(zhàn)而走!
吵架,又在吵架。
推諉,又是推諉。
都要亡國了他們從人到神上上下下也不耽誤內(nèi)斗,當(dāng)整個體系出現(xiàn)坍塌式問題時,無論怎么做,都是錯,吵架連著吵架,推諉連著推諉,如果說幾個時辰前凌霄寶殿吵架大家還有些顧忌,那現(xiàn)在遇事就是火力全開。
顧昉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跟他們廢話了,朝著上首天帝拱手,道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拜而出,結(jié)束了這陣前荒唐的指手畫腳。
在這短暫的激烈爭吵中,云頭邊還有前來監(jiān)軍的仙官,他旁觀了整場,看出顧昉表情不善,主動地小聲與他溝通:“帝君放心去做,小仙這邊對您的安排絕不外傳,您南方局面沒有自己人不成的……”
顧昉一口氣還沒放下,另一口又再次提起——
眼前面白無須的仙官目光堅定,儼然是要做他堅定的支持者。
“蔣欽!”顧昉沒有接這個話茬,朝著身后最后一位副將喚道:“你下云頭去!”
顧昉指著江中正在渡船的一艘艋舸,不提仙官的話,只是說:“這里載的都是偷偷逃跑的軍官,這船能載三百余人,現(xiàn)在里面只有五十人,讓他們掉頭!”
真武帝君臉色不善,蔣欽作為副將中排位最小的第三十三名,三十年前剛剛升仙,雖然說頭腦靈活,但也只局限在戰(zhàn)場打仗,還沒有充分與凡人對接的經(jīng)驗,但想著我一個神仙還能跟凡人溝通出問題嗎?帝君心情不好,我不多嘴惹他生氣了,立刻身體快過腦子地領(lǐng)命下去。
那仙官見顧昉將自己的副將指使出去,還道是想與他詳談,不由又靠近了些,絮絮說起如今南方局面,可以安插人手之處。
顧昉面無表情,蔣欽回返,顧昉低頭一看,再次打斷仙官,問蔣欽道:“那條船怎么還不掉頭?”
蔣欽抓抓后腦,有些心虛地說:“許是要等等?”
仙官再說。
又是幾個彈指,顧昉再問:“那條船怎么還不掉頭?”
他的不耐第三次將監(jiān)軍的仙官打斷。
蔣欽面露事情好像沒辦好的愧疚:“帝君,屬下剛剛已經(jīng)把話帶到了�!�
顧昉耐著性子:“你怎么說的?”
蔣欽:“我說你們身后還有百姓士兵,命他們速速掉頭!”
顧昉頓時色變,罵道:“蠢貨嗎!”
這一句震住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仙官,真武帝君疾言厲色地訓(xùn)斥著下屬:“你跟他們說什么廢話!讓他們掉頭!不然把他們的船弄翻!”說著握住蔣欽的手臂:“我?guī)阆氯�,跟著!”說著轉(zhuǎn)眼間下了云頭。
仙官訥訥,雖然全程帝君未曾朝他發(fā)火,但他總覺得帝君在針對于他,等那兩人下去了,一直在旁邊的文昌帝君靠近仙官,哈哈地笑了兩聲,親昵地說:“鼎鈞你別在意啊,帝君陣前就是這個脾氣,你是好心,可他這個時候怎么有空想這些呢?”
文昌帝君了解顧昉,他看起來對權(quán)力非常瘋狂,但其實他本人只是需要抓取權(quán)力去踐行自己要踐行之事而已,他是華夏的神明,是守北方國土的最后一道防線,不管他和天庭扯皮到何種程度,那都是上面的狗屁倒灶,跟他要怎么救人根本不發(fā)生關(guān)系,也沒有那些算計……
顧昉領(lǐng)著蔣欽下凡,親自演示如何令凡人聽命,艋舸船艙中,顧昉金身鎧甲領(lǐng)一童子現(xiàn)身,眾人側(cè)目,顧昉漫然對船上人說:“諸位行船緣分未至,慧霞仙人尚在后方,你們到不了對岸�!�
說罷原地消失,艋舸江心定住,開始劇烈顛簸,幾個浪頭原地掀起,猛地朝著船上沖來——
這個時候比蔣欽說什么救人好用多了,打頭的將官立刻大喊:“掉頭掉頭!”
船中一片抱怨之聲,又畏又懼道:“他剛才說什么仙人?叫什么仙人,誰知道那是誰��!”
但饒是如此,這一艘軍官船還是乖乖地往回行駛,要去接什么慧霞仙人。
顧昉與蔣欽立于半山腰,顧昉問下屬:“學(xué)會了嗎?”
蔣欽雙眼露出喜悅的精光,他年紀(jì)不大,臉上還天然的直率感,大點其頭:“學(xué)會了!”
別提什么救人,這群將軍校官但凡是會救人,他們就不會逃跑。
煙雨茫茫,無數(shù)呆立在岸邊的人在狂風(fēng)驟雨中忽見一只船只去而復(fù)返,起初所有人都以為那是幻覺,可是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才知道那真的是船!所有翹首盼望的人全都振奮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一條船去而復(fù)返,但他們看到了生機——那是天意,是老天偉大而慈悲的謎。
船只不肯靠岸,距離三丈遠的時候便朝著人群大喊:“你們誰是慧霞!”
沒有人回應(yīng)。
船上的軍官原本已經(jīng)脫離了戰(zhàn)場,但是現(xiàn)在又要冒這個風(fēng)險,不由地火冒三丈,又在暴雨中大喊了一次:“你們誰是慧霞仙人!”
這個時候有人開始反應(yīng)過來,全都在喊:“我是!我是!”
船距離碼頭還有三四步遠,可岸邊的人已經(jīng)開始往船上沖,這里有很多是軍人,身手矯健,一時間所有強壯的人都要往船上沖,但是船上的人哪里肯讓人這樣沖上來,人沖過來,位階低的校官將他們推下去,為了保住他們的船只,接二連三的人被推擠下去,碼頭后面聽到類似于下餃子的聲音,可還是有人接連不斷地要沖過去,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縱然你是銅墻鐵壁這個時候也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第二波的推擠很快就出現(xiàn)了,此時本來就在下雨,木桿碼頭都滑,太多人在沖上去后因為腳下一滑,再重重地落進水中!落入水中的人也沒有甘心,開始瘋狂錘擊船身,這個時候船上的將軍也明白,不讓他們上來是不可能了,不然這群人是會把船弄翻來一場同歸于盡的。
顧昉的頭發(fā)被細雨打濕了,他此時已經(jīng)能看到西側(cè)頡斛先鋒的逼近,為了這些人能最大限度的上船,他命雷部收小了雨勢,可也因為收小了雨勢,頡斛第一波軍隊也掩殺了過來!
生與死的絕地里,東盱帶領(lǐng)的船隊終于趕到了!
他們從西南沿海各地調(diào)來的船只,沒有一個凡人能解釋那日忽然出現(xiàn)在長江上的大小船只,走舸,艨艟,漁船,樓船,密密麻麻的船只渡了過來,不知道這些船和船上的人是從哪里來的,只知道渡船的人全都帶著斗笠、穿著黑衣到達了江淮的第一戰(zhàn)場,要擺渡送他們一程!
江岸上所有想要活命的人都瘋了,這個時候長長的一條江岸開始了瘋狂地搶船!
碼頭只有那么稀少的幾處,不是所有船只都能靠岸,不是每個人都能平穩(wěn)地上船,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開始往就近的船上沖,丈夫拽著妻子,母親拽著孩子,他們推推擠擠,前面的人被后面的人推下去,虛弱的人被強壯的人推下去,船外就是江水,墜下去就爬不上來,無數(shù)人被裹挾著在狹小的木板上往前挪,震蕩中很少人能站立穩(wěn)當(dāng),但凡岸邊和船上的一個人使壞,整條木板上的人全部落下去,絕望中母親只來及伸出手臂,孩子已經(jīng)被人推下了水!
哭泣聲、呼喊聲、怒罵聲還有操起船槳的斗毆聲,岸邊求生之人慌不擇路,顧昉看著為了求生而導(dǎo)致的大片大片人的死亡,看到江淮無數(shù)因果一言不發(fā)的黯淡下去,看到巨變與滅絕,看到哭泣的母親,死去的孩子,被同袍推下去的士兵,被丈夫拋棄的妻子……
一片狼藉聲中,他落下一滴眼淚,好大一滴。
岸邊難民三十萬,縱然顧昉準(zhǔn)備了足夠容納的船只,今日救走的也不會超過五萬。
顧昉太了解人性了,他清楚地知道無論來多少船,都無法避免這一場的爭奪和悲劇,他哭,哭的只是這亡國之痛,哭這滄桑之感,哭這無數(shù)生命死去又托舉起來艱難存活的人,會在北方劇烈又殘酷的大逃殺環(huán)境里回歸中原華夏的文明正統(tǒng),將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注入南朝死氣沉沉之軀。
看著西方江河開始出現(xiàn)的隱隱的騷動,顧昉鏘地一聲抽出了太承劍。
蔣欽驚訝,不懂帝君為何忽然抽出了名劍太承,顧昉注視著奔涌而來的浪潮,沉聲道:“我想留下這些人,但天上不是所有神仙都想留著他們�!�
◇
第29章
江上神魔博弈
因為狂風(fēng)暴雨,長江水線猛漲。
凌霄殿上的南帝與后圣真君在眼見寶鏡中無法阻止顧昉帶著大批難民前往江南,殿前相視一眼,在一片討論聲中掙脫軀殼,遠遁九霄天外,一路來到長江中下游樅陽蓮花峰處,這里是南方地界,山峰下鎮(zhèn)壓著三頭妖獸。
兩道漆黑不辯面目的黑影懸在蓮花峰山峰處,南帝胼指指向山上封印,那一頁封印的字跡在瓢潑大雨中忽然由金色轉(zhuǎn)為黯淡,緊接著,整座大山顫動了起來,山中被困的水猿遇水則喜,它們感受到陰雨連綿的天氣,在山心暗洞里開始狂吼怒叫,很快,打頭的猿猴撞破了蓮花峰、撞塌了封印,沖出一汪烏黑的死潭!
南帝遠遠地看著蓮花峰塌,三頭巨猿沖出桎梏,因為沖得太急,三頭畜生背上還背著如椽木枷、沉重的鐵鎖,但它們毫不在意,嚎叫著敲打著自己的胸口,見大雨滂沱,順著水勢一路向東沖了出去!
后圣真君看著這三頭猿猴,問:“帝君,他們能殺死顧昉?”
他此話一出,胸口立刻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要將他殺死——這是他們的天界的規(guī)矩,不得偏執(zhí)、不得妄念、不得殺傷同類——天地在孕育時早早為神仙立下一道自我的封印,免其自相殘殺、禍及萬物,后圣真君如此直白地將殺害顧昉掛在嘴邊,注定要受懲罰。
南帝側(cè)頭淡淡地看他一眼,道:“當(dāng)然不能,但是足以拖他們一拖�!�
南帝很清楚這些從北方修羅場掙扎而出的人會有多可怕,他們每個人都見過血,每個人都身負血海之仇,這些人一旦闖入繁花富貴鄉(xiāng),發(fā)現(xiàn)他們受苦受難時別人竟然過著這樣的好日子,他們注定沖擊穩(wěn)定的南方。
顧昉是個趨于無解的勁敵,極強預(yù)判力,極強戰(zhàn)力,極強組織力,六百年前大劫不曾將他殺死,還讓他東山再起長成如今怪物一樣的東西,使得南方都不能與他爭鋒,這三頭畜生當(dāng)然傷不了顧昉,但南帝的目標(biāo)也不是顧昉,他是要用它們攪合得江河大亂,殺死那些要南渡的凡人!
冰冷的雨水不眠不休,玄帝殿的神兵用力地搖著槳,要將北方難民帶離洶涌湍急的長江。
顧昉抽出長劍,已經(jīng)感受到了什么。
現(xiàn)如今千余只船已經(jīng)開始渡江,在江河的波濤中起伏波蕩,顧昉低頭顧看著腳下的江河,關(guān)注著船只渡江的進展,有些神兵的速度很快,在忙亂擁擠中仍頗有智慧地調(diào)度,有些還在岸邊維持著秩序,大吼著讓他們不要踩踏好好上船。
遠處陰雷滾滾,波浪被層層的推開,顧昉看著西邊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白線,那一波水浪走得極快,順著水勢快速前移,逐漸拉長,橫貫江面,幾乎只是眨眼的瞬間,浪潮已到眼前!呼地一聲,水中好像瞬間升起了一道小山,水流從高處猛地宣泄,四面散開,泛濫成流!
江中忽然被江水掀翻的船只傳出驚叫聲,岸邊發(fā)出的驚叫聲則更大,只見一只山一般大小的猴子從水中沖了出來!那是夢中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一只巨猴闖入了密不透風(fēng)的江河之中,以不可思議的高速沖進了被困的難民船!他又抓又拍,捏住一條最大的樓船,瞬間將那船只捏碎!
聲嘶力竭的驚叫聲在四周響起,江上岸邊更是一片恐怖之聲!
云頭上的文昌帝君已經(jīng)懵了,喃喃道:“南帝瘋了……”
他茫然地抬頭,心中道:您就是再不想讓這些人過去,又何必這樣阻攔?
只有這個時代的史書,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
江水潑潑狂滾,顧昉面無表情地看著江面,他嘴唇輕動,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但江面上所有擺渡神兵全部不約而同地抬頭,抬頭看向陰云密布的天空,看向顧昉所在。
他們收到了指令。
帝君下令說:“不用管猴子,第一批船拉滿防護,最大限度躲避過江。”
顧昉麾下隨便哪一位返下界去都能在人間自擺一攤,可現(xiàn)在他們還各護一船的凡人,顧昉只擔(dān)心手下人忍不住把凡人扔了,冒出來要和這只猴子較量較量。
已經(jīng)卡在江心的神兵咬咬牙,紛紛將擺渡之船罩起防護,凡人看那顏色看不分明,但是天上的神仙能看出來,那是瑩瑩發(fā)綠的顏色,在第一波慌亂過后,玄帝殿前將士很快找回節(jié)奏,操著船槳在猴子身邊快速通過!
顧昉:“戚哲,藍步蟾,紅寬,姚陽朔,后隊加快速度上船,務(wù)必將這些人帶到南岸去!”
這個時候神仙妖怪齊齊下場,春秋鏡里的凡人因果已經(jīng)被攪合得一團亂麻,什么都算不出來,顧昉抓住幾個之前有印象的人,下令后隊別把人落下去。
玄帝殿中還沒有載滿一船人的神兵在岸邊焦急地揮手,讓他們快點上船來,有些脾氣暴躁的,看出凡人的畏懼之心,直接變化了本相甩著尾巴把人一纏塞進船艙里,然后劃船便走。
顧昉手下年輕的神仙都有點像他們老大一樣不服管,頗有性情,心說帝君不讓我們顯形,反正現(xiàn)在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水猿放出來了,水猿都有了,那也不差自己了,并且他們感覺到這次壓力有點大,因為神仙救人按照常理不是這么救的,往往來說天選之人都是那些早早展露出與眾不同之人,在大災(zāi)難來臨之前會解鎖他們身上的驛馬系統(tǒng),眾人往西,他們向東,讓他們最早避開人群,因為真正的大災(zāi)來臨之前神明也沒法面面俱到。
好在玄帝殿多是水中成仙,江上擺渡對他們來說不難,他們甩著槳甚至還能在波濤中風(fēng)馳電掣地彈跳,只是這樣狂野的操船姿勢可是苦了已然被水猿嚇?biāo)赖娜怏w凡胎,船外狂風(fēng)驟雨還有只巨大的水猴,船只在暴雨中發(fā)出劇烈搖晃的咻咻的聲音,狂浪上的小舟滑行狂野、走位靈活,船中人根本沒法站定,被狼狽地甩來甩去,船艙中胡亂地連滾帶爬,隨著船只搖晃一起呻吟,一起尖叫。
但是那水中的猿猴若是這么好對付也就罷了,它似乎被激怒,惱怒于自己抓不到這些快速滑過的小船,它開始暴躁地砸動江面,制造漩渦,與此同時第二只猿猴、第三只猿猴也到了,它們一起闖入這個綴滿脆弱生命的危機場,其中一個格外聰明的是從岸邊開始破壞,巨大的陰影蓋住了左岸,蹚著水左搖右擺地將整個碼頭破壞,緊接著更加恐怖的畫面被攤開,岸邊的長堤開始落土坍塌,邊坡不再穩(wěn)固,驚叫聲幾乎蓋住了整個整個江河!
顧昉手中劍柄一轉(zhuǎn),喝了一聲:“防護拉滿。”
所有江中的小舟幾乎是同時將瑩綠色的防護拉到最高。
與此同時,顧昉太承劍掣劍出手,刀背一閃,朝著那正在制造漩渦的抓取無數(shù)樓船的水猿釘了過去!
太承劍的威力哪怕是北方大妖都無法抵擋,更何況是在人間這樣密集的人流之中,但顧昉對其的控制力似已臻頂級,這樣龐大的力量,只是堪堪與船只擦身而過,防護網(wǎng)隔著一丈被輕輕掃過,迸濺出碎裂的碧色的煙花,緊接著劍鋒陡然轉(zhuǎn)寬轉(zhuǎn)大,將那囂張的猴子猛地打出了個對穿!
轟地一?楓聲!
那一劍華麗到穿云裂石,五雷轟頂?shù)穆曇糸_始在整個江面回蕩,那水猿太大,太承劍在刺中它的瞬間水猿應(yīng)聲而倒,向后猛地倒退數(shù)百丈,在水中發(fā)出可怕的暴烈的聲響,江河的浪涌猛地噴將起來,造成了水面一整片恐怖的坍塌,聲音傳過了長江與整個兩個兩岸的土地,再傳回來!
顧昉騰浮于空,身體修長,表情冷酷,太承劍釘死在第一只猿猴身體中,另有兩只猿猴見同伴被斬殺,頓時同時朝著顧昉攻打過來!
顧昉側(cè)頭:“下去救人。”
顧昉對身邊已經(jīng)傻住的蔣欽冷靜地說。
剛剛那猴子栽倒之后江上所有船只都因此被強行改了航道,有些被漩渦吸進去,已經(jīng)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