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見
王氏聽孩子保不住，冷著臉叮囑了幾句就轉(zhuǎn)身離去，走前又勒令姜麗娘禁足一月抄經(jīng)百遍，直到青小娘出了小月子她才能出來。
青小娘裹著她床上的絲綢被子里，被幾個(gè)婆子抬著回了自己的屋子，晏珣也跟著去了西耳房陪著，舒娘見人散去忙上前扶起姜麗娘。
“啪�！扁Р患胺赖陌驼坡涞搅怂哪樕希堇锏难诀叨监淞寺暋�
碧柳忙喚了眾人離去，又將門關(guān)上親自守在了門口。
“蠢貨！”姜麗娘站起身狠狠踢了舒娘一腳道：“你比我早來，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她懷了身孕！”
舒娘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跪在地上道：“少夫人恕罪，是妾愚蠢，實(shí)在是不知青小娘懷了身孕�！�
姜麗娘這一番下來已是累極，見舒娘低眉順眼的跪在地上，冷笑道：“原先在家中時(shí)，你不是喜歡抄經(jīng)哄我母親歡心嗎，這一百遍經(jīng)文，便交給你了�！�
“是，少夫人放心�！笔婺锏�。
“明日原該回門的，你去求夫人讓我回去一趟�！苯惸锢渎暤溃骸叭绾吻螅憧上肭宄！�
“是，妾知道，妾盡力。”舒娘猜想王氏在意體面，定然會(huì)讓姜麗娘回門的，否則面上不好看。
見她如此還算乖覺，姜麗娘慵懶靠在繡塌上道：“滾下去。”
王氏剛聽了人來說舒娘被打的事，就聽到門口通傳說她來了。
以為她是來告狀的，面上冷了冷道：“告訴她，我乏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說�！�
舒娘聽了王氏身邊的王嬤嬤這般說，心里也猜到幾分忙解釋道：“少夫人讓妾來請示夫人，明日可否讓她回娘家一趟，也好讓家中長輩放心，若是夫人醒了還請嬤嬤幫忙問一句，準(zhǔn)不準(zhǔn)都請差人來告知一聲，少夫人也好安心。”
見她這般說王嬤嬤自然就應(yīng)下了，王氏聽得這話倒是愣了愣：“她就只說這個(gè)？”
“是，就連臉上的印子也藏了起來，奴婢仔細(xì)看才見到分毫呢。”王嬤嬤如實(shí)回答道。
王氏心里還帶了幾分疑惑道：“果真是個(gè)安分的？”
這話也不好定性，畢竟人也才來了幾日，不過回門自然是要回的，不管家里亂成什么樣，也容不得外人看出半分。
即便今日舒娘不過來請示，她明日也會(huì)差人送姜麗娘帶著禮回家一趟。
這話是未時(shí)傳來的，姜麗娘心里得了準(zhǔn)話心情好了許多，碧柳忙謝過來傳話的小丫鬟，又送了半碟云片糕給她甜嘴。
只是舒娘以為這事如此就結(jié)束時(shí)，碧蘭就來傳話說是讓她替少夫人去請示大少爺明日是否要一起回門。
舒娘斟酌半晌這便讓鴛兒提著氣死風(fēng)燈與自己一同去了前院書房。
誰知?jiǎng)偟接卫染鸵娪袃傻郎碛斑^來，為首的看著身型倒是與晏珣有些像，鴛兒也小聲道：“小娘，是大少爺�！�
舒娘忙上前幾步喚道：“郎君�！�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祈憐與討好，那人駐足將手里的燈高高舉起，這才露出了一張豐神俊逸的臉和一雙讓人不敢直視的眸子來。
“三老爺�！笔婺镒灾橇说溍蛟诘厣系溃骸版e(cuò)認(rèn)了。”
鴛兒忙放下燈籠跟著跪在一旁，若非她錯(cuò)認(rèn)，小娘也不會(huì)有這一遭，她心里皆是愧疚。
“你這又是去何處？”晏謙并未糾結(jié)她的過錯(cuò)，只是覺得她今日太跳脫了些。
“妾去書房找……大少爺�！彼龑�(shí)在是再說不出郎君二字。
晏謙的聲音依舊是清洌：“起來吧。”
“謝三老爺�！笔婺锞o張地咬著薄唇。
晏謙倒是沒忽略她的小動(dòng)作，想著聽說晏珣房里鬧出小產(chǎn)的事，冷聲道：“雖說我與你們隔房，但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身在后宅需安分守己。”
“是，妾謹(jǐn)記�！笔婺锫犓恼Z氣冰冷，偷偷睨了一眼他的臉色，古井無波令人心顫。
晏謙自然沒有忽略她的小動(dòng)作，那模樣就像犯錯(cuò)的孩童般生怕被責(zé)罰，晏謙忙將目光放到遠(yuǎn)處檐下的燈籠上。
見晏謙帶著隨從頭也不回地離去，鴛兒忙扶起她道：“小娘，都怪奴婢認(rèn)錯(cuò)了人。”
“無事，三老爺定不會(huì)記上心的，此時(shí)也休要與人提起了�！笔婺飳捨恐�，更像是寬慰自己。
二人在夜色之中走到了晏珣的書房，還未靠近就聽見里面的歡好之聲，舒娘臉色一紅。
門口的小丫鬟仍是那日見到的，見舒娘來一臉躊躇的福身，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進(jìn)去。
舒娘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又招了小丫鬟過來小聲道：“還請你見到大少爺轉(zhuǎn)告他夫人明日回門之事，不管大少爺要不要同去都請來后院回了話�！�
她見如此場面不由自主的想到青小娘順著腿流下的血跡，一時(shí)有些有些說不上來的悲戚。
回去的路上低聲問道：“大少爺書房里可還有通房？”
鴛兒方才也是聽到了聲音，聽她問起便答道：“書房里原是有兩名姐姐伺候的，如今有了青小娘，里面就只有子呤�！毕胫讲抛约旱腻e(cuò)處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方才那聲音奴婢聽著不像是子呤姐姐�！�
“你確定？”舒娘道。
“奴婢……”鴛兒也害怕自己再說錯(cuò)，故而有些拿不準(zhǔn)。
舒娘正色道：“既然如此，此事也莫要再說�！�
到了夜半才聽到小丫鬟過來傳話，舒娘還未入睡，此刻聽了話便套了外衫請了她進(jìn)來說話。
“如何？大少爺可有示下。”舒娘問道。
小丫鬟支支吾吾道：“大少爺說……請小娘陪著去，他就不去了�！�
意思是這個(gè)意思，只是這話定是難堪入耳的，舒娘心知肚明便將荷包放到她的手中笑道：“麻煩你跑一遭，拿著買糖吃�！�
小丫鬟忙謝過，這才離去。
今夜是鶯兒值夜，見舒娘看著自己似是有話要問，便主動(dòng)開口道：“小娘可是有心事？”
“那小丫鬟一直給大少爺守夜嗎？”舒娘問道。
鶯兒也不太清楚這事，畢竟原來不在一個(gè)院子里，想了想才道：“這丫鬟名喚紅玉，不過是不是一直給大少爺守夜奴婢就不知了。”
舒娘狀似無意問道：“她這么小，可是家生子？”
“是門房李老伯的孫女，不過命不好爹娘都沒了，如今兩爺孫相依為命呢�！柄L兒答道。
舒娘道了聲阿彌陀佛，傷感了半刻這才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