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秋末，永安長公主于宮外設(shè)了賞菊會。</p>

    我于園中迷了路，卻恰巧聽見了蕭曄與永安殿下的爭執(zhí)。</p>

    「除了謝琬，我不會娶其他任何人�！�</p>

    「蠢貨！」</p>

    永安長公主動了怒，手上那枝開得正艷的菊花被折斷。</p>

    「你如今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可人家根本不愿嫁你！如今之計，只能是早日換人選，難不成你真想來年尚昭陽嗎？她可是皇帝的親妹妹！」</p>

    蕭曄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p>

    良久，仍是固執(zhí)的一句，「我只會娶謝琬�！�</p>

    我垂眸，忽然明白了什么。</p>

    再抬頭，眼底仍是一片漠然。</p>

    我沒再看他們，只是悄然離開。</p>

    中午，永安長公主設(shè)宴。</p>

    蕭曄一步不離地跟在長公主的身后，眼神卻時不時地落在我身上。</p>

    眸中情緒復(fù)雜，難以辨認(rèn)。</p>

    看著眼前的兩人，一樁往事忽然涌上心頭。</p>

    我與蕭曄大婚那日，相對而坐，直到燭火燃盡，他都未曾碰我一下。</p>

    第二日，我早早醒來，只看見他趴在桌上，手中握著的是一塊青白魚紋玉佩。</p>

    我曾在長公主的身上見過它。</p>

    那時我便明白，蕭曄愛的，從來都不是我。</p>

    我與他的婚事，不過是永安殿下的一步棋。</p>

    我是棋子，他亦是棋子。</p>

    眾人見二人站在一起，并未覺得有何不妥。</p>

    蕭曄與永安長公主一同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過分。</p>

    畢竟誰也想不到，六年后，蕭曄會幫著永安長公主謀反。</p>

    「聽聞當(dāng)初，是謝姑娘救下了蕭將軍？」</p>

    民間說說也就算了，這種事被搬上這樣的臺面，背后的深意就有些耐人尋味了。</p>

    我面上淺笑，「偶然搭救罷了。」</p>

    「是嗎？只是本宮曾聽聞，陛下為蕭將軍與昭陽指婚后，謝姑娘傷神了好幾日，能讓我們大乾才女傷神的人可不多，前幾日蕭將軍大鬧裴府的事，本宮也有所耳聞，若你們彼此有意，本宮不是不能為你們向陛下求情�！�</p>

    話音剛落，原本有些失神的蕭曄猛地抬頭看向我，眼里帶上了幾分莫名的希冀。</p>

    我冷笑。</p>

    這兩人，竟還不死心。</p>

    「承蒙殿下好意，只是我與蕭將軍之間，并不相識，更無情意，何況，謝琬心中已有屬意之人。」</p>

    余光中，蕭曄的身形似乎晃了一下。</p>

    永安長公主面色一冷，「那便是本宮多意了�！�</p>

    突然，一個藍(lán)白瓷杯被人摔碎在圍席中間。</p>

    清脆刺耳的響聲驚得眾人一同看去。</p>

    「蕭曄！你給本公主過來！」</p>

    竟是突然闖進(jìn)來的昭陽長公主。</p>

    說起來，這兩位長公主都是當(dāng)今陛下的姐妹。</p>

    只不過永安長公主的生母是先帝發(fā)妻，而當(dāng)今陛下與昭陽長公主都是繼后所生。</p>

    昭陽長公主不過十八，嬌橫的臉上盛滿嫉妒與怒意。</p>

    「皇兄已經(jīng)下旨，你不日便是我的駙馬，你現(xiàn)在為她鞍前馬后做什么？」</p>

    永安長公主坐在主座上，冷笑一聲，「昭陽，還是如此不知禮數(shù)嗎？」</p>

    作為兩任皇后所生的女兒，兩位公主自小便被拿來比較。</p>

    永安長公主端莊淑儀，廣讀詩書，善騎射，文武皆長。</p>

    昭陽長公主卻嬌蠻任性、霸道無禮，又逞強好勝，鬧出過不少笑話。</p>

    兩位公主處處不對付的事，不是秘密。</p>

    只是昭陽長公主輸多贏少，更顯蠢笨。</p>