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上，我從臥室出來，發(fā)現(xiàn)李華軒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p>

    一夜不見，他面容變得很是憔悴，眼圈青黑胡子拉碴，像是一夜未睡。</p>

    我從樓梯緩步走了下去，他才仿若初醒般看向我，眼神復(fù)雜地盯著我平坦的小腹。</p>

    我像是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那樣，自顧自地做起了早餐。</p>

    不知道我忙活了多久，李華軒終于開口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p>

    “我們的孩子，是怎么沒的�！�</p>

    聽見他的問話，我的心口傳來一陣鈍痛，手上打蛋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頓了下來。</p>

    但我仍故作冷靜般說道。</p>

    “陣痛發(fā)生的時候，我給你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耽擱了點時間，到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說來的太晚……”</p>

    接下來的話我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我知道他會明白。</p>

    “季凡……我，我不知道這個事……”</p>

    他囁嚅著干裂的嘴唇帶著抱歉的語氣看向我。</p>

    “你現(xiàn)在知道了，不是嗎？”</p>

    “你知道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咽了氣嗎？”</p>

    “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無助嗎？”</p>

    語氣中的顫音透出了我的絕望。</p>

    即使再怎么冷靜，我也只是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p>

    “其實，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p>

    他聽見這話愣了下，隨后轉(zhuǎn)身看向我：“你就是這么想的我？”</p>

    “難道不是嗎？自從蘭依懷孕后，你對我肚子里的孩子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p>

    “我想孩子大概也是知道有你這樣的爸爸，才不屑于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p>

    我控訴著他對孩子惡劣的態(tài)度。</p>

    “我知道自從我和蘭依因為公司炒起緋聞后，對你關(guān)心少了些�！�</p>

    “我也知道是我一心撲在了事業(yè)上對你忽略太多�！�</p>

    “可，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我想給你一個更好的物質(zhì)條件，我想給我們的孩子生活的更好�！�</p>

    “你怎么就不能體諒體諒我，非要鬧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我走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嗎？”</p>

    他情緒激動地走到我的面前，像是有天大的委屈。</p>

    “你捫心自問，走到這一步真的是為我嗎？還是因為你自己，只是用我來做這個借口�！�</p>

    我坦然地看向他。</p>

    “難不成你還想跟著我過苦日子嗎？你想要那樣的生活嗎？你忘記那個時候的我們是多么窘迫了嗎……”</p>

    “如果可以，我寧愿回到從前，至少那個李華軒是真的愛著我，而不是會覺得我毀了他的事業(yè)�！�</p>

    我打斷他的辯解開口道。</p>

    “既然你覺得我毀掉了你的事業(yè)，那我們離婚吧，我相信你應(yīng)該收到劉同發(fā)給你的文件了�！�</p>

    “簽了它——”</p>

    聽到這句話，李華軒僵住，在我將話說完之前搶先開了口。</p>

    “季凡，我突然想起還有一個新聞發(fā)布會，我先過去，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p>

    說完他外套都沒來得及拿，便忙不迭地向門外走去了。</p>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逃跑的背影帶有一絲慌亂和惶恐。</p>

    我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p>

    不知道是因為他遲來的悔悟還是我十年的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