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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腳在截肢手術(shù)后,留下了永久的損傷,走路時永遠都是一瘸一拐的樣子。
每次出門,人們總會投來同情或異樣的眼神,讓我心里有些發(fā)堵。不過,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目光,畢竟生活還得繼續(xù)。
我在這座城市里開了一個陶藝工作室。
在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就教我們做陶藝,沒想到這門手藝竟成了我現(xiàn)在的職業(yè)。
工作室里有個叫王夢的小姑娘,特別可愛,總是用她那雙大眼睛偷偷瞄我的腿。
有一次,她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我:“趙老師,你的腿怎么了呀?為什么要在上面裝上鐵架子呀?”
我輕聲告訴她:“我以前腳受傷了,這個鐵架子是為了固定腳踝的。明年鐵架子就退休了�!�
我已經(jīng)預定了鈦合金的支架,明年做完手術(shù)后情況會好很多。
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那明年你的腿是不是就會好了!”
我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猜想,微笑著回答:“應(yīng)該會吧。”
小姑娘高興地蹦了起來:“太好啦!耶!”
有一天課后,她牽著一個漂亮的女人走進工作室,興奮地介紹道:“趙老師!這個是我姑姑,她叫王欣然。”
“姑姑,這個就是我說的那個,很帥很帥的趙老師!你不是說不信嗎?這次,見到真人了吧,是不是特別帥?”
王欣然的臉一紅,趕緊捂住了王夢的嘴。
王夢掙開她,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趙老師,我這次比賽拿獎了,你說過要是拿獎了會幫我實現(xiàn)一個愿望,那你能不能陪我們一起去游樂園玩兒?”她眼睛里滿是期待。
我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行�!�
于是,我陪著王夢和她的姑姑去了游樂園。
路過攀巖區(qū)時,王欣然突然問我:“趙老師,敢不敢試試這個?”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猶豫,她卻鼓勵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信任。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那一刻,我仿佛戰(zhàn)勝了一直以來的心魔。
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我陪著她們玩遍了各種戶外活動。
再次復檢的時候,醫(yī)生看著我的腿,感慨道:“你的腳越來越好了�!�
一次,在玩密室逃脫的時候,王欣然害怕得躲到我身邊,我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后。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像是蚊子在耳邊輕吟:“趙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夢夢她說特別喜歡你�!�
我輕輕一笑,調(diào)侃道:“那你呢,欣然?”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猜想肯定是臉紅了。
“也喜歡……”她小聲回答。
我鄭重地說,“在此之前,我有必要和你坦白一些以前的事情……”
出來的時候,我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那一刻,我心里那些曾經(jīng)破碎荒涼的地方,似乎又重新長出了綠洲。
有段時間,我在網(wǎng)上又看到了陸凝依和趙然他們的消息。
趙然和魏茹因為網(wǎng)上的輿論風波,頂不住壓力提出了離婚。
但趙然沒料到,魏茹結(jié)婚時就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魏家早就覬覦處境艱難的趙家,企圖吞并。
婚后,魏茹一步步架空了趙氏集團,她之前掏出來的錢全部悄悄拿了回去,還把趙氏剩下的資產(chǎn)也一并席卷而去。
趙然和魏茹打離婚官司時,什么也沒分到。
失去所有后,我爸媽和趙然無奈搬到了筒子樓里,擠在一起住,日子過得無比落魄。
之后不到半個月時間,趙然嫌我爸媽嘮叨,竟然毫不留情地把他們趕到了大街上。
而陸凝依在我的葬禮之后也早已離開了趙家,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和王欣然交往一周年那天,我們手牽著手在江邊散步看煙火。
“趙修!”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暴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