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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陸凝依的電話才姍姍來遲。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趙修!聽說有人去工地鬧事了,你沒事吧?”
我握著電話,心里像是被一把鈍刀子反復(fù)割著,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為了討好趙然,和魏茹聯(lián)手,不惜找黑社會來對付我。
明明是我被打得遍體鱗傷,明明這這一切的背后,也有她的份。
現(xiàn)在,她卻還裝出一副關(guān)心我的樣子,我忍不住想冷笑。
我的沉默似乎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語氣又急促了幾分,“趙修!你還好嗎?聽說你胳膊被打斷了!很嚴重嗎?要不要我現(xiàn)在去工地看你?”
我咬緊牙關(guān),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常:“沒事的,已經(jīng)去醫(yī)院看過了。大晚上的,工地這邊這么偏僻,不安全,別來了�!�
我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可腦海里卻像放電影一樣,不斷復(fù)盤這些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剛踏入趙家時,爸媽對我熱情得近乎熾熱,我滿心都是感動,以為他們是想彌補這些年錯過的時光。
可沒過多久,他們就開始催促我和魏茹結(jié)婚,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家里資金鏈出了大問題,正指望聯(lián)姻來填補那巨大的虧空。
可魏茹呢?她死活不肯嫁給我,偏要嫁給那個冒牌少爺?shù)艿苴w然。
魏家最終幫趙家填上了那筆虧空,從此,我父母對魏茹和趙然兩人更加親熱,仿佛他們是家中的寶貝,而我只是個派不上用場的廢物。
后來我和陸凝依結(jié)了婚,日夜不休地在公司工作,想要讓父母看到我為公司付出的努力,不想讓任何人看不起我。
一開始,日子還算平靜,相安無事。
然而,就在一次和米國合作商路演的關(guān)鍵時刻,趙然突然在臺上暈倒,路演資料也被提前泄露,公司一夜間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市值蒸發(fā)了幾十個億。
弟弟百般暗示是我泄露了資料,還說因為路演失敗而內(nèi)疚,鬧著要自殺。
我百口莫辯,被家里趕到了最偏遠的鄉(xiāng)下工地,做那些最苦的工程活兒,忙的時候還要自己挑磚,雙手被磨出了無數(shù)血泡。
陸凝依信誓旦旦地說,等安頓好家里的事情,就來工地陪我。
可我等了整整一個月,卻連她的影子都沒等到。
原來,從一開始,陸凝依滿心愛著的,都只是趙然。
原來,她和我之間,充斥了無數(shù)謊言。
為了幫趙然贏得父母的偏愛,她便讓魏茹拒絕和我的聯(lián)姻,巧妙地促成了魏茹與趙然的婚事。
為了穩(wěn)住我,獲取我的全部信任,陸凝依甚至不惜嫁給我,拿自己的幸福當代價。
如今想來,那次路演的意外,多半也是她與趙然夫婦精心策劃的結(jié)果。
他們處心積慮,是想要徹徹底底毀了我,讓我再也不能和趙然爭。
夜里的工地宿舍冷極了,風(fēng)從窗戶的縫隙里鉆進來,我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可我的心更冷。
我撥通了孤兒院院長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溫暖聲音,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
“院長伯伯……我好想你們……趙家,我再也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