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衡走了。</p>

    我被扔在墻角，像一攤爛泥。</p>

    落雨了。</p>

    我聞到周邊垃圾的味道，跟我身上的差不多。</p>

    我哆哆嗦嗦地摸出來一支皺巴巴的煙，點了半天沒點上。</p>

    摔了打火機，罵了一聲。</p>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p>

    遠遠地看到巷子盡頭板板正正站著一個人。</p>

    藍白校服，黑框眼鏡，一副三好學生的打扮。</p>

    看著就很乖，是方念。</p>

    聽到腳步聲，他看過來。</p>

    怔了一下，跑向我，怯怯地說：「阿澤，你怎么了？你又打架了嗎？」</p>

    我推開他：「跟你沒關系�！�</p>

    方念抿了抿唇，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來一把錢，緊張地遞過來，殷切地看著我：「給你�！�</p>

    看不出來是多少，有零有整的。</p>

    我把錢拿走，對方念說：「滾吧，別再來找我�！�</p>

    方念沒動，急切地說：「你是不是嫌錢太少了？我再回家去要，明天我……」</p>

    我抬眸嗤笑，打斷他：</p>

    「方念，我玩兒膩了。」</p>

    方念眼圈紅了，怯怯地來抓我的手。</p>

    「是不是那天你想親我，我拒絕你了，所以你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還沒有準備好，我沒做過那樣出格的事情……」</p>

    軟聲說：「阿澤，你別生氣好不好？」</p>

    方念下定了什么決心，扶住我的肩膀，慢慢湊上來，睫毛微顫。</p>

    一副索吻的姿態(tài)。</p>

    我冷漠地看著他忐忑又孤注一擲的臉。</p>

    往后退了一步，將人推開。</p>

    「我沒生氣�！刮覍㈠X揣起來，冷漠地說，「我本來也不喜歡你，我只是看你漂亮，家里又有錢，才哄著你而已�！�</p>

    我說的是實話。</p>

    方念家里有錢，學習好，相貌好，脾氣懦弱。</p>

    像我這樣的不良少年，最喜歡欺負的就是這類人。</p>

    有錢拿，欺負起來也有成就感。</p>

    我和方念分到一個班后，沒少欺負他，威逼利誘收了他不少保護費。</p>

    方念膽小，被威脅一通，也不敢跟家里說。</p>

    后來總有人在我耳邊說方念長得好，跟個小媳婦似的，讓我干脆把人給收了，每天都有錢拿。</p>

    我聽進去了，強迫方念跟我談戀愛。</p>

    方念不敢不同意。</p>

    怯怯地問我：「我跟你談戀愛，你是不是就不揍我了？」</p>

    我覺得他可愛，笑著說：「嗯，我不揍你，我只疼你�！�</p>

    方念被哄住了，真的像個小媳婦一樣，有錢就給我，沒錢攢了也要給我。</p>

    跟我說：「閆澤，我把我的錢都給你，你能不能別打架了。」</p>

    不良是一個群體，有人起哄，說嫂子嘴真甜。</p>

    哄鬧著讓我親他，嘗嘗味道。</p>

    方念被那陣仗嚇到了，搖著頭拒絕。</p>

    跟個受驚的羔羊似的。</p>

    我沒把他當回事，哪兒管他愿不愿意，摁了煙，揪著他的頭發(fā)，把他壓在墻上，強迫他跟我接吻。</p>

    就那次，被方衡撞見了，才有了今天這么一遭。</p>

    方念面色慘白，抖著唇，聲線顫抖：「你都哄我這么久了，為什么現(xiàn)在不愿意哄我了？」</p>

    因為你哥不讓。</p>

    我揉了揉發(fā)疼的嗓子，惡從心生。</p>

    「因為我喜歡上你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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