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傍晚,出去布善的千金都已回到自家府上。</p>
嫡姐卻遲遲沒有歸家。</p>
大夫人急了,忙派人四下尋找。</p>
次日天亮,府內(nèi)家丁才從城郊的破廟中,發(fā)現(xiàn)樓家破爛的馬車。</p>
只是帶回來的卻只有庶妹。</p>
庶妹被發(fā)現(xiàn)時(shí)衣衫襤褸,滿身臟污。一看便遭了大難。</p>
濃云如墨,大雨滂沱。</p>
年近五十的千金圣手連連搖頭。</p>
他說:「府上小姐壞了身子,此生再難有孕�!�</p>
秦姨娘是庶妹的親娘,聞言兩眼一閉,昏死過去。</p>
府內(nèi)流言四起。</p>
有婆子揣測,嫡姐可能跟庶妹一樣:</p>
「真是可惜了小姐,那般冰清玉潔的仙子,如今卻…………」</p>
「如今卻什么?」大夫人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從前有沒有說過,在府內(nèi)當(dāng)差,最重要的是閉緊嘴巴?!」</p>
那個(gè)婆子被剝光衣服,當(dāng)眾杖殺。</p>
慘叫聲夾雜在雨里,血色被雨水沖淡,在青石板上蔓延。</p>
雨停后,下人們足足擦了一天。</p>
熏香裊裊升起,府內(nèi)又是一片祥和。</p>
庶妹醒來后癡癡傻傻,成了瘋子。</p>
沒多久,她又成了啞巴。</p>
聽說是庶妹房里的大丫鬟平日總被庶妹虐待,趁機(jī)把庶妹的藥換成了啞藥。</p>
大夫人怕影響府內(nèi)其他的小姐,命人把她丟到莊子自生自滅。庶妹被送走時(shí),秦姨娘看都沒看一眼。</p>
她只顧逗弄懷里年僅三歲的兒子。</p>
丫鬟婆子都說秦姨娘冷血無情。</p>
我分明看到秦姨娘雙眼星光點(diǎn)點(diǎn)。</p>
秦姨娘…………哭了。</p>
小時(shí)候我就知道,除了大夫人,府內(nèi)的姨娘都是有點(diǎn)權(quán)勢的下人。</p>
是生是死,都在主子一念之間。</p>
想要和小娘活下去,我就得往上爬,爬出樓府。</p>
往外跑的計(jì)劃還沒實(shí)現(xiàn),我就被婆子押到大夫人面前。</p>
認(rèn)識嫡姐的人都夸她菩薩心腸,悲天憫人。</p>
而眼前的大夫人更勝一籌。</p>
一身素衣,神色不悲不喜。</p>
因?yàn)槌D暝诜鹛媚罱?jīng),身上透著一股檀香味兒。</p>
她像樽玉做的佛,手段卻異常凌厲。</p>
就像現(xiàn)在,她只捻了捻佛珠,錢嬤嬤便一巴掌扇在我臉上。</p>
我臉上浮腫一片,忙跪在地上哀求:</p>
「大夫人,碧蘿錯(cuò)了,碧蘿不該偷穿嫡姐的云錦,不該擦嫡姐的胭脂水粉�!�</p>
雖然大家都知道我是因?yàn)槌隽思t疹,沒法和嫡姐去西街布善。</p>
可庶妹一身狼狽,嫡姐生死不明。</p>
就算我有千萬種合理的因由,都抵不住大夫人的懷疑。</p>
為了活,我得扮蠢。</p>
做一個(gè)聰明人正眼都瞧不上的蠢貨。</p>
我的一席表演,成功讓大夫人卸下防備。</p>
「前幾日,本想著你聰明伶俐。將來你嫡姐入宮,你跟在她身邊,也能沾染幾分好處�,F(xiàn)在瞧著,卻是個(gè)蠢貨!」</p>
「什么?嫡姐入宮還會帶上我?嫡姐真是世上最大的好人!」「小點(diǎn)聲,我聽著頭疼。」</p>
大夫人捏著眉心,一臉痛苦。</p>
她還想問我點(diǎn)什么,卻聽見一陣嬌俏的女聲</p>
「娘親,娘親你快出來!你看我身邊的這位是誰?!」</p>
大夫人聞言,連忙抬頭去接。</p>
我順著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來人長身玉立,一襲紫袍。</p>
陽光下,暗線繡的四爪大蟒若隱若現(xiàn)。</p>
是太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