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私生女
郁辭走進(jìn)來，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語氣冷淡得仿佛不帶一絲溫度：“家里希望我和你多做�！�
許靜安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打開床頭燈，淺聲道：“你也不是那么聽話的人吧，之前那樣挺好的，你突然改變……不覺得這樣很累嗎？況且，我倆很快就要離婚了�！�
郁辭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和你做這件事挺享受的，在這方面，我倆還是很合拍，你那里長期不用會荒蕪，我這里不長期不使用，也有可能功能下降�！�
這話聽起來很粗俗，甚至有點(diǎn)下流無恥，和郁辭在外人面前清冷、理智又禁欲的形象很不一樣。
許靜安微微側(cè)過身，歪著腦袋：“做多了，你不膩嗎？”
暖橘色的燈光灑落在她頭頂，那光暈給她凝脂般白嫩的肌膚蒙上一層誘惑的色調(diào)，她神態(tài)慵懶看起來像白狐，略帶惺忪的眼，看起來卻像貓一樣，帶著天然的媚態(tài)。
眼前這一幕，晃到了郁辭的眼睛。
他見過的美女不少，但像這種美的很有攻擊性，又天然帶著拒人于千里的疏離感的，許靜安是獨(dú)一份。
郁辭一時(shí)看得恍神，似乎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深處炸開，緩緩墜落。
空氣一時(shí)有些凝滯。
過了好一會，郁辭才淡然出聲，“男人、女人在一起不就那點(diǎn)事，80歲了還要做，哪里會膩？”
“我是說和我做？”
“我倆做了多少次？十個手指頭都數(shù)得出來，不就這幾天多了點(diǎn)，聽朋友說，男女之間作多了會日久生情，我看看到底能不能日.久.生.情！”
他邊說邊脫衣服。
許靜安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他，清冷的目光里帶著一絲探究，眼睛瞇了瞇，再緩緩張開，輕輕問道：
“你喜歡上我了？”
郁辭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不帶一絲情緒地看著她：“喜歡‘上’！你看男人脫衣服都不害臊嗎？”
“你自己在我面前脫的，不愿意讓人看就進(jìn)里面脫去！”
郁辭睨了她一眼，光著身子走進(jìn)浴室，出來的時(shí)候身上帶著氤氳水汽，眉骨上還滴著水，性感得一塌糊涂。
許靜安側(cè)著身子假寐。
她懷念起以前的日子，寂寞，但沒人打擾，清凈且自在。
不像現(xiàn)在，似乎被一口氣堵著，上不來，也下不去。
明知她和他的結(jié)局一早就提前寫好，還非要熬到終點(diǎn)……
男人微潤的身軀靠過來，許靜安說：“關(guān)燈�！�
“不關(guān)�！�
“那戴套吧�！�
“不戴，家里不是催生嗎？”
許靜安抬起上半身，漆黑的眼眸看著他，目光落在郁辭眼尾那顆圓圓的小痣上：
“你以前可是跟我說了的，不要孩子，有了你說打掉�！�
“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要是生了，我給你錢，離開的時(shí)候你把孩子留下來�！�
去母留子？
不，郁辭并不真想要她的孩子，他不會委屈那個女人，他只是知道怎么扎她最痛！
她充其量是那個女人不在身邊時(shí)的……一個暖床工具而已。
孩子，有一個已經(jīng)夠她受的了，躲躲藏藏的，怕她一見光，她就要失去她。
要是再懷上，受苦的還是她。
許靜安壓下心中的酸澀，語氣淡淡地說：“戴上吧，這玩意是人命，有了又不能塞回去�！�
“又不一定中，要是有了，就去刮掉�！蹦腥艘贿呎f著，手已經(jīng)在剝她的衣服。
許靜安心里似乎破了個洞，嘶嘶冒著冷風(fēng)，刮的她通體生涼。
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在于：深愛一個人，眉眼之間全是她，舉手投足皆是溫柔，一顰一笑皆會心動；若是不愛，那人所有的一切都跟他沒關(guān)系。
許靜安不禁慶幸自己當(dāng)年的決定。
去母留子？
她永遠(yuǎn)不會給郁辭這個機(jī)會。
在她這，沒有去母留子，只有去父留子！
一場情事還沒正式展開，就結(jié)束了。
郁辭剛蓄勢待發(fā)，熟悉的手機(jī)鈴聲就響了起來，他迅速接起。
兩秒鐘后，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緊張，渾身欲望似乎一瞬間消退，穿上衣服匆匆摔門出去。
隔天早晨。
許靜安收到蘇顏的短信：“晚上過來一趟�！�
上次去許家，還是春節(jié)的時(shí)候，她去拜年。
許靜安幽幽地嘆了口氣，她討厭許家，甚至是憎惡，那里曾經(jīng)是她的夢魘。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放進(jìn)背包。
繼父許多做的是鋼材生意，這幾年靠著郁家，每天都不少賺，過上了好日子。
他站在廚房門口，體型微胖，看起來倒是有點(diǎn)像個父親，笑得諂媚：
“靜安吶，你媽在給你做紅燒牛肉�！�
許靜安蹙了蹙眉，她從小就不喜歡吃牛、羊肉，討厭一切帶腥膻味的食物。
蘇顏正拿著鍋鏟，翻弄著鍋里的牛肉，
許靜安湊上去，言不由衷地說：“真香！看起來好好吃�！�
“……”
蘇顏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這樣的冷眼，許靜安見怪不怪，她早就麻木了。
蘇顏從小就不喜歡自己，許靜安甚至覺得蘇顏恨她。
出生沒幾天，許多就拿著她的八字去了南華寺，大師說她天生命硬，孤寡之命。
蘇顏早產(chǎn)生下的她，因?yàn)闆]到足月，她在保溫箱里待了半個多月。
最后是外婆抱回許家的，取名靜安，希望她平安，小名小滿，因?yàn)樗錾翘�，正是小滿。
她在許家長到兩歲，許歡出生，蘇顏說顧不過來，外婆便把她接到明城。
這一待就是十五年。
蘇顏后來又生了一個男孩。
哪里是顧不過來？
不過是不愛……
小時(shí)候，許靜安很委屈，因?yàn)榘职謴牟粊砻鞒强此�，蘇顏偶爾回來一次，也不像別的媽媽一樣，她不親她也不抱她。
等她五六歲的時(shí)候，鄰居小孩罵她野種，她哭唧唧地回去問外婆。
她的親生父親在蘇顏懷孕六個月時(shí)，不見了。
許多看中了蘇顏的美貌，做的接盤俠，但他不要她這個拖油瓶。
她是為父不詳?shù)乃缴?br />
外婆走后，小舅舅重傷癱瘓，那些人揚(yáng)言要弄死她，許靜安不得已回到雁城。
許多同意讓她回雁城，也是估量過她的價(jià)值，看她長得還可以，想把她弄成許家的搖錢樹，為他的生意開疆拓土……
許靜安倚在墻邊，對著蘇顏冷漠的后背，說：“我想繼續(xù)唱戲�！�
蘇顏騰地轉(zhuǎn)過身來，語氣異常激動：“那破戲有什么好唱的！你外婆唱了一輩子，得到了什么？最后還不是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