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從來不怕疼。</p>
相反,我很耐疼。</p>
大學時還沒有跟季言禮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我從臺階上摔下去,下面全是碎石。</p>
我的胳膊和腿全部挫傷,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痕,看起來慘不忍睹。</p>
我自己買了碘伏消毒。</p>
然后繼續(xù)搬活動要用的東西。</p>
其實這對我而言沒什么。</p>
但季言禮知道后卻很不高興。</p>
「你一個小姑娘,疼了叫一聲,難受了哭一聲,誰還不幫你了?那么犟干什么?」</p>
他告訴我:「你是可以示弱的,至少在我這里可以。」</p>
后來我慢慢地就變了。</p>
打碎了醬油瓶,我會告訴季言禮我闖禍了。</p>
撞到了膝蓋,我會告訴季言禮我好疼。</p>
找不到方向了,我會第一時間問季言禮我該怎么走。</p>
我本來無所畏懼、無堅不摧。</p>
是他迷惑了我,然后擊潰了我。</p>
回到公司,我請了半個月的假。</p>
老板有些猶豫。</p>
「半個月太長了?是出什么事了嗎?」</p>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p>
后來想想。</p>
「那辭職吧!」</p>
我在 28 歲這一年辭掉了奮斗七年的工作。</p>
這份工作我不喜歡,但收入不菲。</p>
我一直沒有勇氣離開。</p>
可當一個瓶子有了裂痕,我卻想徹底將它擊碎。</p>
那個家我沒有搬走。</p>
季言禮搬走了。</p>
他沒有出現(xiàn),他的秘書處理的。</p>
孫秘書和我也算舊識。</p>
她多事說了一句:「其實都是那個小明星自作多情,季總也就和她一起看了場電影約了個飯,其他什么都沒有了,不至于�!�</p>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這個。」</p>
不是因為季言禮做了什么。</p>
而是因為有些事季言禮不想做了。</p>
季言禮長得好、家世好、有能力。</p>
這樣的人總是能吸引異性的。</p>
從大學開始就是這樣。</p>
追求他的,靠近他的,從沒少過。</p>
但季言禮拒絕得很徹底。</p>
他沒有給過任何人靠近他的機會。</p>
這是他給我的安全感。</p>
而現(xiàn)在,他撤掉了自己的防線。</p>
所以啊,沒有一個人的出軌是單方面的。</p>
一方能夠靠近另一方,是另一方散發(fā)了「我是可以被靠近」的信號。</p>
季言禮的東西不多。</p>
但也不少。</p>
當這些東西全部被清理走,整個房子空得讓人心慌。</p>
我強迫自己入睡。</p>
但這一夜也是半夢半醒。</p>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的時間出門。</p>
季言禮站在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p>
他說:「我陪你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