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陸華清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你小小年紀(jì)能勾上陳宗元,想必是有手段的,雖然你不是陳家的親孫女了,但既然陪過別人,陪陪我這個正牌未婚夫總不過分�!�
說著,他將外套脫了,眼神也變得很露骨。
令他意外的是,陳枝并沒有露出驚慌失措或是害怕的神情,她用冷淡到極點的語氣問他:“所以你們現(xiàn)在是幫著項文林對付陳家?”
陸華清聳聳肩,他今天來,其實根本沒時間和她發(fā)生關(guān)系,剛才那話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居然沒得逞,有點遺憾。
“枝枝啊,這世界上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什么項家,什么陳家,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
陸華清不欲多說,將床上那小盒子遞過去:“行了,趕緊打開,我奉勸你一個小姑娘家還是別耍什么花招,到時候吃了苦頭有得你哭的�!�
陳枝在他面前向來話很少,她將小木盒接過去,低頭看上面的密碼鎖。
這個盒子上的密碼破解并不難,但拿來試探她是最簡單最快速的一種。
陳枝輸入密碼的間隙,陸華清嘴上也沒閑著:“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的好哥哥陳宗元失蹤了,現(xiàn)在整個陳家亂成了一團(tuán),陳廣志從國外趕回來,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一下沒了兩個孩子,差點又進(jìn)急診,陳榮呢,年紀(jì)也大了。嘖嘖,陳宗元是真沒那個做家主的命。”
他這落井下石的話就是故意說給陳枝聽的,說完去看她的反應(yīng),又有些失望。
“枝枝,他就算不是你親哥,好歹也是你情哥哥,怎么你就這么狠心,聽見他失蹤連哭都不哭的?”
陳枝將打開的盒子顛倒,里面的東西全被她倒了出來,一條項鏈,還有幾張明信片,都是當(dāng)時從孤兒院帶出來的。
“東西拿到你可以走了,順便問問項文林,什么時候可以放我走�!�
陸華清將項鏈拿到手里,果真是一把小鑰匙的形狀。
他將東西收好,連帶小木盒和幾張明信片一道帶走,那狐貍面具他是不想要了,看見就膈應(yīng)。
陳枝沒能見到項文林,她被關(guān)在這間小屋子里,每天除了吃飯無事可做,再這么下去,遲早得瘋。
陸華清說陳宗元失蹤了,很有可能是他們后續(xù)計劃的一環(huán),她不能自亂陣腳。
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項文林發(fā)現(xiàn)她的項鏈根本就不是他們要的東西,恐怕不會隨隨便便放過她。
她赤手空拳,想從這守衛(wèi)森嚴(yán)的地方逃出去幾乎不可能,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陳宗元。
她不信陳宗元會這么容易就敗給這些人,一定是幕后那人還沒現(xiàn)身。
陳枝不斷地安慰自己,光怪陸離的夢境中,她看見陳宗元被大火吞噬時的痛苦吶喊,看見許綿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盯著她,說她會遭報應(yīng)。
半夜時分,屋內(nèi)漆黑一片,陳枝從夢中驚醒后就再也沒能睡著,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祈求陳宗元不要出事。
這樣心驚膽戰(zhàn)的日子過了三天。
終于,她在第三天的晚上被帶出了房間。
項文林快速得消瘦了下去,以前挺著的啤酒肚小了一半不止。
陳枝剛走到他面前,一巴掌就迎面扇了過來:“小畜生,敢騙我?”
這一巴掌,扇得陳枝兩眼發(fā)黑,兩耳翁鳴。
她摔倒在地,看著在她面前發(fā)瘋的項文林,目光很冷。
項文林彎腰上前,揪住陳枝的長發(fā),喘著氣道:“我最后再問你一次,鑰匙在哪?”
陳枝不怕他,她捏著手中這幾天偷藏的一根磨得尖尖的木筷子,正準(zhǔn)備找個合適的時機(jī)。
現(xiàn)在屋內(nèi)守著的人不多,她就算逃不出去,也不會讓項文林這個殺父仇人痛快。
正當(dāng)她對準(zhǔn)項文林左眼,手上發(fā)力準(zhǔn)備偷襲時,一道說話聲在二人背后響起。
“文林,這么粗魯做什么,快把孩子放了。”
陳枝感覺頭皮一松,繼而整個人被摜在地上。
她小心藏好袖子里的東西,朝著門口說話的人看去。
此時面對陳廣學(xué),陳枝無助地蜷縮在角落,戒備地盯著他。
陳廣學(xué)一改之前的陰冷暴躁,看上去頗有幾分春風(fēng)得意,穿著西裝,連語調(diào)都掩不住地往上揚:“行了行了,折騰一個小丫頭干嘛,問不出來就慢慢問�!�
項文林不吭聲,一雙眼仍是那般盯著陳枝,恨不得要將她抽筋剝皮,嘴上說的話倒是全然相反:“是,他一個小丫頭也翻不出什么花來,陳總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
“差不多了。”陳廣學(xué)心情好,話也多了起來:“你之前競拍的那個項目政府撥款批下來了,事情挺順利的,沒有陳宗元那家伙礙手礙腳,辦起來方便多了,這次多虧你,干凈利落地幫處理了他,我們兄弟可都記著呢。”
項文林臉色稍霽,眼神也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陳書記什么時候有空,咱們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
陳廣學(xué)擺擺手:“吃飯隨時都行,還有個人你看看怎么處理,終歸是你們項家人,我想著還是交給你最為妥當(dāng)。”
他朝屋外招招手,便見一保鏢搡著一個臉上全是血的男人進(jìn)了屋。
躲在角落的陳枝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顆心都跟著揪起,捂著唇,輕輕喊了一聲:“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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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把這些壞人通通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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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jié)
林衡閉著眼,在來之前顯然遭受過一番折磨,臉上的傷口血還沒干,他雙手被綁身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項文林用腳隨意地在他身上踢了幾下,聽見虛弱無力的悶哼時,更是心情大好。
對著陳廣學(xué)說了不少恭維的話:“那我在這兒提前祝陳總一切順利,以后有機(jī)會的話再繼續(xù)合作�!�
陳廣學(xué)嘴上沒說,但心里被他這番話說得甚是妥帖,對于項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不欲摻和,順路送個人便走了,家里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拿主意。
項文林將他送出門,陳廣學(xué)車前,二人簡單寒暄。
千篇一律的說辭談笑,沒什么新鮮感,但對商人來說又是萬萬不能少的禮數(shù)。
正當(dāng)陳廣學(xué)矮身打算坐進(jìn)車內(nèi)之際,一聲突兀的槍響打破了寧靜的黑夜。
項文林眼睜睜看著子彈從暗處飛出,擊中陳廣學(xué)的肩膀,人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慌了,不光是陳廣學(xué)那邊的人,就連項文林這邊守著的十幾個保鏢也一樣高度戒備起來。
他們拔出槍,卻找不到目標(biāo),處境相當(dāng)被動。
又是一聲響,距離項文林最近的一名保鏢應(yīng)聲倒下,項文林這才如夢初醒,慌亂之下選擇進(jìn)入室內(nèi)暫避。
只是還沒等他行動,便有一道紅外線晃過雙眼,最終定格在他眉心,仿佛只要他再動一下,就會立刻被爆頭。
陳廣學(xué)已經(jīng)陷入昏迷,他帶來的那波人群龍無首,項文林順著紅外線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誰!”
回應(yīng)他的是一聲槍聲。
這次,打中的是他右手邊的保鏢。
如今左右近身保護(hù)的保鏢全沒了,只剩項文林一個偌大的活靶子。
他的眼睛又被紅外線晃了幾下,緊接著垂眸,便見自己身上數(shù)不清的紅外線光電,只要他稍稍動一下,立刻會將他射成篩子。
“項叔,急什么啊,我這不得等人到齊?”
一輛車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項文林這處落腳點在半山腰,四周沒什么人,位置很隱蔽,來去的道路只有別墅前的一條斜坡。
車從斜坡下慢慢往上開。
項文林年紀(jì)大了,視力卻還沒有完全退化,一下子看清了車上下來的人。
看見他,項文林再淡然的表情都在一瞬間崩塌。
“你你你……”
陳宗元摸著下巴走近。
他的人不消片刻就把這件半山腰的這處別墅全數(shù)包圍,除了近處能看到的持槍者之外,暗中還有狙擊手在隨時待命。
和他帶來的人相比,項文林和陳廣學(xué)那些拿槍的保鏢就像是在玩過家家。
陳宗元隨意瞥了眼地上還在不停流血的陳廣學(xué),砸了咂嘴,對身后的阿海道:“把他們都帶來。”
項文林看著被阿海用槍抵著腦袋的陳廣民,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跟在陳廣民身后的,還有陸明和陸華清。
幾人形容皆是狼狽不堪,臉上有不同程度的灰敗。
陸華清最年輕,也最沉不住氣,看見項文林便忍不住嘶吼著質(zhì)問:“不是說他死了嗎?��!”
項文林說不出話,他當(dāng)然沒騙他們,在那樣裝了炸彈的房子里,陳宗元不可能活著。
要怪只怪當(dāng)時各種事情堆在一起,幾具尸體也沒去好好辨認(rèn)一番,只是想當(dāng)然地以為陳宗元死了。
后來的事太順利,陳家公司的大權(quán),包括抓到林衡,都沒費什么力氣。
只是現(xiàn)在想想,事情越是順利,就越具有麻痹性。
陳宗元的視線在這些人身上來回掃了幾圈,眼神冷得像是冬日湖底的堅冰,他最后看向陳廣民:“三叔,陳廣學(xué)他早就該死了,只是你與我又有多大的仇?犯得著和一個外人聯(lián)手,要置我于死地?”
陳廣民還是那副不愛說話的樣子,被陳宗元這么一問,也不答,只是垂著頭一副聽君處置的模樣。
“不說話是吧,行。我現(xiàn)在就問你兩件事,一陳枝上次被綁架,二孤兒院的地皮拍賣。”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否認(rèn)的,陳廣民知道他手段了得,既然已經(jīng)查到了他頭上,就肯定會查個徹底,否認(rèn)改變不了事實。
“都是我做的�!标悘V民答應(yīng)得很痛快。
陳宗元點點頭:“好,我喜歡爽快的人�!�
孤兒院地皮他留了個心眼,沒想到真是一個大坑,這里面政府投的錢可不少,現(xiàn)在被項家拿下,陳光民得從中獲利少說上億。
他隨手拋了樣?xùn)|西,“啪”的一聲,東西落在陳廣民腳邊,是一把匕首:“你是我三叔,我留你一命,但是剩下的幾個人,可就與我陳家半分錢關(guān)系都沒了�!�
陳廣民偽裝的淡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他沒看地上的匕首,而是問陳宗元:“你要我殺人?”
陳宗元只覺得好笑:“其實直到剛才我都沒想明白,你為什么會和陳廣學(xué)那種蠢貨勾結(jié)在一起,現(xiàn)在我好像懂了。”
“你官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陳家的錢也從來不少你的份,你卻還不滿足,不是因為你缺這些東西了,是你野心太大,你喜歡掌控,希望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不管是官場也好,陳家也好。”
陳宗元給阿海遞了個眼神,阿海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將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強(qiáng)硬地塞進(jìn)了陳廣民手里。
“可惜啊,陳家出了我這么個不受你控制的人,屢次拒絕你的提議,你既要財又要權(quán),我這個擋路人,當(dāng)然要盡快除了,換一個聽話的才是�!�
從陳枝被綁架開始,陳廣民就一直在幫陳廣學(xué),他不顯山不露水,想出各種法子打壓陳宗元,卻沒想到還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