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不及細想他媽為什么要抱著這張破布死，林成棟已經(jīng)嚇得矢口否認了：“不關(guān)我的事！那天我?guī)“妥吡艘院缶蜎]來過了！她可不是我害死的！”</p>
“我哪知道她會死，興許是餓死的也說不定呢！她自己又不會做飯！”</p>
路聿風(fēng)看他一直說出這種污言穢語，連忙捂住了小啞巴的耳朵。</p>
林成棟還在自顧自的喃喃：“我沒想她現(xiàn)在死啊！明明我們家要過上好日子了！”</p>
他們一家三口還要靠老太婆飛黃騰達呢！老太婆不在了，小啞巴肯定不會帶著他們走了！</p>
他破口大罵：“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瘋老太婆我上輩子欠你的啊？！當(dāng)你的兒子我他媽真是倒霉透了！”</p>
“夠了！”路聿風(fēng)厲聲喝止了他，這些話居然是一個當(dāng)兒子的能對去世的母親說出來的，實在是不堪入耳！“今天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你脫不了干系！”</p>
小啞巴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林叔叔和爸爸吵起來了，奶奶怎么了呀？！</p>
“不，她又不是我害死的，我要回家！”林成棟站起身就往門外跑，卻突然被人攔了下來。</p>
那人穿著一身休閑裝，留著個鯔魚頭，整個人隨性又俊朗，他挑眉，痞氣十足地詢問林成棟：“你走得了嗎？”</p>
隨后一聲令下，被他帶來的保鏢立刻將林成棟控制起來，押到了外面。</p>
路酌輕聲吩咐：“給他點好處，別弄死了�！�</p>
路家的保鏢都是退役的，力氣有得是，不一會，屋外就傳來了林成棟響徹云霄的慘叫聲。</p>
路氏私人醫(yī)院的救護車來得很快，立即將老人送去了醫(yī)院搶救，在去醫(yī)院的路上，眾人都期盼著會有奇跡發(fā)生。</p>
手術(shù)室外的走廊上，路聿風(fēng)一直將小啞巴護在懷里，不讓她知曉外面的動靜。</p>
“小叔，”路酌走過來，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老人已經(jīng)走了有十幾個小時了，太久沒吃東西導(dǎo)致的�！�</p>
路酌是路聿風(fēng)大哥的長子，大學(xué)時期就進入了射擊國家隊，這次他是特意來幫路聿風(fēng)找人的。</p>
“知道了�！�</p>
路聿風(fēng)喉頭發(fā)哽，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了，他應(yīng)該早點把老人家接出來的。該怎么和囡囡說這件事？路聿風(fēng)難得的糾結(jié)，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了，誰都會難以接受的。</p>
他忖度了片刻，才沉聲道：“幫我看好林成棟，別讓他偷偷跑了�！�</p>
“沒問題�！�</p>
路酌說完，還不舍地摸了摸小啞巴細軟的頭發(fā)，他們家男丁多，當(dāng)他知道自己多出個小堂妹的時候很激動，屁顛屁顛就跑過來了，還沒見過妹妹幾眼。</p>
可惜，現(xiàn)在還不是認妹妹的好時候。</p>
路酌離開后，路聿風(fēng)將小啞巴放到椅子上，深呼了一口氣，才低聲道：“囡囡，爸爸要告訴你一件事，奶奶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后可能不會再回來了�！�</p>
為什么不會再回來了？</p>
小啞巴小鹿一般的眼睛里泛著焦灼的水光，明明剛剛奶奶還躺在床上睡覺呢！難道奶奶是生幺兒的氣，故意不理幺兒嗎？</p>
“不急不急。”路聿風(fēng)心里五味雜陳，“奶奶她去天上了，天上有很多好吃的，奶奶會過得很開心，囡囡想奶奶的時候就看一看星星，星星一閃一閃的時候就是奶奶在回答囡囡。”</p>
真的嗎？小啞巴含著淚，天上真的會有很多好吃的嗎？</p>
可是星星一直高高地掛在天上，怎么也不會落下來，她不想抬頭去看高高的奶奶，她想和奶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她想讓奶奶睡大大、軟軟的床。</p>
路聿風(fēng)何嘗想看到女兒如此難過，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接受的，“奶奶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陪在囡囡身邊了，囡囡是奶奶的寶貝，她不舍得離開囡囡的�！�</p>
小啞巴眼眶通紅，她伸出手指在椅子上劃了幾筆，路聿風(fēng)認出來了，那是一個“死”字加上問號。</p>
路聿風(fēng)驚訝地看著小啞巴，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知道死是什么意思？</p>
小啞巴忍不住哭了，她就知道。</p>
奶奶還沒生病的時候就跟幺兒說過，她有一天會死去的。</p>
小啞巴不明白什么叫死去，奶奶面容慈祥地幫她梳著頭發(fā)，聲調(diào)和緩：“就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幺兒可不要哭鼻子咯，不然就不漂亮了。”</p>
對不起奶奶，明明幺兒不想哭鼻子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眼睛自己就出水了，她真的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嗎？</p>
路聿風(fēng)抱住了小啞巴，他現(xiàn)在能給的只有無聲的安慰。</p>
可是他的囡囡太可憐，不能像其他人一樣靠號啕大哭來發(fā)泄自己的情緒，她只能默默地流著眼淚，獨自思念奶奶。</p>
……</p>
林成棟被揍了一頓，走路都走不穩(wěn)，他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嘴里罵出了聲。</p>
“靠！居然敢打老子，以后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p>
“老太婆死了也好，省了不少事……”</p>
他剛打算繼續(xù)往前走，就被路酌一腳踹進了路邊的糞坑！</p>
臭氣熏天的糞便包裹著林成棟，他在糞坑里死命掙扎，簡直快要憋死了！</p>
路酌嫌棄地捂住鼻子，冷笑道：“這樣的社會渣滓就應(yīng)該好好進糞坑洗洗。過半個小時叫他老婆來撈他�！�</p>
保鏢正在用棍子按著林成棟不讓他探出來，聽到路酌的話后應(yīng)了聲是。</p>
林成棟不好受大虎爸就好受了，他剛聽到村長帶來的林成棟母親離世的消息，高興地蹦噠了起來。</p>
“真是活該！叫林成棟那個殺千刀的騙我錢，這下他老娘給他還了吧！”</p>
大虎爸額頭還包扎著厚厚的繃帶，前幾天路聿風(fēng)的那一腳差點沒給他摔出腦震蕩。</p>
村長的臉色卻不太好，他沉聲問：“你最近有沒有背著我干出什么事來？”</p>
“沒有��！”大虎爸鎮(zhèn)定得很，“我老實本分的能干什么事？不過村長，你可要幫我做主��！那個林成棟太過分了！”</p>
村長見他還嘴硬，忍不住給了他一個耳刮子：“你他娘的還不承認！你知道你前幾天買回家的是誰的閨女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