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眼瞎心盲，看錯了人
沈芊嵐不過出宮三天，整個皇宮已經亂作一團。
顧玨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就連太監(jiān)送來的醒神茶都不能如他的意。
“這是什么茶這么難喝，你想要謀殺朕嗎？”
小太監(jiān)嚇得跪在地上：“回陛下，您之前喝的那些茶都是沈二小姐特地為你調制的，可是現(xiàn)在沈二小姐她離宮了……所以……”
聽到“沈芊嵐”的事，顧玨就好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心里煩躁得很，他不耐煩擺了擺手：
“滾！別提那個女人，難道她不在了，你們連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就不信沒有沈芊嵐，他就什么事情都不好。
“砰！”寢宮里傳來玻杯子被砸落一地的聲音，噼里啪啦的，十分刺耳，地面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黃鶯鶯帶著一眾侍女走了進來，她們手里還端著點心和茶：
“陛下，這是怎么了？”
顧玨掃了她一眼：“哎，這幾個奴才連倒杯茶這種小事都辦不妥，真是沒用。”
“奴才剛入宮伺候陛下，難免辦事不利，那就讓臣妾來伺候您就好了，陛下何須大動干戈�！�
黃鶯鶯唇角彎了彎，體貼地為他倒上一壺熱騰騰的茶。
顧玨也很給面子，喝了一口，味道甘甜甘甜的，只是，比起沈芊嵐為他精心調制的茶差遠了。
她調制的茶，入口甘冽，纏繞著在舌尖，在喉嚨中久久回蕩著。
喝上一口，他多年來的頭風就會得到緩治。
“好喝嗎？”黃鶯鶯笑臉吟吟。
“嗯！”
黃鶯鶯起身，站在他身后，揉了揉他腫痛的后背，一邊按，一邊試探著：
“陛下，許諾過臣妾，若是有法子，讓沈二姑娘自己回宮，那么你今晚就去我的延禧宮，陛下沒有忘記吧？”
顧玨沒有接話，算是默認。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了，停下翻書的動作：“難不成，你已經幫朕把芊芊找回來了？”
就連顧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那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
這幾日，他連做夢都是沈芊嵐回宮的畫面。
她向他道歉，請求他原諒。
他們的關系回到了過去。
黃鶯鶯莞爾一笑：“陛下，以為如何？”
“好！如若芊芊真能回來，朕就允了你！”顧玨答應得很爽快。
……
出了寢宮門，丫鬟杜鵑很是不解：
“娘娘，明知陛下對沈二姑娘有情，她這樣一去不回，不是很好嗎？娘娘為何還要花那么多、費那么多功夫引她回來？”
黃鶯鶯輕垂下眼，冷笑道：“哼！這你就不懂男人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惦記，這日子一久，顧玨對沈芊嵐的思念越深，那么本宮的付出，就不值一提�！�
杜鵑皺眉：“可這也不是長遠之計，要是陛下真喜歡那個沈芊嵐怎么辦”
“本宮要男人的真心做什么，只要能夠為陛下綿延后裔，坐穩(wěn)這后位，不管陛下再喜歡沈芊嵐，喜歡再多的女人，本宮也能壓她們一頭�！�
……
天色漸漸黑了，太監(jiān)的通報聲也傳到寢宮。
“陛下，沈二姑娘，她……她……”太監(jiān)跑得急，竟被門檻絆倒了，兩腿貼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顧玨欣喜地站了起來：“她怎么……你說？”
太監(jiān)這才吐出沒說完整的一句話：“沈小姐回來了！現(xiàn)在已經正往寢宮門口來了�！�
聞言，顧玨心中激動萬分。
他就知道，沈芊嵐心中是有自己的。
她剛去宮外幾天，就急不可耐地過來找他，肯定是想他了。
思及此，顧玨趕緊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背轉過身。
想著等會如何給兩人一個臺階下。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地傳來，看得出，沈芊嵐走得極快。
“顧玨！”
聽到她的聲音，顧玨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微微皺眉：“怎么，舍得回來了？朕還沒打算原諒你”
“啪”，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冷酷的一巴掌，就往他俊臉打去，力道很大，將他的臉都打得甩到一邊去。
他愣了一下。
寢宮里其他人也都傻住了。
天��！
沈二姑娘，這是瘋了嗎？
竟然敢當今的圣上，那可是一國之君��！
顧玨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倏然睜大雙眼，簡直不敢置信。
然而，沈芊嵐只是面無波瀾，沉聲問道：“誰需要你的原諒了，顧玨，我原以為你是個明君，才一路扶持你上位，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苛待大齊百姓？”
顧玨皺緊眉，似乎還不理解她在說什么。
“沈芊嵐，你大膽，你以下犯上，竟敢打朕？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嗎？”
沈芊嵐冷笑一聲，完全毫不畏懼：“你敢嗎？陛下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怎么跟臣許諾的，若能統(tǒng)一大齊，我沈芊嵐的位置便形同副帝�！�
“你……”顧玨被氣得直哆嗦：“沈芊嵐，你簡直大逆不道，你是在質問朕質疑朕當這個皇帝嗎？”
沈芊嵐毫無畏懼，直接將他逼到連連后退：“告訴我，那批曾被羌笛俘虜?shù)陌傩諡槭裁磿魂P在城門外？你是如何允諾我的”
顧玨的心變得惴惴不安，這事，他原本想跟她說一下。
可是登基以來，事情太多了就忘記了。
“芊芊，你聽我說？”他伸出手，想去撫平她的怒氣，卻被沈芊嵐拍掉。
她繼續(xù)質問：“他們也是大齊的百姓，也是曾經助你攻下羌笛的人，卻淪為如此下場，顧玨，你還配做他們的王嗎？”
“芊芊，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鳖櫕k被說得越發(fā)心慌，因為她第一次從沈芊嵐的眼中看到了憤怒、怨恨、失望……這種數(shù)不清的情緒。
他也沒想這么對待這些人，然而，他現(xiàn)在一張嘴說不清。
“你簡直是讓我太失望了�！�
將他逼到兩側角落，沈芊嵐才閉了閉眼：“我原以為，你是個明君，沒想到是我眼瞎心盲，看錯了人�！�
說完，她搖搖頭，語氣是抑制不住的失望。
他嗡嗡作響的腦袋，才一時轉過來，原來黃鶯鶯口中說的辦法是這個。
她這樣做，的確是將沈芊嵐叫回來了，可是她也折損了自己摘沈芊嵐心中的位置。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