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擊鼓鳴冤

    “芊芊，你聽我說，我真的忘記這件事了�！�

    聽他狡辯，沈芊嵐的臉色更加難看：“只有不重視的事情，才會忘記！顧玨，這批難民可是大齊的子民，他們將你視為唯一的救贖，才會舍生取義地跟著你。而你妄為國君，難不成，你不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嗎？”

    “你也不能因為一件事而否認(rèn)我，今日之事，到底是我處理來不妥，我向你道歉�！�

    “道歉？”沈芊冷笑，低喝道：“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齊國的百姓。當(dāng)初攻打羌笛，若不是他們在背后接應(yīng)，你覺得你還能在這里舒服的當(dāng)這個皇帝嗎？”

    顧玨抿唇。

    “顧玨，你怎能如此忘恩負(fù)義？”

    沈芊嵐眼中閃過一抹暗色，看著眼前的男人，愚昧、無知、自私，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會看上他？

    “咚咚……”一陣凄厲的擊鼓聲震天動地，回旋在城門下。

    外面有人來通報：“陛下，有人擊鼓鳴冤�！�

    只見一女子身穿白色素衣，暗夜中，那雙眼眸噙著悲傷的淚水。

    蕭瑟的風(fēng)吹起她的衣角，似要將她整個人吹碎了！

    那鼓聲凄厲哀婉，若不是有天大的冤情，一定不會在深夜擊鼓鳴冤。

    “到底是誰半夜叨擾陛下，快把她趕走！”

    “快點將那瘋子趕走！”

    下屬正要下去之時，沈芊嵐出聲阻止：“慢！”

    隨后，她烏沉沉的眸光落在了顧玨身上，神色肅穆。

    “請陛下移步城樓，看看大齊的子民到底是有何冤！”

    語氣是命令，不是請求。

    顧玨擰眉，明明心生不爽，可畢竟自己理虧在先，也不敢再說什么。

    ……

    城樓下。

    登聞鼓下，一女子大聲喊著：

    “求陛下明鑒，還我們明氏一族公道�！�

    蕭瑟的風(fēng)夾雜著雪肆虐著，穿透空氣，刺入每個人的心中。

    沈芊嵐擰緊眉，她想不到，在她的眼皮底下，齊國竟有這么大的冤情。

    感受她逐漸凌厲的眼神，顧玨心中有些慌亂。

    他無措地舉起手，想要解釋。

    沈芊嵐率先打斷了他：“陛下，不應(yīng)該先請人上殿�！�

    ……

    一會兒，整個朝堂變得亮堂堂，朝臣們兩側(cè)站著。

    女子跪在地上，皎潔的臉上是被人鞭打過的痕跡。

    “求陛下為臣女主持公道，臣女乃是明氏之女明笑笑，可一夜之間，明氏一家十口卻慘死在蘇世京之手中，無一生還，就連家中伺養(yǎng)的雞啊鴨啊也難逃，而我……”

    明笑笑絕望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一眼嗎，一滴痛苦的淚水自眼眶滑落：

    “被蘇世京侮辱，還將我賣進(jìn)窯子，若不是有恩公替我贖身，臣女早就死了……”

    “我要告，一，告蘇世京強(qiáng)搶民女，縱火殺人�！�

    “二，我要告，蘇侯爺縱子傷人，包庇罪犯，毀滅證據(jù)�！�

    “三，我要告蘇侯爺貪污受賄，將撥給百姓的公款占為己有。”

    蘇侯爺……

    一聽到這三個字，整個朝堂頓時變得沉悶而壓抑。

    這個人可不是別人，蘇侯爺可是當(dāng)今皇后的舅舅。

    顧玨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氣憤地拂起袖子：“住口，竟然陷害當(dāng)今侯爺，你該當(dāng)何罪？”

    聞言，明笑笑絕望地笑了。

    “陛下，臣女句句屬實，絕不捏造陷害之一意，若有，臣女愿不得好死�！�

    “住口，侯爺賢良愛民，民皆愛之，憑你一人之言，怎能有信服力？”

    “小侯爺知書達(dá)理，家中還有一個美嬌娘，又怎會看上你？”

    “就算小侯爺真的碰你了，定也是你們一家故意接近小侯爺，欲行不軌之事�！�

    “就是，就是！”

    朝堂之上，有很多追隨侯爺之人，紛紛為他說話。

    一時間，明明為受害者的明笑笑變得孤立無援。

    更是有人提議：

    “陛下，此女明擺著就是要陷害侯爺，臣等提議，將此女拉下去亂棍打死�！�

    顧玨思忖著，禁不住大臣們的勸誡，想命人將明笑笑拉下去。

    明笑笑像是得了失心瘋般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這是什么世道？受害者被唾棄，被潑臟水，而施暴者卻高高掛起，難不成，公道真的不在人心嗎？”

    “來人，將這個瘋子拉下去！”

    顧玨閉了閉眼道。

    然而，這時，沈芊嵐的聲音響起，擲地有力。

    “且慢！”

    她手中的折扇合攏，眼皮微抬，視線淡淡落在顧玨身上：“我看此女所說的，也不一定是假的，陛下，不如將這件事交給臣去調(diào)查�！�

    顧玨的神色變得陰冷，一寸又一寸地握緊了手掌。

    她這不明擺著跟他作對？明明知道侯爺跟皇后的關(guān)系，還要從中作梗。

    顧玨正想一口回絕。

    沈芊嵐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陛下，該不會想包庇姻親吧？”

    顧玨一怔，臉色愈發(fā)陰沉。

    “大齊子民都是朕的百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是不會包庇任何一個人�！�

    等著就是他這句話了！

    沈芊嵐笑道：“好，那此事就交給臣去犯了，究竟是熟是熟非，臣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顧玨答應(yīng)下來了。

    可是臺下群臣又在議論紛紛。

    有人道：“陛下萬萬不可��！沈二姑娘畢竟是女流之輩，查案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就好了�！�

    “陛下，請三思��！”

    話音剛落，沈芊嵐冷笑出聲，那雙充滿冷意的眼神掃遍這群心虛的群臣。

    怕是這些人也收過侯爺不少好處，要不然，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包庇。

    不過，很好！

    經(jīng)此一事，誰是皇后的爪牙，就一目了然了。

    “女流之輩？”沈芊嵐反問道：“想當(dāng)初，我跟陛下征戰(zhàn)敵國，出生入死，只身一人深入虎穴時，你們可沒覺得我是女流之輩？”

    “如今，不過是查個案子，你們便推三阻四，莫不成，此事跟你們有關(guān)系？”

    聲音堅定有力，嚇得眾臣子都連連后退，面色慌亂，再也不敢多嘴。

    沈芊嵐借著這個勢頭，當(dāng)著眾人宣布：

    “我，沈芊嵐，是齊國的丞相，輔助君王，監(jiān)督下屬，若是有人在陛下的眼皮底下，敢弄虛做假，我定不輕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