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夜風(fēng)吹拂窗紗,蓋住燈罩,室內(nèi)黯淡,她也黯淡,垂頭喪氣黯淡,聲音有氣無力黯淡。
簡羽炅眼神陰郁,抬起她下頜,眼睛沒有水跡,臉頰也干燥,不像哭過。
她的確比旁人堅強,想得開,有韌性。
他沉默一瞬,語氣到底緩和了,“不審問你,想說什么說什么�!�
純娜望進他漆黑的眼眸,一片認(rèn)真幽邃。
她二十二年半的人生,幾乎日日都有他的參與,他了解她,她亦了解他。
一個冷漠寡情,城府極深,理智到極致的男人。
他越理智,純娜越找不到他任何苦衷。他就是純粹為了簡文菲,理性冷靜地傷害她,壓迫她。
就如同此時,他罔顧她反鎖房門的拒絕,硬生生闖進來,不過是因為簡文菲對剛才沈黎川一事,還有疑慮,請他這個靠山來審問。
純娜渾身在顫,挺直腰背,在他眼皮底下數(shù)手指,“說我不懂禮貌提前上樓?還是沈黎川來找我,又或者沒給簡文菲臺階下,憋屈到你的好妹妹了?”
“沈黎川來找你?”男人背對著窗,黑色襯衫與窗外深濃夜色交融,一樣的沉,一樣的冷。
冷得她心臟痙攣,猜測他為此事而來,和他親口確認(rèn),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是�!�
沈黎川來簡家次數(shù)不少,卻從未上樓。
純娜堅決否認(rèn),是打不消他疑心的,到時候查監(jiān)控就完了。
只有真話摻假話,順著他們的懷疑,滿足他們猜想,再說假話,才顯得可信。
“他敲我門,我沒開�!�
“為什么不開?”
為什么不開。
純娜冷笑,“我敢開嗎?能開嗎?只是個捕風(fēng)捉影的懷疑,你妹妹都要砍我手,剝我皮。我要是開了,徹底臟水洗不清了,到時候你妹妹動手,會有人救我,替我說句公道話嗎?容許我反抗嗎?”
簡羽炅忽然一把拽過她,箍在懷里,撫摸她面頰,“沈家在,她不會打你。”
純娜撥開他手,“那沈家走了呢?”
簡羽炅手掌滯在半空,皺起眉,“不會�!�
純娜分毫不信,她信簡文菲不會動手,還不如信沈家不會走。
男人的手掌又貼上她臉頰,繼續(xù)問,“不開門,只是怕挨打嗎?”
純娜這次沒有避開,胸膛激烈起伏幾秒后,平復(fù)冷靜下來。
主動以一種乖順的態(tài)度,低頭道,“我還怕跟沈黎川扯上關(guān)系,門一開,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候除非我死——”
死字出口,男人輪廓冷硬,大力扯住純娜,下一秒,堵住她嘴。
這類事,簡羽炅從不溫柔。
粗獷,啃咬,深入。
越來越來激烈。
純娜毫不掙扎,罕見的順服,勾的男人心軟,心越軟,下腹的火燒得越猛烈。
他放任自己一點點失控,純娜卻不能放任他。
察覺到他肌理繃緊,有勃發(fā)的欲望熾熱,純娜一把推開他。
可也不能太決絕,會激怒他。
她今晚還有任務(wù),必須試探出薄先生來南省的時間。
“你這是做什么�!奔兡葞峡耷�,簡羽炅大男子主義,見不得女人眼淚,即便對她毫無憐惜,也會不耐煩,不再碰她。
“你明明厭惡我,不信我,騙著我玩,也不承認(rèn)我,碰我不覺得惡心嗎?”
“我什么時候覺得你惡心?”男人喘息著,目光含著她的影子,沉迷,燃著情欲的暗火,“不過我確實不承認(rèn)你是我妹妹�!�
純娜痛苦閉上眼。
簡羽炅一扯,她猝不及防,重新撞進他懷里,嘴唇烙印在他喉結(jié)。
感受到他沙啞發(fā)聲時的震顫,嘶啞,“至于騙子,你騙我的次數(shù),罄竹難書�!�
純娜的方向正對梳妝臺,男人健壯的身影完全遮蓋她,她在鏡中只露出一雙眼睛,惶恐,慌亂,沒有女人的清麗水靈,只有血絲布滿的銹色斑斑。
聲音也沙啞,“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我行程你了如指掌,做什么,跟什么人說了什么話,你都知道。”
“你偷偷請假去醫(yī)院,我就不知道�!焙営痍恋皖^,眼睛漆黑幽邃,無底洞一般,有欲望,卻沒有溫度,“你是去見白瑛,還是沈黎川?”
純娜表情一滯。
她竟忘了簡羽炅比簡文菲還多疑,再加上他縝密老練,滴水不漏。
沈黎川在醫(yī)院出現(xiàn)的時機那般巧,最緊要關(guān)頭插進來,帶走簡文菲。
只怕當(dāng)時簡羽炅已經(jīng)起疑,這兩天私底下必定仔細(xì)查過。
而她那天請假倉促,經(jīng)不起人仔細(xì)挖掘,如果順藤摸瓜,就會挖出她有孕。
純娜嚇得眼圈泛紅�!鞍诅�,我見誰都不可能見沈黎川,我對他真的沒有心思。當(dāng)年訂婚,是我青春期到了,他作為青梅竹馬,一切水到渠成。
“后來他跟你妹妹在一起,我醒悟我對他的感情,并不是愛,沒有什么舊情難忘,更不會有舊情復(fù)發(fā)�!�
剛才那般侮辱都沒哭,現(xiàn)在卻眼眶發(fā)紅,簡羽炅胸口憋著燥意,還是問,“真心話嗎?”
“真心話�!奔兡葓远c頭。
簡羽炅毫無征兆收緊雙臂,純娜被束縛緊箍,他胸膛溫度隔著兩層衣衫燙入她肌膚紋理,潮熱的氣息鉆進她耳朵。
純娜大駭。
“簡羽炅。”她哆哆嗦嗦?lián)伍_他胸膛,“我真的跟沈黎川沒關(guān)系,要是明天體檢證明我清白,我能不能不把脈?”
“為什么?”
純娜手心冒汗,她攥住袖口,“我認(rèn)命了,針灸疼,我不想再白受罪�!�
她知道簡羽炅花大代價,避免她針灸,但簡羽炅不知道她知情,純娜就一點不能表現(xiàn)出來。
簡羽炅動作一頓,面上閃過什么,卻一言不發(fā)。
純娜凝望他,“行嗎?”
“你真的怕疼嗎?”簡羽炅抿唇。
純娜不是嬌氣的小女孩,她哄得了簡母,哄不住他。
可哄不住,她說得多了,他也聽進耳朵。
心軟了。
純娜臉上表情勉強,“我真的怕�!�
“五個月前學(xué)校運動會,你膝蓋摔傷,隨手拿酒精沖洗。”簡羽炅提醒她,“毫不遲疑,眉頭未皺一下�!�
純娜瞬間繃直,戒備望著他。
他什么意思?
發(fā)現(xiàn)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