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賭贏了,分你一半當賠禮
房間里一瞬死寂。
片刻,熊哥仰著頭大笑起來。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驚世大笑話一般,笑了半天都停不下來。
一旁,郁章回過神,咬牙看向池早,眼中噴火,似是在質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是當真惹怒了熊哥,那……
這一幕,除卻兩人立場互換,簡直和幾個小時前農場對峙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只是當時池早成功阻止了郁章打死池硯彬,但現在,郁章卻拿池早一點辦法都沒有。
熊哥,不如聽我說完再笑也不遲,你覺得呢這時,池早又開了口。
她聲音平緩,一點都沒有因為出口的話被人嘲笑而生氣。
熊哥笑聲一頓,房間里又恢復了死寂。
他看著池早,眼神晦暗不明,比起方才帶著兇光的模樣,此刻卻更駭人。
池早任由他打量,面上看不出懼色,但放在桌下的手,卻緊張的攥成了拳頭。
就在她幾欲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時候,終于,熊哥開口了,行,都到這份上了,不讓你說弄得好像老子怕了你個丫頭片子似的。
來,痛快說,老子就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兒來。說著話,他大馬金刀的重又坐下。
池早微微松了口氣,神經卻依舊緊繃著,就像我剛才說的,就賭熊哥你全部身家的一成。我贏了,我拿錢走人;要是輸了……
池早頓了下,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話。
半小時后。
自行車上綁滿大包小包的東西,被郁章推出了小院。
池早跟在后面。
兩人出來后也沒說話,只飛快步行離開。
直到走出很遠,郁章才突然站定。
他憤怒的松手,哐一聲,任由自行車摔倒在地。
他轉身,一步跨到池早跟前,低頭惡狠狠的瞪著她,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想死別連累我!
他咬著牙,壓低的怒吼從齒縫間擠出。
因為驚懼,他額頭青筋暴起,身側攥緊的拳還在隱隱發(fā)顫。
就像池早說的,他還有珠珠要照顧,想到方才熊哥拍到桌上的槍……
郁章一陣陣后怕。
池早看了眼面色極度難看的郁章,垂下眼簾,抱歉,是我沖動了。
她抿了抿唇,以后我自己去見熊哥就行,你不用再去。這樣萬一出差錯,應該也不會牽連……
應該!應該!你也說是應該!郁章憤怒的打斷,你覺得就熊哥那種人,會按照你的應該做事嗎
抱歉,是我連累你了。池早深吸口氣,再次道歉,雖然我有我的理由,也有把握事情能成。但……把你牽扯進來確實是我的錯。
這樣,等拿到錢,我分你一半當賠禮,行嗎
拿到錢呵!郁章氣急諷刺一笑,你以為熊哥是什么人退一萬步說,就算你狗屎運真的賭贏了,你以為,他會給你錢天真!
話落,想到自己就是把池早打死,也沒辦法改變已經發(fā)生的事。
郁章胸口劇烈起伏,恨不能打死之前一時心軟帶池早來見熊哥的自己。
他喘著粗氣,憤恨的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樹上!
咚一聲悶響。
樹干震動了下,葉片發(fā)出沙沙輕響。
你放心,我有辦法讓熊哥按約定給錢。池早鄭重的說。
畢竟熊哥那人看著兇神惡煞,其實最講信用有義氣,是能一個人扛下罪行,寧肯自己去蹲監(jiān)獄,也要保住手下小弟的人。
最好能像你說的那樣!郁章扔下一句,又瞪了池早一眼,轉身大步就走。
池早抿了抿唇,她看著郁章走遠的背影,默默走到倒地的自行車前。
因為綁了不少東西,車很重。
她正費力的想要把車扶起來,耳邊卻忽然響起腳步聲。
池早一驚,迅速抬頭看過去,下一秒愣住。
竟然是去而復返的郁章。
池早:你……
郁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眼風都吝嗇給一個,只冷著臉上前,兀自把自行車扶了起來。
扶起來推著就走,理都沒理池早。
池早愣愣看著一人一車,片刻唇角微微勾了下,抬腳快速追了上去。
小院。
房間里,被喚作小六兒的小年輕看一眼桌上折起來的紙條,又轉頭看一眼閉目抱著膀子坐在旁邊的熊哥。
再看一眼紙條,再看一眼熊哥。
再看一眼……
也不知道來回看了多少次,終于,熊哥動了。
他睜開眼睛:時間到了沒有
小六兒:啊哦哦,我看看!
他趕緊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鬧鐘,到了熊哥!
熊哥聞言,先掃了鬧鐘一眼,這才放下胳膊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紙條。
紙條是小六兒隨手從舊報紙上撕下來的,歪歪扭扭豁著口子。
但紙條上的內容,卻是那小丫頭走前寫的,寫完還讓他答應等她走后半小時再看。
也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招。
熊哥把紙條打開,正要看看上面寫了些啥,卻見小六兒鬼頭鬼腦的湊了上來。
他把紙條一收,一巴掌拍在了小六兒頭上,膽肥了,啥都敢看!
嘿、嘿嘿!小六兒捂住腦袋,訕笑著趕緊退了開去。
熊哥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才重又打開紙條看過去。
只是很快,他臉色一沉,粗獷的國字臉瞬間烏云滿布。
奶奶個腿的,耍老子!他熊掌一般的手啪一下拍在桌上,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小山般的身影,在燈光昏黃的屋子里,宛如猙獰巨獸。
咋了熊哥小六兒正好奇紙條上寫了什么呢,卻見熊哥發(fā)了火。他趕緊詢問,是不是那小娘們兒胡說八道啥了看吧,我就覺得她不是個好的!
小六兒接著道,熊哥,我知道郁章那狗崽子家在哪兒,要不這就喊幾個兄弟,把他倆抓回來教訓一頓
話落,見熊哥只是黑著臉,卻沒反對。
小六兒以為他同意了自己的說法,當即就要出門去喊人。
結果腿才剛抬起來,就聽熊哥說了一句,走,回村!
話落,他就大步往門外走,那氣勢洶洶的模樣,不像是要回老家村子,倒像是去尋仇。
他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把紙條揉成一團,卻沒丟,只捏在手里。
同時腦海中控制不住回想起先前小丫頭把紙條交給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