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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和宋陽還能安然無恙的在一個學校里工作,是因為大家只聽說些細枝末節(jié),以為兩人只是稍微走得近了點。
畢竟一個大學畢業(yè)樣貌清俊的年輕男教師,和一個可能沒有文化的已婚修水管工,大家的同情心天然會偏向前者。
領導們不好透露真實原因,那么我來。
雖然私拆妻子信件不光明,但他們信里的內容夠得上流氓罪了。
就算捅出去,也是他們理虧。
江楠滿臉驚惶,面色眼看著越來越灰暗。
宋陽面無血色,強撐著大聲質問我。
孟先生,你怎么能這樣,你私拆他人信件,這是違法的!
剛才還不贊同的馬叔,示意我收回信紙,沉穩(wěn)有力地對他說:
小宋是吧,我勸你慎言,且不說人家看的是自己妻子的信。就說這些信的內容如果屬實,只要移送派出所,一個流氓罪就逃不掉了。
此話一出,宋陽仿佛當頭一棒,整個人搖搖欲墜。
如果真被定了流氓罪,那可真是毀了人生。
江老師,你也認為你的丈夫違法私拆了你的信件嗎
面對馬叔的炯炯目光,江楠面色僵硬。
沒,不是。
她同樣知道,如果上升到違法,他們會比我更慘。
人群還在瞬間議論紛紛,剛才同情宋陽的人為了撇清關系,各種難聽的話冒了出來:
滿臉仁義道德,原來一肚子男盜女娼。
破壞人家家庭還到處叫屈,這么厲害不如去唱戲。
我剛才沒看到,你一會兒給我講講。
哎呦,我講不出口,多講一個字都臟了我的嘴。
無一例外,大家都目露鄙夷地看江楠宋陽。
宋陽無地自容,終于跑出了禮堂。
江楠滿臉麻木地跟我走進家門。
孟鶴堂,你答應過我,這件事到此為止。
我打開燈,鎢絲在燈泡里閃了幾下,就像我們之間的關系,瀕臨崩潰。
那又怎么樣
離婚吧。
我笑著點頭:好。
她愣住了,好像有長篇大論被堵在嗓子眼。
明天星期一,你上午沒課,正好去民政局。
我邊說邊把提前放在桌上的結婚證往她面前推。
她瞪大眼睛,嘴唇顫抖,聲音從牙縫中擠出:
你——早就準備好了
我狠狠呼出一口氣。
對啊,你在食堂承諾一定會把宋陽調回去那天,我就準備好了。
啪!
燈泡爆了,陷入黑暗前,我只看到江楠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