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月容感覺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p>
她手指攥得發(fā)白,怔怔望著裴文萱,一時之間不知該為自己的癡心妄想自嘲,還是為他愛上她人難過。</p>
更何況她貴為太后,卻要封青樓妓女做公主,朝堂民間該如何議論?</p>
天家威嚴何在?</p>
秦月容閉了閉眼,壓下心臟的澀痛:“若我不同意呢?”</p>
裴文萱淡淡拱手:“那就恕裴某無能為力,幫不了您和小皇子了�!�</p>
他轉(zhuǎn)身要走。</p>
秦月容只覺得天都塌了。</p>
她根本無法接受眼前這個男人,竟是當初自己愛慕的少年。</p>
秦月容沒能壓住情緒,嘶聲喊道:“裴文萱,我還記得你說你若為官,必定清正廉潔凈俗塵,可如今你滿口利益,還要娶妓女為妻?”</p>
“你對得起那個時候的你自己嗎?”</p>
裴文萱轉(zhuǎn)回頭來,嘴角的弧度滿是諷刺:“那個裴文萱,早死在裴家被誣陷滿門慘死之時了�!�</p>
霎時,秦月容喉嚨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p>
只聽裴文萱字字如刀:“更何況輕輕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貪權(quán)附勢,當年裴某遭難,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現(xiàn)在。”</p>
貪權(quán)附勢這四個字,如滿是倒刺的長鞭,用力抽在秦月容身上。</p>
在裴文萱眼中,自己竟是這樣的人?</p>
他壓根不知道當年是她同意入宮,才保下他一條命……</p>
可這些話,秦月容沒法說出來,因為就算說了,裴文萱也不會相信。</p>
五臟六腑像被絞住,連呼吸都疼。</p>
看到裴文萱如此堅決,秦月容狠攥緊手,指尖之痛宛若鉆心,卻也冷靜下來。</p>
只是聲音變得沙�。骸拔铱梢猿扇�,只不過要等我兒坐穩(wěn)皇位之后!”</p>
過去之事不可追。</p>
她總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穩(wěn)。</p>
裴文萱靜靜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本蛽P長離去。</p>
寂靜的壽康宮內(nèi)。</p>
秦月容看著裴文萱的背影,原本撫著腕上玉鐲的手,不住收緊。</p>
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上元節(jié)時。</p>
夜空的煙火下,裴文萱的眼中也仿佛映著光。</p>
他將這只玉鐲小心翼翼給自己戴上:“這是我母親的遺物,她讓我一定要送給未來妻子。”</p>
那時,裴文萱要娶的人是自己。</p>
現(xiàn)在,卻變了。</p>
秦月容心中好似有什么東西碎裂,無聲無息,卻痛意難忍。</p>
這時,后殿傳來稚嫩的一聲:“母后�!�</p>
秦月容回頭,七歲的盛添啟小跑過來,撲進秦月容的懷里,眼眶泛紅。</p>
“母后,為什么大哥要殺我們,我們會死嗎……”</p>
發(fā)動宮變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個兒子。</p>
秦月容撫了撫盛添啟的頭,柔聲安撫:“不會的,母親已經(jīng)求了裴太傅,他會護著我們�!�</p>
盛添啟愣了下,不解地問:“兒臣聽父皇說裴太傅文韜武略,才能出眾,他為何要護著我們?”</p>
秦月容被問住。</p>
其實裴文萱大可以隔岸觀火,無論誰坐上皇位,他都會得到重用。</p>
要娶誰,求一道圣旨,再輕易不過了。</p>
可他偏偏選擇了自己……</p>
秦月容忍不住多想。</p>
可接下來盛添啟的話,卻如雷劈在腦海!</p>
“母后,不如兒臣認裴太傅做亞父,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