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午的時(shí)候，姑姑不在家，我剛好閑來無事，打算去見七婆。</p>
七婆住在村東頭，靠近村子祖墳，她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蓋起三層樓房的人。</p>
她不缺錢，因?yàn)樗銦o遺漏。</p>
除了十里八鄉(xiāng)上門看邪的村民，有不少做生意的也會拜訪七婆，甚至就是遠(yuǎn)在千里外的一些成功人士，也有不少慕名而來。</p>
不過我也聽說，七婆因?yàn)樯衿诺纳矸荩缒陼r(shí)期被批斗過，抓了以后關(guān)在籠子里游街示眾。</p>
但后來批斗過她的人，不出一年的時(shí)間，都先后離奇的死亡，而且死相一個(gè)比一個(gè)慘。</p>
奶奶生前說過，七婆心術(shù)不正，不讓我跟她過多的接觸。</p>
七婆一輩子無兒無女，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gè)人。</p>
她家大門檻很高，進(jìn)屋時(shí)，她正打算從屋里出來，我們倆隔著門檻，她湊近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p>
“身上的蛇味兒，越來越重了！”</p>
七婆盯了我一會兒，然后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p>
我抬起胳膊聞了聞，奇怪的是，我根本聞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異味兒。</p>
“進(jìn)來吧！”</p>
七婆好像是早就料到我會來一樣，語氣神態(tài)都十分平靜。</p>
進(jìn)屋坐下后，七婆給我倒了一碗茶水。</p>
“七婆，你應(yīng)該猜到我為什么來找你了！”</p>
我掃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沒動(dòng)，開門見山的說道。</p>
七婆坐下后笑了笑：“還能為什么，不就是為了你們姜家的事兒嗎？”</p>
我沒有接茬，看向七婆，靜靜地等待下文。</p>
七婆卻沒有直言進(jìn)入正題，而是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些年，你奶奶在背后說了我這個(gè)老婆子不少的壞話吧？”</p>
我蹙眉，不知道為何七婆突然跟我說這個(gè)。</p>
“我跟你奶奶，其實(shí)都是外來戶，我們倆都是被遺棄的孤兒！是村子里上一代神婆，將我們倆帶回了村，并傳給我們倆問銅的本事�！�</p>
七婆咧嘴笑道：“我們倆以前可是情同姐妹，要真的說起來，你就是叫我一聲姨奶奶，也不為過！”</p>
我心里聽得十分驚訝，想不到奶奶跟七婆竟然還有這層關(guān)系。</p>
奶奶從來沒有跟我提及過這些，她的過往，甚至是她的真名。</p>
“只是我跟你奶奶的性格不同！我喜歡專研術(shù)法，愛好各類奇門之術(shù)！可你奶奶卻不喜這些，她始終認(rèn)為這些術(shù)法違反自然，不順應(yīng)天命，有傷天和，遲早會反噬自身�！�</p>
“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最終還是我繼承了村中神婆的衣缽！在師父她老人家離世以后，我們倆的姐妹情就徹底惡化，以至于最后落到如今這老死不相往來的田地！”</p>
原來是這樣，經(jīng)過七婆說的這些話，很多事情也就說得通了。</p>
七婆嘆了口氣，又說我奶奶性子太高傲，這世間哪有如此多的因果，心腸惡毒，為非作歹的人何其多。</p>
可大都還不是活的好好的，甚至比那些心腸軟，滿是善心的人活的更滋潤。</p>
“要是你奶奶放下性子，她的靈根可比我強(qiáng)了不止百倍，隨便給一些富貴人家避避邪，算上一卦，又怎會過一輩子清苦日子？”</p>
我沒有反駁，這些話，在我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奶奶其實(shí)在很多思想上，的確有些固執(zhí)。</p>
況且，要真的有因果的話，奶奶這輩子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何還落得如此下場？</p>
七婆自嘲的笑了笑：“罷了罷了，老姐姐如今已入土為安，我這個(gè)老婆子，跟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p>
我斂了斂心神，話歸正題地道：“七婆，我來找你，的確是想知道當(dāng)年?duì)敔敻菞l蛇的事！”</p>
七婆喝了一口茶，對我說道：“姜應(yīng)龍當(dāng)年究竟為何打死那條蛇，我只是內(nèi)心有一些猜測，不敢亂說�！�</p>
“不過你們姜家的禍?zhǔn)�，倒的確因那條蛇而起！”</p>
我皺了皺眉，剛想說什么，只聽七婆又道：“不知道的事，老婆子不會胡說，但有一件事，婆婆倒是清楚得很！”</p>
“什么？”我問道。</p>
七婆嘴角露出笑容：“你出生那晚，萬蛇圍宅，匐頭跪拜！”</p>
這件事，我只聽說一些皮毛，就是我出生的那晚天生異象，方圓百里的蛇都進(jìn)了村，將奶奶家圍的水泄不通。</p>
我出生時(shí)，那些蛇竟齊齊朝拜。</p>
七婆渾濁的雙目，冒出精光地盯著我：“你可知為何你出生那晚會天有異象，萬蛇朝拜？”</p>
我當(dāng)然不知道，只能搖頭。</p>
七婆嚴(yán)肅地道：“因?yàn)槟悴粌H是天生的九陰之身，還是千年難遇的天陰之體！”</p>
“九陰之身？天陰之體？”我冒出一連串問號。</p>
七婆點(diǎn)頭：“九陰之身，乃是人參命！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都是大補(bǔ)之物。”</p>
我皺著眉頭問：“那天陰之體又是什么？”</p>
七婆笑的有幾分怪異：“這世間，無論是妖，是鬼，是仙......都要以人為本而修行，這鬼吸人精氣，仙則想要人的香火�！�</p>
“凡人雖弱小，但卻是萬靈之長。人之肉身，暗合天地位萬物孕育之道，左齒叩八音為金鐘，右齒叩八音為玉罄。三八共二十四通，以應(yīng)二十四炁，因此種種異修。妖魔鬼怪，皆以修得人為本，方能以最快速度汲取天地靈氣，奪先天造化。所以妖修行千載才顯化人形，從而繼續(xù)修煉！”</p>
我聽的似懂非懂，疑惑道：“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p>
“這妖若是跟普通女子結(jié)合，即便是有結(jié)果，生出來的也定然是畸形怪胎，這就是所謂的人妖殊途！但若是與天陰之體的女子結(jié)合，而締結(jié)誕生靈胎的話......”</p>
看著七婆隱隱露出的深笑，我心里震顫。</p>
七婆直言不諱道：“那蛇與你結(jié)合，若是誕生的子嗣！便可縮短數(shù)百年修煉時(shí)間，況且......你的天陰之體，對那蛇本身也有莫大的好處。”</p>
一想到與一條蛇結(jié)合，我渾身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七婆道：“七婆，你可一定要想想法子！“</p>
“你見過他了？”七婆眼神古怪，死死盯著我。</p>
“嗯！”</p>
我低垂著腦袋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p>
七婆凝重道：“你與他有沒有做過那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