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p>

    3</p>

    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我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p>

    李文剛慘白著臉坐在床邊不吭聲，余蘭英則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低著頭。</p>

    見我醒了，女兒連忙湊了上來。</p>

    「媽媽......」</p>

    李文剛看著我，欲言又止，眼里是藏不住的疲憊。</p>

    我似有所感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雖然我知道這個孩子一開始就不能留，但是此刻心里還是涌上了一絲悲痛。</p>

    「媽媽，醫(yī)生說弟弟已經(jīng)死了，是真的嗎？弟弟是不是被奶奶打死的。我看見奶奶用力踹你的肚子，奶奶不喜歡我們，是不是也不喜歡弟弟？」女兒趴在我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p>

    我先是一驚，然后慢慢收斂了表情。不愧是我女兒，遺傳了我的機靈，關(guān)鍵時候就是靠譜。</p>

    我連忙跟女兒哭作一團，嘴里念叨著我那還未成形，就已經(jīng)被人害死的孩子。</p>

    余蘭英頓時渾身一顫，她走到女兒面前，指著她的鼻子罵。</p>

    「你個小賤蹄子，是不是你媽教你這么說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弟弟也是倒霉，攤上她這個沒用的媽，自己保不住孩子，就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p>

    女兒擋在我面前，哭號著，「奶奶平日里打我罵我就算了，弟弟才那么小，奶奶怎么下得了手......」</p>

    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李文剛，此刻終于抬起了頭，他快步走到床邊，雙手鉗住了余蘭英的胳膊。</p>

    「夠了，媽，我知道你不喜歡小靈，平日里你仗著自己是長輩，就可著勁地打罵她，這些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那個孩子有什么錯，他也是你的孫子，你就這么狠心嗎？」</p>

    李文剛冷冷地看著余蘭英，臉色鐵青。</p>

    余蘭英只是愣愣地瞪大雙眼，她拼命搖頭否認(rèn)，但是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她。</p>

    我看著李文剛擋在我面前的身影，內(nèi)心毫無波瀾。當(dāng)一顆心已經(jīng)被折磨到麻木的時候，遲來的溫情溫暖不了它。</p>

    這些年，我的掙扎，我的煎熬，他原來一直都知道。只是，當(dāng)沒侵犯到他的利益時，他選擇對我的痛苦視而不見。在我死后，他都不愿意放棄壓榨我最后一滴血的機會。這樣的人，我怎么敢跟他繼續(xù)過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